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今正新鮮,更是捧在手心嬌寵,帝王片刻都不願離開。
「陛下,您來啦。」
周崇一來,衛琳琅瞬間就變得嬌媚起來,活色生香間,更是力壓一眾妃嫔。
故而,周崇親自牽著她的手,兩個人一同坐在高位上。
衛琳琅滿目得意,雖然是掃視了一圈眾人,然後又輕嘆了一口氣,像是在委屈。
「愛妃,可是發生什麼了?」
她一嘆息,周崇便露出了心疼的神色,抬手扶上了她的臉頰,滿眼疼愛。
衛琳琅卻輕輕搖頭,小女兒家的扭捏作態暴露無遺。
「臣妾隻是覺得自己到底出身卑微,雖有心和後宮諸位姐妹同樂,也想要好好侍奉皇後娘娘,前兩日便帶人親自登門,可到底請不來皇後,想來還是臣妾不能入皇後的眼吧。」
說完,她又用帕子抹了抹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淚。
帝王自然心疼。
可其妃嫔,卻是你看我,我看你,眾人眼裡神色莫名,不過大多是在看好戲。
皇後出身名門,有強大的母族做支撐。
所以縱然沒有仙子之貌,也不得帝王寵愛,卻依舊無人敢小覷。
一個寵愛,一個尊貴。
衛琳琅是鐵了心地想要挑釁皇後,更想要在後宮妃嫔面前,徹底鞏固住自己的地位。
故而,聽到這話的周崇,眼裡露出了輕微的遲疑。
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
不過未曾等他開口,大殿門口走進來了一位宮女,正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雪兒。
雪兒先是恭敬行禮,而後才道:「皇後娘娘偶感風寒,無法準時赴宴,但也不想掃了後宮諸位姐妹的興致,所以特地讓人安排了歌舞,聊表心意。」
說完,雪兒拍了拍手,緊接著一眾舞女魚貫而入,大殿之內開始奏樂。
衛琳琅目光在那群舞女身上來回掃視。
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緊接著輕笑:「皇後娘娘安排的這些舞女,姿容到底還是欠缺了些,怎能入陛下的眼呢?」
周崇也格外給面子,用手挑起衛琳琅的下巴,語氣曖昧。
「那自然是比不過愛妃天姿國色了。」
雪兒聞言,眼裡一閃而過的鄙夷,緊接著輕笑回應:「皇後娘娘知道衛妃心慈面善,不忍見人受苦,又常常感慨漂泊無依,所以這次特備厚禮,一解衛妃傷懷之心。」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個身穿緋紅舞衣的女子,悄然行至殿內。
緊接著大殿聲樂驟換。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個女子身上。
就連剛才還揚揚得意的衛琳琅,此刻也不由得眉頭緊鎖。
更別提周崇,目光緊緊落在那女子身上,瞧著對方的曼妙身姿,眼裡露出了一抹急切。
再然後,那女子開始跳舞,舞姿優美。
行雲流水間,隻能瞧見媚骨天成,讓人輕易挪不開眼。
直到一舞結束,那女子半跪在地,然後伸手揭開了面紗,露出了傾國之色。
「民女衛靈玉,拜見姐夫陛下!」
此話一出,眾人哗然。
其他妃嫔儼然露出了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畢竟滿後宮,唯有衛琳琅姓衛,故而這一聲姐夫陛下,便得透露其中意思。
衛靈玉也絲毫不害怕,甚至還抬眸看向衛琳琅。
輕笑出聲:「阿姐,玉兒好想你啊。」
說話間,我看著端坐在上方的衛琳琅,她已然面色慘白。
5
想當初,我決定要為自己復仇。
加上有方鶴安相助。
我就立刻派人去調查了衛琳琅的生平,她有一親妹,名喚衛靈玉。
衛琳琅和衛靈玉貌美程度不相上下。
但除此之外,衛靈玉媚骨天成,讓人一見就難以忘懷,可謂是天生的尤物。
姐妹站在一塊,總是衛靈玉惹眼些。
所以她們的關系並不好,自幼便是爭鬥不休,心眼子也是一個比一個。
不僅如此,當初該入宮為婢的其實是衛靈玉。
窮鄉僻壤的地方,連活著都艱難。
所以能夠得到一個入宮當宮女的名額,已經是上輩子燒來的高香了。
故而,衛琳琅想要當人上人。
使了些陰謀詭計,搶了這個名額,衛靈玉恨得嘔血,奈何京城又過於遙遠,她不願吃這份苦,自然無法去京城,就當了縣太爺的小妾,榮華富貴在身,還用其他女子的性命給自己取樂子。
尤其是模樣和衛琳琅但凡有半分相似的,那一定是百般折磨。
恨,在這對姐妹之間不斷滋生。
如今她被我暗中派人接來,我又故意將消息透露給皇後。
同樣貌美,或許更勝一籌,還心有隔閡。
皇後身份尊貴,被一個宮女出身的妃嫔壓著,本來就會心生不滿,如今得知姐妹間關系不合,那自然是會選擇利用一番,挑撥兩相爭鬥,自己則坐收漁翁之利。
而衛靈玉,也完全沒有辜負我和皇後的信任。
本就是媚骨天成,一顰一笑間,輕易就讓人酥了骨頭,更別提本就重色的帝王。
當即就已經看直了眼,甩開衛琳琅的手,將美人抱在懷中。
一場宴會下來,宮裡又多了一位姐妹。
封——媚才人。
媚才人自然是一點都未曾辜負這個稱號,不僅是媚骨天成,更是一連半月,勾得帝王夜夜留宿。
衛琳琅自然也是使出了全部手段,可到底還是不如正新鮮的衛靈玉。
她會的,衛靈玉都會。
她不會的,衛靈玉也會。
帝王沉浸溫柔鄉,滿心滿眼都隻有衛靈玉,恩寵更勝往昔。
故而,衛琳琅隻得一次又一次碰壁。
氣得她日日都在寢殿裡摔杯砸碗。
「利用衛靈玉讓衛琳琅失寵,可到底人家如今是妃位,就算恩寵不如往昔,這日子也未必難過。」
寢殿內,方鶴安摟著我坐在了貴妃榻上。
他垂眸把玩著我的頭發,語氣很輕,聽不出絲毫喜怒。
「衛琳琅心思玲瓏,如今恩寵不如衛靈玉,不過也隻是短時間罷了。否則當初她也不會搶了衛靈玉的入宮名額。而我要做的,不過就是想借這件事和她站在同一陣營,然後再圖圖徐之罷了。」
說話間,我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這顆丹藥,我一早便派人去宮外尋來,一旦服下,便能夠自帶異香,肌膚更勝從前。咱們這位陛下偏愛美色,又信天命,你猜若是衛琳琅吃下這藥,是不是就能即刻復寵呢?」
方鶴安沒回答,隻是伸手拿過那顆丹藥,放在手裡仔細瞧了瞧。
而後才說:「這樣的好東西,你怎麼自己不吃?」
我輕笑:「九千歲您在說什麼呢?」
我緩緩坐了起來,直視著面前的方鶴安,而後又俯身在他臉頰落下,語氣纏綿悱惻。
「那自然是因為——有毒嘍。」
此毒隱秘,外人查不出分毫,唯有去過苗疆的方鶴安,才能夠一眼瞧出來。
故而,他此舉也隻是在打趣。
方鶴安又重新將那顆丹藥塞進我手裡,緊接著將我微敞開的衣服拉攏,然後便站了起來。
「既然你已經有了計劃,就放手去做吧,之後種種,我便不再過問了。」
說完,他直接轉身離開了我的寢殿。
我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然後才慢慢收攏笑容,接著又從枕頭下摸出另一個匣子。
匣子裡面是另一顆白色的藥丸。
方鶴安對我很好,將我從S人堆裡救了出來,給了我新的生命,還幫我報仇。
可,我還是想為自己留條後路。
6
方鶴安離開後,我就直接去拜訪了衛琳琅。
一如我所料。
剛進去,就差點被打了出來。
破碎的水杯砸在地上,撿起的碎片劃破了一旁宮女的手背,殷紅的鮮血滴落。
宮女滿眼惶恐,卻咬著唇不敢言語一句。
見我來,還在持續不斷摔東西的衛琳琅,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到底還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本宮若是沒記錯,我與顧美人,並沒有私交。」
顯然,她對我的防備心很重。
不過我也並未著急,畢竟這麼多年來,對於衛琳琅,我還是比較了解的。
所以我直接揮手屏退左右。
她眼露疑惑,但到底沒多說什麼,隻是靜靜看著我。
沒了外人在場,我便直接拿出了那顆藥。
「今日來找姐姐,視為投誠。後宮女子生存艱難,而我一向又不得恩寵,若想日子過得好些,就得有點眼力見兒,衛妃姐姐貌美無雙,又頗得恩寵。我想,往後在這深宮中,姐姐能夠庇護我一二。」
說完這話後,我抬頭直視衛琳琅,她也如我所料一般開始打量我。
「顧燕回,你出身可比我高貴得多,正經的官家小姐,雖然說沒有恩寵,可日子也不算難過。這冷不丁來向我投誠,反倒讓我有些惶恐啊。」
對於她的反應,我一早就有所預料,所以也並不慌張。
緩緩道:「也不怕姐姐笑話,從前尚在閣中,倒是和家裡的表兄互通了心意,原以為好事將成。沒承想爹爹將我送進了皇宮,我一朝成為妃嫔,和意中人再無可能,也不願意得寵,隻希望能夠安穩度日。所以家裡給我備下的這顆藥,我也始終未曾服用。如今,算作我投誠的誠意,姐姐可願接受?」
將把柄遞給衛琳琅,讓她能夠放心拿捏我,如此才能夠真正成為一條船上的人。
至於這顆藥丸,也經得起檢驗。
她隻是略略思索,接著用帕子掩面輕咳了兩聲,然後再過去請太醫。
已經成為衛妃,太醫院裡自然也是有自己的人,所以想驗一驗這顆藥,也是簡單。
很快,太醫便來了寢殿。
這顆藥自然沒問題。
隻消服下,不出三日便會身懷異香,肌膚也更勝從前,眉眼會添三分媚態。
聽完太醫的話後,衛琳琅眼裡的光都熱了些。
她如今正是和衛靈玉鬧得不可開交,偏偏一次又一次的交鋒都落了下乘,正是無計可施之時。
這顆藥丸,或許能夠扭轉乾坤。
故而,縱然她再謹慎,可到底也抵不過這個誘惑。
所以等太醫離開後,先前還對我滿眼警惕的衛琳琅,就已經親熱地握住了我的手,一口一個好妹妹喊著。
而我,親眼看到她服下了那顆藥。
也正因如此,之前一直落下風的衛琳琅,在吃完這顆藥後,身上開始出現了些許輕微淡香。
加上一早就收買了不少宮女太監。
不出十日,說衛琳琅是天上花仙娘娘轉世的傳聞,就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宮。
周崇縱然是對衛琳琅再疼愛,可到底也會因此而好奇。
同樣的美貌,加上身懷異香,媚意比從前更添三分,輕而易舉又再次獲得了盛寵。
至於衛靈玉,那自然是氣到不行。
在御花園裡偶然相遇,就瞧見她故意將氣撒在一宮女身上,我和方鶴安彼時剛從旁邊經過,我剛想開口驚嘆兩句。
向來喜形不露於色的方鶴安,目光落在那宮女身上時,整個人渾身一怔。
緊接著,如驚弓之鳥般直接衝了出去。
而我還站在原地,看到宮女緩緩抬起頭,露出面容。
「是她?」
7
「鶴安哥哥,我好疼啊。」
寢殿內,先前那名被掌嘴的宮女坐在我的貴妃榻上,眼裡滿是淚水,然後委屈開口。
方鶴安則是坐在她身旁,替她細心上藥,動作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細致。
至於我,則是站在她面前,靜靜瞧著她那張芙蓉面。
我從未想過——
有朝一日我會見到真正的顧家二小姐,顧燕回。
我如今這張臉,同她的算是有五分相似,所以顧燕回也一臉好奇地看著我。
「這就是鶴安哥哥幫我找的替身嗎?」
顧燕回滿眼好奇,接著拉住我的手,露出一副天真模樣。
「姐姐,都是我不好,才讓你被困在這深宮裡。
「我向來生性灑脫,不願意入宮為妃,鶴安哥哥知道後,就說給我想法子,還讓我先去別的地方避一避風頭。沒想到我回來後,才知道他原來用了李代桃僵之計,我總不願讓人替我受過,到底是心懷愧疚,所以想了想,怎麼樣也得精工來瞧一瞧,向姐姐親口說一句對不起。」
說完,她又扭頭看了一眼方鶴安,語氣帶著些許嗔怪。
「鶴安哥哥,你這麼做可不好。」
權勢滔天的九千歲,在外向來都是喜形不露於色,更沒有人敢輕易責罵,顧燕回是真的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