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孟洵是第二次聽到有人對他說「他會後悔」幾個字。

說罷，季臨澤就帶著林知離去，明明是本該愉快的聚餐，卻不歡而散。

我的臉色卻變得略顯蒼白，季臨澤本來是一個比我和孟洵要更理智、要更會處理人際的人，在林知的事上，卻像失去了理智般，我們曾是最好的朋友，他和孟洵卻因為另一個女孩吵了架。

這一刻，我不知道，是覺得挽留不住，快要失去的友誼，還是如我夢裡的劇情，當他們漸漸靠近林知後，像季臨澤，是竟會失智般地，為她沉陷。

周西然和孟洵最般配。

而孟洵，你一定會為我抵抗住劇情，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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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孟洵來我這邊，還是為我講題，最近我認真了許多，下次測試考假如能考好，比上一次的名次在年級前進幾名，孟洵答應，給我發，乘以「萬」以計的零花錢。

進步 20 名，就是二十萬。

我家中也並不缺錢，但我花錢的地方太多了，除了喜歡買漂亮的衣裙和鞋子，玩個遊戲幾萬、十幾萬不等，不也就沒了。

Ţű⁸反倒孟洵花錢的地方很少，衣服有他家裡為他備，平時也喜歡簡單的著裝，他連玩遊戲的癖好都沒有，偶Ṱű⁽爾隻陪我玩一兩把。

我從小就知道，他的零花錢要比我多，吃飯請客的多是孟洵。

以前還誘哄過孟洵用他的零花錢給我買漫畫書和手辦，初中時期，誰都還沒對情愛開竅，他多麼聰明，很難哄出他的錢。

沒想到，兜兜轉轉，談了戀愛，孟洵的錢還是要花在我的身上，他現在反而是極其大方。

我一邊想，孟洵顯然是將我當個小孩子在哄，隻有我爸才會如此這樣哄著我上進。

另一點又覺得現在就要他的錢是不是太早了。

不過是孟洵已經提早有覺悟，就在教室裡，他講題間隙，便低聲地告訴了自己的女友：

「周西西，你一定是你老公，這一輩子要養的裡面最貴的。」

隻不過沒讓旁人聽到。

今天課間，我出去的同桌，再回來時，卻帶回了一個消息，「學校要定人去 H 市參加數學競賽，咱們班是周大帥哥，還有另外兩個。」

最近因為我的緣故，連整個學期都不一定能與孟洵說上話的這位女同桌，現在面對孟洵，偶爾都敢對他口出大膽的稱謂。

「按成績來的話，就是林知和楊新澄。」

下午放學，孟洵在打球，我回來幫他拿背包，他的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我也拿起來，抱在臂彎，幫他帶走。

遇見了林知，她沒走，就坐在座位上，在做數學題。

班主任在班上宣布了，要去 H 市參加競賽的，的確是孟洵林知他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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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原本注意到動靜，回頭看了眼，就又低頭。

她當沒看到我，我也未開口，原本已經走出教室，可是，想了想，我還是再回了來。

「林知。」我輕聲喚她的名字，道：

「你既然不喜歡季臨澤，為什麼還要和他交往？你不喜歡，就早點和他分手。」

林知放下了筆，她仍是那雙小鹿般無辜的眼睛，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或許她並非表面這樣的柔弱天真。

林知說：「周西然，本來圍著你身邊轉的季臨澤，現在喜歡我，你是著急嫉妒了嗎？周西然。」

季臨澤是我和孟洵最好的朋友，「你身上有什麼地方值得讓我嫉妒，我從不把，吸引男生，像你這樣，當成炫耀的資本。」

「真正別有他想的人是你吧？」我說，「喜歡的男生，是我男朋友。不喜歡季臨澤，也非要和我的朋友戀愛。你有沒有三觀和道德，看似沒明知勾引，實則一直暗地裡還想在吸引我男朋友的注意力。」

被我點明，林知的臉色略微不好看，「但我明明比你還要早認識他。」

她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喜歡。

我問出：「你外婆，和孟洵到底有什麼關系？」

這個我夢到的劇情裡並沒詳細明說。

林知似乎願意告訴我：「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孟洵幼時差點出次車禍，是我外婆拿命救了他。」

林知還在裝不自知，說：「我一直還沒有機會告訴孟洵，周西然，你敢不敢，好心地幫幫我，告訴你男朋友呢。」

17

孟洵打完籃球，體育館觀眾席，上次他比賽，我坐過的位置，隻有我們二人。

上次我在這裡看他的比賽，現在孟洵在這裡吻我。

我手指緊緊地攥著他的衣擺。

他那寬大的校服外套披在我的肩頭，那修長的指尖，在校服之下，放在了我的背上。

不過孟洵今天並未亂動，他看出來了我今晚的心不在焉，結束了親吻，問：

「怎麼了？」

「我…」我垂了眼眸。的確，我不敢，告訴孟洵。

我聽孟媽媽說起過孟洵 5、ťú⁻6 歲時不僅是差點出事，當時要不是遇到了好心人，他人還差點走丟，好在有驚無險，幫助孟洵的的確是位老人家。

我怕他因此，會對林知的外婆產生愧疚和感恩，從而對林知改變了態度。

孟洵以為我因別的事，他按著我的背，將我順勢攬進懷中，低頭溫聲對我講：

「老婆，你陪我去參加競賽好不好？」

學校隻會給他們安排住宿，我枕在他頸間，小聲問：「那我住哪裡？」

孟洵頭更低下來，再次壓上我的唇角，幾乎整個人將我攏住，仿佛我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高大的男生抱著嬌柔的女孩，滿是曖昧，很低聲地對我說：

「和我住一起，寶寶。」

他們競賽日期是在半個月後，一中前去參加比賽的大概有 20 位學生，出發當日，唯有孟洵，並未跟隨、乘坐學校安排的包車前去 H 市。

並且當晚，到達 H 市，在酒店辦理住宿時，林知也沒有見到孟洵的身影。

帶隊老師點人時說齊了，怎麼可能是齊了，林知舉手，詢問帶隊的老師：

「老師，3 班還有個人，孟洵，他並沒到。」

帶隊老師說：「孟洵有自己的安排。」

林知竟然是最後一個才知道，孟洵的親舅舅和他家中的大多產業，都在 H 市，他們入住的酒店，隻按學校給的預算，連個四星級都算不上。

孟洵早兩天，就來了 H 市，這麼幾日大概都是住於了他舅舅的家中。

第一天比賽結束的當天，林知隻在考場上匆匆見到了一面孟洵。

和她想象中的，他們同隊，共同參加比賽，吃住也同在一家酒店，有許多接觸的時間，完全不同。

林知仍舊沒有和孟洵接觸的機會。

他出了考場，坐車離開，奢華的黑色邁巴赫，當眾吸引許多人的目光。

再加上，孟洵那極其俊朗的面貌。

有人已經想要打聽他是誰，不過還沒問出，那輛打開後車門的邁巴赫，露出的視野，讓人窺視到車裡，在帥氣的男生上車後，纖細白皙的胳膊，嫩軟的一隻小手，就攀上了他的手臂。

一個小小的動作，給人嬌柔依賴的感覺，讓人看出，車內的男女關系一定是不一般。

林知臉上失色，下意識般地攔了輛出租車，跟了上去。

當邁巴赫在豪奢的酒店前停下，林知坐在出租車裡，看著，孟洵先下車，車裡女孩子朝他伸出白白嫩嫩的胳膊，孟洵縱容般地，親自將人從車中抱了下來。

女孩子被他抱著，放下，腳尖落地之後，站在他的面前，衣著漂亮，顯得乖乖的。

孟洵沒有忍住，當眾就低頭，吻了對方的唇。

然後，兩個人就一起進了酒店。

孟洵根本就沒有住在他舅舅的家裡，而是把周西然也帶來了 H 市。

他是來參加競賽的，那麼緊張的考試，怎麼他更多的心思還能在別的事上，都住在酒店了，林知不想去想，他們會做什麼。

在 H 市，我和孟洵度過了戀愛整三個月的紀念日。

又回到了雲城。

我跟隨孟洵去了 H 市的事還是被學校去一起參加競賽的人看到了，被我爸媽知道。

不知被誰看的，知道我們還去了酒店。

孟洵被我爸媽單獨叫來了家裡。

我在一旁很著急，我父母還是讓我回到了房間內。

透過微微打開的門縫。

我看到，孟洵看起來似乎不見慌張，端坐在我爸媽的面前。

但隻從他搭在膝上，稍微攥握的手指，我便知道，原來，孟洵也不是任何時候都淡然。

這一對父母，其實對孟洵向來很滿意，隻是根本沒有想到，他們現在還太小，孟洵看起來成熟，品學兼優，最好的學生，讓人放心。

竟帶著他們女兒，去了酒店。

聽到我爸直接詢問孟洵：

「你記得做好措施了沒有？」

門後的我，臉蛋直接燙熱了起來。

孟洵也微閃了下眼眸，告訴我父母：

「阿姨，叔叔，我知道什麼年紀應該做什麼事，西西隻是和我住同個酒店，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阿姨，叔叔，我仍會對西西負責。」

我爸媽這才松了口氣，孟洵也算是他們從小看大，不會說謊，他們還是相信孟洵的為人。

他們最終還是同意了二人談戀愛，但還是覺得兩個孩子的心思，現在還是應該多放在學習上。

從那天以後，我中午和下午放學後，都是我媽親自來學校接我。

明明在談戀愛，有時我和孟洵，一天連獨處幾分鍾的時間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維持了整整兩個周，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卻有些發慌。

明明季臨澤、孟洵和我，我們三個曾經是關系最好的三個人，季臨澤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的手機也被我媽媽管控，現在有時，我連孟洵最近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就好像，隻剩下來了我一個人。

18

孟洵告訴我，西西，再堅持一下。

可我，這一天，終於找到了一點放學時間，我媽今天加班，原本我正高興，想著放學就去找孟洵，今晚可以去約會，給他一個驚喜。

而放學鈴聲剛響起，我回頭，就看到孟洵，才剛放學，就急匆匆地走出去了教室。

他的身後，竟還跟著腳步急切的林知，臉上有淚痕。

我的同桌告訴我：

「聽說，林知的外婆，一直住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好像剛剛去世了。」

媽媽今晚看出來了我的不開心，她做了蛋糕，我喜歡吃甜食，也一口未動。

我說：「媽媽，我想給孟洵去送塊蛋糕，可以嗎？」

我媽最後答應了我。

我拿著蛋糕出門，去到孟洵一直住的別墅，按響了門鈴。

卻是一個眼生的阿姨給我開門。

我疑惑地看著對方。

孟洵向來習慣單獨一人住，每周隻叫人來打掃一次別墅的衛生，根本沒專門請人照顧他。

阿姨詢問我：「你是？」

「趙阿姨。」她的身後，傳來一個女聲，卻是一個我根本完全意象不到的人，慢慢地走了過來，出現在我的面前。

林知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隻穿著單薄的睡衣，從孟洵的別墅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