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錯特錯。

從一開始，愛上你就是個錯誤。

我眼眶微紅，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陸明易面上閃過一絲慌亂，伸手替我擦去眼淚。

聲音罕見的放柔。

「這就對了，我喜歡你乖乖的，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好嗎？這次原諒你了。」

我點點頭，撫開他的手。

坐上出租的後座，深呼一口氣，壓下淚意。

「當然，這一切，我可以都當做沒發生。」

他想伸手抓我，車子卻先一步發動。

順著不大的風聲，我朝他開口。

「我們，徹底結束。」

6.

我開始刻意忽略他的消息，屏蔽他的朋友圈。

連他的朋友，也一並拉黑刪除。

到了約定領證的時間，我依舊還在睡覺。

手機吵個不停，我反復拒絕最終拉黑才安靜下來。

直到徬晚，我一覺醒來翻看手機，才看見他發來的消息。

「外面很熱！你能不能快點？再這樣下去我直接走了！下次結婚你求我都沒用！」

「付橙！你踏馬欲擒故縱玩的還不夠嗎？領證的日子也要跟老子裝！有意思嗎？」

「想讓我過去求你是不是？你做夢！娶你也隻是我在跟你開玩笑！」

信息很多，我一眼看不過來。

一直翻到最後，他像是慌了。

連帶著語氣都放柔不少。

「橙橙？我承認昨天做的有點過分，但我等到現在了，你能不能先過來？」

「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拉黑我？橙橙我們昨天不是已經和好了嗎？」

我全當沒看見。

刻意忽略心底那絲刺痛。

第四天，閨蜜提出出門旅遊的時候，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剛到機場，我就和站在不遠處的陸明易對上視線。

他看起來不太好。

有點狼狽之餘，滿臉藏不住的疲憊。

要是前幾天，我肯定心疼壞了。

可如今……

「付橙！」他大步朝我走來。

「為什麼逃婚？你明明答應和我領證的！為什麼不來？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

「我有錯我也認了，你為什麼連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要故意缺席？」

我恍惚片刻。

看著他滿眼的紅血絲，仿佛看見我們數年前初次結婚的場景。

他也是這樣，熬了一個通宵。

興奮的跟我說睡不著。

我使勁搖了搖Ŧų₀頭，抿唇笑道。

「逃婚？那不是一場遊戲嗎？我隻不過是你們棋局裡的棄子，玩的還開心嗎？」

「你們的對話，我全聽見了，你為什麼會認定，我能無下限的和你復婚？」

「陸明易，你別太自以為是了。」 

「你，包括你那群所謂一心為我好的朋友，都別在出現在我面前！我覺得惡心。」

7.

陸明易面色一白，呆愣在原地。

張了張嘴，卻怎麼也說不出話，好似被哽住。

我有點想笑，心底再次失望。

看吧。

他以為我沒聽到，還想一了了之，將錯扔到我身上。

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我可以解釋的！橙橙，我那隻是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根本不是出自我的本心！」

「我是愛你的，否則我為什麼給你做飯送花？我是真的愛你的啊！」

他眼圈泛紅，像是快哭了。

我推開他朝我伸來的手，滿臉平靜。

「大冒險？和女人接吻也是大冒險？」

「陸明易，不是每次犯錯用大冒險這個借口就能逃避過去的。」

「當年你非要拉我去賽車時，也是借口大冒險，可結局呢？」

我越說，他面色越是慘白。

直到最後，身形搖搖欲墜，眼淚決堤。

「對不起，橙橙那個孩子是我對不起你，可我真的是不知情的，我不知道。」

「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我那時候找新歡隻是想逃出那個孩子的魔咒，對不起……」

我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心底升起一絲對過去的痛楚。

我不想說的。

可陸明易的謊言，實在拙劣。

「陸明易」我頓了頓。

望著他猛地亮起的眼眸，笑了笑。

「我很後悔。」

「後悔沒拒絕你的再次靠近，後悔這些日子再次對你升起希望。」

「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真的很惡心。」

說完，我視線落在他脖頸深處。

那裡還有些許未消散的痕跡，令人作嘔。

直到閨蜜林瑤上完廁所，拉著我一起去了候機室。

陸明易還依舊愣在原地。

8.

我和林瑤去了大理，一路驅車到了洱海。

胸腔那股鬱氣，好像也在看見洱海那刻微微消散。

「橙橙，我們終於一起來洱海了！慶祝你徹底走出陰霾呀！」

我眼眶微紅。

伸手抱了抱林瑤，湊近她說了聲「謝謝。」 ťü⁴

去洱海是我們共同的夢，隻是我困於婚姻和孩子無法自拔。

好不容易離婚，心裡卻始終放不下陸明易。

每次決定要去，卻都因為種種原因終止。

直到今天，我們徹底畫上句號。

這個夢，也終於被我看見，抓住。

我們享受美食，四處拍照，遇到合適的路段換上自行車。

自由又舒適。

一直到來洱海的第五天，來了一通江市的電話。

是陸明易的朋友，傅庭。

「付橙，你現在在哪兒？方便回來看看明易嗎？他現ṱũ̂₅在不太好。」

我沒說話，那頭有些著急。

順帶給我發來了一張陸明易綁滿繃帶的照片。

「你那天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他在民政局守了三天三夜，誰來都不肯走！就等著和你領證！你為什麼不去？」

「還有，五天前機場你都說什麼了？他一回來就狀態不對，把自己關在浴室裡！」

「你知不知道，他拿鋼絲球搓遍全身，滿浴缸都是血！要不是保姆發現及時，他恐怕會直接弄S自己！」

「你明知道他那樣是為了什麼！你就沒有錯嗎？他那麼愛你……」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

愛？

愛這個字，份量太重。

恐怕還輪不到陸明易這樣的人渣吧？

他一面愧疚孩子的S不敢面對我，一面拼命喝酒找女人麻痺自己。

如果這是他的愛，我寧可不要。

到頭來，成了我的錯。

這對我不公平。

我捏緊電話，滿臉諷刺。

「陸明易就在你身邊聽著吧？你幫我轉告他。」

「鋼絲球可搓不幹淨他骯髒的身軀，少在我面前使苦肉計，我說了。」

「我不愛他了，就算他S了也不用跟我說。」

9.

我掛了電話，再次拉黑。

直到回江市前夕，我和閨蜜整理好照片發了朋友圈。

不到十分鍾，林瑤傳來一聲驚呼。

「橙橙！看陸明易給我底下的評論？」

我看了一眼。

【好像看見了曾經的橙橙，真美。】

我一陣惡寒，催促著林瑤刪掉。

不料下一順，陸明易就開始給林瑤發短信。

「橙橙跟你在一起是嘛？幫我轉告她一些話可以嗎？」

也沒等林瑤同意，自顧自的發起了長篇大論。

「橙橙，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也認識到了很多錯，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但希望能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我們明明很相愛，我不想因此分開，我也不能沒有你，我是愛你的。」

「我知道你生氣，不想理我，我選擇逃避確實有錯，能再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嗎？」

「身上的痕跡我已經洗幹淨了，我還去買了酒精全身消毒過了，很幹淨的，別不要我好不好？」

「等你回來，我們復婚，再生兩個孩子，幸福一輩子好不好？我以後不會讓你傷心了。」

我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胃裡幾次翻湧，恨不能吐出來點什麼。

尤其是林瑤。

一條條挨個朝我念出來，配合上搞笑的語氣，氛圍țűₖ全無。

好幾次尷尬的我腳趾扣地。

「不是橙橙！你真牛啊！你還真能讓我看見男人拿鋼絲球搓自己啊？哈哈哈哈！」

「還消毒水消毒，他真是個天才啊！不去當演員太屈才了！」

我滿臉黑線。

撲上去就要撓她。

結果不慎按到【語音通話】，撥出去之後被迅速接通。

「橙橙？是你對嗎？」

那頭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像是在哭。

我沒說話，朝著閨蜜狠狠翻了個白眼。

「橙橙，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很混蛋，但你願意給我打電話，是不是代表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

「橙橙，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未來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照顧你，那些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林瑤翻了個白眼。

拿起手機，滿臉不耐煩的開口。

「滾，痒了就拿鋼絲球繼續撓！別他媽四處發Q！」

「滾啊！」

10.

到江市那天，下起了小雨。

我們出了機場，再次看見陸明易。

他拿著傘，渾身被淋湿，看起來好不可憐。

察覺我的視線，他欣喜若狂的朝我跑來。

「橙橙，我知道你今天回來，早上五點就在這兒等你了，給你傘。」

我皺了皺眉，並沒接傘。

甚至朝他後退幾步，滿臉冷漠。

「有意思嗎？」

他面色瞬間慘白，舉著傘的手都搖搖欲墜。

半晌，他又笑起來。

撩開袖子，露出疤痕點點的手臂，笑的討好。

「橙橙別生氣，我已經洗幹淨，不髒的。」

「我知道你生氣，但我怕你回家沒帶雨傘，我擔心你感冒，別拒絕我好不好Ţṻ₇？讓我有一個彌補你的機會。」

我閉了閉眼。

用力壓下心底那絲厭惡。

「陸明易！我好像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之間玩兒完！再也不會有可能！你是聾了還是瞎了？」

「髒的是身體嗎？難道不是你這個人這個靈魂髒的嚇人嗎？我不需要這些！」

「我隻要你離我遠遠的！這樣我才會開心你聽到了嗎？」

我喘著粗氣。

一把拍開他遞過來的傘，利落的上了車副駕。

陸明易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

撲到車窗前瘋狂拍打，一邊哭一邊嘶吼。

「橙橙，別走好不好？別離開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能沒有你啊。」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讓我怎麼樣都行別拋棄我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

我沒看他。

這些話全當沒聽見。

罕見的。

心口那些痛楚，好像也消失幹淨。

哪怕透過後視鏡，看見他狼狽的摔倒在地上，我也毫無波瀾。

「真不愛了？」林瑤開著車，轉頭笑著問我。

眼底卻藏著掩飾不住的擔憂。

我知道，她這是害怕我會和以前一樣重蹈覆轍。

但……

「嗯，這次是真的。」

陸明易。

我真的做到不愛你了。

11.

有一段時間，我沒再收到陸明易的消息。

連他身邊的朋友，也沒再來煩我。

直到這天，我準時下班，打算去閨蜜家吃晚飯時。

被突然出來的傅庭一把拽走。

一路上，他面色都陰沉的厲害，SS捏著車座不放。

我疲憊又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

在我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口。

「陸明易，自S了。」

我抬眼看著他，眼裡透著疑惑。

「他狀態越來越不對勁，從機場回來之後每天都在洗澡，嘴裡一直念著洗幹淨。」

「付橙，如果你不喜歡他，別用這種方式折磨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