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兒滿月宴，金鎖和金腳镯全部被偷。

老公很生氣，罵女兒是窮鬼命，兜不住財。

我想報警，婆婆卻讓我別在宴席上丟人現眼。

後來，小姑子的兒子滿月宴。

他腳上戴的金腳镯內圈刻著女兒名字的縮寫。

1

小姑子生了個男娃。

今天剛滿月，邀請我們一家去參加滿月宴。

婆婆王金桂正歡天喜地拉上老公出門，我叫住他們想讓他們等等我。

「小童吐奶了，我給她換身衣服再出門吧。」

我話剛說完，轉身就抱著滿身奶漬的女兒進了臥室。

身後卻傳來婆婆罵罵咧咧的聲音：

「你看看，生個沒帶把的就是事兒多！

「我看你還是別去了，這滿月宴跟你也沒什麼關系，兒子我們走。」

「砰」的一聲巨響，婆婆順手關了門。

待我急急忙忙給女兒收拾好後，玄關早已空無一人。

我嘆了口氣，心裡盤算不如不去好了。

反正婆婆不喜歡女兒，我去了也是惹她不快。

就在我想抱著小童返回臥室時，嫂子卻給我來了電話。

「知敏，你是不來了嗎？」

「女兒有點不舒服，怎麼了？」

「你還是快來吧！我看咱小侄子腳上戴的金腳镯……不太對勁。」

2

我眉頭一緊，心下有股不好的預感。

掛掉電話後我撥通了閨蜜的手機，讓她幫忙看看孩子。

緊接著我打車直往滿月宴的酒店趕。

這不去不知道，一去還真讓我開了眼了。

「知敏，你看看小侄子腳上的金腳镯……怎麼好像是小童滿月宴那天被偷的那個……」

嫂子見我來了，小心翼翼過來耳語。

我順著人群聚集的視線望去。

剛滿月的小侄子正被各路長輩喜笑顏開地簇擁著。

而他胸前掛的大金鎖和腳丫上戴的那一對兒金腳镯明晃晃閃著金光，分外耀眼。

我不信邪，穿過熙攘的人群和一桌桌等上菜的賓客，徑直走到了小侄子面前。

「你怎麼來了？女兒呢？」

老公看見我，十分不悅。

「我不是讓你在家帶娃嗎？你來幹什麼？」

婆婆也注意到我突然闖入，臉色一沉。

可我滿心滿眼都隻注意到了小侄子。

他胸前的那隻大金鎖上刻了一個大大的【福】。

周邊有一圈祥雲紋。

我不管不顧直接上手撥開金鎖的背面，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

小侄子腳上的金腳镯也同樣有祥雲紋和金龍。

我又轉了一圈侄子的金腳镯，镯子內圈刻了三個英文字母【WYT】。

溫語童，這正是我女兒的名字縮寫。

「嫂子，你這是幹什麼？！」

小姑子溫晴見我一上來就對她兒子動手動腳，臉色十分難看，抱著小侄子警惕地往後退了幾步。

「這金鎖和金腳镯，哪來的？！」

我臉色也很不好看，聲音裡帶著很明顯的怒意。

兩個月前，女兒滿月宴上，我和爸媽給她買的大金鎖和金腳镯子不翼而飛。

當時我和老公接待賓客，女兒是由婆婆抱著的。

她說她把女兒放在嬰兒車上，就上了三分鍾廁所。

回來一看，女兒身上的金鎖和一對金腳镯全都不見了。

老公很生氣，罵女兒是窮鬼命，兜不住財。

我想報警，婆婆卻讓我別在宴席上丟人現眼。

「早叫你別給女娃戴這麼金貴的東西，賤命戴什麼都沒用。」

婆婆刺耳的話語到了如今我都記憶猶新。

當時我急得紅了眼，在宴席上不管不顧地和婆婆大吵，是大嫂和溫晴拉住了我。

我爸媽也勸我算了，東西丟了可以再買，一家人別傷了和氣。

女兒的滿月宴不歡而散。

可如今看來，倒不是東西丟了。

而是家賊難防。

3

「你這話什麼意思，肯定我們自己買的啊！難不成還是你送的？！」

溫晴惱羞成怒大吼，噴了我一臉唾沫星子。

「就是！你可別是自己生不出兒子，在這眼紅我女兒！」

婆婆也上前擋在溫晴身邊。

「知敏，你先回家吧，別在這丟人了！」

老公拉住我的手。

我轉過頭，冷冷瞪他一眼，狠狠甩掉他的手。

「這金鎖和金镯子明明就是我女兒滿月宴那天被偷的！

「你說你買的，你倒是拿出保單來啊！這金鎖金镯子幾克的，多少錢，在哪家店買的？！」

溫晴眼底明顯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囂張：

「誰先挑事的誰拿證據，要拿也是你拿，憑什麼我要拿！」

「啪！」

猝不及防間，婆婆抬手直接扇了我一巴掌。

「潑婦！有完沒完！這金疙瘩是我買了送我寶貝外孫的，我老太婆不懂什麼保單收據，沒有那玩意兒，還不快滾！」

婆婆常年種地養雞，這一巴掌的勁兒，還真是實打實的。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給他們一大家子無賴氣笑了。

「好好好！

「耍無賴是吧！今天這事沒完！」

4

我報了警。

警察到現場後，我給他們出示了購買記錄和保單。

購買記錄上的圖片和小侄子身上戴的金鎖金腳镯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怎麼了？！這小孩子戴的金首飾不都長得差不多！我碰巧買了同款的不行嗎？」

婆婆還在嘴硬。

我直接當著所有賓客的面，翻開了那個刻著女兒名字縮寫的金腳镯。

「來來來，都來看看，看看這一家子什麼嘴臉。

「你說這金腳镯是你買的，那為什麼這镯子內圈刻了我女兒溫語童的名字縮寫？！

「來，溫晴你也別闲著，你兒子名字縮寫也叫 WYT 是吧？這麼巧是吧？不僅你媽跟我買了一模一樣的同款，連名字也取同款是吧？！」

鐵證如山，這下婆婆和溫晴徹底啞火。

但緊接著，老公又不樂意了：

「鬧什麼？！陸知敏你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都是一家人，那你就當金子送給我妹了不行嗎？

「往後你再生個兒子，再辦一次滿月宴，我妹再給你回個禮，這事不就完了？犯得著興師動眾？！」

瞧瞧，偷盜價值五位數的黃金這麼大的事。

我老公直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順便還不忘提一嘴生兒子。

婆婆灌輸給他的「沒兒子的人生不完整」的思想算是腌入味兒了。

我當然也不慣著他，挑眉怒罵：

「偷就是偷，不問自取就是偷，什麼叫當我送她的？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警察同志，這事秉公辦理吧，這金鎖 25 克，一對金腳镯加起來 30 克，按照現在的大盤金價也得兩萬多的價錢了。」

我直接招呼警察上前，溫晴抱著小侄子連連後退，肉眼可見地慌了。

「我真的造孽啊！怎麼招了你這麼個攪屎棍兒媳婦！攪得我家雞犬不寧啊！」

婆婆見自己不佔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扯著嗓子嚎叫。

擠上前吃瓜看熱鬧的親戚越來越多，嫂子見場面混亂，連忙帶著人一塊遣散賓客。

婆婆在這頭哭得來勁兒，老公連忙蹲下拉她起來，眼見拉不動，又過來勸我：

「知敏，你也該鬧夠了吧！咱媽這麼大歲數人，你這樣讓她下不來臺是不是太過分了？！」

警察原本想帶著婆婆和溫晴一塊去警局做個筆錄的。

可眼下婆婆老公這麼一鬧，他們也犯了難。

「陸女士，這是你們的家庭矛盾，還是建議你們一家人私底下協商吧。老人家身體不好，我們也不能硬拉她去警局。」

清官難斷家務事。

我懂。

婆婆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真的是永不過時，非常好使。

幾個大姑大嬸走上前來，推推搡搡又說著好話，半推半送地請走了幾個警察。

嫂子也過來，小聲勸我這事牽扯家人又有老人，報警肯定沒用。

我點點頭，笑著說：

「好呀，我也不是不講理的。那這樣唄，金鎖和金腳镯還給我女兒，拘留就不用了，賠償個一千塊精神損失費。」

5

我記得女兒滿月宴那天，所有赴宴的賓客都隨了份子錢和小禮物。

唯獨溫晴，她挺著大肚子，兩手空空過來，大搖大擺落座。

「咱媽說了，都是一家人，沒必要隨什麼禮，知敏嫂你不介意的吧？」

我當時光顧著哄女兒睡覺，雖然心下不舒服，但也沒跟她計較。

更別提婆婆生了三個孩子，小姑子是唯一的女兒，也是最小的老三。

老公和婆婆那邊向來很寵小姑子。

看在女兒滿月的分上，我也就點點頭，沒說什麼。

可誰想到她居然能越來越過分，連我女兒的東西都惦記上了！

這一千塊精神損失費，就當是補那天的份子錢。

反正今天滿月宴她收了這麼多禮，她也不虧。

「憑什麼還你，我兒子戴上了那就是我兒子的！」

眼見著警察走了，溫晴仗著婆婆，又開始有底氣了。

不知她什麼時候拿了一把剪刀，取下那枚刻著我女兒名字縮寫的金腳镯，直接用刀尖對著內圈的英文字母一頓亂劃。

金子質地是軟的，用牙咬都能留印子。

她這麼狠命一劃，那三個英文字母很快就面目全非。

「好了，這下你沒理由說是你女兒的東西了。」

她舉著被她劃花的金腳镯朝我晃了晃，滿臉奸計得逞的獰笑。

「你這麼鬧，沒用的。」

嫂子見這事鬧不出結果，正打算走，在一旁輕輕拉住我的衣角。

小姑子是婆婆唯一的女兒，她向來跋扈慣了。

別說是我，平日裡過年過節嫂子帶著大侄子回家探望小住幾天，也少不了遭她一頓穿小鞋。

婆婆四處張望，眼見賓客都走得差不多了，金子也不用賴在她們身上，連忙拉著小姑子走。

「走了走了，我的乖孫還等著吃奶，跟這種人計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