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創業失敗？

她創什麼業，偽裝富婆的大業嗎？

「我怎麼不知道她還在創業啊？幫不了，我也沒錢。」

我媽著急道：「你不是剛拿回去三十萬嗎？你借給你妹妹，大不了以後媽還你。」

我攤了攤手：「我也創業呢，錢都拿去投資了。

「正好，媽，我也沒錢了，你幫幫我唄。」

我爸罵了我一句「不要臉」。

「你都多大了還跟你妹妹比。」

盧玉對著我翻了個白眼，被我媽懟了一下。

「你快點求求你姐，你姐姐從小對你就好，她還能看著你S不成？」

不好意思，我現在還真能。

「姐，對不起。」

我冷冷地出聲：「沒聽清。」

盧玉憤憤不平地瞪我，憋了半天，才在我我媽的催促下，大聲地說了句：「對不起，姐！」

「哦。」

她急了：「你什麼意思？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還要怎麼樣？」

我聳聳肩：「不怎麼樣，當初我就說了我不會再管盧玉的事。

「你願意道歉是你的事，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你！」

盧玉想衝上來打我，被我一腳踢回去。

爸媽抱著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

「盧芊！你妹妹說話你不聽，我的話你得聽吧！」

我爸拔高嗓門大聲道：「我是你爹，你今天必須給我拿十萬出來。

「不然我就登報找媒體，我就不信我還治不了你了！」

「那你就去找媒體吧，我倒要看看有幾個姐姐會給妹妹還網貸。」

「什麼網貸？」

我爸氣勢一滯。

我媽和盧玉眼神躲躲閃閃，顯然，我爸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爸，你還不知道吧？

「盧玉欠了網貸，不信你看看她朋友圈，應該還沒來得及刪。

「好好地看你的乖女兒在外面過的是什麼紙醉金迷的生活，再來問我要錢也不遲。」

我爸媽愣神的瞬間，我按開早就停在我樓層的電梯，火速地下樓。

傻子才跟他們一家三口糾纏，萬一盧玉發瘋咬我一口，我還得去打狂犬疫苗。

為了躲避他們，我甚至都沒回家，直接去公司打卡。

今天，我就要卷S我同事，睡在公司裡。

12

第二天，看著門口沒有人了，我才回家。

晚上，陪玩群的管理蘇蘇私聊了我的小號。

【寶兒，玉玉姐有沒有跟你借錢呀？】

我秒回：【沒有，怎麼了寶貝？】

【哎，你千萬不要借錢給她呀，她好像欠了很多人的錢不還。】

我是真沒想到，盧玉還會問網友借錢。

不過轉念一想，她做什麼事都不離奇。

我看了一眼群裡，正在討論盧玉欠錢這件事。

盧玉還在掙扎著解釋：

【我家最近生意賠了，沒有欠錢不還。

【周轉過來就會還的。

【再說還有我男朋友啊，他那個車都夠你們當一輩子陪玩了！】

這話更是猶如油入沸水。

被她欠錢的人開始諷刺她，讓她還錢。

顯然，盧玉現在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最後，她隻好翻舊賬：

【我打賞你們那麼多次！

【還會欠這點錢？】

沉默了片刻後，有個跟盧玉關系不錯的陪玩發了一張短信截圖。

【玉玉姐，你借我的錢我不用你還。

【你給我點過奶茶和外賣，我沒單的時候給我打賞。

【但是你真的別這樣了，催收短信已經發給我了，你知道嗎？】

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盧玉心虛地退群了。

群裡開始討論盧玉到底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裝有錢唄！】

【這個圈子這樣的還少嗎？】

【哎，算了，她點過我不少單，欠的錢拉倒吧！】

【嗯，引以為戒吧，家人們別為了面子網貸啊！】

......

我退出群聊，發現盧玉已經把我刪了。

她就是這種謊言被拆穿後隻知道逃避的人。

但不是所有人都會放過她。

更何況，裡面有幾個陪玩，她給的理由是帶著人家創業，讓人家拿了不少錢給她。

這會兒見事情變成這樣，已經準備聯合起來報警了。

如果陪玩報警，那可就是詐騙了。

13

很快，盧玉還了陪玩的錢。

還告訴他們，自己家隻是周轉不靈。

估計又是拆東牆補西牆，抑或者我媽偷著還。

她大概會對著我媽保證自己下次不借了，好好生活。

我媽當然痛心疾首，但依舊會選擇幫她。

她總是期待盧玉會變好，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說實話，盧玉變成這樣，我爸媽確實有責任，尤其是我媽。

如果一開始她就狠狠地管住盧玉，而不是幫她還錢幫她隱瞞，盧玉不會變本加厲到如今地步。

可惜，現在的盧玉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她爛到底了。

對於我爸媽來說，這是極大的噩耗。

但是很遺憾，這還隻是開始，從他們選擇無底線地為盧玉女娲補天那天起，就注定了他們也會被盧玉拉著墜入深淵。

晚上的時候，我接到了姑姑的電話。

她說我爸媽準備賣房幫盧玉還貸款了。

現在家裡都知道盧玉欠了很多錢，畢竟催收打了很多人的電話，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

「芊芊，你不要聽你爸媽的，別管盧玉了。

「那孩子沒救了，你千萬不能犯傻，你爸媽錢都給她了，你自己得長個心眼。」

姑姑勸了我一番，我答應了幾次她才放心。

看吧，大家都知道盧玉沒救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保安說門口有人找我，自稱是我爸媽。

自從上次我爸媽來我家，我就已經火速地搬家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們找不到我就隻能往我公司跑。

我告訴保安：「我不認識，你趕走吧。」

直到我下班，走出公司大門，我爸媽和盧玉還在門口等。

三個人臉色都不好。

見到我，盧玉搶白道：「你為什麼讓保安把爸媽趕出來？他們多大年紀你不知道？」

我忍不住笑出聲：「你這會兒來表孝心，借錢時候想什麼了？」

盧玉哽了一下，翻了個白眼。

「爸媽願意，你嫉妒啊？」

我無奈地嘆口氣，真是沒救了。

「說吧，什麼事？」

我爸低聲道：「你幫幫你妹吧，家裡實在還不上了。」

「我拿什麼幫啊？」

「你先幫她把貸款還了，剩下的讓你妹妹慢慢地還你成不？」

我媽也補充道：「你妹妹對象有錢，以後能還你。」

我眼神微動，停頓片刻：「你談的哪個對象？張恆？那個國服鏡，你倆還沒分手呢？」

盧玉得意地笑了笑：「當然了，你很失望吧？

「就算到了今天，也有人愛我！張恆說了會帶著我創業。」

她掃視了一圈，鄙夷道：「你以後沒準兒還得給我打工呢。」

我笑著搖搖頭，甚至都不想跟她犟。

有一種跟她多說話智商會傳染的感覺。

「我說了，我不會再幫盧玉了。」

我媽哭著拉著我不松手：「芊芊啊，不行媽做擔保，媽給你跪下行不行？」

我閉了閉眼，忍不住問她：「我不是你親生的嗎？

「你為什麼總是為了盧玉來害我呢？」

「媽不是害你，媽就希望你們兩姐妹能好好地。

「你倆是親姐妹啊！」

盧玉拉回我媽：「媽，不用求她！」

她憤恨地看著我ṱų⁼：「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這樣！

「爸媽生了你，為什麼還要生下我？」

她開始跟我媽喋喋不休自己如何如何慘，原生家庭對自己影響多大。

「我變成今天都是你們害的！尤其是你，盧芊，你欠我的你根本還不起！」

我深呼吸片刻，抬手給她一個耳光，趁她沒反應過來又補了一耳光。

實在是沒忍住，手心痒痒。

然後調出我媽支付寶，給她轉了兩萬。

「我打她耳光的醫藥費，以後你們再糾纏我，我就報警。」

我離開的時候，我媽SS地抱住發狂的盧玉。

他們沒有注意我的神色，也不想注意。

14

宋明宇問我，為什麼還要轉兩萬給盧玉。

我喝了口咖啡，微微地笑道：「一方面是我手欠。

「另一方面，總得給點好處，她才能S得更快。

「對了。」

我抬起ŧṻ⁽頭：「張恆，你還有消息嗎？」

「姐，你要幹啥啊？」

我笑了笑，沒說話。

盧玉和我媽幾次三番地找我，實在是讓我厭煩，我打算直接給他們一鍋端了。

就像盧玉對我那樣。

在我的提議下，宋明宇開始在朋友圈發自己炒股賺了多少，當然是僅對張恆可見。

張恆跟盧玉是一種人。

隻想不勞而獲，期待天上掉餡餅。

沒過幾天，他就上鉤了。

開始試探著問宋明宇炒股的事情。

宋明宇來者不拒，他問的統統地告訴他。

張恆立刻心動，懷著滿腔熱血投身股市，但是炒股這種事，他一個半文盲能有什麼好下場？

輸沒了初始金以後，他也開始網貸。

本身資金狀況就不健康，他信用崩塌的時間比盧玉還短。

這回他跟盧玉更是天生一對了。

更妙的還在後面。

宋明宇告訴我，張恆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個債務重組。

名義上是債務重組，實際上就是更高利息的貸款。

張恆自己掉進坑裡，還把盧玉也帶進去了，兩個人做著還清貸款的春秋大夢，以為債務重組能解救自己。

殊不知這是更深的坑。

拿到錢以後，他們並沒有把錢用在還清欠款上。

很正常，畢竟最不可信任的就是自制力。

盧玉那種沉迷於編造富婆夢的人，手裡有錢怎麼可能不揮霍幹淨？

說實話，如果不是我爸媽幾次三番地幫盧玉還錢，讓她自己逾期，沒準她現在還貸不出這麼多錢。

慣子如S子, 真是在我爸媽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宋明宇告訴我, 張恆朋友圈在狂炫富。

可惜盧玉把我小號刪了, 真好奇她在幹什麼。

「芊芊姐, 我感覺張恆可能帶著你妹妹去賭了。」

「賭博？」

「應該網賭，我沒玩過, 我也不清楚。」

強者真是從來不抱怨環境，盧玉永遠能在所有道路裡選出最差、最惡心人的那一條。

網賭的癮可比炫富來得更快、更重。

賭徒都覺得下一把自己就能翻盤，殊不知從踏進賭場那天起, 他們就再也沒有翻盤的可能了。

15

盧玉的翻車比我猜的還要快。

我姑姑打電話告訴我，千萬不要再理會我爸媽，盧玉欠了很多錢，他們買了房子也還不上。

現在到處借錢。

但是根本借不到。

「你妹妹那個男朋友也是個假富二代, 你妹妹還S活不肯分手。」

盧玉對家人無情無義，對張恆倒是不離不棄。

她把所有問題歸咎於我爸媽在她讀書的時候對她太嚴格，以至於她沒有感受到家的溫暖。

她說張恆給了她家的感覺。

現在她要跟張恆共進退。

盧玉當然沒有那麼好的心, 她隻是期待張恆富二代的身份能幫自己逆天改命。

我爸媽一直沒放棄找我，但是很可惜, 我跑得快。

我和宋明宇去了新公司, 新版圖、新事業, 我有大把的時間來開啟屬於我的時代。

隻要遠離水蛭一樣的家人，我本可以有大好人生。

三個月後, 我才再次聽到盧玉的消息。

是姑姑告訴我的。

「你妹妹下海了被抓了。」

我：「？」

是我理解的那個下海嗎？

「哎, 家門不幸啊！」

盧玉為了跟張恆在一起，被張恆忽悠著下海拍片, 兩個人又是賭博又是騙錢又是倒賣淫穢視頻, 直接從黑徵信變成了法制咖。

沒過多久就被抓捕歸案，聽說再過幾天就要批審了。

不出意外的話, 大概可以吃很久的免費食堂了。

盧玉在看守所的時候, 我去看過她一次。

我很好奇，上輩子把我害S的兩個人現在是什麼樣子。

盧玉依然不覺得自己有錯。

「都是爸媽害的，都是你害的！

「如果不是你們，我根本不會被騙。」

她說著說著自己都信了，開始「嗚嗚」哭泣。

「就是因為原生家庭, 我才會缺愛, 才會被那種男人騙。

「盧芊！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我搖搖頭：「盧玉, 你就是一個害人精。

「你害了所有人，還S不悔改，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是你活該！」

走出警局那一刻, 我神清氣爽。

陽光明媚，樹影斑駁，而我還有大好的人生。

16

盧玉被抓後, 我爸腦出血，沒有搶救過來。

我媽遭遇雙重打擊，一下子就瘋了。

我沒有把她接過來照顧, 託我姑姑送她去了精神病院, 有時候我也會去看看她。

受的刺激太大，我媽已經不認識人了。

她有時候會抱著兩個娃娃低聲地唱《搖籃曲》，有時候又會把大一點的娃娃扔到地上痛罵。

即使在這個時候, 她仍然覺得我沒有舍命幫盧玉是無情無義。

隨她去吧。

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圓滿，即使重活一世也補償不了。

長大，本來就是一個自己為自己縫縫補補的過程。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