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方醫生,這是地球首次地外援助,一切就拜託您了。


 


腦海中始終回蕩著這一句話,我知道自己作為地球頂尖的流行病專家,此行任重而道遠。


 


因此從接到援助通知的那一刻開始,我便不敢怠慢,聯絡團隊,辦妥出地手續,核實船票,收拾行李,果決地做完這一切,我抬眼看向她。


 


這是跨越了多年的相視,我已經很久沒有正眼看過我的妻子了。


 


「你還會回來嗎?」她問。


 


她戴著一頂破舊的草帽,黝黑的臉掩在陰影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隻對上那雙灼熱而迫切的眼睛。


 


事到如今她仍然搞不清楚狀況,似乎以為現在還是上天一次就是一輩子的時代。


 


「會的。」我敷衍地應和一聲,懶得多作解釋。近來為了地外援助計劃忙前忙後,多日下來我已心力交瘁。


 


妻子也不再多問,這反倒令我意外,她移開眼的那一刻,我忽然想到「衰老」這個詞。


 


我看著她的眼睛,進而意識到人類的衰老並不在於那些具有實體的外在表徵,而在於眼神。


 


妻子的眼裡混雜著疲憊、憂慮、不忿、失落帶來的滄桑感,這些情緒並非突然而至,而是經年累月逐漸充裕,濃烈得如同瘴氣將我裹在其中幾欲窒息。


 


多年以前從我們上大學開始,我就在不停地讓她失望。而她也是。


 


我還年輕呢,滿腔熱血抱負,志在星辰大海。


 


最終妻子轉身走進她的農田,不再回頭。


 


我敲了敲額頭睜開眼睛,向舷窗外看去,那顆藍色星球已經離得很遠了,控制中心提醒我拉下遮光板,因為飛船正提速,即將經過太陽。


 


我斷絕了最後一絲留戀,回頭放眼看整個船艙,滿座皆是我的同鄉。


 


離開地球之前,我們來自全國各地,亞裔,非裔,歐美裔,可細分為不同人種,但離開地球後,我們共有的名字是「人類」。


 


這是地球首支出徵星辰大海的醫療專家援助組,包含一百人的精英部隊集結在這艘太空飛船上,此刻正跨越茫茫宇宙前往遠在太陽系外的目標援助星球,半人馬座比鄰星。


 


數百年前,自商業太空旅行啟動開始,地球逐步和星際接軌,突破科技的瓶頸,破解時間的奧秘,最終迎來了大爆炸式的快速發展。


 


我們的文明一路高歌猛進,以往受技術限制而「閉關鎖國」的時光一去不復返,和平的對外開放讓地球人享受到了時代的紅利。


 


長久的星際外交下來,人類愈發認識到最大的恐懼來自於未知。


 


千年以前的古代人聽聞雷霆陣陣會認為是天譴,看見隕石墜落會認為是末日;百年以前的古代人創作出的科幻作品,大多是關於外星如何侵略碾壓地球。


 


然而真正發展到這個時代,接觸了外星文明,才發現一切並沒有那麼可怕。


 


宇宙中資源無窮無盡,朋友卻是難能可貴的,所有星球都奉行和平共處、互不幹擾的原則,這是地球文明上升兩個等級後才發現的事實。


 


「我不後悔自己做的所有決定,盡管這些決定都與妻子的意願相背離。畢竟她已經落後於時代了。」我談及妻子,「說來可笑,她到現在還在種地,當個農民。」


 


「農民是偉大的,但農民已經留存在歷史書中了。」坐在我鄰座的是外交官查爾斯,最開始便是由他負責與比鄰星對接的。


 


「農業早已實現全面自動化,她這麼做不是吃力不討好嗎?」


 


「是的,她重拾了幾百年前就被淘汰的職業,現在還算好一些了,前兩年還搞養殖業。現在她終日在田間勞作,活像讓·米勒筆下的《拾穗者》,那是幾千年前的一幅名畫。


 


「她原本真的很漂亮,如今曬得渾身黝黑,這種行為除了自我封閉,真是沒有任何意義。」


 


「那麼她究竟為什麼這樣做,方醫生?」


 


「大概是時代的零餘者在做徒勞的抗爭。我的妻子抵觸科技發展與星際開放,奉行閉關鎖國,準確說是『鎖地球』。」


 


「星際化的時代,這樣的思想確實不可取。」查爾斯說,「即便自我封閉也無法阻止開放的大趨勢,如果我說您妻子的行為像鴕鳥,希望方醫生別介意。」


 


「不介意。」當然不會介意,說白了我就是個帶隊醫生,查爾斯可是政府官員。


 


「老實說,這次疫情我們地球能獨善其身,不代表下一次災難還能全身而退——當然我不是在詛咒地球,畢竟宇宙中的事,誰能說得清呢。


 


「面對浩渺博大的宇宙,所有文明都是如此渺小,抱團合作才能共贏,這一次由我們去拯救銀河系,下一次銀河系的朋友也會來援助我們。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這正是和平開放的益處所在。」查爾斯說。


 


「我同意。」


 


所以本次的援助計劃中,比鄰星是第一站,這之後地球還會派出第二支、第三支醫療援助組前往銀河系其他星球,幫助它們的人民渡過難關。


 


地球將借此機會進一步加強星際合作,走向星際化。


 


講到這裡,與其說地球擁有著更先進的的醫療技術,不如說地球的運氣更好一些,因為這醫療技術幾乎和那顆隕石一樣,是從天而降的。


 


事情要從 5 個月前說起。


 


5 個月前,地球航空航天局觀測到太空中發生了一場規模宏大的天體分裂,半人馬座受影響較大,太陽系也會受到些許擾動。


 


然而天體碎片不遠萬裡來到地球時,僅僅變成了一粒彈珠大小的隕石,落在某歐美國家城市的中心廣場上。在一旁玩耍的孩子撿起看了看,聞了聞,又扔掉了。


 


當天夜裡,那個孩子發起高燒,頭痛難忍,醫生診斷是腦膜炎,兒童多發。然而第二天孩子的父母也開始發燒。


 


進一步診斷得出,這是一種經由呼吸道傳播的病毒所導致的病毒性腦膜炎,傳染性非常強,所感染的病毒卻與尋常病毒性腦膜炎的致病因大相徑庭,甚至無法判斷病毒的從屬。


 


短短一天內,那個城市就在不明傳染病毒的陰霾中淪陷了。


 


直到接到通知,半人馬座的幾個星球也爆出類似疫情,地球才知道病毒是天體分裂後的隕石帶來的。


 


在如今這個星際化的時代,各大星球往來密切,短時間內就蔓延到整個銀河系,因此被稱作「星際大流行」。


 


這場疫病針對的是所有星球的生物,而不同星球的反應程度也有所不同。


 


相比地球人,外星人對病毒更敏感,尤其是距離地球相對較近的比鄰星,S亡人數指數倍增長,醫療系統瀕臨癱瘓,一時間整個比鄰星哀鴻遍野。


 


其他星球雖然沒有這麼嚴重,但也是勉強應付。總之各星球的疫苗研發迫在眉睫,否則就是全星系的末日。


 


地球的醫療團隊也加緊研究治療方案,中西醫雙管齊下。


 


我是中醫的領頭人之一,接到通知後連夜趕往研究基地,加班加點一個星期,沒研究出頭緒,卻感染上了腦膜炎,多日高燒不退,和我一樣的醫生過了半數。


 


地球的研究原本正是這樣,收效甚微,停滯不前,很多人都開始料理後事,我那田間勞作的妻子都接到了我的病危通知。


 


從天而降的災難就這樣走向無解,似乎真的像千年以前古代人所認為的那樣,隕石墜落是天譴或末日。


 


然而疫情轟轟烈烈發展一個月後,忽然有了轉機,我的神智在某一個早晨清醒了,其他患者的症狀也均有所好轉。


 


我們的身體和病毒和解,逐漸自愈,顯然,雖然還是不知道那病毒究竟是什麼,但地球人生命力頑強,以最快的速度產生了抗體,開始與不明病毒和諧共存。


 


有了答案再進行反推,醫療難度就降低了很多,之後的醫學實驗進展順利。


 


而與此同時,太陽系外銀河系內的其他星球正處在一片水深火熱之中。


 


同樣撿回一條命的地球外交官查爾斯,經歷人生的大起大落後對疫情影響深有感觸。


 


他認為率先走出疫情的地球肩負著拯救銀河系的重任,並且地球應當借此機會,真正走向星際化。


 


之所以說是「真正」走向星際化,是因為在這之前地球和其他星球的關系算是網友,從未相互訪問過。


 


地球離那些星球太遠了,最近的半人馬座比鄰星,距離地球也足有 4.22 光年。


 


如果以地球對外開放之前的科技水平,去往比鄰星需要 18000 年,開放後科技迅速發展,現如今隻需 18 天就可以到達。


 


其他各星球的航空技術更是發達,來訪地球應該也可以在短時間內到達。


 


看起來已經省時很多,但為什麼不存在相互訪問呢?因為暫時沒有星球願意這麼做。要考慮的因素不僅僅是時間,還有成本,一次訪問需要耗費巨量的能源。


 


現在是網絡時代,通過星聯網就能進行大多數交流合作,沒必要大費周章訪來訪去。


 


可在這場突發疫情面前,單純的網絡交流已經無法達成援助目的了。於是地球立即行動起來,首先向最近的比鄰星提出援助計劃,如同雪中送炭,比鄰星欣然接受。


 


生命大於一切,耗費再多的能源,飛船也必須啟動,地球醫療專家援助組出徵了。


 


想到這裡我感慨萬千,我竟然列席援助組的一員,在醫療領域兢兢業業數十載,終於帶著學成的技術走出地球了。


 


在地球我是頂尖的流行病中醫專家,聲望高權力大,如今卻還是第一次坐上長途太空飛船,看似落後於銀河系時代,卻也算走在整個地球的前沿。


 


尤其我的妻子還在田間勞作,我與她仿佛相距了幾百年,以極大的跨度漸行漸遠。


 


現在飛船已經航行了 5 個地球天,船上娛樂設施美味珍馐令人目不暇接。我們在飛船上縱情高歌,舉杯慶祝,為人類又一次走出「第一步」而高興。


 


5 天下來酒足飯飽心滿意足,享受得差不多了,我和外交官查爾斯繼續百無聊賴地闲談。


 


「再說說您的妻子吧,你們的差距如此之大,是怎麼走到一起的?」查爾斯問。


 


「校園戀愛。」我答道。仔細想想,與妻子的戀愛仿佛已是上個世紀的事了,如今我幾乎無法將那田間勞動的中年婦女與校園裡的漂亮女孩聯系在一起。


 


「我和她是大學同學,專業都是中醫,原本各方面都很合拍,她的成績還比我更優異。然而我們的分歧,或者說她與時代的分歧,出現在一門必修課上。」


 


「難道是星際通用語言這門課?」身為外交官的查爾斯對此很敏銳。


 


「是的。大學裡不論修什麼專業,星際通用語言都是必修。


 


「而她極力拒絕上這門課,這也和她的觀念吻合,她反對地球開放,宣揚封閉論。她不希望學了語言後給自己一個憧憬外面繁華世界的機會。


 


「學校不想失去她這樣專業優秀的學生,從輔導員到校領導,上下各級與她談話,但她一意孤行,始終拒絕修這門語言課,最後大二直接退學了,大好前程毀於一旦。


 


「這還不算,她還不讓我上這門課。


 


「雖然我語言學得很差,但我的觀念和她完全相反,學得再差我也要學,我不是安於現狀的人,不想理會她的論調。我讀完了大學,順理成章成為了中醫界翹楚。


 


「之後我們仍然結婚了,因為我擔心中途輟學的她以後四處碰壁、無依無靠,於是盡管兩人三觀不合,還是沒忍心分手。


 


「但我沒想到她會自甘墮落——甚至不是四處碰壁的問題,她根本沒去找工作,直接撿起了被時代淘汰的職業,回歸原始社會,仿佛下一步就會返祖成為山頂洞人。」我說道。


 


隻要想起她在田裡勞作,我就一陣難受。


 


「充滿了戲劇性。」查爾斯說,「話說回來,她種植的是什麼?」


 


「也與曾經的專業相關。她種植藥材,之前還養殖過蠍子。」


 


查爾斯眼裡流露出一絲同情,說:「其實我能理解她。」


 


我擺了擺手,不想再多說。


 


飛船繼續航行,接下來的幾天裡,我想了很多關於妻子的事。我想她為什麼一意孤行,為什麼固執地違逆時代的潮流。


 


原本她和我一樣前途大好,我們可以順利完成學業,從校服走向婚紗,再並肩走向地球醫療領域的前沿。


 


她卻選擇在最好的年紀毀掉自己。


 


種地,種地,種地,長年累月地自我麻痺、自我封閉,仿佛人生已經無望了一般,陷在千篇一律的原始生活裡。


 


不過是個孤軍奮戰的小人物,甚至連唯一親近的丈夫都不站在她身邊,她又能奢望些什麼呢?時代不會垂憐她,更不會為她改變。


 


舷窗外是一片虛空的漆黑,茫茫無邊際,我們已經在太空航行了十幾天了。開始幾天大家都很激動,舉行派對,吃喝玩樂,聊天,現在船艙內靜成一片S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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