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別碰我!」
「不讓我碰,讓那些男人滋潤你嗎?
「你是我陸家的人,怎麼能自立女戶,信不信我找ťû₊官府把你的醫館關了!」
看著曾經魂牽夢繞的男人,口中說出這種話,我簡直想吐。
「你說我是你的人,可有身契?可有婚書?
「陸崢,我們已經沒關系了!」
陸崢額頭上青筋凸起,像是魔怔了。
「乖皎皎,別說這種話。
「咱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咱們怎麼會沒關系呢。
「你這是拿刀往我心上扎啊!」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娶到心儀的美嬌娘,還來跟我糾纏不清。
冷笑一聲說。
「刀扎到自己身上,知道疼了?
「想想你是怎麼對我的?」
街坊鄰居過來把陸崢拉開,還問我用不用報官。
陸崢無奈,隻得離開。
看他魂不守舍的背影。
我的眉心擰成了結。
總覺得他整個人哪裡不對。
到了晚上,我碰到從前在陸府交好的丫鬟才知道。
新婚當然,姜家姑娘竟然沒落紅。
「你是不知道,那晚上可謂是雞飛狗跳。
「姜家姑娘還理直氣壯呢,說她要是黃花閨女怎麼輪得到陸家。
「其實姜冉在京城早有臭名,專愛勾引有婦之夫。
「也就陸家初來乍到,誤把魚目當珍珠。」
聽到這些,我不免感到唏噓。
不過那些都跟我沒關系了。
11
我沒想再跟陸府有交集。
可一個月後。
陸母竟親自來找我,說要請我吃飯。
「以前的事是我們陸家對不起你,如今事情塵埃落定,我特地帶崢兒給你道歉。
「到底是十幾年的交情,你總不能不給我這個老太太面子吧。」
不知為何,一月不見,卻覺得陸母蒼老許多。
她抱著我哭訴以前。
我心軟了。
反正都在京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都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留個朋友或許不是壞事。
我最終還是點了頭。
他們帶我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樓。
我不禁咋舌。
看來太傅的女婿確實好當。
擱以前,陸母才不舍得來這裡吃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進門之後,我就覺得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下意識抬頭去看。
竟真看到一個熟人。
是禁軍統領裴景弋。
醫館剛開門的時候,碰見他追S犯人,有過一面之緣。
後來也不知怎麼,他便成了醫館的常客。
說來也挺奇怪。
他也不看什麼大病,無非是這磕了下,那碰了下。
甚至有時候擦破點兒皮也來看。
我當時就對他印象深刻。
覺得這男人長得五大三粗,還挺嬌貴的。
擦身而過時,四目相對。
他衝我微微頷首,我也衝他點頭。
算是打過招呼。
可不知道陸崢犯了哪門子病,似乎以為裴景弋是在跟他打招呼。
竟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低眉順眼地喊了聲。
「裴大人。」
看他趨炎附勢的德行,我隻覺得厭惡。
一時竟想不出自己原先怎麼那麼喜歡他。
這頓飯吃得很沉默。
道歉不道歉的我不在乎。
隻想吃完趕快走。
做個了結。
可沒喝兩杯酒。
我竟然覺得有些頭暈,臉也熱得厲害。
我撐著胳膊按額角,覺得不應該啊。
我酒量可是很好的,陸崢都不一定能喝過我。
怎麼今日……
我不經意抬頭,見對面母子倆直直盯著我。
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你們……」
我體內的無名火更加厲害。
發出的呼吸,都好像在呻吟。
我想要站起來,卻兩腿一軟直接跌到地上。
陸母過來扶住我,淚眼婆娑抹了把眼淚。
「皎皎,你就再幫崢兒一次吧。
「都怪那個姜冉水性楊花,婚前跟人勾搭就算了,竟當著崢兒的面跟侍衛調情,崢兒一怒之下打了她。
「你不是最希望他好了嗎,應該不會怪他吧。」
陸崢也跟著說。
「就一晚,忍忍就過去了。
「左右就是男女之間那檔子事,你可以把他當作我。
「等姜家舉薦我進翰林院,我給你買一處宅院,時常去陪你。」
話落,門外進來幾個人。
為首的赫然就是那日見過的姜飛。
我頓時明白了。
原來是陸崢得罪了人,想用我賠罪。
12
姜飛瞥了我一眼,拍了拍陸崢的肩膀。
大喇喇道。
「算你上道。
「但僅限這回,再有下次就沒這麼容易了。」
我怒從心中起,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陸崢,你混蛋!」
姜飛聽後摸了摸下巴。
「再喊,喊大點兒聲。
「喊得我都興奮了。」
我千算萬算,沒想到陸家人會這麼卑鄙無恥。
姜飛把桌子上的東西一掃而空,將我放到上面。
我當然不從。
「你別碰我!」
姜飛臉上笑容更大。
「裝什麼貞節烈女,等會兒有你求我的時候,哈哈!」
我自然知道中了這種藥會有什麼後果。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趁著姜飛低頭脫衣服的瞬間。
我拔下簪子,猛地刺向大腿。
趁著瞬間的清醒奪門而出。
可沒走兩步,就被按在樓梯上。
我掙扎著喊救命。
鬧出的動靜雖然不小,卻沒人敢管。
看著一張張漠然的臉,我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完了!
姜飛連拖帶拽,將我的頭猛磕在欄杆扶手上。
昏迷的瞬間,我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當街強搶民女,姜飛你好大的本事!」
再醒來的時候,裴景弋正俯在我身上。
解我的腰帶。
我心中大驚。
沒想到這人看著人模狗樣,還是個乘人之危的登徒子。
「你放開我!」
我胡亂推搡,沒兩下就覺得手上一熱。
再看裴景弋的臉,多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他「嘶」了一聲,用拇指擦了下。
眉頭緊皺的樣子頗為駭人。
我頓時覺得清醒不少。
警惕地躲到床角處。
「你、你別碰我!」
話音剛落,裴景弋長臂一伸,直接拽著我的腳腕,把我拖到床邊。
緊接著,我被他扛到肩上。
那一瞬間,我以為自己要被他摔S。
可下一秒,我落入冰涼的水中。
撲騰兩下後,我扒拉著浴桶邊緣,徹底醒了。
才意識到剛才是誤會。
「抱……」
我剛要道歉,抬起的視線剛好觸及他的腰腹間,聲音頓時噎住了。
見我傻眼,裴景弋面色不太自然地解釋。
「我是個正常男人。」
嗯,看出來了。
我尷尬地將視線上移。
這才發現他衣衫凌亂,領口被扯得不成樣子。
露出的大片胸膛上甚至還有口脂的痕跡。
我剛要扭頭避開,卻在看到他胸口處縫合的疤痕時,身形一滯。
「是你?」
那個我在嶺南救下的人。
13
第二天,聽說姜家不知怎麼突然被參了一本。
姜飛竟直接被判流放邊疆。
與此同時。
裴景弋來醫館來得越來越頻繁。
一想到那晚發生的事,我沒法再把他當普通病人看。
在他連續二十天找我看幾乎要愈合的「傷口」時。
我忍不住直言。
「裴大人,沒必要的。
「我知道你們大戶人家都有府醫,何必呢?
「跟我這樣的人扯上關系,對您名聲有損。」
經過陸崢上次來鬧,所有人都知道我跟過他,還不能生育。
對於親事,我早就沒了奢望。
話落。
裴景弋突然握住我的手,言辭灼灼。
「女子的貞節從不在羅裙之下。
「你比我見過的任何姑娘都要好。
「能不能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口中的「追」是什麼意思。
畢竟在我的印象裡,男女之間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當他連續送了一個月的花後,我好像有點兒明白了。
14
我萬萬沒想到,經過上次的事後,陸崢還有臉找我。
「皎皎,姜冉的身子早被玩兒壞了,不能生養。
「給我納了個又醜又胖的妾室,說生了孩子記到她名下。
「我真的後悔了,我不想碰別的女人,什麼孩子,我都不在乎了,你能不能回到我身邊,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看著陸崢日漸消瘦的臉, 幽幽道。
「就一晚上,忍忍就過去了,不是嗎?
「實在不行,你可以把她想象成姜冉的臉。」
陸崢顯然是知道我在說什麼, 臉色陡然變得煞白。
「你……」
他氣得半天說不出話。
再開口時, 滿臉慍怒。
「何皎皎,你神氣什麼?
「裴景弋就要成親了, 陛下親自賜婚, 你還不知道吧?
「你還真以為他那樣的身份能娶你, 頂多玩玩就膩了!」
再看他猙獰的臉, 我的心裡甚至掀不起一點兒波瀾。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他要娶我這件事, 我早就知道了。」
其實我本來是不同意的。
可他實在給得太多了。
賜婚是他用軍功換的。
還寫了保證書去縣衙公證。
說以後對不起我整個裴府都是我的。
算起來,對我確實沒壞處。
陸崢聽後氣得身子止不住地顫。
而後突然發癲大笑兩聲。
「何皎皎,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不過你再厲害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我睡爛了,這一點永遠改變不了。
「等你在他身下承歡的時候,會不會想到我, 到時候會有怎樣的感受?」
他說這話的時候, SS地盯著我。
似乎在等我露出難堪、羞愧的表情。
我跟他對視。
突然輕笑出聲。
「我在想,他在床上比你強。」
陸崢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你說什麼?」
「不是你讓我說感受嗎,就是這樣。
「跟他在一起, 我才知道什麼叫極樂之巔,聽懂了嗎?」
話音剛落, 陸崢突然口吐鮮血, 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等小廝把他抬走。
我扭頭一看, 見裴景弋竟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
我尷尬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兒了。
好在他表情無異,應該是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
可就在我經過他身側時, 卻突然被他攬住後腰。
他附在我耳邊,輕聲說。
「一定不辜負娘子的厚望。」
我兩眼一黑, 差點兒栽到他懷裡。
15
成親後,我經常聽見陸家的消息。
說Ṫū₋姜冉對府裡的人頤指氣使,花錢如流水。
更看不起陸母是布衣出身。
別說晨昏定省,還讓陸母給她行禮。
府裡雞飛狗跳。
不出一年,陸母竟被氣得纏綿病榻, 撒手人寰。
再來醫館的時候, 陸崢竟長了一頭白發。
「皎皎,我又犯了老毛病, 你最清楚了, 能不能給我……」
話沒說完,裴景弋擋在我身前, 指了指他。
「後面排隊去。」
看病的時候, 許是懼怕裴景弋,他一句廢話都沒多說。
隻在臨走時,站在門口看了我良久。
第二天,我聽說, 陸家家主S了。
木簪貫穿脖頸。
小廝發現時已經沒了呼吸。
我聽到消息的時候,手下一頓。
長嘆了一口氣後,開始給下一個病人診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