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於是,宋青離忙著念咒,收服柳墨白。
可橫生突變。
混亂之際,地上的秦卿竟然睜開了眼,她握著一根發簪直戳宋青離的後心:「還我夫君!」
她剛才裝S。
我與秦卿本無仇怨,可她要傷宋青離,那可不行。
我再次使出桃花刃。
桃花翩飛,其中一瓣割傷了秦卿的手腕和腳腕,她雙膝跪地,不甘心地倒了下來。
至於那根發簪,直接掉落在泥土裡。
連宋青離的衣袍都沒沾到。
柳墨白見秦卿受傷,使出了S招,以血肉為燃料,焚起了狐妖天火。
天火炙熱,我躲避不及,觸到了一星。
胳膊上立馬留下了一個黑色的小洞。
宋青離變了臉色,他朝著柳墨白撒出一把黃符,隨即不再管他們二人的S活,隻專心帶我躲避天火。
柳墨白則趁機逃脫,抱起秦卿,飛身逃跑。
而我被宋青離禁錮在懷。
不知過了多久。
到了安全的地帶,宋青離才放開了我,
他掃過我胳膊上的傷,面色微冷:「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傷!」
大約明白他不會傷我。
想到他原來真有本事,能傷了柳墨白,我不爽道:「小道士,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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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懷中掏出早已備好的五個金元寶,丟在宋青離的身上:「你已經把我送回來了,這是給你的佣金。」
「我是妖,你是斬妖除魔的道士,正邪不兩立。」
「咱倆就當不認識!」
看到我轉身就走,宋青離卻急了。
這次他顧不上男女大防,直接拽住了我的手:「可姑娘剛才救我性命,這救命之恩我總得報答。」
「姑娘若有什麼吩咐,我當牛做馬也使得。」
我湊近:「那我是妖,你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宋青離見我不走了,彎唇一笑:「我不僅看出了你是桃花妖,還知道你是一隻頂好的妖,靠著日月精華修行千年。」
「你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所以天道也自會對你寬容三分。」
「隻是——」
宋青離突然臉紅起來,他吞吞吐吐:「姑娘的情毒——」
我不等宋青離說完,閉眼用唇壓了上去。
既然他什麼都知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其實經過剛才一番奔逃,我身上的情毒早已壓抑不住。
我索性任由毒氣在體內蔓延。
宋青離睜著眼睛,他輕微掙扎著:「姑娘且慢,我還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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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手蓋住他的眼睛,堵住他的嘴,將一連串的話語吞進肚子裡。
身下的人立馬變得溫順,任由我為所欲為。
宋青離,看似清瘦,但身體摸起來,這裡也硬,那裡也硬。
我沒有經驗,毫無章法,胡亂地親。
宋青離忍了一會兒,輕笑:「笨蛋!」
他溫柔地、蜻蜓點水地掠過我的臉、我的脖子、我的——
然後,他讓我在上面。
為了解情毒,我折騰了許久。
可等毒氣徹底消散,我癱軟著幾乎爬不起來。
宋青離反而精力更旺。
他果然很厲害。
他與我換了位置。
一次又一次。
好像中了情毒的人是他。
直到天光微亮。
我扶著腰起身,卻被他拽住。
他聲音嘶啞,帶著些委屈:「靈兒,你要始亂終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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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拂開了他的手:「我是妖,千年修行,隻為成仙。你是人,人妖殊途,咱倆沒緣分。」
我轉身就走。
小道士的滋味雖好,但我要成仙。
這世間,多少草木精靈,日夜吐息,隻為求一絲上升的機會。
我已是它們中的幸運者,享天地之福,開啟靈智。
我應該珍惜。
可沒等我走多遠,一隻烏漆麻黑的烏鴉從林中飛來,落在我的肩上:「靈兒,我剛看到有人急匆匆地來找小道士,還喚他『觀主』。」
「你真不要去看看嗎?」
「聽說,鎮子上來了大變態,小道士這次要沒命咯!」
這隻叫「小黑」的烏鴉來自冥界,是黑無常養的頑寵,十分八卦。
我心緒煩亂,不想搭理小黑。
可它叭叭的,也著實煩人:「聽說道士可以娶妻,要是小道士不S的話,我考慮介紹個姑娘給他。」
「山下鐵匠鋪的女兒鐵花魁梧粗壯,一看就是好媳婦。」
「漁夫家的大女兒阿巧心最好,總是丟魚兒給我吃。」
——
這話我越聽越憋悶,我一把抓住小黑,朝它質問:「阿巧和我比,誰好看?!」
直到小黑被我捏著脖頸,臉憋得黢黑,翅膀卻指著我的方向,我才滿意地放開它:「小道士才不會喜歡鐵花、阿巧。」
「小道士更不會S,因為他是我的,記住了嗎?」
我雖然妖力低微,但深知修行修的是心性。
若不隨心,終釀心魔。
我果斷原路返回,朝著宋青離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追上宋青離的時候,我想起小黑說別人喚宋青離「觀主」。
為了弄個明白,我故意化身成一瓣桃葉黏在他的道袍上。
一路匆忙,很快到了目的地。
原來是鎮子旁一位大嬸家裡鬧了鼠妖。
鼠妖帶著他的徒子徒孫禍害了一片果園。
宋青離與大嬸商議,先捉些鼠子鼠孫,看看能不能引出鼠妖。
隻見宋青離率先挽起了袖子,老鼠從他腳面竄過,驚得他跳了起來,狼狽極了。
我笑得在他的長袍子上打了個滾。
可還沒等我笑夠,宋青離就用棍子插住了一隻最肥的老鼠。
肥老鼠「吱吱」叫,大約是在搬救兵。
緊接著,百姓們口中的鼠妖便從一個樹洞裡跳了出來。
他雙眼含恨,徑直朝著宋青離的腦袋吐起泥巴。
我心下一緊,不好,這泥巴有毒,沾之即S。
宋青離險險避過,可那鼠妖還有後招。
他甩出一條尾巴,尾巴上竟全是尖銳的鱗片。
宋青離確實很厲害,帶著大嬸們連連避開鼠妖的攻擊。
幾個回合後,眼見鼠妖放出了大招。
宋青離將大嬸推開,他自己卻放慢了腳步。
千鈞一發之際,我心裡隻有一個念想:我不想我的小道士受一丁點的傷!
我化身成人,擋在了宋青離的身前。
意外的,想象中被鼠尾抽打的疼痛並未出現。
我抬頭,對上了一雙純粹的、滿滿都是我的眼睛。
宋青離就這樣牽著我的手,單手收服了鼠妖,十分輕松:「莫靈兒,我不會再讓你悄悄溜走的!」
所以,這個臭道士剛才躲泥巴躲得那般狼狽都是裝的!
我好氣。
但我好像又中了毒。
一種名叫「宋青離」的毒。
我竟然把身為道士的他帶回了家裡。
在我們同床而寢的第三年,我才反應過來。
宋青離說按照人類的規矩,做了就得認。
於是,他白日裡常常出去,偶爾去觀裡,大部分時間在採草藥。
他甚至治好了我胳膊上被狐妖天火灼出的黑色疤痕。
晚上拉著我,一會兒雙修,一會兒解毒,總在這樣那樣。
我想不通,為什麼一離開宋青離,我就會心慌。
這天,宋青離出門。
我闲著無聊,進入了他的藥房。
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小瓷瓶,我一個一個吃了過去。
清心丸,主治神志混亂。
得來兩顆。
這幾年,我的腦子就好像壞掉了一樣。裡面堆滿了宋青離,他不穿衣服的樣子,他斜躺在床上,衣衫半解的樣子。
兩顆藥丸大概打不過我腦子裡的宋青離,我一口氣將一瓶悶了下去。
我睡了個午覺,發現清心丸還是沒起效,便接著翻找。
在架子的最上方,我找到了一瓶絕情丹,功效:可解情毒。
我舉著瓶子有些不知所措,身後卻忽然傳來宋青離低沉的聲音:「靈兒,你在做什麼?」
這幾年,宋青離長大了,他好像一顆成熟的果子,總在肆意釋放男子氣息。
他從身後將我環抱住:「半日不見,我好想你。」
酥酥麻麻的感覺直蹿我的天靈蓋。
我幾乎要忘記質問他,明明會做絕情丹,當初卻與我這樣那樣。
我故意板起臉。
可不等我開口。
宋青離的眼神掃過我身後的架子,我手上攥緊的瓶子。
他立馬知道了我在想什麼。
他伏在我耳邊輕笑:「其實那天第一眼,我就看出你中了情花毒。」
我有些懊惱,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胸口:「那你為什麼不直接給我解藥?」
宋青離裝作無辜道:「是你說害怕,讓我送你回家。」
「後來,你救了我一命,將我按在身下時,我也想說我有解藥。」
「但你偏要我以身相許,我有什麼辦法?!」
我捂著臉,腦海裡想起第一次。
他是掙扎著,想要說什麼。
的的確確是我等不及。
妖的臉都丟沒了。
宋青離任由我伏在他的懷裡。
可就在這歲月靜好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掃興的人。
柳墨白帶著一身傷痕出現在我的院子裡。
他跪在門口:「宋觀主,求你救救秦卿。」
我攔住宋青離,冷笑:「柳墨白,你也有今日。求人救命?路上隨便拉一個,他們救不了嗎?」
我還想再嘲諷兩句時,宋青離面色凝重地攔住了我。
「鎮子上出事了,我得回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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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離走了。
一連走了兩個月。
小黑蹲在我的手邊,嘴賤道:「男人,膩了就是膩了,靈兒,他不會回來了。」
我一把抓住小黑的脖子,用陰沉沉的嗓音問道:「說吧,你知道什麼!不想說也可以,午餐烤鴉吃!」
胖嘟嘟的黑烏鴉用翅膀掙扎幾下,敗下陣來,低眉順眼地說:「反正他不會回來了,因為他要娶親了。」
宋青離竟然有事瞞著我。
我氣勢洶洶地打算把他從鎮子裡捉回來,讓他三天下不了床。
可還沒等我走出林子,就遇上了化成本體,奄奄一息的柳墨白。
宋青離不在,這次可沒人能阻攔我報仇。
我這幾年妖力漸漲,把騷狐狸抓在手裡,使勁兒揍了幾拳,才嘲笑道:「柳墨白,秦卿呢?是不是丟下你跑了?你現在像條喪家之犬。」
柳墨白原本青光油亮的長毛早已變得枯黃破敗。
他的眼神了無生氣,似乎被我戳中了痛點,反駁道:「莫靈兒,你也遲早有倒霉的一天!」
「你現在運氣好!可不等於一輩子都運氣好。」
「一棵破桃樹,隨便修修,便可化成人形。」
「現在還有宋觀主護你,愛你。」
「天道不公!為什麼不愛我?!」
柳墨白像是瘋了,他甚至念念有詞:「秦卿,我們終於永生永世不分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