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婆S後,丈夫不顧他們的臨終遺言,執意要跟我離婚。
隻因他那闊別十年的白月光終於回國了。
「現在,是時候把你當年搶走的幸福還給我們了!」
他決絕地跟我說著。
好好好,玩純愛是吧。
那就先把我給你的東西都還回來吧!
既然是真愛,想必那個女人應該能接受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吧?
1
公婆意外遭遇車禍,等我和丈夫趕到醫院的時候,隻來得及看他們最後一眼。
公公拼盡全力,留下了他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
那就是叮囑兒子要跟我好好過日子。
但是,等喪事料理完,丈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跟我離婚。
我跟公婆相處融洽,此刻還沒從他們離世的悲痛中走出來,就猝不及防地迎來了第二場暴擊。
「為什麼?給我個理由。」我顫抖地接過那張離婚協議書。
衛徵一臉平靜:「我們的結合本身就是一場錯誤,你心裡很清楚,當初要不是為了拯救我爸的公司,我是絕對不會同意跟你聯姻的。」
我不理解:「我們已經結婚十年了,你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當然有!」他面色激動,「跟你生活的每一天我都很痛苦!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趕緊結束這段糟糕的婚姻!」
我接受不了如此斷崖式的離婚,仍然心懷希冀地問道:「這麼多年了,難道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他冷漠地搖頭:「不管過去多久,我心裡都隻有蕭晴。
「十年前,是你橫插一腳,毀了我和她的幸福。
「現在,她終於回來了,也是時候把你搶走的東西還回來了!」
我頹然地後退幾步。
怪不得他如此決絕,原來是白月光回國了啊。
「別糾纏了,籤字吧。」他不耐煩地催促我。
那厭惡的語氣,讓我寒心無比。
好好好,我不糾纏。
渣男想走,我會放他自由。
但這婚該怎麼離,得聽我的!
2
我沒有在那張離婚協議上籤字。
因為衛徵顯然搞不清楚狀況,還妄想跟我平分財產呢。
我會找律師再重新擬定一份,好好跟他算算總賬。
衛徵誤以為是我不舍得跟他離,看我的眼神更加鄙夷了:「體面一點兒不行嗎?非要等我去起訴?」
「反正你都等了十年了,再多等幾天怎麼了?」我嘲弄地回道。
他噎了一下,語氣更冷了:「就算我們的婚姻短期內還要存續,但一周後的開幕式,我會讓蕭晴陪我出席。
「你滿身的銅臭味,隻會玷汙我的畫展。蕭晴比你懂藝術,她更適合站在我身邊。」
哦,他不說的話,我差點忘了。
衛徵平時自詡清高,整日醉心創作,兩耳不聞窗外事。
他的個人作品展覽,從方案到場地,再到嘉賓,全是我來敲定的。
既然他那麼討厭我,想必我操辦的東西他也看不上吧?
想到這兒,我立馬發信息給助理,讓他哪怕去付違約金,也要盡快把原定的美術館退掉!
當初為了實現衛徵要求的高規格、高標準,光場地費都花了我二十萬呢。
現在把這錢當獎金發給我的員工不香嗎?
起碼他們拿到手會對我感恩戴德。
不像某些白眼狼,花我的錢還嫌我的錢髒!
3
為了顯示離婚的決心,衛徵當天就從我們的別墅裡搬了出去。
走之前還要諷刺我:「這裡再豪華,也隻不過是困住我的牢籠而已!
「現在我終於自由了,你就繼續留在這裡,當一個徒有金錢的可憐蟲吧。」
哈哈哈哈哈……
我簡直要被這些所謂藝術家們的神奇腦回路笑S!
一個即將破產的窮光蛋,竟然會覺得卡上錢多得花不完的人可憐?
我看他的腦子是被顏料糊住了吧!
他前腳走,我後腳就讓保姆把他的衣物、畫筆、畫架全扔了。
對了,還有家裡到處懸掛的那一幅幅他的畫作。
什麼垃圾玩意兒,構圖、配色一塌糊塗,也好意思自封藝術?
我小學三年級的美術作業都比他畫得好看!
要不是之前想要討好他,增進夫妻感情,我才不會把這種不入流的畫往外掛呢。
簡直拉低我別墅的檔次!
扔了,通通都給我扔了!
4
我跟衛徵的故事,從他的視角來看,是巧取豪奪。
從我的視角來看,卻是少女時期的暗戀成真。
我從小大大咧咧,成績不好,所以對衛徵這種文質彬彬,又帶有一絲憂鬱氣息的男生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我從高二開始關注他,後來眼睜睜看他跟大學時期的校園女神蕭晴走在了一起。
直到公公當時的公司出現了嚴重的經營危機。
為了尋找助力,公婆逼迫兒子與出身普通的蕭晴分手,轉而與我相親。
後來的事便順理成章。
我如願成為他的妻子,但也成了他眼中那個拆散他和蕭晴的始作俑者。
結婚十年,我們之間雖然不是蜜裡調油,但也算相敬如賓。
我不懂藝術,但我努力支持他的事業。
他不喜歡經營企業,我就說服公婆,讓他隻用專心創作。
我自以為離他越來越近,沒想到在他眼裡卻如小醜一般。
也罷,既然他撕下了這十年的偽裝,那我也該拋去年少時對他的濾鏡,重新看待這個虛偽懦弱又自命不凡的男人了。
5
我停了衛徵的信用卡。
他很快打電話過來,向我表達自己的不屈:
「你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回到你身邊?別做夢了……」
我打斷他:「你想多了,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財務再混在一起就不合適了,我隻是收回我名下的卡而已。」
電話那頭足足沉默了有十秒鍾,才開口:「這就是我最討厭你的地方,永遠拿錢說事兒。
「你以為錢是萬能的嗎?我告訴你,在真愛面前,金錢一文不值!
「隻要能跟蕭晴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我也是幸福的……」
我「啪」地掛了電話。
誰要聽一個渣男發表愛的宣言?
他如此鄙夷金錢,殊不知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用金錢幫他構築的。
真想看看,等他的世界坍塌以後,他是不是還能理直氣壯地說出剛才那番話!
6
距離畫展開幕式還有三天的時候,衛徵又打電話聯系我。
「我剛去場館確認現場的布置,負責人說你退訂了?怎麼回事?你到底在搞什麼啊?」
我嗤笑一聲:「咱們都要離婚了,你的畫展跟我有什麼關系?你自己再去訂場地唄。」
透過聽筒,他指責的話語清晰地傳過來:「當初是你要一手包辦的,現在又撂挑子不幹,你怎麼這麼不負責任啊?
「隻剩三天了,我哪裡還來得及?!」
「那我就管不著了。」我穿著真絲浴袍,愜意地躺在客廳的超大沙發上,一隻腳還搭著扶手,別提多愜意了。
以往他在家的時候,我為了保持形象,從來不敢這麼做。
久而久之,差點就忘記,這其實是我自己的家。
以後,在這個家裡,我終於可以盡情地做自己了。
沉默片刻後,衛徵突然放軟了語氣:「梁穎,別鬧了行不行?你以前不是很支持我的創作嗎?
「一碼歸一碼,不能讓離婚影響彼此的事業啊!
「再說,開幕式還邀請了那麼多貴賓,如果不能如期進行,真的很難收場啊。」
我淡淡地「哦」了一聲,「忘了告訴你,嘉賓我也退掉了。」
電話那頭,衛徵忍不住喘了口粗氣。
7
當初衛徵給我列了一串名單,上面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讓我務必邀請他們出席,好給他的畫展造勢。
為了請到這些人,我可是費了不少勁,該給出場費的給出場費,該搭人情的搭人情。
現在又把這筆支出追回一部分,可以拿去給我的員工當旅遊經費了!
我正計劃安排他們去哪兒玩,就聽衛徵的聲音掃興地響起。
「梁穎,你在跟我賭氣對不對?就因為我要跟你離婚,你就給我的畫展添堵?」
我聽得都無語了。
這人慣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真以為我還是那個喜歡為他付出的冤大頭啊?
我也懶得跟他多說,直接掛了電話。
什麼破畫展,不辦也罷!
他那些作品拿出來簡直是丟人現眼!
8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衛徵的畫展還是如期舉辦了,雖然換了個寒酸點的場合。
為此他還特意發了開幕式的圖片來跟我炫耀。
「沒想到吧,蕭晴比你更支持我的事業,她傾盡自己的人脈,幫我找嘉賓、訂酒店,讓我的作品順利展出。
「不像你,夫妻十年,嘴上說愛我,卻在我最在意的事情上添亂!
「離開你果然是對的,你就是個沒有感情、唯利益至上的資本家!
「你等著看吧,有蕭晴這樣的賢內助在,我的藝術生涯一定會更加大放異彩!」
我隻回了一句話,就讓他閉嘴了:
「你現在住的地方,該交物業管理費了,一年十六萬,記得及時轉給物業,否則停水停電,多影響創作呀。」
從我這裡搬出去後,他就住進了公婆的別墅裡。
以往這些生活支出,都是我一手包辦的,以後可就跟我沒關系咯。
沉默,電話那頭又開始了沉默。
直到一個溫柔到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女聲響起:「別擔心,阿徵,我這裡還有點積蓄,我幫你付。」
衛徵立刻加大音量,像是故意回給我聽一樣:「蕭晴,你太好了,這輩子能認識你真是三生有幸!」
然後是衣物窸窸窣窣的摩擦聲,應該是他們抱在了一起。
這次,我不僅沒有掛斷電話,還默默地按下了錄音鍵。
我這個準前夫,每天在畫室裡閉門畫畫,人都單純到有點傻了。
離婚手續還沒辦呢,就把自己婚內出軌的證據主動往我手上送了!
9
我請的離婚律師效率很高。
短時間內就理清了我的財務狀況,也整理出了衛徵婚內出軌的證據。
我找時間把衛徵約出來,遞給他最新的離婚協議。
他看完一臉不可思議地站起身:「這不可能!
「沒有房子?沒有車子?也沒有錢?我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
「你當然不是什麼都沒有。」我搖頭糾正他,「你還有一百萬的債務。」
我找到夫妻共同債務那一欄,給他看。
一共兩百萬,我們一人一半。
「不!」他激動地把那幾紙撕得粉碎。
「你那麼大的公司,怎麼可能不賺錢?那都是我們的婚內財產,理應有我一份的!
「這份協議罔顧事實和法律,我是不會籤字的!」
一同前來的律師,在我的示意下,起身解釋:
「梁穎女士隻是受聘為她的父親打理公司,出於孝心,她每個月隻領一元的工資,有打款明細為證。
「這些年你們的花費都由其父贊助,梁女士的個人賬戶裡存款為零。
「上個月您家裡老人過世,購買墓地、殯葬用品等支出共計兩百萬元,是由梁女士以信用卡的方式支付的,目前還沒有還款,是有您的份的。」
衛徵搖搖欲墜,感覺整個人快碎了!
10
感謝我的父母。
雖然我遺傳了我媽的戀愛腦,但我也受到了我爸奸商思維的影響。
我是獨生女,從小嬌慣得很。
所以即便我爸媽看不上衛徵,也並沒有強硬地阻止我嫁給他。
不過在領證之前,我爸就跟我商量,讓我萬事都要留一手,這是我的退路,也是對我爸媽的保障。
後來我們就定下了這個方案。
我繼續經營我家的企業,但是工資降到一塊錢。
我還是可以自由自在地花錢,由我爸負責幫我還款。
公婆過世後,我照例刷卡承辦後事。
結果我爸還沒來得及幫我還上,衛徵就向我提出離婚,那正好,也該讓他為自己的父母盡一半孝心了。
他可千萬別覺得吃虧,這些年公婆和他大大小小的開支都是我在負責。
小到水電費,大到公婆每年的天價療養費。
我不向他追討這些花費,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衛徵平復了一下心情,冷笑著看我:「梁穎,你竟然這麼算計我!好!你的錢我不惦記,但是我父母的遺產,也跟你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