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接下來的日子,我住在別墅的客房裡,每天監督花園的改造進度。


傅時晏留下的財產足夠我揮霍幾輩子,但我隻對這個花園情有獨鍾。


工人們很快發現我對桔梗花的執著,開始稱我為"桔梗小姐"。


陸顏偶爾會來看我,帶來一些法律檔案需要簽字。


傅時晏的帝國正在被清算,而我,作為他法律上唯一承認的"配偶",繼承了大部分財產。


"江映月死了。"有一天,陸顏突然說,"在屠宰場。據說她直到最後一刻都在尖叫,說她是人不是豬。"


我修剪桔梗花枝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哦。"


陸顏觀察著我的表情:"你不想知道傅時晏是怎麼......"


"不想。"我乾脆地打斷她,"他們都死了,這就夠了。"


陸顏嘆了口氣,遞給我一個信封:"系統消失前留下的。說是給你的。"


我接過信封,但沒有立即開啟。直到夜深人靜,我坐在溫室裡,周圍是含苞待放的桔梗花,才拆開那個信封。


裡面隻有一張紙條:"執念害人害己。——S"


我輕笑一聲,將紙條放在蠟燭上點燃。火苗吞噬了那幾個字,就像吞噬了我和傅時晏所有的過往。


兩個月後,花園終於完工。


溫室裡,上百株桔梗花競相綻放,藍的、紫的、白的,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赤腳走在花叢中,指尖輕觸花瓣,感受著生命柔軟的顫動。


"小姐,"管家在溫室門口輕聲說,"有客人找您。"


我皺眉:"我沒有約任何人。"


"他說......"管家猶豫了一下,"他是系統的製造者。"


我的手指僵住了。片刻後,我點點頭:"帶他去客廳。"


當我走進客廳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子正站在窗前。


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露出一張平凡無奇的臉。


"顧小姐,"他微微頷首,"或者我該叫你陳離?"


"隨便。"我冷淡地說,"你有什麼事?"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裝置——和傅時晏曾經用過的一模一樣。


"我想解釋一下這個系統的真相。"


"不必了。"我轉身要走,"我對傅時晏的事已經沒興趣了。"


"不是關於傅時晏,"他在我身後說,"是關於你。"


我停下腳步。


"三年前那場車禍,"他輕聲說,"不是意外。"


我慢慢轉身:"什麼意思?"


"傅時晏的競爭對手僱人製造的。"他遞給我一份檔案,"他們本想殺死傅時晏,卻誤傷了你。"


我翻開檔案,裡面是車禍現場的調查報告和幾張血腥的照片——我的車被撞得面目全非。


"傅時晏知道真相後,幾乎毀了那家公司。"男人繼續說,"但他始終找不到幕後主使。系統是我給他的,條件是必須證明他對你的愛......"


"透過折磨我?"我冷笑。


男人搖頭:"系統被篡改了。江映月是我的前助手,她......對系統做了手腳。"


我盯著他,試圖判斷這些話的真假。最後,我隻是合上檔案:"太遲了。"


"我知道。"他嘆了口氣,"我隻是想告訴你,傅時晏愛的始終是你。隻是......"


"但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是真的。"我打斷他的話,"你可以走了。"


男人離開後,我站在窗前,看著工人們正在拆除溫室外的腳手架。


陽光下,桔梗花搖曳生姿,美得讓人心碎。


我拿起水壺,開始給花兒澆水。


水珠在花瓣上滾動,像一顆顆晶瑩的淚滴。


"如果有來世,"我輕聲對花兒說,"我寧願從未遇見傅時晏。"


在這滿園桔梗花中,我終於學會了如何愛自己。


風吹過溫室,花兒輕輕點頭,彷彿在回應我的心聲。


我微笑起來,拿起剪刀,開始修剪那些多餘的枝葉。


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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