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靈在舞步轉換時，不小心踩到了將軍。

將軍也差點沒站穩，踉跄了一下。

立刻慌亂地跪下請罪。

「末將醉酒，天旋地轉，方才沒站穩，請公主恕罪。」

月靈捂住嘴，忍住笑意。

「將軍，這酒量不行啊，如何能鎮得住遼人呢？」

隨後又湊近將軍輕聲問道：

「將軍到底是醉酒，還是醉人呢？」

將軍一時語塞。

此時，最後一句唱詞起：

「君看盛世共歡處，華彩福澤滿人間。」

月靈拉開將軍的臂膀。

一個旋轉，順勢滾入將軍懷中，然後假裝害羞把將軍用力推開。

然後她高高躍起，水袖甩出，纏繞住將軍僵直的手臂。

借著將軍的臂力，在空中旋轉一圈

隨後再次甩開水袖，在空中綻放。

之後輕盈落地，留下一個完美的曲終結束之姿。

眾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鼓掌叫好。

稱贊公主詞曲精美，與將軍的共舞更是相得益彰。

月靈收回水袖，瞬間放開天放將軍。

天放沒站穩，身體晃了晃便跌倒在地。

一旁的使者急忙過去扶他，他卻嘴硬說沒事。

掙扎著想要自己站起來。

結果剛一用力，又摔了一跤。

看到將軍滑稽的樣子，月靈「哈哈哈」笑個不停。

「這個人有點意思。」

11

次月皇家春闱牧獵。

據說這次是剛修好的牧場草原，開闊無比，獵物繁多。

各位王公貴族摩拳擦掌，準備一展身手。

公主最喜騎馬，這次也等了好久。

未顧及丫鬟的阻攔，自己騎上馬就跑了出去，把所有人都甩在了後。

她自在地在草原上馳騁，回頭看著他們笑。

這時，不遠處森林，突然蹿出來一隻野獸。

野豬模樣，張著獠牙，咆哮著朝公主衝來。

月靈的馬受了驚嚇，嘶鳴揚蹄，瞬間失去了方向。

月靈慌了神，整個身體快要被甩了出去。

就在此時，一身銀色鎧甲一閃。

雙臂張開，鉗住馬脖，SS按住。

旁邊「嗖」的一聲，飛出一把劍。

野獸被插中，隨即抽搐倒地。

月靈驚魂未定，抬頭一看。

正是天放將軍，身姿挺拔，比及笄那日看著更魁梧。

天放待月靈的馬平穩後。

跪下請罪：「公主受驚，末將護駕來遲。」

原來這次圍獵，皇帝親派天放來獵場護衛

他和他的部隊在圍獵場巡邏，時刻注意著大型獵物的動態。

聽到有異常聲響，及時趕來，正好救了公主。

將軍礙於禮儀，低頭跪得離月靈遠遠的。

好像月靈才是要防著的野獸一樣。

月靈一絲不悅。

「你抬起頭來」。

「末將粗人，剛獵S完猛獸，臉有血漬，怕驚擾公主。」

「我不信，抬起頭來。」

天放猶豫片刻，緩緩抬頭，臉上獸血和泥土混雜，確實不堪。

月靈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心中不悅瞬間消失。

說來也怪，從上次宮殿一見後。

月靈好像總夢到他，和他一起嬉戲玩鬧。

不知為何，見到他就是想逗他，就想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不要什麼都藏著。

月靈嘴角上揚，直言道：

「你這個人我看上了。」

聽到月靈的話，將軍瞬間紅了臉，結結巴巴：

「公主……公主莫要開玩笑。」

可在這皇宮裡，哪有什麼是月靈公主得不到的。

春闱牧獵結束後，天放得到皇帝手諭，在內城巡邏

公主便天天去和將軍偶遇。

就這樣，開始了月靈追，天放躲。

識趣的宮女和侍衛，看到這二人，都會低頭繞著走。

這一天，公主把天放逼到了皇宮的角落。

天放背靠牆壁，滿臉窘迫。

月靈雙手叉著腰。

「你為何總是躲著我？」

「公主尊貴，末將不敢。」

公主湊近他，閃著眼睛：

「那你覺得我好看嗎？」

天放聲弱低小：

「好看。」

「你有婚配的人了？」

「沒。」

「那你喜歡我嗎？」

「喜……喜歡。」

月靈聽後，開心地笑了。

幾日後，公主府裡下人來報。

「天放將軍求見。」

公主滿心歡喜。

「這家伙終於開竅了。」

見到天放，月靈開心地奔向前。

天放卻後退，與公主保持著適宜的距離，然後行了一個禮。

「末將深知喜歡二字重於千金，不可輕許。女子之情，至純至美，既已出口便定不能相負。往昔未向任何女子傾訴情誼，也未敢有任何輕佻之舉。

「如今既對公主表明心意，定會對公主真心相對，珍視如寶，護公主一生，白首不離。」

月靈聽到，心裡暖暖的，甚是感動。

天放接著說：

「然今邊疆再起烽火，末將身為將領，自當奮勇向前，斷無退縮之理。末將今向公主鄭重立誓，末將卑微，但此戰凱旋後，必竭盡全力向陛下求親，迎娶公主為妻。望公主信吾之諾。」

月靈眼中閃著淚光，她好像一直在等這句話。

月靈眼神堅定，點著頭：

「我等你，我也不會負你。」

兩人幼稚地伸出小拇指打勾做契約。

12

「天放將軍是常勝將軍，所到之處敵軍全部聞風喪膽。公主您別太擔心。」

貼身宮女一邊給月靈梳發，一邊安慰著發呆的她。

雖如宮女所說，但月靈還是有些擔心。

這次徵戰卻似乎不太順利。

自上次天放將軍取了遼軍將領頭顱後，遼元氣大傷。

不久，遼地就發生了內亂。

原來的王爺蕭齊峰S兄篡位，成了新的遼王。

新遼王很有實力，他重整軍風，一心想立功績

第一次出徵就親自掛帥，來勢非常洶湧。

新部隊在戰場上橫衝直撞，全然不怕S，天放部隊大敗。

同時新遼王又具謀略，之後幾次出兵總是出其不意。

天放部隊一直捉摸不透，處於被動。

就這樣一直打打停停，焦灼不分。

天放邊疆一去便是三年。

在這漫長的時間裡，天放與月靈靠著一封封信件互訴衷腸。

將軍的營帳中，燭火搖曳。

打仗的間隙，天放提起筆，將戰場上的見聞、對公主的思念一一寫在信箋上。

而皇宮中，公主焦急等待，每隔幾個時辰就問丫鬟有新信沒。

戰場通信不便，有時一個月收不到一封，有時一下子就收到好幾封

公主拿到信，立刻關上房門，開心地回房。

坐在窗前，一遍又一遍地讀著將軍的信，心情隨著起伏。

想象著那邊天放的生活，又想象著以後一起生活的情景。

時而淺笑，時而落淚。

月靈自及笄禮後，出落得越發美麗動人。

隨著年齡的增長，公主議親的事也逐漸被提起。

可公主心中隻有天放將軍，她任性地拒絕了其他所有的人。

一次宮廷宴會上。

宰輔大人提及新晉狀元郎才貌雙全，又是世家子弟，與公主甚是般配。

月靈當場沉下臉，說道：

「我的婚事我自己說了算，其他人誰也別想插手。」

說罷摔杯離去。

隻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之後，公主來到皇帝面前，撒嬌道：

「皇兄，我舍不得你，不想這麼早出嫁。」

皇帝向來疼愛妹妹，見她如此。

便應允了她的請求。之後無人也敢再提公主的婚事。

戰後第四年

邊疆戰事未有緩和。

大羌國內開始鬧災荒，西部蝗蟲泛濫，百姓顆粒無收。

朝廷國庫前幾年一直支援前線，現在已所剩不多。

若撥給國內救災，前方兵力就無法補充。

此時，前方戰事依舊頻頻傳來不利消息，我方戰敗連連。

朝中大臣們心急如焚。

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

有人提議，增加朝廷賦稅，把收到的款項用於賑災。

還有人提議，與遼休戰和談，舍棄一兩座城池。

第一個不顧百姓於水火，第二個罔顧國家尊嚴，均被其他大臣激烈反駁。

這時，又有人獻出一策。

「臣啟陛下，江南許家，富甲一方，農田萬畝，於當地素有盛譽。臣聞許家嫡子，久慕月靈公主。若陛下能將月靈公主許配許家，許家必感恩戴德，出錢出糧出力，為國庫分憂，如此或可解當下困局。」

大殿突然安靜，大臣們紛紛望向皇帝，隻等皇帝做最後定奪。

皇帝陷入沉思。

月靈得知消息後，大發雷霆。

她把自己關在房中，以S相逼，不吃不喝。

宮女們在門外苦苦哀求，卻毫無作用。

皇帝來到月靈房前，月靈依舊發著脾氣，摔打茶具：「我不嫁！」

「朕不會把你許配給江南許家。」

聽到這話，月靈瞬間弱了下來。

就知道皇兄還是自己的好皇兄，一定會像往常一樣護著自己。

「朕會把你嫁給遼王。」

月靈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麼。

皇帝接著說：

「妹妹，你自幼便心懷大義，是大羌聖女。朕從來沒對你提過什麼要求，但這次，為了大羌百姓和天下太平，朕需要你去和親。」

月靈眉頭緊鎖，一臉絕望：

「哥哥，你怎能如此狠心，那遼人是什麼秉性，你難道不知？」

「妹妹，你是我大羌最尊貴的公主，外族之人若敢欺你半分，朕必傾舉國之力為你討回公道。可若你不去，你看這戰火紛飛，生靈塗炭，你如何忍心？」

「是你無用，才讓百姓如此！現在竟要犧牲自己的親妹妹換取你的偉績！」

月靈咬牙切齒，怒瞪著皇帝。

皇帝見月靈如此倔強，語氣一狠。

「你若不答應，朕也不會讓天放活著回來！」

月靈聽聞，心中一軟，淚水奪眶而出。

原來她和天放的事，哥哥全都知道。

皇帝一言九鼎，一定會說到做到。

為了讓天放平安而歸，月靈含淚答應，未再反抗。

隨後，皇帝向天下昭告，聖女和親。

江南許家以及其餘富商，感於聖女和親之舉，且為百姓賑災之事，紛紛向朝廷獻出大量財力。如此一來，戰事之憂與賑災之困都得以解決，大臣們長舒一口氣。

七日之後，大羌聖女便將踏上大遼和親之路。

13

羌遼邊境，硝煙與血腥彌漫。

這一仗天放帶眾將士已苦戰數月，疲憊不堪。

但天放從未有過放棄的念頭。

對方是遼王帶兵，若能直接擒住主帥，即可直取大遼心髒。

抓住後與其和談，羌遼邊境至少能和平數十年。

但對方狡猾，分散了多個部隊。

具體遼王在哪支隊伍裡，行蹤不明。

還時不時把假消息放出來迷惑。

一次，天放帶領眾弟兄，耗時多日艱難攻打成功後。

才發現遼王根本不在那裡。

這樣下去太消耗糧草兵力了。

最近，抓到了不少戰俘，從他們的口中，加上前方多個探子的信息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