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跟袁沁說，要還自己來。」

祁照雲定下心神，打定主意不給她機會任性。

話音剛落，另一部電梯就打開了門。

「媽的，祁照雲，你給老子去S。」

來人動作很快，祁照雲剛聽到這句話，他的胸口就落下了一個大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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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到派出所電話，趕過去時。

祁照雲鼻青臉腫地坐在一旁，而他的朋友在對著警察控訴。

「真不怪我，樓下說看到了伴娘進電梯的啊，誰知道新娘沒到。」

「那群家伙下手是真的狠，一點道理都不講，太野蠻了。」

我哥聽到這受不了，指著他罵罵咧咧。

「你跟我講道理，那我妹妹白白受欺負，又找誰去講道理！」

宋雅坐在他身旁，一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我忙跑過去按住他。

祁照雲這才注意我的到來，猛地起身。

「袁沁……我……」

我隻當沒聽到，轉頭去詢問案件情況。

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將我哥他們帶出派出所。

祁照雲追在後面，喊住我問：「能不能給我點時間，五分鍾就好。」

我哥抱著手，擋在我面前。

「滾。」

「我隻是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祁照雲看著我苦苦哀求。

我拉開我哥，示意大家先去車上等。

秋風吹來，將風衣鼓起。

也吹得我的心悶悶的。

我綁好風衣帶子，主動開口：「以後別見面了，我們就這樣吧。」

祁照雲急得狂抓頭發。

「不是，我真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昨天我們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領證，玩自S，甚至……接吻，這還能算好好的嗎？」

「祁照雲，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啊。」

祁照雲怔了片刻。

「你看到了。」

很快，他反應過來，著急解釋：「不是，那都是她逼我，你知道的。」

「我知道你生氣，怨恨我，可是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讓我一個人在那裡丟臉。」

幾分鍾時間，他叨叨絮絮說了很多。

然而說來說去，都是別人的錯。

「別說了，分手。」我聽不下去制止。

「袁沁，別這樣，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這樣的分手方式，太不體面。」

體面。

是我不想要體面嗎？

我隻是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認輸，放棄。

不想再花力氣去爭搶，那顆不屬於自己的心。

「如果，如果我以後不再去見葉星瀾了呢？」祁照雲像是下了決心，突然問。

我越過他，看向越來越近的葉星瀾。

抬起下巴朝祁照雲示意：「你先問問她同不同意。」

9

葉星瀾不可能同意。

因為她走近後，一看到祁照雲臉上的傷。

就失去理智一巴掌打過來。

我迅速偏頭閃躲，還是被她的指甲刮了一下。

「你讓哥哥丟臉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打他，讓所有人看笑話。」

我對著手機屏幕，確保臉上隻是有些紅後。

將那巴掌，以更大的力度甩了回去。

「不找你麻煩，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好欺負啊？」

「你搞清楚點，他被別人笑話，是因為你的插足，你破壞了我們的婚姻。」

葉星瀾捂著臉，眼淚掉得比水龍頭還厲害，聲音也帶著哽咽。

「才不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比你早認識他，是兩情相悅。」

「你才是後來者，破壞我們感情的那個人，錯的是你。」

葉星瀾來時穿了條小白裙，配上那張倔強流淚的臉。

嬌弱得，讓祁照雲頓時忘了剛才的信誓旦旦。

「別說了。」

他抬手替她擦去眼淚，那眼淚卻好像怎麼擦都擦不完。

葉星瀾語帶哽咽：「我睡醒看不到人，你知道我多害怕嗎，能不能別再丟下我了？」

下一秒，祁照雲心疼地將人抱緊在懷裡，轉頭指責我。

「對著病人，你就不能體諒一下，非要刺激她？」

我感覺有東西堵在喉嚨。

讓人什麼話都說不出了。

還好，我也不必再說。

我果然轉身，攔住身後帶著怒氣走過來那一群人。

重新坐上車後。

我哥將紙巾遞過來，小心翼翼開口：「沒事，哥回去幫你找個比他好一萬倍的。」

聽到這話，我的眼淚怎麼都忍不住了。

「哥，不止他，其他人也欺負我。」

我和祁照雲婚禮當天打起來的消息，不知道被誰發到了校友群。

很多同學都猜測是我的錯。

因為祁照雲西裝革履，手捧鮮花，看上去比誰都認真緊張。

而我，卻是失約者。

10

「誰，我再拉兄弟去打他一頓。」

我哥性格衝動，看不得我受欺負。

一聽我說完就準備踩剎車。

我搖了搖頭：「不要，我不想再收拾這些爛攤子，我自己來。」

此刻，我很慶幸自己昨晚臨走前，尚存一絲理智。

將祁照雲和葉星瀾的激情熱吻拍了下來。

我點開每一個跟祁照雲相關的群，將那張帶有時間、地點標籤的照片發出去。

【謝謝大家關注，我跟祁照雲從此不再相關，原因如上圖。】

然後退群，同步發到朋友圈。

祁照雲的電話沒一分鍾就打了過來。

我直接關機。

跟我哥回到酒店，接上父母。

一家人浩浩蕩蕩離開這個城市，回到了真正屬於我的家。

回去後，誰也不敢輕易再提及那個人。

除了宋雅。

宋雅看不得我在家窩囊，大晚上將我拖出門。

在酒吧，一杯酒下肚後。

將我扯上舞臺，拿起話筒。

「今晚我請大家喝一杯，共同慶祝我的好閨蜜袁沁，在婚禮前發現了男方出軌。」

「恭喜她重獲自由，幹杯！」

我拿著酒瓶擋住臉，將她拉回座位。

「啊啊啊啊啊，好丟臉。」

宋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這都大半個月了，你還走不出來？」

「看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我哪點說錯了，結婚前發現對方出軌就得喪事喜辦。」

「你說的對。」我敷衍著回復。

她很不滿地瞪著我，拿出震動的手機。

看一眼後，臉上帶上詭異的微笑。

「你哥說要來。」

我不在意地點了點頭。

「他還說，給你找了個男人，共度良宵。」

嗯？

什麼意思？

不是吧。

11

是真的。

我哥沒十分鍾就到了。

身旁跟著一個看上去高高瘦瘦的男人。

宋雅很自覺地坐到對面。

我使勁扯都扯不回來。

而我哥，更是一把將那個男人推過來，自己坐到了宋雅身旁。

我尷尬地喝著杯裡的酒。

隻跟祁照雲談過戀愛的我，根本不懂得應付這種要花錢的男人。

好在那男人看上去經驗豐富，很自然地舉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正式認識一下，江牧庭。」

「江牧庭，我妹就交給你啦，我跟她有事到旁邊聊一下。」

我哥凳子還沒坐熱，就想將宋雅拖走。

走前，低頭在我耳邊提示了一句：「比那個狗東西好一萬倍的男人，珍惜。」

我慌張地伸出手，卻隻能眼巴巴看著他們往門口走去。

江牧庭看出我的窘迫，笑得溫和。

「要不要陪你出去走走。」

我怕自己再喝下去酒精上頭，真要不小心犯錯。

趕緊點頭。

江牧庭隔著衣服拉我手腕，擠出人群。

走在江邊，風一吹。

我感覺自己腦子更不清醒了。

開始光明正大地打量江牧庭。

人確實長得挺帥，看上去也有八塊腹肌，體力很不錯的樣子。

就是不知道，體檢報告怎樣。

不行。

我拼命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那個……不知道我哥給了你多少錢，但我不行的，你走吧。」我鼓起勇氣開口。

江牧庭愣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什麼，很是為難。

「啊，那怎麼辦，收錢不辦事，我要被投訴的。」

我懊惱地低聲罵我哥。

江牧庭頓時撲哧一聲笑了，笑得張狂。

他伸出食指戳了戳我的額頭：「你好可愛啊。」

我後退半步躲開。

那隻手指就指向了遠處。

「不如，你用其它方法補償我？」

12

江牧庭要我陪他放仙女棒。

他塞一根仙女棒到我手裡，莫名其妙說：「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我茫然地「啊」了一聲。

他抿著笑問我：「要不要許願？」

許什麼願啊。

又不是真的到了新年。

江牧庭拿出火機，低著頭將煙花點燃。

「我的願望是，希望你開開心心的。」

他帶著我，飛快地轉動手中的仙女棒，大聲喊著：「袁沁，要開心哦。」

於是，我對著眼前的滿天繁星，心髒不受控地漏了一拍。

那晚，江牧庭成功地讓我短暫忘記了祁照雲。

即使祁照雲也曾帶我放過煙花。

可惜，這場快樂並不持久。

江牧庭將我送回家。

剛下車，熟悉的聲音便傳至耳朵。

我關車門的手一頓。

回頭望去，祁照雲站在不遠處看著我。

他走過來想摸我的頭，伴著熟悉的口吻：「怎麼這麼晚，女孩子大半夜在外面不安全。」

我打掉他的手，恢復冷漠。

「你來幹嘛。」

「你這麼久沒消息，我不放心，你……還沒消氣嗎？」他小心翼翼問。

消氣？

這是生一場氣，就能抹掉的事情嗎？

我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轉身就想走。

卻被他拽住。

「我們談談。」

「有什麼要談的，可以跟我說。」江牧庭的聲音插進來。

他用力關上車門，走過來掰開祁照雲的手，將我護在身後。

祁照雲皺起眉頭：「滾，別礙事。」

話一落，他偏頭繼續衝著我喊：「袁沁，我真知道錯了。」

「你能不能發一條朋友圈，說明我們是和平分手，上次你那照片對我影響很大。」

「別誤會，我不是在怪你，我隻是想跟你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我不擅長罵人。

此刻，腦海中卻冒出無數句髒話。

剛想說出口，又被江牧庭聲音截斷：「不行。」

江牧庭周身散發著寒氣。

祁照雲推了他一把：「關你什麼事，滾開，我不想說第二次。」

我覺得他無恥得可笑。

幹脆牽住江牧庭的手，舉到他面前。

「該滾的是你。」

祁照雲瞳孔皺縮，篤定的神情寸寸崩裂。

「不是，袁沁，你……你沒有必要為了氣我糟蹋自己吧。」

13

糟蹋？

祁照雲眼瞎了。

「他長得比你帥，比你高，身材比例也比你的好，哪點算糟蹋？」

祁照雲抿著唇，臉色陰沉得嚇人。

讓我看不懂他莫名的脾氣。

況且他大半夜過來，葉星瀾也不管管他？

想到這，我忍不住問了他：「葉星瀾知道你過來找我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

祁照雲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動的名字，還是那個熟悉的【葉】。

祁照雲注意到我的視線，掛斷了她的電話。

沒兩秒，手機再次響起。

掙扎著，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幹嘛，都說了晚點回，你先睡。」

「哭哭哭，又哭。」

在祁照雲跟葉星瀾講電話的時間，我轉身進了小區。

江牧庭跟在我身旁。

直到樓下，才清了清嗓子問：「我這個點上去是不是不太方便？」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牽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