第57章

  就像是婚後在她身旁伺候的,他曾信任的奶娘李媽媽一樣。


  林驚枝隻要不知道李媽媽奉宮中貴人的命令,在她每次同床後喝的補湯裡,添了避子藥的成分,他把她治好,她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受過這樣的傷害。


  而那些因他疏忽而發生過的事,他自然會給她討回公道。


  裴砚嗓子幹澀,對上林驚枝透著冷意的眼眸:“這藥,是對你身體好的東西。”


  “你必須要喝。”


  他說完,就拿過桌上的方子,朝屋外守著的雲暮吩咐:“按照方子上的藥材,把東西配出來。”


  “告訴小廚房裡的人,每日必須用小爐溫著湯藥,以準備少夫人隨時要用。”


  林驚枝冷笑,想到她嫁給他半年時間,每次同房後都要喝的那些東西,她心中又恨又痛。


  用力甩開裴砚的手,面無表情往書房外走去。


  穿過廊庑,回到臥房。


  孔媽媽和晴山見林驚枝從裴砚書房回來後,神色就一直冷著,兩人也不敢問,隻能極力小心伺候。


  夜裡。


  林驚枝沐浴後,正坐在暖閣美人榻上燻發。


  裴砚在外間靜靜站了好一會兒,才抬步走了進去。


  他手上端了碗濃黑湯藥,撲鼻藥味,離得近了,就算不喝聞著也極為苦澀。


  “郎君。”孔媽媽和晴山慌忙站起來,朝裴砚行禮。


  裴砚頷首:“退下。”


  他音色透著冷意,漆色眼眸瞧不出喜怒。


  孔媽媽和晴山有些緊張看向林驚枝。


  林驚枝淡淡點了下頭,接過孔媽媽手中握著的帕子:“你們退下吧,我自己來。”


  “是,少夫人。”


  “喝掉。”裴砚站在林驚枝面前,他身形高大,面無表情時給人一種極為凌厲嚴肅的模樣。


  林驚枝眼眸閃爍,極深的眸底情緒極為劇烈翻湧,她袖中指尖緊緊攥著繡帕,漠然看向裴砚。


  “我不喝。”


  裴砚伸手,指腹擦過她粉潤唇瓣。


  他舍不得逼她,她身體裡的餘毒卻不能久拖。


  加之他立夏前要出發月氏,有數月不在汴京,他寧可現在狠心一次。


  裴砚隨手把湯藥放在博古架上,他長腿一邁,伸手就輕松牽制了林驚枝纖細的雙手手腕。


  他把她逼到書架與他胸膛之間的方寸地方,長腿微曲,她就動不得分毫。


  林驚枝也是氣急了,她張口就去咬裴砚白皙如玉的側頸。


  尖銳貝齒咬破他肌理分明的肌膚,猩紅血珠子一下子就滾了下來。


  裴砚卻像是沒有痛覺一樣,伸手端過博古架上放著的藥碗。


  “枝枝,乖些。”


  “不要讓我逼你喝下。”裴砚喉結滾了滾,音色燙人。


  林驚枝偏頭避開他的視線,眸色倔強得厲害。


  霎時間,房中隻有兩人略壓著,又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


  “枝枝,是你逼我的。”


  裴砚忽然淡淡嘆了聲。


  他抬手,覆著薄繭的拇指和食指指尖,撫上林驚枝沾了血後,顯得格外紅豔的唇瓣。


  指尖用了巧勁,撬開林驚枝的貝齒,探進她嬌潤的唇中。


  裴砚緩緩低頭,飲了一口湯藥,再強迫林驚枝仰頭。


  她檀口張著,就算用了全身力氣向下咬,咬著的也是裴砚的食指和拇指,她根本閉不了口。


  他垂眸,微斂的漆眸裡含著繾綣,吻上她。


  湯藥順著兩人唇瓣,一點點哺進去。


  林驚枝扭頭想要拒絕,奈何裴砚摁著她的手力氣極大,衣裳在兩人拉扯間,早就亂成了一團。


  褐色湯汁,透著苦澀藥香,順著林驚枝微仰的雪白脖頸流下,一直滲入曲線玲瓏起伏的春光深處。


  雪白香肩,薄若透明的肌膚,就像瑩白的玉蘭紙上,揉碎了牡丹混著珠寶,冶豔勾魂。


  “裴砚,我恨死你了。”


  林驚枝的聲音,帶著淡淡哭腔,都啞了。


  她朱唇榴齒,小獸般眼眸含著怒與恨色。


  那種湿湿的,又格外委屈的視線,逼得裴砚幾乎發瘋。


  一碗湯藥,半碗都撒在了林驚枝和裴砚的身上。


  許久後,裴砚離開她的唇,冷聲朝門外吩咐:“雲暮,叫孔媽媽再去廚房裡端一碗湯藥,送過來。”


  林驚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裴砚,我喝了。”


  裴砚冷著烏眸,指腹從她漂亮濃密的睫毛上滑過,最後點在她眼睑下方嬌紅的淚痣上。


  “我自然知道你喝了。”


  “但方才從你唇瓣溢出來多少?喝少了那藥就沒效果了。”


  “自然得補上。”


  林驚枝聞言,抬腿就踢他,用了全身力氣,可裴砚依舊不為所動。


  “枝枝,你拒絕不了我的。”


  “無論任何東西。”


  果不其然,門外響起孔媽媽膽戰心驚的聲音:“少夫人,郎君。”


  “端進來。”


  孔媽媽僵著手腳,站在門外。


  裴砚冷笑:“孔媽媽今日若不送藥進來,我明日就把媽媽遣回去。”


  “你自己選擇。”


  孔媽媽無法,隻得顫著手推門進去。


  她視線落在林驚枝和裴砚身上,先是一愣,然後慌忙掩去眼眸中驚慌,方向藥碗後,忙不迭退了出去。


  因為孔媽媽怎麼也沒想到,裴砚不過是喂個藥,少夫人怎麼就頭發凌亂衣裳半解,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做別的事情。


  林驚枝盯著裴砚手中,濃黑的湯藥。


  裴砚冷著臉,語調是說一不二的嚴厲:“這次你自己喝。”


  “或者。”


  “還是我喂你。”


第52章


  裴砚明顯能感覺到,被他圈在懷中嬌軟的身體一顫,水潤的桃花眼中含著驚怒交加的神情。


  “我自己喝。”


  林驚枝唇瓣抿了抿,嗓音夾著微微發顫的細軟哭腔。


  裴砚心口一窒,有種灼燒般的痛感從他身體裡劃過,端著藥碗的掌心卻穩不露半絲端倪,緩緩遞到林驚枝唇邊。


  一碗湯藥不多不少,林驚枝喝了一半之後,裴砚就端開藥碗。


  他微涼的指尖也不知從哪兒掏了顆蜜餞出來,輕輕放進林驚枝被他吻得格外紅潤的唇中。


  蜜餞酸甜,一下中和了那股苦澀至極,令她覺得惡心的藥味。


  林驚枝含著口中蜜餞,漫著水霧的眼眸帶著沒有任何溫度的霜色,看向裴砚。


  那股冷意,似要將他整個人淹沒。


  裴砚目光垂下,平靜眸底微閃。


  他忽然仰頭,冷白微突的喉結滾了滾,碗中剩餘的半碗湯藥,當著林驚枝的面飲下。


  “到你身體徹底康復為止,我每日陪你。”


  “若我不在府中,也會有人同我匯報,你是否飲下湯藥。”


  裴砚語調極淡,他緩緩松開禁錮著林驚枝雙腕的掌心。


  在林驚枝愣神的瞬間,他突然俯身,舌尖滑過她雪白小巧的貝齒,卷出她口中含著的蜜餞。


  涼薄唇瓣沾染上水色,深邃眉宇間凌厲化成溫柔,一閃而過,快到讓人以為出現了錯覺。


  屋外又下起了雨,四下窗子都關著,讓人心底生出一股煩悶。


  林驚枝白皙指尖,攏了攏從香肩垂落的衣裳,這時候她才發現兩人間都狼狽得厲害。


  褐色湯藥灑在衣上,衣物湿透貼在身上,若隱若現。


  而裴砚本該白皙無瑕的側頸上,有個十分明顯的小巧牙印,鮮血已經結痂。


  他逼迫她喝藥,她就狠狠咬他,用盡力氣。


  若不用藥,估計以後會留下疤痕。


  想到他的身上,還是那般顯眼的地方,一輩子留下她咬的齒痕,林驚枝覺得有些怪異。


  “去沐浴。”


  裴砚看著林驚枝的眼睛,神情淡淡。


  耳房浴室裡,早有婆子放好熱水。


  裴砚抱著林驚枝大步跨進寬大浴桶中,水聲哗啦,他手裡拿著雪白巾帕,小心從她背脊上擦過。


  光線昏暗,水霧朦朧。


  林驚枝閉著眼,她並沒有拒絕裴砚的伺候。


  白日賞花宴,夜裡又被逼著喝了一回藥,情緒劇烈波動加上湯藥的作用,她有些昏昏欲睡。


  ……


  究竟是什麼時候回到榻上的,林驚枝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等再次睜眼,已經是第二日清晨。


  屋外,日上三竿。


  隱隱能聽見廊下有丫鬟婆子刻意放輕腳步,經過的聲音。


  “孔媽媽。”


  林驚枝閉著眼睛朝外喊了聲。


  不一會兒,孔媽媽帶著丫鬟進屋伺候。


  一覺好眠,夜裡有沒做夢,林驚枝今日難得心情好。


  等午膳用到一半時,綠雲從門前進來:“少夫人,沈家派了婆子,送來這個。”


  林驚枝垂眸看過去,請帖上沾了股禮佛時的檀香,看字跡應該是沈家太夫人親筆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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