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這是做什麼！」

狗虎厚顏無恥地笑著說：

「神仙姐姐，我這胸口也疼得很呢！」

小花本不想理會，但醫者仁心，她還是走上前。

誰知狗虎猛地一用力，將小花拉入懷中。

小花又驚又怒，奮力掙扎。

「放開我！」

她的臉漲得通紅。

狗虎卻嬉皮笑臉地說：

「神仙姐姐，我是真有病，你再給我好好瞧瞧。」

小花奮力掙開他，大聲怒吼：

「你根本沒病，就是來搗亂的！」

然後狠狠踩了狗虎一腳。

狗虎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惱羞成怒：

「什麼神仙大夫，就是這樣對病人的？

「你這小娘子，這麼年輕，怎可能會醫術？我生平最討厭別人騙我，根本就沒有什麼神仙醫術，是妖術，在這裡害人！」

接著，他朝黑狗吹了一聲口哨。

黑狗得到指令，立刻朝著小花奔過來。

小花趴在藥櫃上不敢下來。

但她仍挺直了腰板，反駁道：

「你莫要血口噴人！我這都是神仙留下來治病救人的！」

狗虎見小花不屈服，對著黑狗一揮手：

「大黑，去後院，給我把那些草藥毀了！我倒要看看神仙在哪！」

黑狗像得到了聖旨一般，發瘋衝向後院。

小花急忙去阻攔：

「不能糟蹋草藥！那都是救人的！」

黑狗哪管，它在藥圃裡用爪子亂刨，來回亂竄，然後一頓亂啃噬。

「不能吃，一起吃，會S的！」

小花著急地快哭了出來。

後院的草藥被黑狗糟蹋了大半。

突然，黑狗慘叫一聲，口吐白沫。

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狗虎見狀，一把揪住小花的胳膊，惡狠狠地說：

「你害S了我的狗，今天我饒不了你！」

裴行看到這裡，已握緊了拳頭，頭上紅筋暴起，想衝上去揍狗虎。

這可是鏡子啊，打壞了可就沒了，我還得賠九叔。

我趕緊抱住他，把他穩住：

「這是畫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在我抱住裴行時，突然一瞬間。

我感覺我腦子裡好像有個東西開了。

20

大俊扛著一捆柴歸來。

還未踏入院子，就聽到院內一陣嘈雜。

他放下木柴，衝進院子，看到了發生的一切。

藥罐破碎，草藥七零八落，藥圃一片狼藉

狗虎正對著角落裡蜷縮著的小花怒吼。

大俊朝著狗虎迅猛衝去，兩人扭打在一起。

身體單薄的大俊哪是狗虎的對手。

廝打不過片刻，狗虎面露猙獰，不知從哪抽出的粗木棍，朝著大俊的頭部狠狠砸下。

大俊直直倒下，鮮血從他的後腦勺流出，在地上蔓延開來。

「大俊！」

小花撕心裂肺地衝上前。

她雙手顫抖，抓起草藥止住那不斷湧出的血，卻怎麼也止不住。

看到大俊倒下沒了動靜，狗虎臉色瞬間慘白。

手中的木棒「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後退幾步，就跑了。

大俊S了。

小花呆呆地跪在大俊身旁，表情空洞。

旁邊的鄰居聞聲趕來，給小花出主意，讓她去報官。

「新上任的縣令和之前狗官不一樣，他一定會懲治狗虎。」

鄉親們憤憤不平。

小花握緊拳頭，一定要為大俊討回公道。

她借來一個拉車，鄉鄰們幫助一起推著大俊的屍體，到縣衙。

小花在縣衙門口直直跪下。

一個年輕的小衙役看到小花，也上前幫忙。

「姑娘，你莫要著急，縣令大人定會為你做主。」

小花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心中感激。

公堂之上，縣令高坐堂前，身體寬闊，著一襲藍底雲紋官服。

小花剛要訴說冤情，卻突然看到狗虎從一旁的側門走了出來，站在了縣令身旁。

兩人眉毛一抬，對了下眼色。

狗虎接著轉向小花，露出一抹冷笑。

他們是一伙的！

小花的心瞬間一沉。

原來，縣令收了狗虎的三百兩銀子，兩人已達成盟約。

這個縣令的官是他花了高價買來的，自己買官花出去的錢，心疼不已。

正巧狗虎送上門。狗虎在當地欺壓百姓，有一定勢力，以後能聯合狗虎一起壓榨民脂民膏。不方便出馬的事情還能讓狗虎解決，何樂不為。

小花的事情他自然會幫助狗虎解決。

小花剛自報家門，縣令就打斷了她。

「你是小花？正好有幾個人要狀告你。」

這時候，上來幾個村民，義憤填膺，跪在堂前。

「我爹吃了小花的藥，身子沒好，還加重了，現在肺快要咳出來了。」

「就一個普通的草藥，小花收了我好幾倍的錢。」

「小花會巫術，我家孫子最近老生病，就是她暗中施了法。」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狗虎威逼利誘收買來的。

狗虎料到小花會來衙門，準備來個惡人先告狀。

「你們胡說，這幾個人，我都不認識！我沒給他們看過病。更不可能有巫術。」

小花焦急地解釋，卻顯得蒼白。

「那你找幾個你醫過的人來證明。」

可是，良久，卻沒有任何人來。

大家一聽縣衙裡的風向不對，躲了起來。

而且，狗虎把縣衙的門口早就堵上了，即使他們來也進不來。

「看吧，根本沒有人！你的草藥，還把我的狗給毒S了！你就是個妖女！」

狗虎得意叫囂了出來。

「我們還看到你和動物交流，妖女！」

一個滿臉癩子的人喊道。

其他到場的村民也紛紛附和，聲音在公堂裡回蕩，似一群嗡嗡叫的蒼蠅。

小花看向那些村民。

「你們真的有良心嗎？」

村民們紛紛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狗虎靠近小花，不懷好意：

「小花，你是個妖女，沒人敢要你了。隻要你願意跟了我，我便讓縣令大人放了你。我可比你家大俊強不止百倍。」

小花怒視著狗虎，一口唾沫啐在了他的臉上。

「你做夢！」

狗虎惱羞成怒，揮起拳頭就要打小花。

小衙役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前，擋在了小花身前。

「大人，此事還未宣判，不可隨意打人。」

縣令哼了一聲，說道：

「此事已查清楚，小花用毒草藥害S了別人家的狗，自己S了丈夫，一命賠一命，天經地義。小花亂行巫術，霍亂村莊，全部財產充公，拉下去，打十大板。」

21

宣判完，縣令就覺困倦，伸手打了個哈欠，狗虎屁顛屁顛扶著縣令下去了。

小衙役負責行刑，他實在看不下去小花的慘狀，隻做了樣子，輕輕打了十大板就把小花放了。

小花艱難地從行刑凳上站起來。

借來的拉車已不見蹤影，小花一個人背起大俊的屍體，一瘸一拐，朝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人面面相覷，卻無人敢上前幫忙。

小花不明白，為何突然變成了這樣。

大俊和自己隻一心救人，卻落得如此下場。

還沒到家門口，遠遠就看到醫館方向濃煙滾滾。

小花著急，大聲呼喊：

「快來幫忙救火啊！」

可是，鄰居們聽到她的聲音，紛紛關上房門，沒有一個人出來。

小花著急地敲了一戶門，卻聽見裡面說，縣令和狗虎他們都惹不起，讓小花放過他們。

還有屋裡傳來竊竊私語：

「她是妖女，克夫害人，我們可不能摻和。」

小花眼睜睜地看著大火吞噬了醫館，火焰衝天。

突然，她感到一陣腹痛，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鮮血從她的裙擺下流出。

小花流產了。

小花的心也徹底碎了。

夜幕降臨，小花疲憊不堪，拖著大俊的屍體來到後山。

她的眼中無神，手裡拿著一把破舊的鏟子。

一下又一下，她在地上挖坑。

給大俊挖好坑後，她又挖了一個小小的坑給未出世的孩子。

最後，給自己也挖了一個。

小花躺在坑中，她望著滿天的繁星。

想起了和大俊曾一起數星星，還有他們未出生的孩子。

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這時，林裡傳來一陣動物的聲音，它們好像是在樹上交談，竊竊私語。

不知為何，小花聽懂了它們的話。

「枉S的人沒法投胎，必須有人給他守墓，點滿七天油燈靈魂才能安息。」

聽到這句話，小花心頭一震。

大俊還有生的希望。

身心的疼痛讓她幾近昏厥，小花還是掙扎著從坑中爬了起來。

那群飛鳥慌亂飛走，樹林裡一陣風呼嘯而過，吹起了小花凌亂的頭發。

她翻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一盞破損的油燈。

她用松脂當油，用盡全身力氣鑽木，終於點燃，微弱的燈光在燈罩中忽明忽暗。

小花靜靜地坐在墳旁，守護著大俊和孩子。

她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

為大俊和孩子守墓七天，然後就去赴S。

22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花每天都在墳前。

餓了，就吃樹上掉下的野果。渴了，就喝花草上的露水。

最難熬的是第五天，突然下了雨，雨滴噼裡啪啦打在她瘦弱的背上。

她衣衫早已湿透破舊不堪，但還是想盡各種辦法，搭遮蓋，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油燈。

小花的面容一天比一天憔悴。

那盞油燈，是她所有的希望。

到了第六天，小花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她雙眼已布滿血絲，身體搖搖晃晃，仿佛一陣輕風就能將她吹倒。

終於，她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這時，村裡幾個好事的村民，聽聞小花在墳地的消息，決定來一探究竟。

由狗虎帶著，他們舉著火把，在泥濘的小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嘴裡還嘟囔著一些關於小花的闲言碎語。

其中一個村民阿福，他五歲的兒子之前吃了小花的藥，病好了，但是現在又生病了。他們全家人懷疑是小花用巫術害的，對小花懷恨在心。

還有一個村民，會一些醫術，聽聞小花有本神仙傳的醫書。他之前偷偷去燒毀的醫館裡沒找到，便料定小花一定隨身帶著。這次一聽到消息，立刻就來了。

當他們來到墳地時，油燈的火光在風中閃爍不定，映照著周圍詭異的氣氛。

阿福驚恐喊道：「她肯定在做什麼邪惡的儀式，在詛咒人！」

村民們嚇得後退。

小花迷迷糊糊中聽到動靜，驚醒。

她看著眼前的村民，不知所措，她膝蓋在泥地，跪著虛弱地說

「求求你們，不要動，不要滅了燈！」

然而，根本無用。

一個身材魁梧膽大的村民，上前一腳踢倒油燈，用腳狠勁兒碾了碾松脂燈芯。

火苗「砰」地一下，便消失在黑暗中，隻留下一縷青煙。

狗虎那令人厭惡的聲音傳來：

「哼，看看她現在這副鬼樣子，我可不要了。」

「她一直守著這兩個土包，這裡面一定有寶貝。」那個想找醫書的人興奮地說。

「挖！」

說著，狗虎指揮著幾個人開始掘墳。

他們先掘了小的，發現什麼都沒有，又開始掘大的。

大俊的屍體被他們粗魯地翻了出來，四肢鏟破。

小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惡行，發出悽厲的嚎叫。

村民們見挖出了屍體，扔掉鏟子，趕緊跑了。

雷雨交加。一道道閃電劃破夜空，將大地照得慘白。

小花失魂落魄地站在河邊，狂風將她的頭發吹得肆意飛舞。

她的心中充滿了恨，那怨恨如同火焰，快將她吞噬。

小花在遇到白胡子爺爺給她的藥草書前，她還看過很多其他古籍。

當時為了給大俊治病，隻要有用的書她都看。

有一本封面紅色的陳舊書裡，記載了一些古老的治病秘術。

其中有一條是一個以血為祭的詛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