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好好，你們在家過吧，我走，我走行了吧？」

說完，妻子一把推開我，賭氣地穿上外套，甩上了門。

6

我肚子裡也是怒火中燒，忍了又忍，先把孩子給哄好，又囑咐月嫂和保姆好好帶老二。

這個時候，月嫂說道：「要不你去找找孩子媽吧，這畢竟還在月子裡。」

我一想，也是，怎麼說妻子也剛生完孩子，我是個大男人，低下頭又怎麼了？

我剛要準備出門，手機響了：「是孫先生嗎？麻煩快來星光大廈，您的妻子正在頂樓準備跳樓。」

我一聽，頭皮發麻，連忙開車趕了過去。

去的時候，四周已經圍了一堆人，妻子站在天臺上，樓層下面消防已經放好了氣墊。

「老婆，你在幹什麼？你快下來！」我著急地喊道。

「我不下去！就二胎跟我姓這麼點小事你都辦不到，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丈母娘他們也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差點暈了過去。

「女兒，你在幹什麼？放著好日子不過，你到底想幹什麼呀！」丈母娘拍著大腿，哭著說道。

「就是啊，姐，你快下來！」小舅子也急得不行。

「我就想二胎跟我姓，憑什麼你們都不同意？」

我看著眼前的妻子，覺得她是如此陌生。

「行，你下來吧，二胎跟你姓。」我有些疲倦了，不想再因為這個吵了，更不想因為這個家破人亡。

「你說真的？」妻子不確定地看了我一眼。

「是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沒必要騙你。」

妻子這才從天臺走了下來。

7

經過這麼一鬧，二胎最後還是跟妻子姓了徐，就叫徐連強，出生證明辦下來後，妻子喜笑顏開。

她得意洋洋地給陳曉琳打電話。

「曉琳，果然還是得聽你的，就得治治他們，你看孩子果然跟我姓了！這下，這個家終於有個和我一個姓的孩子了。」

「你給我出的主意果然好使，我裝作要跳樓，他們就都老實了。」

「……」

她可能太興奮了，都沒控制住聲音，我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

我想衝進去質問她，看了一眼睡著的老大，還是忍了。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就算不顧老的，也得顧小的。

卻沒想出了月子，妻子又找我鬧了。

「錢呢？」

「什麼錢？」我有些蒙。

妻子提高了嗓門：「剛出院時你媽不是說過要給我獎勵 88 萬嗎？怎麼，難道想說話不算話？」

我一臉黑線：「那難道不是你讓二胎跟你姓之前說的？你鬧著二胎跟你姓了，還要什麼獎勵？」

「二胎跟我姓，就不是你們家的孫子了？好啊你個孫瑞，敢情你們家這是在給我開空頭支票畫大餅是吧？」

我也不慣著了：「二胎跟你姓的話，獎勵也應該是你娘家給，不是嗎？」

妻子一下子被我噎住了：「好好好，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家就是看我好欺負，我告訴你孫瑞，如果不給我那 88 萬，我們就離婚！」

8

以往顧及她在坐月子，所以，她發脾氣，我也忍了。

但這次，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離就離！好端端的，是你非得鬧著二胎和你姓，你看除了你那個閨蜜陳曉琳外，還有人支持你嗎？你娘家人支持你嗎？好好的日子你放著不過，非要鬧得天翻地覆。現在二胎隨你姓了，你又鬧著讓我找我媽兌現那 88 萬，既當又立說的就是你。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聽到我說的話，我老婆更瘋了，她手邊有什麼就拿起什麼東西向我砸來。

「就算他和我姓，難道就不是你們老孫家的孫子了嗎？我就知道你變了！你嫌我生完孩子變胖變醜了，曉琳說得對，你們家沒一個好東西！」

「對，什麼都是曉琳說得對，你這個閨蜜你自己小心點吧，遲早把你賣了。我跟你講，那 88 萬你想都不要想，沒有。」

這個陳曉琳隻要和妻子見一面，事後妻子必定對我各種挑剔挑事，要不就挑我爸媽的毛病，要不就挑我工作沒有上進心，我要什麼上進心呀，把我爸媽幹掉，接管公司？

我腦子又沒進水！躺著拿分紅不好嗎？更何況我也沒那個能力管理廠子！

那是我第一次在妻子面前發那麼大的火，她一下子有些瑟縮，隨即又有些惱羞成怒。

又開始摔摔打打起來，不過到底是沒再敢在我面前提這個事。

9

老二三個月的時候，正好是大兒子十歲生日，我們這邊的風俗就是孩子一周歲，十周歲，三十周歲生日要大辦。

我媽早早訂好了酒店，在我們市最高檔的一個兒童主題宴會廳。

家裡安排了幾十桌，市裡有頭有臉的人來了不少。

大兒子上臺演講了一番，彬彬有禮，聰明機靈。

參加宴請的客人紛紛一頓誇。

「你們老孫家可算是後繼有人了，這孩子看著就聰明。」

「老孫你真有福氣啊！」

我爸一高興，說道：「那是，等以後我S了，公司就交給我大孫子。」。

我爸話說完，老婆當場臉就拉了下來。

我心裡咯噔一下，完了，回去不會給我好日子過了。

果然，回家後，她又吵了起來。

「你爸什麼意思？什麼叫公司交給老大？那老二呢，老二就不是他的孫子嗎？」

我說道：「老二又不跟他姓，肯定哪個孫子隨他姓，公司就給誰呀。」

「那老二以後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姥姥姥爺給他唄，我們夫妻兩個的家底兩個孩子平分，爺爺奶奶的想都不要想了，隻會是老大的。」

妻子有些傻眼了：「就咱倆這收入，能給老二留什麼？那以後兩個孩子差距不是太大了？那孩子不得怪S我們？」

哦，原來她也知道自己家窮啊？

「那沒辦法，隨誰姓就繼承哪邊的，而且要怪也是怪你，不是我們！難道不是你非堅持孩子隨你姓嗎？」

我卻覺得有些解氣，當初她頂著全家人的反對讓老二隨她姓，如今，產生的一系列後果那就自己承擔吧。

妻子很生氣，卻又無可奈何。

10

正當我以為妻子終於長了些教訓的時候，沒想到又出事了。

事情的起因是我爸給我妹在上海買了一套房。

這下我老婆徹底氣瘋了。

在她心裡，覺得我爸媽的財產都應該是她的，拿近千萬給我妹買了房，就是在吃她的肉。

為這件事她和我吵了好幾次，眼見沒有什麼效果，陳曉琳又給她出了個餿主意。

而這個餿主意氣得我爸媽直接把她趕出家門。

那是個周末，我妹孫茵從大學回來，給孩子們帶了禮物。

「嫂子，這是我給寶寶的禮物。」

平常，妻子看到我妹，都不冷不熱的，在她心裡一直覺得我妹在和我搶資源搶財產。

她一直掛在嘴邊的是：「在我們那邊，財產全是給兒子的，女兒就結婚的時候稍微給點被子什麼的陪嫁就好了。看看你們家把茵茵給慣的，大學就背名牌包，還沒畢業呢，爸媽就給買了車，這都是用我們的錢買的呀。」

「那是爸媽的錢，他們願意給誰就給誰。就算是財產，也是我和我妹妹平分，我們這邊沒有全部給兒子的道理。」

妻子聽了又開始咆哮，翻來覆去就是那些說爛了的養老要靠兒子，女兒是別人家的話……

平常看到我妹，她也沒個好臉色。

想不到今天，她對妹妹一改常態，熱情萬分。

「哎呀小茵，你說你回來就回來唄，不用帶這些禮物，都是一家人，快，歇歇，一會兒就吃飯了。」

我妹那麼高冷的人都有些受寵若驚，用眼神問我，嫂子這是轉性了？

不管怎麼樣，我也挺開心的，以為妻子真的想明白了。

「叮咚——」門鈴響了，保姆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小舅子徐天明，隻見他手裡拿著一束花，穿著一身西裝，就像那青蛙硬穿上王子衣服一樣滑稽。

「茵茵，送給你的花。」徐天明殷勤地笑道。

「這買花幹什麼？又不過節。」我皺著眉，不知道他在搗鼓什麼。

妻子碰了我一下：「你懂什麼？他們年輕人，就應該多了解一下，送花也是增進感情嘛。」

好，我就算是個傻子也看出來了，徐天明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我妹是我們省最高學府的大學生，徐天明一個大專都是花錢買來的，買房靠從姐姐那吸血，天天打遊戲的吊兒郎當的廢物竟然還敢肖想我妹妹？

我說怎麼妻子今天對我妹這麼熱情呢，原來是這樣啊。

我妹臉色也不好看了。

我爸媽臉色也青了。

妻子還沒搞清狀況，還在犯蠢：「你們年輕人要多了解了解，以後說不定就是一家人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哈。」

我爸上去拿起徐天明的花，一下子給他扔了出去，又讓保安把他給丟了出去。

「什麼廢物蠢貨，也敢妄想我的女兒！」

妻子眼睛都紅了，臉發青：「爸，你在幹什麼？那是我弟弟！」

「我趕的就是你弟弟，我跟你講，以後不許你弟弟踏進我們家一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就知道你們看不起我！好，不用你們趕，我這就走，杭杭，跟媽媽走！」

妻子一手拉起正在吃飯的大兒子，一手抱著小兒子，就要離開。

大兒子正吃得高興，冷不丁被妻子一拖拽，差點倒在地上，哭著喊道：「媽媽，我不走，我要在爺爺奶奶家玩！」

妻子直接上去，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人家都趕你舅舅走了，你還吃，就知道吃！」

大兒子哇哇哭了起來。

我上前把孩子護在身後，第一次動手打了妻子一巴掌：「要走你自己走！」

這些年我一直溫吞慣了，從來沒有對妻子說過重話，更何況動手打她。

她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好好好，孫瑞你有種！我們離婚！你別求我！」

說完，她怒氣衝衝地抱起老二和妻弟一起離開。

被她這麼一鬧，一家人也沒有了心情吃飯。

「孫瑞，今天你老婆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我們還活著呢，她就想把茵茵給打發了。給你兩個選擇，離婚或者我們斷絕關系。」

我面紅耳赤：「爸，你不說，我也知道應該怎麼做。」

妹妹也是我從小到大疼愛長大的，更是我們家的寶貝，這次，妻子真的觸碰到我爸媽的逆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