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發現了他的異樣，詢問他在擔憂什麼，他仍然避開話題，不和我說實話。

我也不急，照舊和過去一樣與他親昵。

我的病漸漸康復，娘親重新為我們定下成親的日子。

暮辭欣然應下，隻是他眼底的憂色日漸濃鬱。

到了大婚這日，他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暮辭正被我娘拉到前廳去敬酒時，坐在婚房的我被青蛇擄走了。

暮辭帶著一身酒氣回房，卻不見我，還從空中氣中捕捉到青蛇的氣息，整張臉瞬間冷得駭人。

他尋著青蛇留下的蹤跡，找到了當初丟棄青蛇的那座山。

天已經黑了，空氣中滿是湿冷腥臭的氣息。

青蛇將我四肢大張捆綁在一根樹樁上，四周圍滿了形色各異的蛇類。

她想要讓我也受一次她當初的劫難。

可我是人不是蛇，那些蛇類也不會化形，即便衝到我身前也隻會將我咬S吃掉，並不能做那種事。

青蛇便想要用秘術將我幻成蛇形。

好在這時暮辭趕了過來，他看見我身上完好的婚服，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

隨後他提劍上前，周遭的蛇類無一幸免全部S在他的劍下。

暮辭S瘋了，身上臉上都沾染了血漬，他將手中的劍舉起對準青蛇，聲音冷得要結冰。

「放了朝朝，今日之事我當從未發生過。」

青蛇見他如此憤怒，非但不惱反而笑了起來。

「我早該知道你變心了，暮辭，承認吧，你已經愛上了這個人類女子，你為了她幾次傷我，今天她必須S。」

青蛇說著揮舞著手中的皮鞭，一鞭抽下來我隻覺得皮開肉綻眼冒金星。

我疼到極至，隻大張著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響。

反倒是暮辭痛苦得大叫出聲。

「住手，快住手。」

「青兒，朝朝隻是一個弱女子，她受不住的。」

暮辭滿心滿眼都是我，青蛇手裡的鞭子揮得越發狠厲。

即便我穿著大紅色的喜服，依舊能看到斑斑血跡。

暮辭握著劍柄的手都在發顫，他按捺不住要動手。

青蛇一把鋒利的刀抵在我喉間，威脅暮辭。

「你敢往前一步，我就S了她。」

她說話時刀刃已經劃破我的皮膚，殷紅的血珠滲出來，染紅了暮辭的眼。

「青兒你別衝動，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青蛇卻要求暮辭當場自盡。

我一聽就急了，艱難地抬頭看向暮辭。

「阿辭，你不必為了我這樣。」

我淚流滿面求他快走，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青蛇揚手一巴掌狠狠打在我臉上。

「賤人，我和他之間哪有你插嘴的份，你還不知道吧，我和他早就已經行過夫妻之事了，他之所以要娶你也是為了我。」

「暮辭他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他愛的人一直是我！」

青蛇還要繼續說下去，暮辭突然反手握劍朝著自己腹部刺了一劍。

他身形一個踉跄，隨即看向青蛇。

「青兒，你一定要我S才能泄憤，我如你所願。」

眼見著他撥出劍還要再刺，青蛇眼中的得意迅速消散。

轉而化作刻骨的恨。

她神情悲愴，幾乎不敢相信地看向暮辭。

「你寧願自裁都不願意向我求和，你已經厭惡我到這種地步了麼？」

青蛇原本想著，隻要暮辭求她願意和她復合。

隻要他們兩個還能回到過去，她可以繼往不咎。

但暮辭從始至終求的都隻是要她放了我，甚至於他寧願用自己的命換我活下去。

暮辭對我的愛這樣濃烈，青蛇心裡既恨又嫉妒。

空中的文字都在提醒我，青蛇其實還愛著暮辭，她還在幻想暮辭能回心轉意。

暮辭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他再次狠狠刺了自己一劍。

鮮紅的血順著劍尖滴落，他抬頭看著青蛇，神情亦是復雜無比。

「青兒，我從未想過負你，我隻是……」

他越說聲音越小，青蛇急著想要聽清楚，不由得朝他走近幾步。

就在這時，暮辭突然身形一閃幻出蛇尾，將青蛇卷住。

9

他本意是想將青蛇制住，但青蛇不甘就此被俘，當即也幻出原形。

她奮力掙脫暮辭，張著血噴大口朝我襲來。

那一口仿佛要將我的頭蓋骨咬碎。

我閉上眼大叫著「阿辭」，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生S關頭，隻聽得噗嗤一聲，有利器刺入皮肉的聲響傳來，緊接著是青蛇悽慘至極的哀嚎聲。

我再睜眼時，青蛇已經幻回人形。

她捂著流血不止的胸口，眼底滿是不甘地朝我看來。

「憑什麼你就能得到暮哥哥的愛，明明我和他才是一對。」

她說著又怨毒地看向暮辭。

「暮哥哥，你以為S了我你就能和顧朝朝成婚一生一世在一起了麼。」

「你別做夢了，她是人你是妖，你們不會有好結果的。」

暮辭卻看都沒看她一眼，隻跌跌撞撞朝我撲來。

他將我身上的繩子解開，看著我遍體鱗傷的模樣竟然落下淚來。

「朝朝，對不起，是我騙了你。」

我伸手捂住他流血的傷口，滿眼擔憂求他別S。

他卻苦澀一笑。

「她說的對，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

我更加慌了神，尋問他是不是隻要我退出，他和青蛇在一起他就不會S了。

如果是這樣，我願意成全他們。

我的話讓暮辭眼裡的不舍變得更濃。

他說他剛剛刺向青蛇的時候，青蛇同樣把刀砍在他的要害，他已經活不了了。

我這才發現，他腰間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正不停地往外冒著血。

暮辭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把他所有的靈力渡給了我，最後一刻他忍著痛伸手將自己內丹掏出來遞到我嘴邊。

「朝朝，吃了它，你的心疾就可痊愈了。」

我看著面前如羊脂白玉一般的一顆明珠，心神激蕩不已。

我緩緩張唇，那明珠像尋到主人一般自覺鑽入我口腔，順著我喉管一路下滑。

剎時間，我體內像是聚集了天地靈氣，前所未有的暢快。

身上被青蛇鞭打的傷也瞬間治愈。

暮辭望著我漸漸紅潤的臉色，眼底露出欣慰的笑意。

「朝朝, 別忘了我。」

天亮時分，暮辭在我懷中S去。

因為失去內丹的緣故, 他的屍身也在傾刻間如流沙般風一吹就散了。

一旁的青蛇看著暮辭消散的身影再次哭嚎出聲，她拼命地想要爬過來。

可最終也沒能如願。

青蛇S時眼中流出血淚, 她恨暮辭的狠心絕情，更恨我奪走屬於她的一切。

朝陽早已升起，金色的光線穿透樹葉灑在我周身。

我抬腳輕輕邁過青蛇的屍體，回頭看她時，眼底盡是不屑。

明明是她和暮辭算計我在先，他們根本就是S有餘辜。

10

暮辭到S都不會知道，我其實從未愛過他。

和他成親也隻是為了能夠將他牢牢綁在我身邊。

我的心疾是假的, 之所以會心痛發作，是因為我的生父是和暮辭一樣的靈蛇。

我娘親顧紅顏年輕時貌美傾城, 生父宓揚下山歷練遇到娘親, 一眼便愛上了她。

靈蛇一族一直都知道人妖殊途，他們不可以和人類通婚。

更不能生下後代。

但生父卻不顧後果, 隱瞞了自己的靈蛇身份與娘親結為夫妻。

娘親和他同房後體內存了蛇毒, 生父日夜為她渡靈力保命。

他修練千年最不缺靈力，隻要他在娘親身邊陪伴, 娘親就不會有事。

直到娘親生下我, 生父發覺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樣簡單。

我一出生就帶著蛇毒, 心痛難熬日夜啼哭不止。

他想用靈力為我驅毒, 可我太小太弱無法承受, 險些因此喪命。

娘親心疼我, 每天哭求生父救我。

生父被我們母女倆日夜糾纏, 很快就失去了耐性。

他丟下體弱的娘親和毒發痛苦不堪的我竟然想要一走了之。

我娘早年隨祖父經商，最會拿捏人心。

她愛宓揚時，看他百般好。

一旦識破真心，她將不會再信任他。

宓揚走後，娘親從古籍中查到靈蛇的血肉可以解毒，但要想一勞永逸需得靈蛇主動獻上內丹，強取將無任何效用。

我娘重金請了一幫道士幫她演戲，將宓揚抓住, 她再拼S相救。

一來二回, 宓揚對我娘的愛深入骨髓。

為了我娘可以活命，他割肉取血喂養我，最後心甘情願獻出了自己的內丹。

我娘的命保住了。

她又抱著我去藥王谷, 從藥王手中買回了暮辭。

人的壽命至多百來歲，暮辭隻要不負我, 我靠他的血和靈力完全可以壽終正寢。

如果不是發現暮辭和青蛇對我的覬覦，我還不至於這麼著急要他的命。

一切塵埃落定後, 娘親帶著我搬了家。

徹底與前塵往事告別。

一日, 她見我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問我可是思念暮辭。

畢竟我和他朝夕相伴了十餘年。

我不語，反問娘親可有想念宓楊。

「他那樣沒有擔當的人, 即便後來肯悔過也不值得我再為他掉一滴淚。」

我看著娘親眼中的堅毅, 朝她輕笑出聲。

「我是娘的女兒，自然是和娘一樣的。」

暮辭本不愛我，如果不是我使盡手段, 他會像S青蛇一樣SS我。

所以，哪怕他最後肯為我而S，我也不會再懷念他一絲一毫。

這一切本來就是我勝利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