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屑地輕笑了一聲，徑直回了我的臥室：「我又不是客服，問我幹嘛？」

而且這都什麼時代了？人造子宮都問世了，婆婆居然還非得生男寶。

封建餘孽是真的比蟲子還難S幹淨。

我在自己的臥室裡翻找了一通，沒找到什麼異常。

又趁著婆婆洗澡，老公打遊戲時，去婆婆的房間裡翻了翻。

果不其然，被我翻到了一盒安眠藥。

難怪我上一世會睡得那麼S。

晚上睡前，我一邊對著鏡子護膚，一邊對打算喝點小酒的老公嚴厲地說道：「為了優生優育，你現在就要開始備孕了，戒煙戒酒，每天吃葉酸。這些基礎常識你應該自己主動去學，不該由我來提醒吧？」

老公扁了扁嘴，委屈失望地把酒瓶瓶蓋重新擰好。

他想了想，忽然目光繾綣地湊過來抱我的腰，把臉埋在我的頸間。

我冷淡地推開他，兀自躺下蓋好被子睡覺了。

「除此之外，你還要修身養性，保持好身體健康。」

沒能得到滿足的老公，委屈得半夜偷偷咬著被角哭。

他以為我睡著了，輕手輕腳拿走我的手機，想翻一翻我是否有了什麼貓膩，卻發現我把密碼改了。

他哭得更加厲害了。

我躺在他旁邊，偶爾還能聽見幾聲他壓抑過後的啜泣。

他爹的，煩S了……

我看著昏暗的天花板，煩得想揍他。

我真的想不明白。

婆婆那麼精明能幹，既能夠獨自一個人帶孩子，又能夠把家收拾得幹幹淨淨井井有條。

甚至還能想出各種刁鑽的辦法，強行擠兌走我高價聘請的育兒嫂和保姆。

這樣的人，是怎麼把我老公教育成這樣的？然後又把親孫子教育成那個樣子的？

究竟是出於隔代親，還是她對自己教育失誤的矯枉過正？

等我有了女兒，我一定要好好教育她，避免犯婆婆犯下的錯誤。

06

為了人體的適應程度著想，胎兒的移植手術進行得越早越好。

於是備孕剛滿三個月，我就催老公去醫院進行了移植。

這是一個微創手術，據說是從其他通道，把裝置和胚胎輸送進去。

至於到底是怎麼操作的，我並不關心。

我隻需要知道，這個男人終於懷上了我的寶貝女兒。

老公懷孕後一開始並沒覺得有什麼異常，頂多是胃口比以前好了。

他沾沾自喜地向我炫耀：「你看，懷孕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婆婆坐在沙發上，表情復雜，連連嘆氣。

我笑著連連點頭：「嗯嗯，老公你真棒，和那些矯情的人就是不一樣。你是我們家的大功臣，一定要給我生下個九斤重的大胖女兒！」

懷孕快三個月的時候，老公突然出現了嚴重的孕反。

他每天不停地吐啊吐啊，到後來連血都吐出來了。

這樣的狀態根本沒辦法繼續上班，隻能請假回家。

領導們對他頗有微詞。

他同事們也都在他背後偷偷議論他：「為什麼非要把孩子移植到自己肚子裡？是不是就是不想上班？真是詭計多端。」

受到排擠的老公，躲在臥室裡自閉，忍不住嚶嚶哭泣。

我不厭其煩地溫柔哄他：「乖，聽話，把工作辭了吧，我養你。」

自從有了人造子宮，男主外女主內的舊觀念，就基本不存在了。

我老公是一個普通公司的小職員，而我是上市醫美公司的知名醫生。

怎麼想都該是我在外打拼，讓他留在家裡照顧家庭。

老公起初極度不願意辭職，但在我的再三規勸下，他還是咬著牙把工作辭掉了。

為了慶祝他辭職，我開心地在網上買了一些肛門啞鈴，督促老公每天都鍛煉。

「你媽說了，孩子就該被產道夾一夾。你多練一練，到時候孩子就能更聰明。平時也多注意飲食和排便，別給撐大了。這段時間你就好好躺在家裡養胎，別到處亂走哈。」

我一一囑咐後，在家裡安裝了監控攝像頭，每天監督他有沒有認真鍛煉。

而像這種事，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和他親媽講。

否則一定會被身為過來人的婆婆，察覺到我的險惡用心。

我通過監控錄像，看老公認真鍛煉的模樣，心中無比欣喜。

隔天就又在網上買了一大堆適合孕期吃的補品。

我摟著老公，摸著他隆起的肚皮，鼓勵他道：「你看我給你買了多少好東西？我必須好好犒勞一下我們家的大功臣。」

老公面容憔悴，委屈屈地對我撒嬌：「我吃不下……胃口好差。」

我頓時急了：「怎麼能不吃呢？你不吃無所謂，但你肚子裡的孩子也要吃啊。」

老公紅了眼眶，無理取鬧道：「你就隻在意孩子！就連讓我吃補品，也不是心疼我自己的身體，而是心疼孩子，你心裡還有沒有我？！」

我尷尬地笑了笑：「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我看上的是他的那啥價值和生育價值，不然我為什麼要結婚？

婆婆在一旁，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隻能偷偷抹去眼淚，小聲念叨：「我的兒子受苦了……」

我聽到後，故意大聲對她說：「還好吧？以前的女人有幾個不生孩子的？為什麼男人生孩子就是受苦，女人生孩子就是矯情啊？」

婆婆低著頭，不敢回答我。

之前的囂張氣焰，早已蕩然無存。

這段期間，婆婆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每天都沉默寡言，說話也有氣無力。

婆婆嘆了口氣，勸道：「兒子，要不然咱們把孩子流掉吧？太遭罪了，媽看著心疼。」

老公聞言，立刻緊張地捂著肚子：「不行！」

婆婆眼裡閃著淚光，繼續勸他：「媽是過來人，接下來還有一堆罪要你受呢。或者現在就剖出來，移植回人造子宮裡也行啊。」

老公情緒變得更加激動：「那也不行！我一定要親自把寶寶生下來，這樣他才會更聰明，更健康！」

婆婆見他這樣說，轉過身去繼續抹眼淚。

我見老公被規訓得如此乖巧，滿意地用手機給婆婆轉了一萬塊錢：「媽，這是這個月的伙食費，多給我老公吃點好的，可別把他餓瘦了。」

07

老公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身體也胖了很大一圈，比孕前重了 50 多斤，颧骨上也長出了一些斑。

他摸著自己的大肚子，曾經的八塊腹肌蕩然無存。

「老婆，你會不會嫌我變醜啊？」

我其實有些嫌棄他身上耷拉下來的肥肉和肚子上的妊娠紋。

但還是忍著惡心，溫柔地哄他說：「怎麼會呢？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帥的。」

老公咬著嘴唇，羞答答地低下頭：「老婆你真好。」

到了孕後期，老公由於腹中胎兒過大，內髒被擠壓得疼痛難忍，骨頭也被壓迫得嚴重變形。

幾乎每天都躺在床上，痛苦地哼哼唧唧。

他媽媽心疼兒子，什麼也不讓他做。

還提前給他預備了一個夜壺，讓他每晚起夜時用。

我不禁撇了撇嘴。

換做女人懷孕，即使行動再不便，也要爬起來去上廁所。

男人在這方面就方便許多了。

嘖，真是便宜他了。

時間很快到了生產的那一天。

老公躺在病床上疼得幾乎昏S過去，不停發出虛弱的慘叫聲。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太疼了！啊！！！媽媽，老婆，救救我……真的好疼啊！」

路過的護士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別叫了！一會兒生孩子的時候該沒力氣了。真沒見過你這麼矯情的男的。」

老公頓時滿臉淚水，不知是委屈的還是疼的。

這時剛好有一個客戶給我打來電話，我嫌他的叫聲太吵了，隻好皺著眉頭走出病房。

等打完電話回來，醫生告訴我：「胎兒太大了，建議產男選擇剖腹產。」

我故作為難地抿緊嘴唇：「不能側切嗎？」

醫生壓低聲音告訴我：「這個產男的產道狹窄得出奇，再加上胎兒太大，即使是側切，也會有極大的風險。」

我沒再猶豫，拿起筆就要籤字。

婆婆原本也不願意剖，但看她兒子在病床上疼得S去活來，肚子大得像個瑜伽球，屁股又紅又腫，也隻能無奈妥協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我故意為之。

是我故意讓他產道過度狹窄的。

是我故意讓他胎兒過大生不出來的。

畢竟，要真是讓我幹幹淨淨的女兒被一個臭男人拉出來，我心裡也嫌膈應。

籤完字後，醫生又問我：「以後還打算生二胎嗎？不打算生二胎的話，我們就在剖腹產的過程中，把模擬子宮的裝置一起取走了。」

婆婆陷入了糾結之中。

她小聲地自言自語：「可是……取走了就不能再生孫子了……」

痛得生不如S的老公，向我投來渴望的眼神。

我淡去公眾號 `胡^巴 士` 看更多淡一笑，走過去堅定地握緊他被汗湿了的手，告訴醫生：「不生了！要是不把裝置拿走，術後還需要排惡露，我可不忍心再讓我的老公受苦了。」

婆婆聽我這麼說，不樂意了。

「你不忍心讓我兒子受苦，最開始你就別讓他生啊！」

對啊，要是真的心疼女人，一開始就不該勸她生孩子。

過後再心疼地對她說你受苦了，又有什麼用？

我皮笑肉不笑地望著婆婆，意味深長地道：「我怎麼會知道生孩子有這麼痛苦？我又不像你，是一個過來人。」

08

我的女兒終於出生了，九斤六兩重。

而原本帥氣的老公，肚子被劃開了七層，整個人虛弱地躺在病床上，頭發被汗水打湿，湿答答地黏在臉邊。

他的身材和皮膚因生產變得肥胖又油膩，腹直肌嚴重分離，肚子上還留下了一道猙獰的疤痕。

若不是前世的那些經歷，我一定會非常感動。

覺得這個男人肯為我生孩子，真的好偉大，我一定要好好珍惜他，盡最大可能給他最好的一切，一輩子都對他好。

斷然不會像渣男嫌棄老婆一樣嫌棄他。

可現在的我，看他就像在看一塊破抹布，多看一眼都心裡犯惡心。

剖腹產後，一般需要三個半月的時間休養。

重男輕女的婆婆推脫說：「我又要照顧兒子坐月子，又要照顧你女兒，我可忙不過來。」

我冷冷一笑：「你想多了，要讓你帶孩子我也不放心。」

我直接把女兒送到了新生兒中心，讓專業人士先幫我帶幾個月。

生產過後的男人就不中用了。

接下來，我要做的是和他離婚。

09

老公產後每天都窩在家休養，不能出門，一開始連下床都困難，整個人都快憋瘋了。

再加上他一直都沒見到他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他開始有了情緒，總是和我鬧脾氣。

我故意嫌棄地斜眼看他，用話語刺激他：「為什麼別的男的生完孩子，身材都還能保持纖細，也不長妊娠紋？怎麼隻有你不能？而且我勸你仔細想想，是我養的你！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發脾氣？」

「你看看你現在，皮膚爛了，身材走樣，你真舍得讓你女兒看到你這麼醜陋又哭哭啼啼的爹嗎？她不會被你嚇哭嗎？不會留下心理陰影嗎？」

老公被我罵哭了。

他回想著過去的這段荒唐經歷，放聲哭訴道：「合著我辛苦懷胎十個月，丟了工作，變老變醜，落下一堆後遺症，到最後還沒能順產？那我遭的這些罪，到底有什麼意義啊！」

我勾起嘴角，把所有的鍋都往外甩：「這要問你媽。」

老公怔了怔，像是想起來了什麼，默默低垂下了頭，開始無聲地落淚。

我見狀，思索了片刻，坐到他身邊抱住了他。

溫柔地在他耳邊問道：「老公，我想過了，我覺得你人生的悲劇，都要怪你媽，你覺得呢？」

他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這是被我說中了。

我繼續添油加醋：「你小時候她是不是對你管教特別嚴格啊？我們現在有孩子了，我們以後可不能再那樣教育孩子。我們絕不能讓孩子重復你的悲劇，對不對？」

老公隱隱握緊了他的拳頭，渾身都在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