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天她突然叫住我，問我是不是覺得她很惡毒。

「這……」

「其實我也覺得自己很惡毒。」

我：？？！

「我在想我是不是天生的壞種，明明很討厭那種骯髒暴力的行為，但隻要一和某些人對視上，我就會胸悶氣短，無法抑制地想要施暴。」

「我不想欺負人，我甚至都有些惡心我自己，我感受不到絲毫的快感，但我卻像被催眠、被強迫麻木了一樣停不下來。」

【完了完了！惡毒女配也崩了！主管！主管救我！】

「其實我知道你會在事後給他們送禮物，我也清楚你家境不寬裕並支持不了你頻繁送禮物。」

「所以我會自己給自己找理由，找各種理由來送你名牌，好讓你去換成錢，然後給那些被我欺負的人送禮物。」

「你是個善良的孩子。」

「以前你總是在我施暴的時候躲著我，這讓我還能麻痺自己。」

「但現在你又開始在我欺負人的時候跟著我了，還……總哭，我是不是讓你很失望，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你不要怕我，我也不想的，我是生病了，能治好，一定是因為生病了。」

「我……我已經自首了，我想監獄應該能治好我，我不想再這樣被這顆該S的腦子控制住了。」

在我的震驚中，警笛聲越來越近，秦韻也逐漸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謝謝你願意聽我說這些。代我跟他們說聲對不起。」

秦韻被拘了，秦盛毫不在意，仿佛這個跟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是個陌生人一樣。

哦莫，秦盛也崩了。

腦袋裡的系統每天都在哭天喊地、唉聲嘆氣，弄得我精神狀態特別差。

連跟 santa 談情說愛的心情都沒有了。

對秦钺的「乖乖」攻擊也麻木免疫了。

每天挎著個小臉見人，怨氣極深。

不過要不說秦钺是男主呢，都這麼被我冷淡了還是要一個勁兒往我身上湊。

這天晚上，終於認清現實的系統強行掛斷了 santa 給我打來的視頻電話，給我塞了好幾本訓狗小說。

要我好好研究研究。

【嗚嗚劇情崩得那麼厲害，看來我是沒有完成任務的希望了……嗝……要被其他系統笑話了嗚嗚。】

系統說，為了不讓它被嘲得更慘，我這個被它綁定的宿主得在小說世界活得風生水起。

【就這樣！宿主醬！拿出您的魅力把全世界的優質男都變成您的狗吧！】

「……我謝謝你嗷。」

我沒有那個想法，但這幾本訓狗小說不得不說真的很好看。

12.

雖然各個主配角的人設都崩得厲害，但劇情居然還在穩步推進。

比如今天就是秦钺第一次對秦家展開打擊報復。

秦家的資金周轉失靈，大廈將傾。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秦叔叔和秦盛都將忙得腳不沾地。

秦阿姨陷入要變窮光蛋的恐慌中，就這麼水靈靈地給嚇病了。

別墅隻留下了一兩個打掃的佣人，其他全都去醫院伺候秦阿姨了。

正值午後，看書好時機，我揣著手機來到了後花園裡，準備大看特看。

秦家的後花園是真的漂亮，我得趁秦家還沒倒臺多在裡面轉轉，以後秦家失勢了我就轉不了了。

我捧著手機，悠闲極了。

嘖，以前怎麼沒發現小說這玩意兒這麼香呢？

（香得我又壓縮了和 santa 聊天的時間，又加強了對秦钺的敷衍程度）

但一味沉浸在虛擬世界是絕對不好的。

因為這樣你就可能忽略某個在沉默中變態的家伙。

13.

可能是我看書看興奮了，臉上的笑容過於春心萌動。

秦钺以為我談戀愛了（雖然我確實談了，和 santa）。

他問我是不是和外面的野男人談了。

「什麼野男人？搞得你是正夫一樣。」

「乖寶？」秦钺挑眉。

我渾身都酥了，時隔許久再次在他面前露出小女兒的姿態。

「哎呀，沒有啦～真的沒談。」

我發現我還是有點進步的，免疫「乖乖」的能力逐步上升，現在都能在「乖乖」攻擊下說謊了。

我是堅決不會告訴他 santa 的存在的，萬一他又不 ooc 了走劇情了，按照原著那樣搞事情，刺激得 santa 來S我怎麼辦？

系統跟我說了，這個世界已經被時空管理局總部放棄了，我也沒有了穿越到現實世界過富婆人生的獎勵。

這下S了，就是真S了。

「那乖寶剛才為什麼笑得那麼誘人。」

秦钺這句話幾乎是抵著我耳朵說的，我一瞬間心跳快得幾乎要從胸腔蹦出來，從後腦勺到脊背到腳尖，沒有一處是不酥的。

我草，他聲音怎麼這麼好聽……

他離得好近，身上好香……

襯衣好薄啊……是秦叔叔沒給夠他錢，穿的便宜貨嗎？還是故意穿這款來勾引我的？

稍稍佝一下背就能看到裡面呼之欲出的鼓脹胸肌，粉白粉白的。

想……

我腦袋又成漿糊了，不過這次不止是因為那句「乖寶」，更多的是因為他的色相。

可惡，為什麼 santa 不能由他自己的人格和秦钺的皮相組合一下。

劇情都崩這麼離譜了，再離譜一下把他們兩個融在一起不行嗎？

【不行的，宿主。】

「嗯？怎麼不說話？」

「人家笑是因為看小說啦～」

「哦？看什麼小說？可以給哥哥看一下嗎？」他好像有點不信。

我沒有注意到他奇怪的自稱，隻是乍然像點燃的爆竹一樣撲到他身上搶走了我的手機。

我一向認為看小說是一件私密的事情，尤其是看這種擦擦的小說。

被別人知道，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審視靈魂一樣難受。

「滾一邊去！」

我抱著我失而復得的手機，從他穩妥的懷抱裡蛄蛹了出來，還順帶踹了他一腳。

某人發出了意味不明的悶哼聲，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不至於吧，我這坐在秋千上沒穿鞋呢。

肉腳踢一下就受不了了？他那身肌肉該不會是吃蛋白粉吃出來的吧？

【宿主寶寶泥……額……算了，您還是多看幾本訓狗小說吧。】

說的對。

「不要打擾我！」

我抱著手機找了個他看不到的角度，繼續看小說了。

剛剛正看到精彩部分，先讓我發個帶顏色的段評，嘿嘿嘿。

秦钺看我像做賊一樣打著字，也在一旁發出輕笑，然後掏出手機翻了翻。

嘖，說不定也在看那啥小說。

不對，怎麼他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不對，他怎麼又朝我走過來了？

手長腳長的青年走過來把我圈在秋千裡，一臉嚴肅：「你和別人網戀了。」

陳述句，根本不是在問我。

完蛋了，他果然沒那麼有原則，肯定回去在同頻島的後臺人肉我來著。

和 santa 網戀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了，要S了嗎？

不管了，S之前再掙扎一下！

「哇！我就說你沒那麼有良心！身為老總居然帶頭偷窺用戶隱私！」

「你這樣做不長久的！你還想不想逆襲復仇了？」

【宿主，掙扎不是這個掙扎法……你想S得更快嗎？】

【男主應該是喜歡你的，你撒嬌啊！你狡辯啊！】

好吧。

「哎喲，阿钺～倫家隻是在網上玩玩而已啦～」

「你看我最近都沒怎麼理他了。」

我打開手機點開同頻島，給他看我和 santa 的聊天記錄。

幸好最近因為沉迷小說沒有怎麼理他。

「你看嘛，你看嘛～」

「這人真蠢，居然連什麼任務什麼系統都信，笑S我了，別生氣啦，阿钺～他就是個消遣罷了。」

「而且我還沒和他網戀，就是普通網友罷了，你看我們哪一句說確認關系了？」

我努力狡辯著，卻發現秦钺的臉色越來越差。

【系統？你出的什麼主意，剛才我端架子教訓他的時候他還笑呢，現在完全黑臉了。】

【哎喲，宿主您不懂，剛才的笑是皮笑肉不笑，是在心裡盤算著怎麼宰你，現在是在耍性子，想讓你接著跟他撒嬌呢。】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說反了……】

秦钺忽地將我擁入懷裡，報復性地咬了咬我的耳垂。

「玩弄人心的壞寶寶。」

我小臉一紅：「我不是壞寶寶，是那二貨他自願的。」

「閉嘴。」

然後秦钺發狠地吻上了我的唇。

14.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被鎖著手腳躺在一個純白的房間裡。

也不算完全純白。

比如那角落裡就有幾張放大打印出的、我隻給 santa 發過的畫。

「啊啊啊系統啊我被你坑慘了！」

「我就說男主怎麼會莫名其妙喜歡上我這個小嘍啰，都是假象！」

「他還是給 santa 說了，santa 把我綁了！我要S了嗚嗚……」

系統也很內疚，跟著我一起哭。

【嗚嗚，宿主對不起，如果我級別再高一點就可以開上帝視角給你規避風險了嗚嗚……可是我級別太低了……】

【宿主！下輩子我還做你的系統嗚嗚嗚……】

「你別做我的系統了嗚嗚嗚……」

【宿主，要不我們自我了斷吧嗚嗚，我跟上面申請一下求求主管給個重生的機會嗚嗚……】

【與其被做成米其林，不如一躍解千愁。】

「什麼！？我還會被做成米其林？！」

系統不語，我不語，最後看了一眼曾春心萌動、自以為是的自己給 santa 畫的畫。

然後果斷打開窗戶跳了下去。

……

但是我忘了我手腳還有镣銬，跳下去後那幾根镣銬牢牢把我拴住了，我呈著一種詭異的姿勢被吊在窗外。

而且，我還發現這房子居然是高層復式。

我在復式的二樓，下面是這套復式的一樓陽臺。

陽臺還是封窗的，也就是說就算沒有鎖鏈我也跳不了樓——

隻能被做成米其林。

我身下恰好是一盆花，花瓣細小柔嫩，隨著我的蛄蛹不停地輕撓著我半露出來的肚子，痒得不行。

我哭S了，這種S又S不了，活又痒得不行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正當我情緒最崩潰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色襯衫的高挑背影從一樓的客廳來到了陽臺。

我被吊著抬不起頭，看不到他的臉，但那件衣服我無比熟悉。

我和 santa 打視頻，十次有八次他都穿著這件衣服。

真是 santa，完蛋了。

而且他手裡還拿著粉色的鞭子，好長好細，打在身上一定疼S了。

「嗚嗚嗚嗚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對你是真心的，那個給你打電話的是我仇家，故意挑撥我們的感情呢……」

「好吧，那你能不能給個痛快，別打我好不好？」

他不知道是沒有聽懂還是故意不理我，繼續把玩著他手上的鞭子。

還給鞭子加了鈴鐺和羽毛。

嗯……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隨著男人手中輕晃的動作，悅耳的鈴鐺聲陣陣發出，然後一團橘色的小影子朝 santa 撲了過來。

【籲～幸好，宿主放心，這不是鞭子，是逗貓棒。】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那隻貓不是秦钺的貓嗎？！】

我努力對抗著身體的柔韌度和地心引力，昂起了我的腦袋，這才終於看清 santa 的臉——

劍眉星目、唇紅齒白，這不是秦钺是誰？

【宿主，我剛剛才發現，我們好像一直聊錯人了……原著的病嬌網友是 satan，不是 santa……】

15.

「好啊！你居然瞞我這麼久！一直看人家笑話是不是！」

知道真相後，我心裡的大石頭瞬間落了地，還被吊著就開始耀武揚威起來。

「居然還鎖我！你難道不知道我線上線下曖昧的都是你嗎？」

秦钺沒有解釋，深淵一樣黑沉沉的眼睛微斂，走過來一隻手拖著我的肚子，一隻手給我解開了镣銬。

我被他穩妥地從二樓窗外抱到了一樓陽臺站定好，剛想活動一下被栓僵了的身體，就發現這家伙又給我鎖上了。

「乖寶……」

這聲乖寶柔轉千腸、情感飽滿、還帶著令人心碎的顫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