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那是他們的婚戒。

聶星晚一直戴著，從未摘下過。

陸哲明皺著眉頭。

他走到梳妝臺前，拿起那枚戒指。

內圈還刻著他們的名字縮寫。

“哲明，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對不對？”

她仰著頭問他，眼睛裡閃著星星。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他不太記得了。

陸哲明轉身衝向書房，平時他不太用書房，都是聶星晚在用，不過這一次，聶星晚也不在。

桌子上躺著一張紙。

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幾乎拿不穩那張薄薄的紙。

離婚協議書？

她真的寫好了。

裡面每一項的財產分割全都寫好。

她甚至為了擺脫這段婚姻不惜舍棄大半財產。

協議從陸哲明手中滑落。

陸哲明的手顫抖著拿起那份離婚協議書。

紙張的邊緣已經被他捏得皺皺巴巴。

他的目光落在籤名處，那裡赫然籤著他的名字。

筆跡潦草，顯然是匆忙間籤下的。

他想起來了。

前段時間聶星晚跟他要君庭壹號的房產。

隨後就拿著厚厚一疊文件走到他面前。

“哲明，這是房產轉讓協議，你籤一下。”

他當時正在忙，頭也不抬地問：“什麼東西？”

“把你名下的那套房子轉到我名下。我想要這套房子。是你答應給我的補償。”

他不耐煩地打斷她。

“行了行了，拿來我籤。”

他甚至沒有仔細看文件的內容。

就在最後一頁潦草地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當然沒有注意到聶星晚接過文件時通紅的眼眶。

“謝謝。”現在想來，那份所謂的“房產轉讓協議”恐怕就是這份離婚協議書的最後一頁。

她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甚至連他的籤名都算計好了。

他踉跄著後退幾步，撞在書架上。

幾本書掉下來，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肩膀一陣疼痛，心裡卻比身上的傷來的更痛。

陸哲明感覺胸口一陣劇痛，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陸哲明感覺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他猛地將協議書摔在桌上。

掏出手機瘋狂地撥打聶星晚的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冰冷的提示音一遍又一遍地響起，每聽一次，他的怒火就旺盛一分。

他想起聶星晚最後看他的眼神，那麼平靜，那麼決絕，原來她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聶星晚，你夠狠！”他咬牙切齒地低吼，手指幾乎要把手機捏碎。

手機“啪”地掉在地上。

屏幕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陸哲明癱坐在地上。

看著滿屋子的空蕩，突然意識到。

聶星晚似乎不在了。

她是真的要離開自己。

那個總是等他回家的女孩，那個為他洗手作羹湯的女孩，那個滿眼都是他的女孩……再也不屬於他了。

他打開微信，發現已經被拉黑。

所有能聯系到她的方式都被切斷了。

聶星晚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幹幹淨淨。

陸哲明癱坐在椅子上，感覺渾身發冷。

他這才意識到，聶星晚不是一時衝動，而是蓄謀已久。

她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哲明，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會不會想我？”

“你舍得走嗎？”

此刻的陸哲明腦子裡全都是她曾經說過的話。

手機突然震動。

陸哲明猛地抓起來，卻發現是經紀人王姐的電話。

“哲明，你在哪？明天的通告……”

他冷冷地打斷她。

“推掉，全部推掉。”

“可是……”

“我說推掉！”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然後狠狠掛斷電話。

陸哲明轉身，目光落在桌上的離婚協議書上。

他拿起筆，在籤名處重重地劃掉自己的名字，然後撕成碎片。

他低聲說，眼神陰鸷。

“聶星晚，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嗎？你休想。”

“隻要我一天不承認，你這輩子都別想跟我離婚！！”

他暴躁的砸了書房裡的東西。

以他的人力資源，他不相信自己找不到聶星晚。

第十二章

第二天，陸哲明便付出了行動。

他沒去公司，而是找了一家很有名的偵探社找聶星晚的蹤跡。

“我妻子不見了，麻煩你們幫忙找找。”

他穿戴嚴實，但是偵探還是一眼看破。

偵探笑眯眯的伸手。

陸哲明直接甩了一張卡。

“五百萬，找，我立馬就要知道她的消息，所有的，她的行蹤！”

陸哲明篤定聶星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偵探也拿錢辦事，表示一定會做到。

而此時，劇組片場裡，另一邊的白露露卻正在發脾氣。

導演第無數次喊停，她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她一把扯下頭上的假發，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尖著嗓子喊道。

“你們到底要怎麼樣？這一場我卡了二十多次！”

片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燈光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生怕被這位大小姐的怒火波及。

這明明是她的錯，她倒自己發起火來了。

導演揉了揉太陽穴，強壓著怒氣解釋。

“露露，這場戲是整部電影的高潮，你的情緒要再飽滿一點……”

“是你們要求太高！我不管，這場戲就這樣，愛要不要！”

“導演，你這話什麼意思，嫌棄我演的不好？”

“不是…….我隻是說你可以嘗試著換種更自然的方式去演戲對不對？你這樣消極怠工咱們大家都沒辦法的啊。”

“我消極怠工？我消極怠工嗎？你拿我跟聶星晚比是不是，怎麼，難不成你也跟她睡過了嗎？這麼維護她！”

“诶你怎麼跟導演說話呢！”

“我這話說的有錯嗎？哲明讓我進劇組，給我樹威讓我隨意欺負聶星晚，你們就不高興了？我告訴你們，聶星晚是他老婆！陸哲明能為了我對他老婆這樣說明我才是他的真愛。”

全場倒吸一口涼氣，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一樣。

開什麼玩笑！

聶星晚是陸哲明的老婆嗎？

那為什麼……他狠得下心對待自己的老婆這樣，甚至官方澄清的發布會頂著她出臺，讓她給自己澄清。

“導演，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哲明對我有多看重吧。為了不讓我吃醋還直接官方澄清了他的婚史，當然了，她遲早有一天會離婚的。”

白露露驕傲的揚起腦袋，把在場所有人的驚訝目光全都解讀成了羨慕嫉妒。

她踩著十釐米的高跟鞋。

噔噔噔地走到休息區。

一屁股坐在躺椅上。

導演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

“露露，要不這樣，你先隨便演，我們後期再調整……”

白露露翻了個白眼。

“早該這樣了！你們也不想想，要不是陸總投資，你們這部戲能拍得起來嗎？”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整個片場都聽得清清楚楚。

幾個場務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有人忍不住小聲嘀咕：“還真把自己當老板娘了…….”

“喂！你說什麼呢。”

那人立刻低下頭，假裝在整理器材。

白露露冷哼一聲，重新坐下。

“導演，你看著辦吧。要是讓哲明知道你們這麼為難我……”

“明白明白！”

導演連連點頭，轉身時卻僵硬了臉。

他早就打定主意，等拍完就把白露露的戲份剪到最少！

剪掉剪掉！

下次再也不錄用她。

片場重新開始運轉，但氣氛明顯不對了。

化妝師給白露露補妝時，動作比平時重了幾分。

燈光師調整設備時，故意把光線打得刺眼。

就連場務送水時，都"不小心"把水灑在了她的裙子上。

“你們是不是故意的？”白露露尖叫起來。

沒人回答她，所有人都裝作很忙的樣子。

她氣得渾身發抖，掏出手機就要給陸哲明打電話。助理小聲提醒。

“姐，今天陸總今天好像有事情要忙。”

白露露瞪了她一眼。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管我？我跟哲明打電話哈需要看時間嗎？”

她撥通了電話，聲音立刻變得甜膩“哲明，人家在片場受欺負了……”

陸哲明沒有說話，白露露就自顧自的說。

“他們故意刁難我，一場戲拍了二十多遍……"

白露露說著，眼眶竟然真的紅了。

她鬧著一定要讓陸哲明來片場探班，不然她就不活了。

第十三章

半小時後。

剛剛還蔫兒著的白露露一看見是陸明哲來了，高興的站起來迎接。

“哲明！”

陸哲明有些煩躁的推開她，他找來導演，問了緣由，敷衍了幾句。

然後不顧白露露的尷尬，打發她去拿水。

他不是過來給她出頭的，而是來問遲慧敏拍的那部戲。

“王導，我想看看聶星晚演完的那部分戲，剪輯出來了嗎？”

王導點點頭：“差不多，聶星晚演技很好，她的剪輯工作還是比較簡單點的，就是,……白小姐這邊可能就有點困難了。上次她還NG撞傷了聶星晚……該說不說，哲明啊，白小姐有些太輕狂了。”

王導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撞傷了聶星晚？”

王導直接給陸哲明看了白露露在片場刻意刁難聶星晚的視頻片段。

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聶星晚被裝出很大一塊血跡。

最後走的時候她都是臉色蒼白，捂著腰挪回去的。

這事這麼嚴重，她居然都沒有跟自己說一聲。

“王導，這件事我會處理。”

陸哲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陰沉一張臉，走向不遠處的休息區。

迎面就看到白露露正在耀武揚威。

“你們等著瞧吧，哲明馬上就來了。”

她得意地晃著手機。

“他可是專門來給我撐場子的。”

就在這時，陸哲明陰沉著臉走了過來。

白露露立刻換上一副甜美的笑容。

快步迎上去環住他的手臂。

她拖長了音調，甜膩著聲音。

“哲明~你是不是想我啦！”

陸哲明冷冷地抽出手臂。

“白露露，收拾東西，跟我走。”

白露露愣了一下，隨即笑道。

“是不是要帶我去吃大餐？我知道附近新開了一家米其林……”

陸哲明打斷她的話。

“別廢話，現在，立刻，馬上，跟我走。以後不許再來這個劇組了！”

白露露的笑容僵在臉上。

“哲明，你開玩笑的吧？”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王導已經把你在片場的所作所為都告訴我了”

陸哲明的聲音冷得像冰。

白露露的臉色瞬間慘白。

“不是的，哲明，你聽我解釋……”

陸哲明轉身就走。

“要麼現在跟我走，要麼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她委屈的要掉眼淚，可是現場這麼多人，又不好意思哭。

隻能先跟著陸哲明離開。

剛到車上二人就大吵了一架。

鬧的不歡而散。

白露露絲毫沒有注意到她自己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太高。

她是真的把自己當成是陸哲明的女朋友了。

“陸哲明！你怎麼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子給我難堪！”

陸哲明停下腳步，轉身冷冷地看著她。

“我為什麼不能？”

“我……我可是你……”白露露說不下去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從來就沒有一個正式的身份。

陸哲明的聲音裡帶著譏诮。

“一個小演員？一個情人？還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

男人絕情起來，絲毫不記得自己從前怎麼溫柔的對待白露露的。

白露露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她感覺自己的尊嚴被當眾撕得粉碎。

她指著陸哲明，手指顫抖。

陸哲明厲聲打斷她。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在這個圈子裡混不下去。”

白露露猛地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

她知道陸哲明說到做到。

陸哲明厭煩的甩開她的手。

她癱坐在座位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知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