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立刻跪下給爺爺磕了個頭。

還補充一句道：「既然要斷絕關系，那以後不管你叫爺了。」

「小雨你胡說什麼呢！」我爸急了。

我媽情緒激動：「你們父子倆誰敢再動我孩子，我跟你們玩命！」

我媽把我護在懷裡，淚眼婆娑，哽咽地說著：「我自己都不舍得打，你憑什麼打他？還大嘴巴不顧後果地往我兒子臉上扇！你憑什麼啊！

「你自己也有兒子，想打就打你自己的！」

說完，我媽帶著我就走了。

5

路上，我幫忙擦掉了我媽眼角的淚。

我媽問我疼不疼，耳鳴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搖頭說沒事。

接著問我媽：「媽，您知道我為什麼對領養妹妹有這麼大反應嗎？」

我媽笑著搖頭：「這事本來就和你有關系，你也有話語權，隻要你不願意，媽會尊重你的意見的。」

我也笑了，但很快笑容就戛然而止。

因為我聯想到了上輩子中毒後，我們一家當時的慘狀。

可謂是七竅流血，慘不忍睹。

「媽，您相信人S後，在某些時候可以重生回過去嗎？」

我媽微微一愣，沒聽懂什麼意思。

我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其實我就是重生者。

「上輩子領養了妹妹後，我們一家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還被害得全家S絕。

「妹妹有先天性心髒病，很嚴重，為了救她，咱們幾乎花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

「而且二叔壓根就沒S，他是假S騙我們給他女兒治病，順帶害S咱們吃絕戶。

「Ṫû₌如果您不信的話可以證實一下，看二叔到底S沒S。」

我媽的眼睛越睜越大。

還沒等我媽接著問，她的電話就響了。

是我爸打過來的，他開車追上了公交車，想接我們下去。

我媽看了我一眼，我默默點頭，算是默認了。

我倆一起在下一站下了車。

下公交車後坐上我家的車，我媽直接說道。

「回老家，你弟弟S了，怎麼也得看上最後一眼。」

我爸欣慰地點點頭，但馬上想道：「爸不是說直接埋了？」

「靈堂總有吧？他們家又不是窮得連白事都辦不起了，總不能撞S後送殯儀館火化回來就直接埋了。」

我爸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

掉頭就回去了。

在路上，我爸對領養的事情一個字都沒敢提。

就是問了我幾句疼不疼。

到了目的地後，我們全家赫然發現，二叔家過年掛的紅燈籠都還沒拆呢。

怎麼看也不像有人去世的樣子啊。

剛巧有個隔壁大嬸在胡同溜達，我媽趕緊走上去問。

「大娘ťű₌，聽說林軒出車禍S了，是嗎？！」

「哎喲，什麼時候的事啊！」大娘表現得比我們還震驚，差點蹦起來。

我則走上去補槍：「上午的事。」

「哎喲哎喲，這也太突然了吧，這也……唉！！」大娘硬是擠出了幾滴淚，趕緊就走了。

沒什麼意外的話，估計不出半小時，二叔的S訊就會傳遍整個村子。

我看你以後還怎麼露面！

假S？我讓你在村民眼裡真亡！

6

「想通了？」

正巧在此時，爺爺回來了。

看見我爸正在拆燈籠，急忙問道：「你幹啥呢！」

「人都S了，怎麼還掛紅燈籠？傳出去要被人笑S的！」

「爺爺，我已經叫人來幫忙了，二叔這輩子不容易，好不容易S了，起碼也得八個嗩吶吧。」

「是的爸，廚子我也幫忙找了，您看您操辦還是我們操辦？份子錢誰操辦誰收。」我媽面露微笑。

結果爺爺一聽，頓時雷霆大怒：「你們回來不是接孩子的？用得著你們操心後事嗎！」

「哎喲，我的侄兒啊……」

「柳林軒哎……我的好外甥啊……」

爺爺還沒來得及趕我們走，哭喪隊伍就來了。

除了哭喪的、蹭飯的，還有迅速趕來看熱鬧的，不過一會兒的工夫，院子外面就圍滿了人。

大家紛紛議論感嘆我二叔英年早逝。

結果哭半天，大家這才發現不太對勁兒。

怎麼棺材、靈堂、花圈啥的都沒有啊！

我斜眼看著爺爺，隻見他肉眼可見地慌亂了，搓著手站在那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該不該給自己最愛的孩子操辦這個葬禮。

還是直接坦言承認兒子沒S。

可我才不給他這個機會，S了就是S了，男人一口唾沫一個釘。

不等爺爺開口，立刻跳出來說道：「我二叔出車禍S的，送殯儀館了，待會兒就回家。

「喇叭嗩吶馬上就到，靈棚廚子也在路上，各位少安勿躁，謝謝了。」

爺爺猛地看向我，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我忍住笑意，搖頭表示別客氣。

既然你做不了主，那我就替你做主！

不出一小時，嗩吶靈棚廚子全部到場，這下爺爺騎虎難下，二叔不S也得S啦！

為了圓謊，可算是折騰S爺爺這把老骨頭了，不知跑哪僱了個靈車，還搞來個骨灰盒。

可正當爺爺準備抱骨灰盒下來那刻，我突然大手一揮：「別動！

「二叔閨女呢，怎麼這麼久不見？抱骨灰盒那得是她這親閨女來啊！」

這下，爺爺真的慌了：「如煙還小，別折騰她了，我怕她接受不了。」

呵呵，接受不了，確實是真的。

因為這個時候，柳如煙還不知道她爸爸策劃了一個假S的陰謀。

但我覺得，爺爺最怕的是她受不了。

畢竟先天性嚴重心髒病啊！受不了刺激的！

可這次，我說什麼都要把她弄過來，以報上世之仇！

7

剛好，我有那個長期不聯系的妹妹的電話，馬上掏出手機準備打給她。

「爺爺，這麼大的事，您可千萬不能瞞著，要不然到最後埋怨你。」

我回一句話的工夫，爺爺突然上來搶過我的手機。

「別打，如煙她……她上課呢！」

「都啥時候了還上課！」

我年輕力壯，直接蠻力把手機搶了回來，力道之大，差點把我爺爺拽個狗吃屎。

讓你剛才打我，這都是輕的！

不等爺爺再次動手，我迅速撥通電話，可對方始終在通話中。

轉身間，我看見了人群外有一個身影閃過，那不就是我去世的二叔嗎？

他正拿著手機，急匆匆地向外跑去。

看樣子是準備搶先我一步打給了他女兒，和她串串氣。

我看了我媽一眼，用目光示意。

我媽也發現了端倪，微微抿緊嘴唇，立刻就去找我爸了。

柳如煙的電話足足佔線了 20 多分鍾我才打通。

「妹妹，你爸爸去世了，趕緊回家！」

怎料電話剛掛斷，柳如煙就假哭著從遠處跑了過來，雷聲大雨點小。

「爸，我的爸啊！」

8

她臉上還掛著妝呢，準是剛從哪個閨蜜的家裡出來。

眾人見狀，趕緊讓她先把臉上的妝洗了，然後去裡面穿孝衣。

趁著這個工夫，我踱步來到了我爸媽的身邊。

「二叔提前給她打過電話了。」

「兒子，你確定你看見的真是你二叔？」

我爸難以置信地問我。

我媽用力瞪了他一眼，憤憤說道：「信誰都不信你兒子是吧？」

我爸頓時緊握雙拳：「這個王八蛋，看我不現在戳穿他！」

見我爸脾氣上來，我媽趕緊把他攔住：「你怎麼戳穿？開棺驗屍嗎？都化成灰了還怎麼驗？」

「那我也不能這樣讓他胡鬧下去吧，非逼著我給他養孩子！」

「我說你是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讓你養你就養？直接推掉不就行了？」

我爸這才稍微壓制了一點情緒，點頭作罷。

整個葬禮後續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紕漏，除了柳如煙這個做閨女的哭得假點，其他沒問題。

村裡面的老頭老太太們自然也沒少說闲話，都說這個閨女養得太不值了。

柳如煙的心理素質也是強得很，主打一個你們說你們的，我做我的。

可沒想到，就在次日下葬前，爺爺居然趁著人多勢眾，來了個現場逼宮。

9

在將ẗṻ₂要起靈之前，爺爺突然跪在了我爸媽的跟前。

「大兒子，兒媳婦，你看你弟弟也沒了，弟媳婦也跑了，現如今隻剩下一個如煙，你個當大伯的可千萬不能不管啊！」

「大伯大媽，求你們照顧我，給我口飯吃，餓不S就行，求你們。」

柳如煙多會見縫插針，見狀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村民們見狀議論紛紛，有抹眼淚說可憐的，也有人覺得這事兒現在說有點扯。

我爸見狀想要說話，我媽怕露餡兒，直接搶答。

「爸，您先起來，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談，別誤了時辰。」

「不行，林軒去世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如煙，這件事如果說不清楚，他肯定不會安息的。」

我站在旁邊古靈精怪地問了一句：「爺爺，二叔不是直接被撞S了嗎？裝完就拉到了殯儀館，他難道給您託夢了？」

爺爺的臉色瞬間就黯淡了下來：「你個小兔崽子胡說什麼呢？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場合！」

「我兒子說的怎麼了，有問題嗎？」我爸突然就忍不住了。

眼看著雙方就要爆發，我媽趕緊又把話接了過去。

「爸，老二媳婦兒逃跑肯定是不行的，家裡的孩子她有撫養的Ṱų⁷義務。

「這樣吧，咱們先報警，如果警察實在找不到她，我們就領養如煙怎麼樣？」

眾人聞言，紛紛覺得此話有理。

家裡不是父母雙亡了，有母親雖然跑了，第一負責人也應該是她。

不然萬一養個十年二十年的，突然回來認親怎麼算？

就算親兄弟，那也不能太隨便認養孩子啊。

況且這孩子也不是什麼小豆丁。

這話直接封S了爺爺道德綁架的路。

他還想說什麼，但是找不到任何借口了。

包括在旁邊跪著的柳如煙。

而我又適時補充了一句。

「原本分我一半的親情我就不同意，如果到時候找不到伯母，要來我們家的話，也不能給我們家造成任何負擔。

「過戶前先體檢，如果有任何疾病，跟咱家無關，我們也要生活。」

我爸媽連連點頭，認可我說的話。

我爺爺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能看出來，他應該是猜到我知道些什麼了。

不過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

隻能點頭同意。

這才開始起靈，埋葬。

10

「埋」完了二叔，原本我們是打算直接報警找二嬸的，但是爺爺沒同意。

這老登比誰都精，清楚我既然已經知道了柳如煙的病，他ẗŭ̀ₚ也沒必要繼續裝下去。

所以在村民們和親朋散了以後，直接擺起了譜。

「大兒媳婦，份子錢呢？收了多少拿給我吧。」

我媽一聽笑著說道：「爸，東西都是我買的，開始我已經跟您講好了，誰操持誰收份子錢。」

爺爺頓時板了張臉：「我都一把老骨頭了，連這點錢你都跟我計較？

「我把老大養這麼大，那你是不是要把我之前花的錢都還給我？」

我爸深吸口氣：「爸，您別說這樣的話，該怎麼算怎麼算。」

「我憑啥不說，你作為兒子應該有赡養我的義務吧？結果還沒等著你們出錢出力呢就這樣對我，那我還有指望嗎！」

「赡養歸赡養，但是您不能動不動就綁架我。

「我問您，這麼多年，你給我花過多少？」

我爸一句話就給爺爺懟得沒底了。

至少其中的故事，我也聽說過。

二叔從小就伶牙俐齒會賣乖，又是家裡小的，自然得寵。

而我爸卻木訥，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從小到大都隻能坐冷板凳。

就連我爸高中考了個好成績，我爺都不讓上大學，非要讓給二叔上。

不僅如此，在沒結婚之前，我爸賺的所有的錢還都要上繳。

那時候我爸天真地以為是給他攢彩禮呢，結果臨了結婚，一分錢都沒要出來。

連我爸媽的婚房都是他們自己湊錢蓋的。

而結婚跟我爸僅僅差了半年的二叔，爺爺豪擲 25 萬還幫蓋房，兩口子結婚即小康！

我爸媽當時特別不滿，上門質問時才發現，不光錢沒給他們，那 25 萬塊還幾乎都是我爸當初賺的。

可即便如此，我爸媽還是忍了下來。

隻當盡孝了。

結果呢，換來的是長期的瞧不起，和現如今的聯合二叔給我們家挖陷阱！

我爸這麼大一個孝子，到現在也幾乎是心灰意冷了，跟爺爺說話時再無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