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和那個偽君子走的太近，他可不簡單！」

「我看他就不像好東西！」

「…………」

我哥的碎嘴子又開始了。

雖然煩，但是，真的很暖。

我及時打住他：「哥哥今日去見沈姐姐了嗎，沈姐姐近日可買了新衣裳，美不美呀～」

我哥黝黑的臉上罕見得泛起了紅暈，伸出拳頭輕輕錘了我一下。

不自然的開口：「你閉嘴。」

「姑娘家家的，嘴上也不饒人。」

我朝他吐了吐舌頭，看見我哥泛紅的臉頰，心裡暖暖的。

前世我哥和沈家長女情投意合，成親不過三年，我哥便………

回憶起來，前世凌瑤給父親和哥哥傳了假的消息

「聖上今日有危險，快來救駕！」

父親和哥哥帶著士兵拿好刀劍趕過去的時候，卻被楚玉以擅闖宮闱，企圖謀反的罪名，直接押入了詔獄。

次日凌晨，我父兄的頭顱被掛在城牆，男丁皆被流放，女子充入教坊司。

後來我才明白，一切不過是為了警示世家大族。

楚玉是想集權，他和凌瑤用計滅了凌家。

我父文官，我兄武將，兩大重權皆被他收走。

世家大族再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我想S了他，未果，被送進了教坊司充妓。

可是，我自小與他長大，我們的情義呢？

父親為了輔佐他操勞了大半生，落得一身病痛，哥哥為了他的江山戎馬一生，身上布滿交錯縱橫的傷口，我學治世之能也是為了做一個好的賢內助，一切，都是為了他的江山啊！

我隻想戳著他的良心問一問，午夜夢回，就不怕我父兄亡魂不安來鎖他的命嗎？

父兄頭七那天，嫂嫂一頭撞S在柱子上，聲音哽咽：「我來找你了，這次你守著我，我們好好過日子。」

請人來整理嫂嫂遺容時，我才知，她已有三個月身孕。

我坐在教坊司的臺子上，面無表情的彈著琴，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家沒了，我也不想活了。

趁人不注意，我鎖了門，將自己溺在池子裡。

失去意識之際，一雙大手將我撈了上來。

我對上裴衍陰鸷的眼神，他冷冰冰地開口：「你的命，是我的！」

後來啊，是我每天推搡打罵的少年為我父兄正了名，給了我族人一個家。

當我學會愛他時，他卻不在了………

5.

楚玉走了，哥哥也要帶著我走。

走時，我一步三回頭。

說真的，姐有點舍不得純情版的裴衍。

這可是限量款，可遇而不可求。

隻是他始終冷漠，不曾叫停我。

前世他將我從教坊司搶回來，把我囚禁在他的私宅。

讓我每天承受著他瘋狂的愛。

我還記得，他最愛我穿紅衣。

那晚，他親自為我穿上，又親自撕碎，我推不開他，隻能咬他。

後來他肩膀上遍布我的牙印，導致他和下屬脫衣比武時，下屬們都調侃他妻管嚴。

他笑著說：「你們懂什麼，這叫幸福！」

我當時怎麼想的呢？

我想的是，你這種人渣，不配擁有幸福。

我隻是暫時無法反抗你罷了。

終有一日，我會逃離這裡，逃離你。

他知道我看不上他，但他依舊每日變態般的渴求我的愛。

他說：「看看我吧，我值得你愛。」

我答：「我恨你。」

唉，前世我被豬油蒙了心，看不清到底誰對我才是真的好。

最後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凌小姐」

「留步。」

砰砰砰！

我的心跳個不停。

回過神來，我聽他說：「凌小姐剛才不是還說要拿真跡，隨我而來吧。」

哥哥皺了皺眉，我讓他先回府中，自己隨裴衍去「取真跡」。

6.

裴衍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著他。

反應過來時，我跟著他來了一個密道處。

裡面黑漆漆的，我看不清路。

我不自由自主地伸出雙手開始摩挲起來，腳步也慢了下來。

「你看不見？」

「沒光的時候看不清東西。」

「那好，你跟緊我。」

「……………」

果真是重來一世，不如前世會疼人。

年紀小就是不如年紀大的會疼人。

我大著膽子往前探了探，探到流光錦布料時，我一把抓住了。

「凌小姐這是幹什麼？」

「我看不見，所以要你牽著我呀～」

「凌小姐果真是………不知臉皮為何物！」

裴衍氣憤地甩了甩袖子。

他這一甩，我順勢跌進了他懷裡。

哎呦，不錯哦。

我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腰。

「放開！」

「我不。」

「放開！」

「我就不。」

我SS地環住他的腰身，就不撒手！

裴衍無奈扶了扶額，泄氣般地說：

「那你想怎麼樣才放開我？」

「親我一下。」

「……………」

「我親你也行。」

「…………」

說完我迅速在他右臉吧唧了一口。

裴衍瞬間石化。

我下意識就想逃跑，不過剛跑一步，就因看不到要摔倒。

裴衍掐著我胳肢窩給我提了起來，語氣沒我想象中的生氣：「跑什麼？」

「親完就跑？」

「不負責？」

「我又不怪你。」

「別怕。」

我愣了愣，他開口道：

「你對我……如此熱情……是為什麼？」

緊接著他自嘲一笑，他繼續道：

「難不成，凌小姐真的看上了裴某這張皮？」

我看著他的眼睛，堅定地對他說

「我喜歡你，是因為你是你」

「不是你的容貌，也不是別的東西，隻因為是你。」

「我愛你，裴衍。」

「愛我？」

裴衍自嘲一笑，拉著我出了密道，密道連接著城外，入眼的便是一池溫泉。

旁邊是急湍的河水，明明溫泉和河水緊鄰，卻互不幹擾，這地方，倒不錯。

「你說你愛我，怎麼證明？」

「跳下去，我就信你。」

裴衍指著河水，毫不留情地開口。

幾乎是下一秒，我縱身一躍……

河水沒過頭頂時，我聽見他焦急的一聲咒罵：

「瘋子！」

「真是瘋子！」

河水盡數流進我的口鼻，我撲騰著，卻在極速下墜。

失去意識之際，一隻大手攔住我的腰肢，帶出了河面。

我就知道他舍不得我。

「醒醒！凌箏！」

「醒醒」

聽他這麼焦急，我就不逗他了。

正要睜眼時，意料之外的一絲柔軟貼上我的唇。

絲絲熱氣渡了過來。

我沒忍住，彎了彎唇。

裴衍氣憤地看著我，眼裡滿是陰鸷。

我討好地笑了笑

「呵呵……呵呵……我………沒S哈。」

「有我在，你還想S？」

「真是瘋子！」

裴衍猛地撲過來，雙手捧著我的臉，眼神兇狠，語氣惡狠狠的，「以後不許做傻事！聽到沒！」

我嘀咕著「不是你讓我………」

下一秒，一股溫熱堵住了我的唇。

裴衍閉著眼，眼睫微顫，臉頰通紅。

捧著我臉頰的雙手不停顫抖，吻我的時候生澀得很，隻會暗暗發狠。

吻技吧，較上一世……

差了點。

一吻完畢，我們抵著額頭，雙雙喘著粗氣。

裴衍的聲音有些啞，卻溫柔了很多，「小瘋子。」

「將人心都勾走了。」

「把我的心給你，好不好？」

雖說我重生後主動了些，可他如此之快的便和我心意互通。

定是很早之前就盯上我了。

什麼時候呢？

7.

細想之前的歲月，第一次是在楚玉 10 歲的生辰宴。

我和母親受邀去東宮賀壽。

那年，我八歲。

見到了比我大一歲的裴衍。

不過他一點也不高，面黃肌瘦，像個小雞仔兒。

站起來還沒我這個比他小一歲的人高。

他安靜地坐在裴大人的身後，面前的菜品也不豐富。

但他吃得很香，連我一直盯著他瞧都沒發現。

後來世家子弟聚在東宮後院處，我見到了被其他貴族子弟和家僕按在地上毆打辱罵的他。

他面色平緩，一點也不害怕。

好像，這不是他第一次挨打一樣。

領頭的男孩是靖王府的世子，他長得又高又胖，伸出拳頭打在裴衍臉上，當即就變成了一片青紫。

我忍不住了……

「世子以大欺小，實不是君子所為。」我故作鎮定，拿著扇子在臉頰處扇了扇。

「那又如何，本世子打的不過是一個娼妓之子，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聽到這話的小裴衍眼睫閃了閃，眼神幽暗陰鸷，雙手慢慢變緊……

下一秒，他起身衝靖王府世子打了過去。

周圍的家僕和貴族子弟立馬湧了上去，揚言要為世子出氣。

小裴衍面黃肌瘦，常年營養不良的他並沒有多少力氣，很快，他落了下風。

重新被這幫人按在地上打。

實在欺人太甚，那次我生平發了火：「他是娼妓之子又如何，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世子所為，實在是丟了靖王府的臉！」

「你個小妮子！」說罷他便抬手要揍我。

8.

「疼疼疼疼」

「松手！」我一抬頭，便見哥哥掐住了他的手，滿臉怒氣。

「你想對我妹妹做什麼？」

「她長的如花似玉的，豈容你放肆？」

「當老子S的？」

「別說你是靖王府世子，就是你爹欺負我妹，我也揍！」

其他人看見靖王府世子被掐住，一擁而上，不過他們整日不學無術，又怎麼會是我常年習武的哥哥的對手呢？

靖王府世子疼得面容扭曲了還在反駁：「誰讓你妹妹多管闲事！」

「本世子不過教訓了這個小子！」

我聽不去，直接反駁他：「哥，他們欺負裴公子，還侮辱他，說他是娼妓之子，他們因為他的出生欺負他！」

「他身份低賤，我欺負下怎麼了？」

哥哥聽著也怒火中燒，手下忍不住用了力。

有哥哥撐腰，我立馬有了底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身為靖王府世子，不過是會投胎罷了，你父靖王為我朝立下赫赫戰功，才被封王，你又做了什麼？世子的身份不過靠靖王殿下而已！」

「況且出身不能選擇，裴衍沒有錯，他的母親沒有錯，他的出生更沒有錯！一個人隻有看他做了什麼，而不能隻看他的出身，否則這不是眼界狹窄嗎？」

「你說呢？世子？」

我句句在理，問他時，他尷尬地撓了撓頭。

趁著哥哥松了手，他羞愧地跑了。

哥哥揉揉我的額發，一臉自豪：「我妹妹就是我妹妹！」

等我反應過來時，裴衍已經走遠了。

留下的是他一瘸一拐的背影……

落寞又孤傲……

仿佛一隻仰頸的鶴，不染塵埃，遺世而獨立……

9.

我自小在萬千寵愛中長大，父親位高權重，門生眾多，兄長十三便已參軍，立下赫赫戰功，擊退匈奴，封為了冠軍侯。

一時間，我風頭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