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夫早在幾年前就想要接近張嘉欣。

因為他和現任生了一個兒子。

張嘉欣反正馬上到了結婚年紀。

他花點甜言蜜語哄一下，就能白得彩禮和人養老。

怎麼看都是劃算買賣。

上一世我害怕他毀掉張嘉欣前途，一直強烈反對他來看望。

到最後，張嘉欣反而怪我沒有給她足夠的父愛。

這輩子，就讓她好好去體驗這父愛如山吧。

我休息好後，回了一趟老家接侄女李圓圓，

妹妹和妹夫相繼去世。

家裡老人沒辦法繼續供她讀書。

上一世我本該幫助她的。

讓張嘉欣耗光了我所有的積蓄和精力。

我實在騰不出手去管這孩子。

現在想起來她早早輟學嫁人，我都充滿愧疚。

知道我來意後的李圓圓又驚又喜。

我帶她從老家學校辦好轉學手續，又去街上買新衣服。

結賬的時候，她看著 399 的標籤示意我不要了。

「大姨，我不喜歡這個。」

可小女生的心思我一眼就能看穿。

這個價格，還不夠張嘉欣買一張小卡。

我慈愛地摸了摸李圓圓腦袋。

「以後你把我當成你親媽就行，大姨還有點錢，買幾件衣服不成問題。」

我又重新買了床上四件套，把她安排住進了張嘉欣之前的臥室。

她很乖，話很少，一直都是在默默做事。

等家裡一切收拾妥當。

我讓她把所有的行李都放好。

她突然怯生生開口。

「那表姐回來了住哪呀？」

我怔了一下。

看著那一堆收拾出來的垃圾。

無比堅定地回答。

「她不會回來了。」

哪怕她想回來，也沒這個機會了。

7.

我和李圓圓的生活就這樣過上了。

她是個很乖很乖的小孩。

為了讓我多睡一會兒，自己會下廚做好早餐。

我既驚喜又心疼。

明明她也不過是才高一的小孩，動手能力卻比張嘉欣好了太多。

張嘉欣還是如Ŧŭₒ願以償的去籤售會了。

她搬進了前夫家裡。

前夫為了以後的算計，大手一揮就給了她一萬。

她仿佛是為了故意向我炫耀自己的幸福。

故意在每一場發帖中都帶上了是爸爸出資。

而且和偶像互動時，她也多次提到是爸爸贊助。

所有人都誤以為她是被爸爸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

她非常受用這些吹捧，話裡話外全是在貶低我阻止她追星。

花費的那 100 萬好像是肉包子打狗。

不對，起碼狗吃了我的東西還會搖尾巴感恩呢。

我在某天接到了前夫的電話。

「張桂芬，孩子現在跟著我，過的可開心了。」

「都怪你以前在孩子耳邊吹風，挑撥我們父女關系！」

張嘉欣接過了電話，聲音滿是雀躍。

「我現在和爸爸後媽相處的可好了，天天帶著我弟吃喝玩樂。」

「我終於知道你當初為什麼不願意讓我見我爸了，你就是怕我跟他走了，不要你這個老女人。」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爽朗笑聲。

她還說，過些天就把自己的姓改成跟前夫一樣了。

「用你這個姓氏讓我覺得倒胃口。」

我還是如果養育她快二十年，卻不及她爸的幾頓飯。

張桂芬，你可真是一個可憐人啊！

李圓圓卻端來了一碗姜糖水。

「大姨，我看你今天一直肚子痛，喝這個好很快的。」

那一瞬間，所有的不快全部被一掃而光。

我掛斷電話，再也不去想這亂七八糟的遺憾。

過好眼前，就是最大的幸福。

但我沒想到，張嘉欣比我預計的出事時間還要早。

8.

開學後不久，我就接到了輔導員電話。

大概脈絡就是張嘉欣跑去當私生飯偷拍，被偶像工作室發了律師函。

我猛然想起來，上一世的這時候，她喜歡的偶像確實爆出過被偷拍隱私。

而且還有不少私生粉買了物料，所以最後罰款特別重，主謀還被判了刑。

那一次我帶著她寒假出去旅遊，完美錯過。

我沒想到，這一世她居然也參與其中。

她作為主要從犯之一，需要交十萬的賠償金。

我當即冷下臉說自己沒錢，並且讓輔導員不要再找我。

「孩子已經跟爸爸一起生活了，你有什麼事聯系他就好。」

輔導員來不及插嘴，張嘉欣就搶過了電話。

她開口就是對我爆粗口。

「你是S人嗎？聽不到我被罰款了？非要讓我進去蹲局子你才開心是吧？」

「你信不信我S給你看啊？」

這麼久了，她依舊還隻是以S相逼作威脅。

我頓了頓，委婉地告訴她，這一招對我已經完全不起作用了。

她氣急敗壞。

「要不是你不給我錢，我怎麼會靠這個去盈利？」

「都他媽的怪你！你要是不給我交罰款，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你必須給我交！」

她在電話那頭咆哮不止。

曾經每一句都能讓我心痛不已的話，我卻再無波瀾。

我冷漠地告訴她。

「你既然已經決定跟你爸過了，那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去找他解決。」

輔導員為難地告訴我，已經通知過我前夫。

但他態度很惡劣，完全不願意交錢。

難怪，原來這是找我當接盤俠來了。

張嘉欣不敢對她爸這樣大呼小叫，卻一味地隻知道讓我付出。

我再次鄭重地告訴輔導員，以後都不要再打我電話。

那邊傳來她假裝抑鬱症發作的痛哭。

我沒再ṭù⁽停留，直接掛了電話。

不管學校再怎麼聯系，我都選擇視而不見。

前夫的電話也是不斷。

為了避免和他糾紛，我直接送他拉黑大禮包。

張嘉欣的賬號下，有不少粉絲在留言問她是不是私生。

一些不好的罵聲也跳了出來。

她精心維護的人設正在悄然崩塌。

不知道她看見會作何感想？

但既然已經成年，那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的日子繼續照舊過著。

本以為這一世和張嘉欣不會再有交集。

但半個月之後，她頭發凌亂的找上了門。

9.

那雙驕傲的眼睛已經再也看不到往日光彩。

她臉上帶著傷，衣服也破爛不堪。

門一開，就如同驚弓之鳥一樣蹿了進來。

「媽！救我！我爸要把我賣給老男人！」

我正在做當天的晚飯。

聽到這句話，隻是晃了一下神，便很快沒了想法。

她見我不為所動，語氣立馬焦急起來。

「張桂芬！你快點想辦法幫我啊！」

「都是你不肯給我交罰款，害得我現在什麼都沒了！」

「你知不知道我來見你一趟有多困難嗎？我都快被打S了，你快點去跟他說，欠下的錢你去還！」

我被她推得一激靈，扭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憑什麼替你還錢？我們倆已經斷絕關系了，我希望你這輩子都不要再踏進這個家！」

我都可以想象得到，她在前夫家是如何被欺辱的。

可她一次又一次的，隻會把利刅對向真正關心她的人。

她對我這冰冷的話刺激到愣在原地。

良久，才發出聲音。

「你是我媽啊！你怎麼能真的不管我？」

我一字一句告誡她，

「張嘉欣，我們母女情分已經盡了，我管你是為了你好，但你並不需要，你隻喜歡那些放縱的快樂，作為一個成年人，你就要自己去承擔後果，我不可能跟在你後面一輩子擦屁股！」

如果她不惹出這麼大簍子的話，前夫起碼可以裝到她大學畢業。

畢竟大學生的彩禮會收的更高。

但她一步步把自己推向深淵，我隻能尊重。

氣氛僵持之際，李圓圓放學回來了。

我立馬笑著去迎接她。

張嘉欣看到自己的待遇被她人奪走。

眼眶一瞬間就紅了。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對我吼道。

「你把她接回家幹什麼？」

「難怪你不管我，原來是背著我去給別人當媽了！」

我摟住被嚇壞的李圓圓。

「對，我就是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了。」

「從今往後，我就隻有她這一個女兒。」

張嘉欣氣得又要瘋狂砸東西。

我早就預判了她的舉動。

一個過肩摔把她摔放倒在地。

「你今天敢砸一樣東西，全部都算在你的彩禮賠償裡。」

說完，我把前夫從黑名單放出來，讓他趕緊來接人。

10.

張嘉欣幾乎是不敢置信。

「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為了逃出來有多努力？」

「你不是一向不讓我見爸爸的嗎？為什麼要把我親手推給他？我要是被他抓回去，我這輩子就毀了！」

她想躲回自己的臥室。

可我早就已經換了門鎖，她怎麼都打不開。

「張嘉欣，你的人生在很早之前就被自己毀了。」

「隻不過一直都是有我替你在託底，現在我累了，也沒錢替你還債，你該自己承擔後果了。」

她情緒變得無比激動。

「為什麼會沒錢？大不了你把房子賣了也行啊，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跟一個 30 歲的老男人結婚？」

我沉默不語。

她身上那些自私自利的品質，或許一開始就遺傳了前夫。

她看見李圓圓，更加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衝上來打人。

我緊緊護住李圓圓的動作好像深深傷害了她。

她痛苦地抱住頭哀嚎。

「你是我親媽啊！你為什麼要幫一個外人？」

「你看看我被他們打的傷，你難道一點都不心疼嗎？」

「媽，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嫁給老男人，嫁給他我就不能和偶像結婚了。」

張嘉欣的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

好像又回到了她小時候，前夫趁我不在家就拿她撒氣。

我又怎麼沒心疼過呢？

小小年紀的她躲在我懷裡哭時，我心都快碎了。

可大概就是我這樣一次次的心軟，才把她送上了這條不歸路吧。

都這個時候，她還想著和偶像結婚呢。

我挪開視線，什麼都沒再回復。

前夫來的速度很快。

跟著一起的，還有我的女婿。

兩個壯實的男人一左一右把張嘉欣拖走了。

她摳破了家裡的沙發，哭喊聲一直在大廳裡回蕩。

但這一次，我沒有再回頭。

11.

大概是害怕她再次逃跑，婚禮舉行的很快。

十月懷胎的骨肉，我還是包了一個大紅包去參加婚禮。

不過是一周的時間，張嘉欣神色更加頹廢。

她如同提線木偶般，精致的妝容都掩蓋不住蒼白。

見到我那刻，她眼睛裡明顯亮起了光。

「媽，你是來救我的對吧？」

破碎的聲音讓我心頭一梗。

看著張嘉欣消瘦的面龐，我心頭確實湧上了動搖之情。

事教人，一遍就會。

她應該也是真心害怕了。

我沉默地和她對望。

心裡仿佛有萬千個小人在打架。

就當我準備問她接下來有什麼想法後。

她突然SS的拽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