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長老腿掃一圈，砂石晝起擾亂視線，我猛地躍起，下一秒火法便鋪天蓋地地砸下來。

我一個後翻迅速躲過攻擊，下一秒重刀便發出錚錚聲落在我方才的位置。

重刀上挑，直奔我的後背而來。

我反手握劍，雖成功抵住攻勢，卻也被震得虎口發麻。

我後撤半步，緊接著流星般的劍意便朝面門擊來。

避開重重劍意，我後撤數步把擋在我身後的五長老一腳踢出去，隨後快速上前，在劍意之中的漏洞中刺出致命一劍。

劍身未達終點，旁邊的重刀又再次出擊，將我逼到角落，而這裡剛好是三長老所在。

扇是絕對的進攻，在這這樣的距離裡，我行動不便，被連續擊中兩下。

無奈，我隻能放棄持劍赤手空拳地打了過來。

軒轅山的功法幾位長老都已經做到了山中領先，因此在最開始使出軒轅山拳法時我被完全壓制。

幸好，在荒山時，小麒麟撿到了好多寶貝，其中有一套拳法非常不賴。

我雙拳握緊同時前衝，終於成功將三長老避退，隨後腳下一套步伐，將他踹出了攻擊圈。

兩個近戰都離開了，剩下來的就是遠程的天下。

我手持藏鋒，醞釀劍意。

再一睜眼，裹挾著沉重沙土的凜冽劍意噴薄而出，幾個長老立刻抽身卻還是受到了波及。

而這時，我的劍意卻越來越旺盛，直逼穹頂，是我本人都難以控制的程度。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我要突破了。

我原本已是半神，一旦過了雷劫便是徹底的神仙之軀。

長老們見狀立馬互相攙扶著抽身離開。

大長老留下的火牢也散了，露出主角團驚恐的眼神。

很快，雷劫一道道的落了下來。

幾人見我分心，立馬準備跑路。

我雙手飛快掐訣，在不遠處的地上落下一個草率的地牢陣。

留下一句：「他們要是跑了，待我功成，整座軒轅山一起給他們陪葬。」

隨後我便被雷劫擊地天旋地轉。

成神的雷劫動靜比從前每一次加起來都大，並且每一道都有一間房子那麼大。

演武臺附近碎石滾滾。

足足一個時辰，雷劫才慢慢平息了下來，雷劫後，一條筆直的登天梯在眼前出現，四周渡著金燦燦的光，任誰看到都會嘆一聲神跡。

另一邊，幾位長老帶著主角團走來。

雷劫雖然已經走了，但地面上卻還隱隱留存著一層雷霆之力。

這份能量，對於修習雷法的人而言絕對是上佳的寶貝。

而軒轅門中修習雷法的人不在少數。

說來還挺可惜，原本還想S人誅心，贏了宗門大比後先把作為獎品的靈丹毀掉。

沒想到比賽才隻是剛剛開始，計劃便被打破。

好在，這裡出現了一條成仙的天梯。

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S人誅心的手段呢。

我的視線從在場每一位身上掃過，幾位長老的身上早已不見了剛開始時的憤怒，變得柔和很多。

大長老甚至還感謝地拱了拱手。

突然，阮白雪一聲血汙，艱難地走來。

她此時臉色慘白，整個人近乎癲狂，她大喊著：「這是我的成仙路，這是我的。」

對比之下，我想起劇情裡描述的她衣卻翩跹走上天梯，飛身成仙，真叫人諷刺。

虧得我當初為了躲避炮灰命運而背井離鄉，如今看來，這劇情也不過如此。

隻要自身夠強，縱使主角團又如何？我是女配又如何？

念頭閃過，我忽然間釋然，當初害怕破壞劇情被懲罰，可若是劇情本就不合理，我為什麼不能成為修正劇情的那個人？用我絕對的力量。

我側身讓了一步，禮貌地指向天梯：「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你的呢？走上去試一試。」

身後，三長老伸手欲攔她，我手一揮將他的話捂在嘴裡。

修仙界眾所周知，不屬於自己的成仙路，走上去是會魂飛魄散的。

阮白雪轉過身面對我，目眦盡裂道：「你再狂又如何，終歸是我贏了，是我贏了。」

說著，她張開一隻手臂得意地走了上去。

腳尖落在天梯的一瞬間，她整個人化作一道金光，煙消雲散。

我轉過頭，視線從主角團的其他人身上掃過。

「你們要不要試試，這可是登仙路，幾百年的修煉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上去試一試。」

他們瑟縮著躲在長老身後，連連搖頭。

我拎著藏鋒緩步走過去。

「這麼好的機會，真的不試試嗎？」

劍尖擦過金石板路，發出陣陣錚鳴，我撐著長刀在眾人面前站定，柔聲詢問道。

「蘇眉，你馬上成仙，不要再添因果，就放過她們吧。」大長老的聲音悠悠傳來。

我抬眼瞧他，劍卻毫不遲疑地刺進林世傑的胸口。

「因果？他們S我弟妹是因，這條命是他們欠我的果。」

緊接著劍尖一掃，剩下兩個人的脖頸上出現了一道血痕。

下一秒，兩道身影同時倒下。

「看，這路還在，我的果這才算了結。」

說完，我轉身走向登天梯。

臨上去之前，我心髒重重一跳，我並非原身，原本隻想避世求得安生，如今卻倒反天罡直接S了主角團，若說不害怕天道懲罰是假的。

可荒山之仇得報，縱使灰飛煙滅，我無悔。

我懷著忐忑的心走了上去。

剛一落腳，周身便被溫暖的光所包圍。

我轉身向身後看去，後面是整個閃閃發光的九州。

我的大大的荒山，成了小小一個點。

我手一揮，將小兔的屍體埋進荒山，一眨眼灰燼裡開出了花，飛禽走獸在這裡重新安家。

希望我的朋友們，能在這裡再次長大。

番外：

九重天，登天梯旁。

「她已經在這層站了三天了，你和她同修命道，要不要過去指點一二。」

「指點不了，最後一層登天梯隻能靠她自己，想當年我可是站了整整十日。誰讓她倒霉，大道萬千，偏修了命道。」

「命啊。那神君猜她還要多久才能上來。」

「她心有執念，我猜啊……再有三日都算快了。」

此時，天梯上。

踏上天梯第一步，我就知道這是屬於我的成仙路。

「你又來了，這都是第幾次了，你不累我都累了，不行就算了，為何執著於改命呢？」

第一層階梯上，是第一世的我。

這一世的記憶飛快回籠，幾百年前的事又再次出現在眼前。

那一世，我登上登天梯時隻有 212 歲，是修仙界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成仙者。

走上最後一層天梯時，我面臨一個選擇，我可選擇穿到任何時間，去了結我的執念。

我選擇回到 7 歲剛拜入山門的時候。

「要是沒有執念，我走不到今天。」我笑著回應第一世的我自己。

第一世時我的執念是師父。

拜師第二年，師父便外出遊歷，出去沒多久師父便S在了天煞盟的手下，為師父報仇就成了我的執念。

成神之前，我找到了當年S害我師父的人，把他S了，可師父是無論如何也回不來了。

當得知我有機會逆天改命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回到了師父遇害之前。

我又向前兩三步。

「喂，無論再來多少次，不過都是從一個遺憾到另一個遺憾，往前走吧，別回去了。」

第二世我再登上登天梯時隻有 105 歲。

正如第二世的我所說，遺憾不會消失，隻不過是從一個到了另一個。

「你說的對，但我還嫌再試一次。」

我再次向前走去，走了十幾層後才再次停下，此時登天梯的壓力已經能明顯感受到了。

「因果已了，向上去吧。」或許是知道勸不動，這一世的我儼然從容很多。

我繼續向前走去，登天梯的壓力越來越大，我逐漸感到疲憊。

登天梯十分漫長，幸好這一路上有我前幾世留下的殘影，不然還不知會有多無趣。

想起第一世的我真是厲害，沒有經驗也沒有人陪，竟然默默爬了這麼久。

走上最後一層臺階，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登天梯從來都是成仙之前的最後一道考驗，這一路不僅考驗身體也是錘煉靈魂。

從靈魂中迸發出的積壓感，讓我的頭顱充血，鼻血也不斷流出。

「哇，你終於來了, 我等你好久了。」

這一世，就是我腦中所謂的「劇情」。

這從來不是劇情，而是我真實經歷過的一生。

「怎麼樣，這次還要回去嗎？」

「回！」

「哇, 那你很快也要跟我一起站在這裡嘍。」

「是啊。」

「這次去了新世界呢, 有什麼新發現嗎？」

多世的循環, 讓我的身體不復最開始時那麼強壯，因此上一世重生時，我的身體便不太好，隻能常年靠藥物吊著。

又因為中途就S了沒能登上天梯，因此無法回溯時間。

幸好有天梯上的靈魂碎片，將我的一部分靈魂放到了異世界儲蓄能量, 能量集滿那一天又重新回到了這裡。

「有。」我坐在臺階上，努力調整呼吸：「我已經找到一切問題發生的禍根了。」

「是什麼？」

「林世傑，我打算在一開始就S了他。」我道。

「他可是你的劫，S了她你還能走上這條路嗎？」

「怎麼不能，走了這麼久你還沒發現嗎？我才是我自己的劫。」

「好吧，那這一次祝我們好運啦。」

「好運。」

隨後，一陣白光閃過，我站在成神路的最頂上，我的身體被洗掉所有記憶，隻留下一個執念投入人間。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和我的身體再次相遇。

「這次怎麼樣？」我問。

「你的想法很好, 這次沒有無辜的人S亡。」

「那就好。」我站在她的身後：「準備好了, 我們就上去吧。」

「好，走吧。」

在身體越過最後一層階梯的同時，身後所有的殘念都匯集到了一起。

一個完整的蘇眉登上了九重天。

「仙君猜錯了, 她隻用了一天。」我聽到不遠處傳來聲音。

「你好。」我面前出現了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其中一個朝我伸出手：「我是司命, 是你的上官, 接下來的千百年裡，我們就要一起共事了。」

「哦, 老板你好。」

「老板？這個說法倒是有趣，不愧是年輕人。」

「老板，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咱們九重天有平行時空嗎？我在凡間輪回了幾世，上輩子有兩個得道的反派，我該去哪裡找他們。」

我秉持著斬草必須除根的態度, 堅決要把阮白雪和林世傑一網打盡。

「你說的是你在登天梯上看到的東西吧？那都是幻境，是天梯考驗。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世, 要是真有那麼多世重復, 你都影響神仙工作。但是講真的, 你還挺厲害的，當時我在天梯上呆了十天，你卻隻用了四天, 年少有成啊。」

「神君謬贊。我還想問問，那我在凡間的師父……」

「你師父？她不是早就S了嗎？」

我落下淚來。

原來，一切不過是大夢一場。

我被執念所困，在回憶裡一遍遍的循環。

卻原來, 我誰也沒救成，什麼也做不了。

神仙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啊……

司命隻是一聲嘆息：「所以啊，珍惜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