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天地間最後一隻九尾狐，未婚夫蕭鶴川卻要讓我獻出妖丹。

隻為了救他從凡間帶回來的女子。

我不同意，他便日夜凌辱折磨我的族人。

竹馬傅初S上天庭替我討一個公道，卻寡不敵眾，身受重傷。

他命懸一線時，對我承諾：

「如有來生，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為了救他，我生刨妖丹做藥引夜以繼日地照顧他。

直到有天上山採藥回來，無意間聽見傅初和蕭鶴川的談話。

「辛苦你演這出戲了，要不是你，我們也拿不到妖丹，你再忍受蘇銜月幾天……」

「隻要知意能夠健健康康，我和厭惡的人虛與委蛇一輩子又怎樣？」

我這才知道，原來傅初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女子。

1.

手中的草藥啪的一聲全掉在地上，這些草藥，是我徒手爬上懸崖全身肌膚磨破才採到的。

可我現在絲毫不在乎，耳邊隻有兩人的冷嘲熱諷。

「明明在人間我和知意早已心意相通，憑什麼現在要和你蕭鶴川結婚！」

「知意對你隻有兄妹之情，後天我們大婚，知意說想你了，別忘了來。」

「罷了罷了，知意活得幸福健康便足夠了，我警告你，要是敢欺負知意，你就別怪我搶婚了。」

過了一會，我聽見蕭鶴川滿是得意的聲音：

「現在蘇銜月可滿心滿眼都是你，你可別辜負人家刨丹救命之恩！」

「別說，你這一招，既讓蘇銜月乖乖交出妖丹，還讓她把沒救下族人的錯全攬在自己身上，乖乖在你面前伏低做小！」

「不愧是世上最了解蘇銜月的人，把她拿捏得SS地！」

許久，才聽到傅初冷喝一聲：

「快滾，知意一個人在天庭肯定害怕，我不能名正言順地陪她，你趕快回去，這裡我一個人受苦就夠了，別讓知意擔心。」

聽著蕭鶴川要出門的聲音，我趕快躲到後山。

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砸到地上，心如刀割般喘不過氣。

腰間的傷口隱隱作痛，好似在為我鳴不公。

我原以為，是我們兩個敵不寡眾才沒救下族人。

原來，傅初根本沒有救下他們的打算，他隻是為了能更加B險地救下沈知意選擇用苦肉計生刨我的妖丹。

我滿心滿意對待的丈夫，言語間對我滿是利用和諷刺。

磨破的肌膚在雨水的敲打下痛徹心扉，血水流滿一地。

我緊握拳頭，無力地跪在原地，憤怒與無助交織在一起似要撕碎我。

我突然被抱起，傅初滿眼心疼地看向我。

「銜月，怎麼暈倒了。」

「看來是我們銜月太累了，我今天捕到了一條魚，給我們銜月好好補補。」

我苦笑著沒有說話，每每我累極暈倒，傅初總要親自給我捕魚給我補身體。

可是，喜歡吃魚的是溫知意啊。

一路被傅初抱回家，傅初親昵地把頭埋在我胸口，很快，他喘起了粗氣。

我眼角含著淚，被他折磨一晚，連話都說不出一句。

「銜月，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氣，你知道的，從小，我就喜歡你……」

「銜月，銜月，我的妻」

我悶聲不語，心裡的苦澀加劇。

「銜月，後天我們上天庭一趟吧，到你族人的祭奠日了，也讓他們見見我，讓他們放心你現在在我身邊過得很好。」

2.

黑暗中，我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你是為了祭奠我的族人，還是為了見溫知意。

那天晚上，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去見了妖王。

「我知道，你早就想一統三屆了，隻不過還缺一樣神物—九尾狐心。」

「世上僅存我一隻九尾狐，我願意將我的心完完整整地獻給您。」

我跪在妖王面前，看著面前邪魅的男人。

過了許久，上方傳來一陣輕笑。

「真是稀奇，本王可不舍得美人受苦，本王還缺一位王後，比起九尾妖心，本王更喜歡你來當王後。」

我震驚地抬起臉，絲毫沒有注意到妖王眼底滿滿的愛意。

過了很久，我重重地咬破手指與妖王結誓：

「我，蘇銜月，五日後與妖王玄夜在此大婚，如違反誓言，天打雷劈！」

……

回到家，傅初還在熟睡。

他睡得極不安穩，眉頭緊鎖，嘴間喃喃不休。

我靠近他，才聽清楚他一直念叨一個名字：

「知意……知意……」

我的丈夫，就算在睡夢中都在對溫知意訴說滿腔愛意。

我不知道這些年在床上傅初是否一直把我當作溫知意來對待。

難怪每每行床笫之事時，他總不肯叫我的名字。

我鼻子一酸，閉上眼睛，心底那股酸澀怎麼也壓不住。

第二天醒來時，傅初正在鋤地植花。

見我醒來，他小心翼翼地摘了最新鮮的一朵花包裝好放進屋內。

「都日上三竿了才醒，真是一隻小懶豬。」

「你的夫君已經打掃好衛生，做好了飯，就等你醒來。」

「小懶豬，趕快吃飯咱們啟程吧，別讓你的族人等太久。」

我仔細地看了看他，發現他今日一改之前的頹廢神色，滿是叫囂著激動。

要是之前的我，肯定歡天喜地地以為傅初多麼重視見我族人這件事。

可現在，一想到他這是對馬上見到溫知意而激動就覺得惡心。

我現在隻想親手手刃了我的滅族仇人。

我面對傅初做的美食無動於衷。

之前怎麼沒有意識到，他做的這些東西，沒有一樣是我愛吃的。

至於是誰喜歡的口味，不問便知。

啟程之前，我拿起那束包裝精美的花束看了又看。

新鮮欲滴的茉莉，怎麼看也和祭奠毫無關系。

「你幹什麼！」

突然，我的左手被一陣內力狠狠打了一章，不受控制的，我被掀翻在地狠狠吐了一口鮮血。

再抬起頭，看見的是傅初小心翼翼地抱著那束鮮花，滿眼都是愛。

生刨妖丹後我的身體素質直線下滑，他這一掌，使了十成力，我忍不住咳了口鮮血。

「銜月，我隻是，擔心你把花束弄壞……畢竟這可是要給你族人的花束，自然是要小心點。」

「一掌而已，對你這種妖來說不是輕飄飄嗎。」

「至於咳血倒地不起嗎，我看你修煉那麼久還不如從人間來的知意……」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改臉上滿滿的嘲弄將我扶起。

「快走吧，再晚就耽誤時辰了。」

說著就大步著急離開，絲毫不在意身後傷痕累累的我。

他忘了，我早已沒了妖力，他忘了，我是因為誰才這麼虛弱。

雖然我知道他心裡愛的是溫知意，但得知在他心中我連送給溫知意的一束花都比不上時心裡還是抽痛了下。

等我趕到天庭時，早已沒有傅初的身影。

而我卻被攔在門外，兩個侍女走來，趁我沒有妖丹將我敲暈把我綁走。

一陣冰涼刺骨痛感傳來，我睜開眼看向面前得意揚揚的女人。

「蘇銜月，一屆九尾神狐，妖丹還不是讓我一個凡人吃了。」

3.

我這才發現我全身被綁在雷刑柱上，全身滿是鞭痕。

我目眦欲裂，忍不住向溫知意質問道：

「我與你無冤無仇，甚至你的命還是我救的，為何頻頻加害於我？」

溫知意聽後大笑起來，拿起人間燒紅的烙鐵向我走來。

「為何？因為你曾經和蕭鶴川訂過婚啊，甚至現在竟然和傅初結婚。」

說著她猩紅著眼把冒著熱氣燒紅的烙鐵猛地貼我皮膚上。

「憑什麼鶴川哥哥隨身帶著你送給他的暖玉，憑什麼傅初哥哥每夜與你歡好！」

「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

說著她更加瘋狂地在我身上燙出一個個紅痕，血肉模糊。

我痛苦地慘叫出聲，兩行血淚緩緩流下。

「今日是我與鶴川哥哥的大婚，就先饒你一命。」

「不過我還缺一件狐裘披風，聽說你是世間最後一隻九尾狐。」

她一臉嫉妒地看向我的尾巴，我驚恐地搖了搖頭。

「小秋，割了她九條尾巴，給本宮做一件令人驚羨的披風。」

名為小秋的侍女拿著斬妖剪向我緩緩來，我渾身在抖，冷汗一滴一滴從我額間滑落。

「不要！不要！我會S的，求求你！」

「我們主子馬上就是天妃，你一個小妖，給我們主子當狐裘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說著摸上我的尾巴，眼中滿是貪婪神色。

「我恨你！溫知意，今日我若不S，來人定會報剪尾之仇！」

我滿臉猙獰，五官扭曲，恨意如潑天的潮水洶湧不息。

「慢著！」

突然，另一個侍女緊急跑來，向溫知意耳語幾句。

溫知意臉色突然一變，看了我一眼。眼中帶上一些我看不懂的神色。

小秋給了解綁後退了下去，站在溫知意身後。

突然，溫知意拿著烙鐵往自己身上一燙，朝雷刑柱狠狠撞了上去。

我才緩過神，溫知意突然朝我跪了下去，她的婢女掐著我的胳膊硬生生把我扶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

我猛地一驚，回過神時自己已經被兩股強大的罡氣打飛。

趴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我的臉因痛苦而扭曲，疼痛像一根尖銳的鋼針無情地刺入我的神經。

4.

我艱難抬起頭，看向被蕭鶴川和傅初緊緊抱在懷裡的溫知意。

牙齒打戰，我連句話都說不清。

無盡的委屈和仇恨將我淹沒。

見我如此，蕭鶴川心裡傳來隱隱的痛楚，傅初眼底劃過一絲不忍。

「鶴川哥哥，傅初哥哥，都怪知意，知意隻是覺得姐姐太久沒回天庭肯定會想念，想著陪姐姐逛逛。」

「不過姐姐好像不太希望看見我，都怪我出現在姐姐面前。」

說著說著溫知意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語氣中滿是委屈。

蕭鶴川和傅初眼神一凜，看我的眼神似要把我千刀萬剐般。

「蘇銜月，你殘害天妃，該當何罪！」

蕭鶴川濃厚的神力向我壓來，壓得我五髒六腑皆碎。

我咬著牙，喉間滿是血。

卻還是一字一句咬牙澄清自己的清白：

「我沒有！」

「還說你沒有，難道知意身上的傷是自己弄的嗎？」

他們冷笑一聲。

「你自小便撒謊成精，如妒婦般欺辱她人，你九尾狐族管不了你，那我便替他們管制你！」

說著蕭鶴川召喚出他的坐騎天吼獅朝我撲來。

我抵抗不了，隻能任憑獠牙撕扯我的肌膚。

傅初那些話太難聽，難聽到讓我望了自己渾身血肉模糊的痛。

他忘了，我這輩子隻撒了一次謊，是你負重傷昏迷不醒時，我撒謊離開，是為了去九天蓬萊為你求藥。

九萬階石梯，是我一跪一拜滿臉是血爬上去的，是我獻祭自己一尾才求來的神藥。

我還記得你醒來時看見我滿是的傷時心疼的模樣。

「銜月，以後，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別離開我。」

這是你抱著我流淚發下的誓言。

我苦笑一聲，現在我才明白，原來誓言，隻有在愛時才作數。

劇烈的疼痛使我縮成一團，我再次抬眼望向傅初，我的丈夫，正在小心翼翼地為溫知意包扎，見我看來，臉色瞬間變得不耐厭惡。

「鶴川哥哥，今日是我們大婚之日，知意還缺一件披風。」

「你知道在人間，沒有披風可算不得真正的婚禮，知意隻是想和你的婚禮沒有任何差錯。」

溫知意縮在蕭鶴川懷裡，眼淚止不住地流。

蕭鶴川冷笑一聲，看向我的尾巴帶著痴迷。

「好知意，你可是最美的新娘，不要哭，面前不就有適合做你披風的尾巴嗎。」

傅初身子一滯，呼吸急促起來：

「蘇銜月沒了尾巴會S的，知意，這太殘忍了。」

溫知意臉色焦急，眼角又滑出了淚珠。

「傅初哥哥，銜月姐姐隻是沒了尾巴，可知意一輩子最重要的婚禮可就毀了！」

傅初心軟了，舉起斬妖剪向我走來。

他抱住渾身是血的我，滿臉都是不忍。

「銜月，我下手會很快，你睡一覺就好了，等你醒來，我們就回家。」

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身上太多太多傷口，讓我感覺自己馬上就要S了。

要是以往，我肯定會歇斯底裡地質問他們為什麼這樣對我，可現在，我累了，不管我說什麼，他們的愛，永遠給溫知意。

沒關系，這場隻有我珍惜的感情，我馬上就要放棄了。

看著我過於平靜的神色，兩人臉上皆是一愣。

隨即以為是我在惺惺作態，面上對我的厭惡更加深刻。

傅初手起刀落，就算我已經痛到麻木，但斷尾那一刻，劇烈的疼痛還是從尾巴蔓延到了全身。

「怎麼就八尾……罷了。」

溫知意披上鮮血染紅的狐裘，在眾人的喝彩下與蕭鶴川踏上了典禮。

傅初拋下我，絲毫不顧我的生S，隻留下一句在這等我便離開了。

我感覺生命正在一點點消逝，那些曾經與傅初的甜蜜如走馬燈般在我眼前閃過。

我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卻更加洶湧。

彌留之際，我突然想起妖王那雙滿含深情的雙眼。

我還欠他一個婚禮，今日是他與我的大婚之日。他那麼好的人，我不想讓他失望。

我撐著最後一口氣，一點一點爬向妖府，潔白的地磚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銜月，何人把你傷成這樣！」

閉眼前，最後見到的是身著婚服一路跌跌撞撞朝我撲來的妖王。

他的眼中，憤怒和心疼如潮水般淹沒了我。

「我沒食言，來嫁你了。」

「傷妻之仇，不共戴天！」

大婚進行最高潮時，正當蕭鶴川把天後令交給溫知意時。

突然有小兵來報：

「天帝，戰神！不好了，蘇銜月不見了。」

5.

手一頓，一股莫名的寒意從他心底升起。

「她都瀕S了，怎麼可能不見了？」

「你們一群人幹什麼吃的，連個昏迷的人都看丟了？」

傅初逼人的威勢從天而降，生生將那小兵碾成肉泥。

現場亂成一片，溫知意眼中閃過一絲惡毒。

「鶴川哥哥，我怕。」

溫知意淚眼蒙眬地挽住的愣神的蕭鶴川，蕭鶴川這才把眼神放在他的新娘上。

面對溫知意無休止的眼淚，蕭鶴川眼裡透露出隱隱的不悅和煩躁。

蕭鶴川沒有理溫知意的撒嬌，身子不自覺地去找蘇銜月。

「鶴川哥哥，傅初哥哥已經去找了，我們就先把儀式行完吧。」

溫知意說完拉著蕭鶴川的手羞澀一笑。

「今晚，我就是你的妻了。」

蕭鶴川這才驚覺傅初在聽到蘇銜月不見時便冷著臉急忙離場，面前的心愛之人紅著眼對自己訴說愛意，自己剛才還覺得煩。

蕭鶴川眼裡閃過一絲愧疚，卻推開了溫知意的手。

「知意，你放心，我去去就回，蘇銜月是世間唯一一隻九尾狐，她不能出問題。」

「儀式等我回來再進行。」

溫知意眼底驟然迸發出惡狠狠的光芒，她的目光像淬上毒藥一樣狠毒。

「蕭鶴川！蘇銜月早就不是九尾狐了，她就是一介凡人，她的尾巴現在是我的披風！」

「你要是走了，蕭鶴川我就嫁給傅初哥哥了。」

回應她的是焦急離開的蕭鶴川，甚至他為了早點走狠狠推了溫知意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