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輸不起的膽小鬼。

轉頭，我開始咂摸常淵剛剛說過的話。

丹櫻啊，溫柔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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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丹櫻在浴桶裡發現了一臉好奇的我。

她嚇得花容失色。

提起劍就要往我腦袋上扔。

我反手接住。

她的劍很輕，很短，劍身還鑄著蘭花。

這是丹鶴子給她挑的，也就看著好看，S一隻豬精都費勁。

「小姑娘，」我拿著她的劍，在我身上比比劃劃，最後將劍尖停在心口位置，「哪有你那樣用劍的，下次浴桶裡再冒出人，得往這兒捅。」

丹櫻被丹鶴子保護的很好，用無數天材地寶給她堆到金丹期，卻從未真正實戰過。

沒S過妖獸，也沒S過人，確實幹淨得像朵蘭花。

「問桐峰主？」丹櫻看清是我，很是驚訝。

驚訝過後，她面上浮現惶恐。

我不用猜都知道，常淵這廝為了哄她，定是誇下海口說要把天樞峰給她。

她以為我是來找她麻煩的。

嘻嘻，答對了。

但也沒全對。

總之，她配合的話，倒不會太麻煩。

不配合……就說不準了。

丹櫻咬著唇，小嘴嫣紅，看上去楚楚可憐。

她武器在我手裡，雙手隻能SS抓住裙擺。

我趴在浴桶邊上，吵她眨眨眼。

「猜猜看，我來找你做什麼？」

丹櫻猜了許多次，答案都離不開常淵。

在第十次猜錯後，丹櫻哭喪著臉。

「問桐峰主，我確實心悅常淵大哥，你要覺得不高興，幹脆給我個痛快吧。」

我納悶：「你喜歡常淵關我什麼事，我又不喜歡他。」

丹櫻傻眼了。

【看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問桐親口說不喜歡常淵。】

【這個男人在我心裡已經爛掉了，誰會喜歡啊……】

【好像每次說成婚這事，都是常淵先開口的，問桐從沒主動提過。】

【那他還裝出一副被逼婚的模樣？女主又強又漂亮，還繼承了天樞宗的天材地寶，他心裡都爽飛了吧！】

【可惜女主性格太爆了，我可不敢娶回家，要娶也是娶丹櫻這種，溫柔賢惠。】

【前面的，家裡沒鏡子還沒尿嗎？】

……

我看文字的時候，給了丹櫻反應的時間。

她得知我並不喜歡常淵，眼中的喜意藏都藏不住。

我盯著她：

「常淵腦子有病，想要你就拿去。

「但你需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11

「你娘是怎麼S的？」

我沒頭沒尾來這麼一句，問得丹櫻恍了神。

好半晌，她才訥訥道：「峰主問這些做什麼？」

丹櫻還沒回答，文字憋不住了。

【這題我會！宗主他升元嬰的時候S妻證道！】

【臥槽，你哪裡曉得的？】

【作者發了人物梗概啊，你們都不看的嗎？】

【可惡，又少看五毛錢的，我先看為敬。】

看著文字飄過，我暗暗點頭。

我沒猜錯。

丹櫻的回答，對我來說不一定可信。

我要的就是這些文字的答案。

兩百年前我剛進浩然劍宗，像個乞丐一般，幹涸的血漬黏在身上，看不出人樣。

丹鶴子他夫人心善，怕術法傷我，便親自燒水將我洗淨。

那時丹櫻剛會跑，跌跌撞撞提著小桶往浴盆裡給我倒熱水。

後來我打遍外門無敵手，得了師尊的青眼。

搬到天樞峰後，因我性格古怪，師尊不準我出門。

再接觸到丹鶴子夫人，便是三年後，她的葬禮上。

丹鶴子說，他渡元嬰劫時天雷兇狠，夫人肉身替他擋下最後一道天雷，助他破境。

宗中無人不說他們伉儷情深，夫人當之無愧一賢妻。

我站在眾人身後，看著遠遠躲著丹鶴子的丹櫻。

那年她六歲。

已是記事的年紀。

12

丹櫻沒跟我說實話。

「宗中無人不知，母親為父親擋下天雷一道……」

沒等她說完，我嗤笑一聲。

「連自己女兒都忘了她的S因，萬幸修士隕落不入輪回，不然到了地府，她定不認你。」

丹櫻愣了下，臉色慢慢漲紅。

隨後惱羞成怒道：「你懂什麼？你無父無母，怎麼能體會我的難處！」

說完，她見我表情玩味，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峰主，我不是這意思……」

她說的沒錯。

我爹娘S於兩百年前一場精心布局的屠S。

但這不是我的不能提及的傷疤。

越多人說才越好。

心裡痛了，記憶才更清晰。

我慢吞吞道：「丹鶴子S妻證道，你看到了，對吧。」

此話一出，丹櫻如遭雷擊。

瞧，我說的沒錯。

傷疤被揭開，心裡痛了，記憶就回來了。

我跳出浴桶，兩步湊到丹櫻身邊。

我手攀上她的肩膀。

「丹櫻啊，親眼看著親爹S了親娘，是什麼滋味呀？

「丹鶴子破元嬰都得S妻證道，那現在他破大乘，該輪到誰來祭天了呢？」

我指尖感受到丹櫻渾身戰慄。

我順勢將蘭花劍塞回她手中，隨後抬腳後撤兩步。

丹櫻果然提劍斬向我剛剛的位置。

可惜蘭花劍太短，堪堪擦到我的衣角。

丹櫻眼眶泛紅，如花的小臉卻掛著猙獰的神色。

「問桐！你不必來惑我心智，母親已去，我不能再失去父親！」

【我突然想到了，丹櫻下線的時間好像就是宗主閉關後不久，細思極恐。】

【要我說女主心眼有點壞了，她和宗主鬧矛盾去折騰人家女兒做什麼，宗主不愛女兒還能給她養到金丹期？】

【我補設定回來啦，女主有妖族血脈，本性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原來如此，所以女主受難後才輕易被妖族收留，我當時看原書的時候還疑惑妖族怎麼對她一點不防備。】

我抬頭看向字幕的位置，突然歪頭咧嘴笑了笑。

【老天奶，她是不是對我笑了？我有點瘆得慌。】

【不能吧，我們都不在同一緯度，她看不到我們的。】

【不對，我懷疑她能看到，不然怎麼在我們討論劇情後，問桐就不順著劇情線走了？】

【別說了，我害怕！】

字幕炸成一團。

嘻，既然知道我有妖族血脈，也知道我唯恐天下不亂。

我嚇嚇他們，很合理。

丹櫻見我盯著一個地方突然發笑，手裡的劍險些握不住。

「問桐峰主，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目光移向丹櫻。

「我來，是要和你打一個賭。」

丹櫻對我防備更甚。

「賭什麼？」

「就賭——

「丹鶴子會不會S女證道。」

「你別太過分！」丹櫻怒極，「我不賭！」

我笑，「你怕了？」

丹櫻下意識咬唇，「我憑什麼和你賭。」

看我掏出祭骨劍。

劍身寒光凜凜，襯得她的蘭花劍像過家家的玩具。

「憑我比你強。

「丹櫻，你不會以為我是來找你打商量的吧？

「如果丹鶴子靠著自己破境，就算你贏，我自願離開浩然劍宗，常淵和天樞峰都是你的。

「我記得兩百年前你出生時，得了一件百鳥衣，煞是好看，若我贏了，我要穿著這件百鳥衣和常淵成婚。」

這個彩頭對丹櫻來說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也不敢拒絕。

修真界就是如此殘忍。

弱者寸步難行。

13

常淵得知我去找了丹櫻，很是生氣。

「你又去找丹櫻做什麼？」

我坐在樹上，冷眼瞧他。

「你擔心她。」

常淵惱得在樹下來回踱步。

「我都說了，會和你成親。

「丹櫻膽子小，你怎麼敢去尋她的麻煩。」

「我有何不敢。」

我跳下樹走向常淵。

他被我抵在樹上，我抬手勾勒他的眉眼。

不得不承認，常淵有一副好皮囊。

穿著這身青色長衫，真真是仙風道骨。

我指尖從他的眉骨一路劃過鼻梁、唇畔，下巴。

他喉結滾動，眼中逐漸染上情欲。

「問桐……」

我笑盈盈看他。

他剛掀起嘴角，卻隻覺喉間一緊。

我手漸漸收緊。

「常淵，師姐我啊，不想陪你玩了。」

常淵瞪大眼睛。

「什麼意思……」

我轉頭望向丹鶴子閉關的方向。

隨後松開了手。

元嬰修士哪有那麼好S。

不像小鳥，隨便一用力，脖子就斷了。

我幽幽道：

「常淵啊，大師姐S後，我收斂性子這麼多年，倒是讓你們一個兩個學會蹬鼻子上臉了。

「你最近的表現很不乖，師姐我很不高興。」

我不曾在常淵面前擺過師姐架子。

以前的常淵算得上懂事，我說東他不往西。

近年來他站到丹鶴子陣營後覺得能壓制我了，嘴臉實在囂張，令人生厭。

「別說我敢去找丹櫻麻煩，就算我S穿你玄清峰，你攔得住我嗎？」

我翹起嘴角，「師姐最後教你一次，這才叫威脅。」

常淵以為我無父無母，我身邊隻剩他，便能拿捏我。

現在見我不念百年師門情誼，說翻臉就翻臉，直接傻眼。

「你千萬別後悔！」

常淵嘴硬，丟下這一句匆匆離去。

字幕卻在幸災樂禍。

【讓你裝，玩脫了吧。】

【真以為問桐離不開他呀，老是拿成親威脅問桐，結果被人家教做人了。】

【是誰乳腺通了呀？原來是我的！】

【唉……問桐現在和常淵撕破臉，常淵心裡窩火，等宗主出關，問桐豈不是更慘。】

……

字幕聊得火熱，絲毫沒意識到我已經看他們許久了。

14

「喂。」

我開口。

【咦，周圍還有人嗎？女主在跟誰說話？】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

【哪裡翻出來的陳年老梗，叉出去。】

我一字一句提醒：

「問桐現在和常淵撕破臉，常淵心裡窩火，等宗主出關，問桐豈不是更慘。」

【？？？】

【這話好熟悉，好像剛剛看到過。】

【臥槽！這不是我們公屏的彈幕嗎？】

【！！！】

【上次我就隨口一說，沒想到她真能看到我們。】

【丸辣，我現在有種在背後蛐蛐別人，結果被當事人發現的羞恥感。】

我問：「你們，究竟是誰。」

字幕說，他們是一本追妻火葬場小說的讀者。

這本小說便是我所在的世界。

故事也是圍繞著我和常淵展開的。

故事裡，我飛揚跋扈，與世俗所認可的模範女子相差甚遠。

於是我被作者一步步拔去利爪，如猛獸斷齒，成為常淵飼養的家畜。

常淵作為這個故事裡的男主角，用我搜集的天材地寶成功破境，順利成為這個世界最強的修士。

而我，因得到了他的愛另眾生豔羨。

我怒道：「這便是我的結局？」

字幕沉默良久。

【這是很多人的結局。】

15

我上次敲打過常淵後，他收斂不少。

但我好像激起了他的徵服欲，他來天樞峰跑的更勤了。

他總找機會提起往日歲月，大家都在的那段時光。

後來我嫌他啰嗦，幹脆封了天樞峰。

其他峰主、長老見不得我獨自清淨，一個個掰著手指頭羅列我的「罪證」，好等丹鶴子出關收拾我。

半年後。

丹鶴子閉關洞府的上空開始凝集濃重的雲霧，其中隱隱傳出雷聲。

其他人都在熱切期待丹鶴子成功破境。

誰都沒注意到，天樞峰腳下跪了一個驚慌失措的女子。

丹櫻進不來天樞峰，急的雙目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