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到時候，看你表現。好了，快休息，我先回公司了，一堆事。」

我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偷著傻樂！胃也感覺沒那麼疼了，冰冷的液體流進我的血管都是暖暖的。

現在看來，是我太單純，我做夢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誰能想到如此甜美的一個女生說的話有毒呢。

還是慢性毒藥，8 年才發作。

夏思妍和朱郝的關系隱藏得夠深，全公司沒人發現他們的奸情。當初秘書說他們關系有問題，我還說是她胡思亂想。

難怪朱郝從來不在意工資，每天都會去找夏思妍「匯報工作」，夏思妍辦公室就在我隔壁。

夏思妍說朱郝是她表弟，我信了，我對朱郝傾囊相授，然後他一腳把我踢開。

我真是太單純了，純淨水一樣的純。

男人不能太單純，沒好下場。

5

這些天我在家躺平了，夢破碎了，做什麼都好像沒有了意義。

我接到了甲方的電話，語氣並不好。

「你之前預估，這次活動銷售額至少能達到五千萬，現在你看看，市場冷冷清清，別說五千萬，一百萬都難，給我一個解釋。」

我很納悶，不可能啊！這個項目方案我走之前就已經敲定，按照我的方案執行，超預期完成問題不大，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我打電話問秘書，這個項目到底是怎麼回事。

秘書哭著說：「朱郝為了在公司立威，快速做出成績，他丟棄了你的方案，啟用了他自己的方案。我阻止不了，還被他大罵，夏總也幫著他。」

「兩個蠢貨。」

一季度推廣達不到預期，甲方就會終止合作，這可是籤的一年的推廣項目，後續還有八百萬的策劃費。

這下好了，恐怕我在業內成笑話了。

夏思妍晚上來找我。

「這個項目之前是你負責，你去給甲方解釋下，讓他們繼續和我們合作。」

「……」

她怎麼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這事我做不來，去找你的小白臉吧！本來也是他搞出來的事。」

「傅冬陽，公司也是你一手做起來的，難道你沒有一點感情？現在公司遇到問題，你不要意氣用事。」

「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經……把我踢出公司了。」

這時候跟我談感情，叫我滾的時候，那是一點情面不給啊。

「冬陽，你說過，你會一直在，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會幫我的。」

「我以前是傻逼，現在不傻了。」

「你把我踢出公司，我認了！你縱容朱郝在公司亂來。如今出了問題，甲方要解約，你又想讓我去挽救，憑什麼！」

夏思妍知道有求於我，態度很好：「冬陽，你不要生氣嘛！朱郝還小，他需要犯錯才能成長。」

「……」

二十八了，還小？

「對於你來說，是犯錯，對於甲方來說，是真金白銀，甲方為什麼要為他的錯誤買單？你知不知道，市場是殘酷的，走錯一步，都有可能走向滅亡。」

「冬陽。」她過來拉我的手臂，「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看在我們是同學的分上，幫我這次。」

我還是答應了她。

不為別的，我還沒宣布離開公司，如果這時候出了問題，我在業內的口碑也會受損，畢竟我和 X 公司合作的事在網上早已傳開。

這個項目搞砸了，我還怎麼在圈內混？

等我官宣離開公司後，我再也不會管她的死活，隨她折騰。

6

夏思妍不放心，把我叫回公司。

我的辦公室已經被朱郝霸佔，夏思妍把我安排在她的辦公室。

我拒絕了，想起朱郝天天在她辦公室「匯報工作」的場面，我就感覺惡心。

我在大廳選了一個角落，臨時辦公。

「朱郝，這次你犯錯，我就不追究了，今天傅冬陽回來，你要好好配合他，這次不要再搞砸了。」

「思妍，你叫他回來做什麼？你相信我，我可以處理好。這次是甲方不配合導致的，我的方案需要投入一千萬廣告費，甲方隻投了五百萬，預算不夠，達不到預期不能怪我。」

朱郝故意摟住夏思妍的腰。

「傅冬陽他就沒安好心，他要重新啟動這個項目，推廣費由我們公司出，他這是在報復，哪是在幫你？」

我冷冷地盯著他，拳頭緊握，我盡力克制。

夏思妍最終做出決定。

「夠了！朱郝，這次長點教訓，下次別犯同樣的錯誤，就聽傅冬陽的。」

朱郝咬著腮幫子，眼裡快要噴火，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我睡了他老婆一樣，恨不得立馬弄死我。

我按照之前敲定的方案幫甲方重新推廣產品，全由我操盤，其他人我不放心，公司裡好多已經換成了朱郝的人。

最後，超出了預期，甲方產品直接賣爆，工廠加了兩條生產線，供不應求，我的身價也隨之水漲船高，在業內的名聲更盛。

是時候官宣離開公司了。

等著吧！夏思妍，你會後悔的。

7

我正式在微博發布離開冬夏策劃的消息。

第二天兩條關於我的熱搜上榜。

#知名品牌營銷人傅冬陽離開冬夏策劃#

#冬夏策劃合伙人傅冬陽被踢出公司#

我離開的消息，在業內迅速傳開，我的電話被打爆了。

大多是向我伸出橄欖枝，有 500 強企業叫我去做副總，有 4A 廣告公司挖我去做總監，還有要投資我開公司的，我都婉拒了。

這些年也累了，想放松一段時間。

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我不缺錢，就算缺錢，吃頓飯的工夫就可以賺百萬咨詢費。

正在思考人生，電話鈴聲響起。

看著這個名字，我的記憶回到了大四那年。

汪雨萌，就是夏思妍口中那個富二代，我們也是同學，大學時的關系比較好，她爸給她一筆錢，她讓我和她一起創業。

當時我戀愛上腦，拒絕她，選擇和夏思妍一起創業。

之後她進入國內知名 4A 公司工作，後來出國攻讀 MBA。

「冬陽，有空嗎？談點事可行？」

聽見這熟悉而又溫柔的聲音，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這麼晚了，不好吧！要不改天。」

「我回國了，聽說你和夏思妍鬧掰了，我缺個老板，你願不願意來幫我？」

「？」缺老板？

我被傷了一次，江雨萌向我拋來橄欖枝，我不敢隨意答應她。

「在哪兒見面？」

不管要不要一起做事，老同學回國，我也還是要去的。說不定以後還需要她幫忙，在圈裡混，早晚都要打交道。

到了咖啡館，江雨萌已經在等我了。

她穿著唐裝樣式的白色襯衫，國風馬面裙，簡單绾起頭發，化了淡妝，有現代女性的知性與古典的優雅。

之前戀愛上頭，在我的眼裡，夏思妍就是最漂亮的，丟掉濾鏡，夏思妍站在江雨萌面前，簡直就不夠看。

我看得有些出神，江雨萌抬頭看到了我，對我眨眨眼，我被她的這一個眨眼撩到，我笑笑，不敢再看她。

慌亂中，我先開口：「怎麼想起回國？」

「你猜？」

「？」

「真的放下了嗎？經營 8 年的公司舍得嗎？還有……聽說你……一直喜歡她，舍得嗎？」

「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公司好起來了，她就卸磨殺驢，的確讓人寒心。」

感覺江雨萌在挑撥離間，但她說到我心裡了，我的確很心寒。

「不說她了，說說你吧！」

江雨萌雙手託腮，盯著我看。

大學時她每次這樣看我，都會有事。

江雨萌突然認真起來：「我們一起開家公司吧！我和夏思妍不一樣。」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我還沒想好，先休息一段時間。」

江雨萌給我一個暖心的笑，這一笑又撥動了我的心弦，她笑得太好看了。

我突發奇想，要不要氣氣夏思妍。

「那個……能不能來張合照？」我說。

江雨萌有些蒙：「這好嗎？」

我起身坐到她身邊，一陣淡淡的香味來襲，讓人沁人心脾。她頭直接靠過來，和我頭挨得很近。

我被她的舉動嚇一跳：「你……你幹嗎！」

「不是要照親密合照？」

「？」

她臉突然有些紅暈。

她可能會錯意了，我隻是拍一張業務交流的合照，就是想發個朋友圈氣氣夏思妍。

我把合照發到朋友圈，配了一句話：

合作愉快！

不一會兒，夏思妍就打來電話，我直接掛了，手機關靜音。

急了？急就對了！

8

等我和江雨萌聊完，我手機上三十多個未接電話，基本是夏思妍打的，讓我意外的是還有幾個客戶也打電話來。

我剛到公寓，夏思妍在我家，之前我告訴過她密碼，密碼該換了。

「傅冬陽，你是在報復我嗎？」

我自顧自地回到臥室，脫衣準備洗澡。

見我不理她，夏思妍爆發了，手上的杯子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飛濺滿屋。

「你和江雨萌是不是早就有一腿，你們是不是早商量好了，要開公司。」

「上大學的時候她就和我搶，賤人，我不要的，也輪不到她。」

這個女人是不是腦子瓦特了，是她把我踢出公司，見我要和江雨萌合作，她又跳出來發瘋。

「傅冬陽，你真以為那個賤人會幫你？她隻不過是利用你報復我罷了！」

「你難道不是利用我？」我上前，離她一步之遙，「利用完，你一腳把我踢開，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我的氣勢嚇到她，夏思妍坐了下來：「我再給你五百萬，前提是離開那個賤人，離開這個行業。」

我依然沒有理她，走進浴室，關上門，洗澡。

外面接二連三傳來東西摔地上的聲音，我心裡沒有一絲波瀾。

回想起這些年的付出，真不值得。

她告訴我，公司做到三千萬才考慮自己的感情問題，我就用盡全力讓公司好起來。

我實現了我的諾言，公司現在已經遠超三千萬營收。

可她又做了什麼？

我發現我之前很像一條忠實的狗，一心為夏思妍。

她滿意了，就給我喂塊肉、撫摸幾下獎勵我；不滿意了，就立刻踢掉，被遺棄之後還要求我不能換主人。

泡了一個澡，身心舒暢，我出來時，夏思妍消停了。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我，也幫我很多，但感情的事不能強求，我喜歡朱郝，他能寬慰我，而你隻有工作。」

到現在她還不明白，她不喜歡我，我能接受，但她一直給我希望，利用我，還安排自己的小男友在我身邊，利用完就叫我滾。

看我一直不說話，她語氣輕柔了些。

「傅冬陽，你不要和江雨萌一起開公司，隻要你答應，我立馬給你轉五百萬。或者你回來吧！和朱郝一起幫我，我們還和以前一樣，還是好搭檔。」

她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我面前裝裝可憐，以前我還吃這套，現在我隻覺得她好假。

她不過是擔心我出去開公司，現有的客戶會被我搶走，她是真急了。

「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我拽著夏思妍的手，打開門，把她扔了出去。

「哦，對了，我得感謝你，我原本不打算和江雨萌一起開公司的，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明天我們就去注冊公司。」

嘭～我把門關上，門外傳來踢門聲，之後是夏思妍的聲音。

「傅冬陽，你別後悔，你以為公司沒了你就不行？我告訴你，最好別搶我客戶，不然我會親手毀了你。」

翻臉比翻書都快，我等著，看她怎麼讓我後悔。

9

一個電話讓我從美夢中醒來。

「傅冬陽，昨晚思妍是不是在你家？你們幹了什麼？」

「一男一女獨處一室，能幹什麼？就是你想的那樣。」

作為男人，我很懂，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

「傅冬陽，別得意，思妍昨天已經答應嫁給我，下午我們就去領證，哈哈哈！我還要感謝你。女人、公司都是我的了，你是不是很難過？哈哈哈～」

小醜終究是小醜，他和夏思妍還真是天生一對，臥龍與鳳雛。

我直接掛了電話，拉黑。

我躺在床上，思考江雨萌的建議。

「喂，我想好了。」

電話中傳來慵懶的聲音，還有幾分怒氣：「誰啊！想你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