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季清棠抬起頭，正撞上男人近距離放大的俊臉，愣了下。

　　楚肖珩扶著她，安撫道：“是隻野貓跑過去。”

　　季清棠站直，沒有說話，揮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被黑發掩蓋的耳根隱隱泛紅。

　　季清棠走入樓棟，按下電梯。

　　男人來到她身側，她眼光餘光看到那雙皮鞋，沒有回頭，道：“你想幹什麼？”

　　再跟下去就到家門口了，在這裡她還是一個人。

　　電梯門開啟時，危機感漫上，季清棠沒有進去。

　　楚肖珩率先一步邁進去，看著電梯外的她，神情自若道：“那我先走了。”

　　電梯門徐徐合上，季清棠滿頭問號。

　　……他到底是幹什麼來的？

　　旁邊的電梯抵達一樓時，季清棠邁入電梯，按下8樓。

　　這是公司為她配的房子，花園洋房小區，南北通透的板樓，一梯兩戶，環境很好。

　　一聲輕響，電梯門打開。

　　季清棠走出電梯，就見楚肖珩手裡拿了個東西，站在她住的房子門口。

　　她疑惑的盯著他，楚肖珩解釋道；“我住對面。”

　　季清棠往另一邊看了眼，門開著，燈亮著。

　　她搬過來住的這幾天，對面一直沒人，沒見門開過。

　　季清棠道：“楚總，您隻是來這邊視察工作，沒必要租個房子吧？”

　　“是沒必要，可我不喜歡住酒店，所以買下來了。你這個房子我也買下來了。”他淡道，“不過你放心，租賃合同不會有任何變化。”

　　季清棠：“…………”

　　季清棠走到門前，冷道：“那你可以讓開點，回自己那邊嗎？”

　　“可以，我先把這個給你。”楚肖珩將手裡的東西遞出來。

　　既然是送人的禮物，自然是加了一個漂亮的粉紅色包裝盒，還用彩帶扎了蝴蝶結。

　　季清棠掃了一眼，收回目光，開門，走入屋內，正要返身關上門，男人一隻腳抵在門邊，半個身子站了進來，將手裡託著的東西再次遞到她跟前，“這是送你的禮物。”

　　以前送禮物大多是讓陳秘書交給她，或者回家時扔在沙發上等她自己發現，這還是第一次，這麼正兒八經的把東西送出來，楚肖珩感覺有點不自在。

　　季清棠扶著門，冷眼看他，“抱歉，我不想要。”

　　他淡道：“不喜歡可以扔了。”

　　季清棠語氣更冷，“哦，那我拜託你，現在去扔掉。轉身，右拐，樓道裡有個垃圾桶。”

　　“……”楚肖珩心塞了一瞬，突然想到上次被保潔扔進垃圾桶的蛋糕，那種隱隱作痛的感覺又浮了上來。

　　他堵在門邊，紋絲不動站著，道，“這是你的禮物，要扔也得你自己扔。”

　　“你再不讓開，我就報警了。”季清棠不悅道：“你是想私闖民宅嗎？”

　　“沒這個意思。”楚肖珩道，“隻是想讓你收下這個禮物。這是我親自去商場挑的。”

　　季清棠微微一笑，“所以楚總是在提醒我，以前給我的東西不過是讓秘書代辦的。你隻負責刷卡籤單，或許連禮物是什麼都不知道，對吧？”

　　楚肖珩：“…………”

　　他很後悔補上那麼一句，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他扶著門框，帶了幾許歉意，道：“我不知道你介意這個。以後的禮物，我都親自給你挑。”

　　“沒必要。我們已經分開了。”季清棠語氣冷淡。

　　“好，不管你怎麼想，至少這一次，請你收下。”楚肖珩堅持不懈，“就當是合作伙伴送給你的伴手禮。”

　　“……”季清棠看他這堵門的架勢，是不把東西交出去不罷休。

　　這大晚上的，還是孤男寡女，她不想再僵持，他要是做什麼過激行為，他叫物管都來不及。

　　季清棠伸手去接，楚肖珩手一松，一股沉重的壓力襲來，漫不經心的她重心猛地一沉，手裡的東西差點脫落，楚肖珩及時接過。

　　季清棠愕然看他，“什麼東西這麼重？”

　　楚肖珩走入室內，將禮盒放在茶幾上，道：“拆開看就知道了。”

　　季清棠：“……”

　　他退出門外，道：“好好休息。”

　　說完，轉身離去。

　　季清棠站在門邊，看著他去了對面那邊。

　　在他轉身前，季清棠關上大門。

　　季清棠回到房中，看著那個粉紅色禮盒，心裡居然有一絲好奇，那麼重，他到底給她送了什麼？

　　以前那些東西她不用拆就知道，無非是衣服包包珠寶首飾……

　　季清棠坐在沙發前，盯著那個禮物看，就要伸手去碰的時候，及時打住，起身去洗澡。

　　不拆，不要好奇，不要在意。

　　季清棠洗了澡出來，吹頭發時，目光又落在了那個禮盒上。

　　她越是提醒自己不去看不去想，越是忍不住揣測……

　　雖然最後是理智佔據上風，但她的心情終歸不太平靜。

　　睡前，她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避免自己睡不著亂七八糟想太多。

　　正好明天是周六，她迎來了第一天雙休日，可以好好休息。

　　另一邊，楚肖珩進了房子後，四下環顧一番，打理的還算清爽幹淨。

　　他覺得陳秘書辦事確實不錯，雖然有時候遲鈍了點、話多了點，但交代給他的事情都能順利完成。可以考慮加薪。

　　洗過澡後，他走到陽臺，點了一根煙。

　　他比較挑環境，不熟悉的地方不容易睡著。

　　一根煙抽完，他的目光往一旁看去，隔壁就是季清棠住的房子。兩個房子的陽臺之間隻隔了一堵牆。

　　月明星稀，小區裡是能聽到蟬鳴蛙叫的寂靜，樓下綠化帶已經沒人往來，隻有幾盞燈光亮著。

　　楚肖珩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忽而笑了笑，沉懶中帶著自嘲。

　　以前他隻要想她的時候，通知一聲她就來陪他了。如今他眼巴巴的跟到這裡來，都得不到她的好臉色。他算是徹底體會到，今非昔比這四個字的滋味。

　　楚肖珩瞧著那堵牆，叩響打火機，又點了一支煙。

　　他彎下腰，手臂撐在欄杆上，目光越過那堵牆，看著隔壁房子。

　　陽臺沒有光，客廳也沒有光，應該是睡了？

　　楚肖珩走到牆邊，掂量著自己應該翻得過去……

　　這個念頭剛冒出去，又被他壓下去了。大半夜翻牆入室，會把她嚇到。

　　隔壁房間，室內沒有開燈，月光映入一地清輝。

　　茶幾上的粉紅色禮盒，沒有拆，連放的位置都沒有動過。

　　臥室內，女孩陷入了夢鄉，身上穿著一件吊帶睡裙，一邊帶子垂落下來，羊脂美玉般的香肩，被月光鍍上一片冷光。

　　另一邊的男人，站在陽臺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熬著漫漫長夜。

　　…………

　　季清棠被持續不斷的手機鈴聲叫醒。

　　她記得她沒定鬧鍾啊，翻個身，撈起床頭的手機，懶洋洋的睜開眼看。

　　屏幕上閃爍著“哥哥”兩個字。

　　被吵醒的怨念瞬間沒有了，她緩緩坐起身，接通手機，開口的聲音還帶著笑意，“哥。”

　　季清陽：“今天不上班吧？”

　　季清棠：“嗯。”

　　季清陽：“我過來看你。”

　　“你有空呀？”季清棠驚喜的問道。

　　“這點時間還是抽的出來，對了，顧亦弘跟我一起過來陪你玩。”

　　“好啊。”季清棠笑著應聲。

　　“你覺得顧亦弘怎麼樣？”季清陽突然問。

　　季清棠被問的懵了下，再仔細想想，回道：“他啊，挺好的一個人。”

　　當時一起出去旅遊，一路上他處處照顧她們兩個女孩子，既溫柔又紳士，有時候還挺有趣。

　　他對她印象很不錯。

　　季清陽直言不諱道：“我也覺得他不錯，你可以考慮看看。”

　　季清棠：“…………”

　　季清陽認為，走出一段舊戀情，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戀情。顧亦弘各方面都不錯，私生活也不亂，算是精英才俊中的好男人。

　　而且他的氣質性格都很溫和，不是楚肖珩那種張揚肆意咄咄逼人型。

　　女孩子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會更有安全感，也更舒心。

　　“如果他對你有意思，會主動追你，你隻要不討厭就別馬上拒絕，慢慢接觸。”季清陽道，“聽哥的，多接觸一些男人，開闊一下視野。”

　　“哦……”

　　“我們已經到機場了，預計兩個小時後到。”

　　“我去機場接你們。”

　　“用不著這麼麻煩，約個地方見面就行了。”

　　“那不行，季大明星哪能沒人接機。”季清棠笑道，“你把航班信息發給我，我準時到。”

　　“好吧。”

　　掛電話後，季清棠心情愉悅的起床。

　　洗漱完，來到衣櫃前挑衣服。在幾天在項目部幾乎都是穿牛仔褲，她挑了一條白色裙子，裙子上是精致的手工刺繡，女人味中透著小清新。

　　換好衣服，她又坐在鏡子前化了個淡妝。

　　打點完畢，她背上包，開心的出門去。

　　不知不覺間，她跟季清陽的關系，越來越親近。剛認識這個哥哥時，她心裡還有拘謹和不確定，隨著兩個人的相處，她心裡越來越喜歡這位兄長。

　　從小看人臉色的生活，讓她對親人的情緒很敏感，她知道，季清陽是真心對她好。

　　季清棠走到樓下，正迎上往裡走的楚肖珩。

　　兩人目光撞上，季清棠別過眼，臉上笑意都淡了下去，繼續前行。

　　錯身而過時，楚肖珩一條腿踩在臺階上，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開口道：“去哪兒？”

　　季清棠回過頭，莫名看他，“跟你有關系嗎？”

　　楚肖珩將她上下看了眼，還特地打扮過，這是要去約會？

　　想到剛才她那一臉雀躍的表情，楚肖珩整個人都不好了，抓緊她的胳膊，又問了一遍，“去哪兒？”

　　“我幹什麼需要跟你匯報嗎？”季清棠的好心情都被沒了，她甩著手想要掙脫他，可男人那隻手掌就跟鐵鉗似，死死扣著她。

　　她煩不勝煩，惱羞道：“楚肖珩，你再這樣，我……”

　　她的我剛落音，被楚肖珩猛地拉近，身體差點撞上他胸膛。他睨著她，眼底沒什麼情緒，臉上帶著嘲弄的笑，“你要怎麼樣？打我？”

　　男人高大的身軀和逼人的氣場，漫下無形高壓，籠罩著她。

　　“來，又不是沒打過。”他笑著，滿不在乎道。

　　“你以為我不敢？”季清棠面帶慍色，被他這無賴又蠻橫的模樣氣到了。

　　“你當然敢。”楚肖珩扯著漫不經心的笑，手下卻絲毫不放松力道，看著她道，“也隻有你敢。”

　　季清棠別過臉，不再與他對視。

　　包裡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是營銷總監打來的。

　　這位蔣總監三十多歲接近四十，保養的很好，看起來很年輕，為人處世熱情周到。同為女性，她更容易跟季清棠拉近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