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鍾淑儀已經起了,這會兒推著輛小車,坐在寒冬臘月裡擺攤。她賣的東西很有限,煙酒飲料、些許零食,坐在張凳子上,一身臃腫棉服,還不時呵口氣、搓搓手。


  國子監是旅遊景點,本地人外地人都不少,來往行人不時駐足買東西,鍾淑儀一臉笑意遞這遞那。偶爾一群小學生來了,個個七嘴八舌指著攤子:“要可樂!”“要雪碧!”“要冰紅茶!”她還手忙腳亂,有些應酬不過來。


  “要包玉溪。”又有個男人騎著自行車停下來。


  鍾淑儀還沒給那群孩子拿完飲料,嘴裡忙不迭應著:“好嘞,馬上啊,您稍等。”


  下一刻,有隻手就替她拿了包玉溪,靜靜地遞了過來。


  鍾淑儀一頓,回頭,對上女兒的視線。


  那隻手拿著煙,靜靜地停滯在半空,絲毫沒有收回去的跡象。鍾淑儀沒有理會,從櫃子裡重新拿了包煙出來,遞給那個男人:“您的煙。”


  ……


  忙過了這一陣,攤子前終於安靜下來。


  宋詩意拿著煙沒走,一直站在那,客人要什麼,她就遞什麼。鍾淑儀不接,但客人總是會接的,這個沒人能阻止。


  終於不忙了,鍾淑儀側頭看著她:“你來幹什麼?”


  宋詩意張了張口,頗有種未語淚先流的感覺。


  昨夜陸小雙說了那麼長時間,要她按照自己的心意來選擇,不要顧慮太多。可今天一起來就看見這樣的場景,她無論如何做不到無所顧慮。


  北京的冬天,大清早的溫度接近零下,鍾淑儀卻受凍在這做生意。


  小賣部拆了,唯一能替她遮風擋雨的四堵牆也沒了,她忙忙碌碌的,收錢遞東西時伸出的手卻都已生了凍瘡,紅腫不堪,左手手背還破了,看起來觸目驚心。


  宋詩意看著她,看著她耳邊刺眼的白發,和手上難以忽視的凍傷,熱淚不受控制地湧上眼眶。


  她哽咽著,說:“媽,對不起。”


  艱難控制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她看著那雙手,心如刀割:“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母女就這樣對視著,她忍著淚,而母親靜靜地看著她。


  她以為這樣的冷戰還會繼續僵持下去,卻在仿佛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的片刻過去後,聽見了鍾淑儀生澀艱難地問她:“天這麼冷,腿疼嗎?”


  宋詩意一眨眼,熱淚滾滾。


  幾乎是立刻的,她認輸了,她咬牙,聽見自己一字一頓地說:“媽,我聽你的話。”


  鍾淑儀一頓:“你說什麼?”


  她抬頭,淚眼婆娑看著母親,哭著說:“我說我答應你,再也不滑了。”


  *


  星期三的早上,雪場前所未有的熱鬧。


  巍峨雪山,紅日高升,速降隊的世紀大戰一觸即發,就連別的隊也跑來湊熱鬧,興致勃勃站在山下觀戰。


  孫健平也來了,和教練們站在一起,身後是一群圍觀的人,而他望著面前的兩個年輕人,隻笑了笑,說:“比劃比劃,拿出你們的真本事。”


  程亦川與盧金元站在一塊兒,無形之中仿佛有一股火星在噼裡啪啦燃爆。


  孫健平看了眼程亦川,目光落在盧金元面上:“都放輕松,就當是平常的訓練,全力以赴就行。我先把話撂這兒,說好一次就是一次,誰輸了都別來找我說什麼三局兩勝。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兩人幾乎是同時點頭。


  “行,在場這麼多人,拿出本事,也拿出氣度,別給我丟人。”孫健平言簡意赅,朝纜車努努嘴,“袁華,你帶他們上去吧。”


  可袁華走了幾步,忽然聽見程亦川說:“等一下等一下,給我一分鍾!”


  他取下背包,從裡面掏出微單,目光在人群裡掃了一圈,咧嘴,把相機遞給一旁觀戰的郝佳:“郝師姐,幫我錄一下行嗎?”


  有求於人,立馬從直呼其名變成了“郝師姐”。


  郝佳沒好氣地接過相機,壓低了嗓音惡聲惡氣:“不是說好了不這麼叫我嗎?”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那就麻煩你了啊!”程亦川認真交代,“一定要把我的帥氣瀟灑拍得淋漓盡致,手別抖,最後等我衝出終點是,給個特寫——”


  “羅裡吧嗦什麼呢?還不給我滾上去!”孫健平一巴掌招呼過來。


  程亦川抱著腦門兒跑遠了。


  孫健平搖頭:“這小子,都什麼時候了,心思還不在正事兒上。”


  丁俊亞淡淡地看著那個跑遠的身影,說:“他這是有信心,一定會贏,所以不緊張。”


  孫健平又哪裡會不知道呢?罵歸罵,眼裡還是有一抹笑意,沒好氣地說了句:“猖狂。”


  從山底到山腰,坐纜車不過幾分鍾時間。


  猖狂的程亦川坐在纜車裡,看著窗外紅日初升的天,晴空萬裡,天光大亮,和他來隊裡那一天一模一樣的好天氣。


  日子過得飛快,離那一天已然過去好幾個月。


  他拿出手機,低頭看著屏幕,對話框停留在今天早上。


  七點鍾,他還在食堂吃飯,忽然收到宋詩意的信息:今天要跟盧金元一決高下了,準備好了嗎?


  他噼裡啪啦回復:你是說準備好讓那犢子在省運會的觀眾席上痛哭流涕看我站上領獎臺嗎?差不多了。


  對面:猖狂成這樣,看來我白擔心了。


  他一頓,不可置信:擔心什麼?怎麼,你擔心我會輸???


  宋詩意:輸是不太可能輸的。我是擔心你緊張,發揮失常。


  他看著屏幕傻樂,嘴角都揚了起來,下一秒,咕嚕咕嚕喝完熱牛奶,信心十足地回復:等著吧,我一定凱旋。


  過了十來秒,那邊的消息發了過來:等你的好消息。


  簡短六個字,宛若一劑雞血注入身體,他竟前所未有的熱血沸騰。


  行,那就等著吧。


  程亦川從纜車大步走下,踏著積雪來到起點處,開始做準備工作。


  盧金元就在他旁邊,一樣在穿雪板,目光頻頻落在他這邊。


  袁華還在叮囑:“都別急,平常心,不過一次訓練而已,別因為心急弄傷了。”


  他主要在叮囑盧金元,在教練組看來,程亦川贏面已經很大了,他是怕盧金元一時想不開,滑的過程中萬一出了岔子,那可就得不償失。國家培養一名運動員也不容易,省運會事小,受傷事大。


  程亦川笑了,側頭看著盧金元:“聽見沒,叫你別心急,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急也沒用。”


  盧金元臉色一變:“你他媽說什麼?就你這乳臭未幹的臭小子,我急?我有什麼好急的?倒是你——”


  “都閉嘴!”袁華暴喝一聲,“比的是技術,嘴上逞能算什麼?”


  程亦川似笑非笑看看盧金元:“對,比的是技術,你可別在這兒瞎打嘴炮了。”


  “你——”盧金元咬牙切齒,片刻後,卻又忽的笑了,閉上了嘴。


  袁華:“誰先上?”


  程亦川正準備說話,盧金元搶先一步:“他先。”


  程亦川聳聳肩,“我都行。”


  他從容地站上起點,深吸一口氣,對著山下吼了一聲。


  心裡面還抽空惦記了一下:不知道郝佳準備好了沒,可千萬別把他拍醜了啊。


  他並沒有看見,在他身後的盧金元眼裡有一抹得意,嘴角都不受控制地彎了起來,帶著滿滿惡意。


  程亦川,你以為你就一定會贏了?就算速度比我快,那又怎麼樣?


  這滑雪賽場上意外頻頻,天災人禍,誰也說不清。


  萬籟俱寂裡,一聲槍響,那個紅色身影動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個吻


  清晨的日光濃而不烈,照得雪山一片瑩瑩。


  那道紅色身影是漫山遍野唯一的色彩,勝過紅日,勝過朝霞,衝破了一山寂靜。


  教練們站在一處,目不轉睛望著程亦川的速降全程。丁俊亞拿著計時器,不時輕聲報一遍實時數據。孫健平抱臂而立,沒說話,就這麼仰頭看著。


  運動員們三三兩兩站著,交頭接耳,一臉興奮。


  技巧隊的人對速降也就一知半解,但仍是捧場地驚呼:“我靠,好快啊!”


  “帥得無法用人類的語言來形容好嗎?”


  “哥們兒現在轉項還能行嗎?”


  此言一出,笑倒一片人。


  郝佳受人所託,忠人之事,要不是拿著相機在拍,一早回頭嘚瑟了。


  這麼些年來,技巧隊的運動員參加各種國際大賽,斬獲不少獎項,而競速這邊與國際差距太大,總是冷冷清清,別說拿獎了,能湊齊幾個有資格參賽陪跑的人都算不錯。今日因為程亦川,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陳曉春一臉沉重地環顧四周,拍拍薛同的肩膀,嘆息:“同啊,將來咱們打光棍的可能性更大了。”


  薛同茫然問:“什麼意思?”


  “半個隊的人都來了,看了顏好活兒更好的程亦川,咱們的行情怕是一落千丈……”


  “……”薛同騷腦門兒,絞盡腦汁安慰他“這不是術業有專攻嘛。要不,一會兒你也讓大家過去,你給展示展示跳臺滑雪,你也帥一下?”


  “你不懂。男人,要的就是簡單粗暴直接幹,像程亦川這種狂猛速度型才討人喜歡。你見過幾個姑娘家喜歡男人騰空轉體、扭來扭去的?他是剛猛雄壯,到咱們技巧隊這兒,男人也成了身嬌體軟……”陳曉春欲哭無淚。


  郝佳這下可顧不得了,哪怕手裡拿著相機,也樂不可支地扭頭問了句:“有多軟啊?”


  陳曉春面無表情反問:“你想摸摸看嗎?”


  “我呸!”


  山下熱熱鬧鬧,所有人的焦點都在那一道紅色身影上。


  而那抹紅本人在一個完美的開始後,正滑過一道又一道的旗門,視線定格在越來越近的加速點。


  整個滑行階段,兩隻雪杖都被他握在手裡、朝後夾在腋下,而終於到了加速的時刻,他飛快抬手,用雪杖朝地面戳刺數下,依靠雪杖與地面的摩擦來完成這一動作。


  一下,兩下,三下……雪杖與地面一次又一次輕快地接觸著,程亦川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體越來越緊繃。


  可就在那須臾之間,雪杖又一次點地,左手的那一隻卻忽的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從正中斷裂。


  程亦川面色一變,根本來不及反應,隻知道身體猛然失去重心,左手的雪杖短了一半,剩下半截插在了那片雪地裡。而他驚呼一聲,被慣性猝不及防掼向了雪道一側。


  他的速度太快了,摔倒得太過突然,短短幾秒內已然滾出了一道旗門,重重地撞向了下一個。


  那道旗門近在眼前,而他偏離了雪道中心,以飛快的速度撞向旗門邊緣。一旦撞上去,後果不堪設想。


  千鈞一發之際,程亦川下意識縮成一團,死命抱住雙腿。


  砰地一聲,他避無可避地撞了上去,背部一陣劇痛。


  腦袋在地上磕磕絆絆十來米,腳上隻剩下一隻雪板,另一隻被硬生生磨掉了。撞上旗門的那一刻,他吃痛地叫出了聲,一時之間分不清到底是哪裡疼。


  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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