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迅速壓下帽檐，朝後挪動。

粉絲還在尖叫。

「宴旭看這邊了！我拍到了！」

「他朝這兒來了！」

……

坐上出租車後，我緊繃的神經才算放松。

車窗外，宴旭被粉絲包圍，臉上的落寞格外生動。

他四處張望，仿佛在找什麼人。

我讓司機加速，趕緊離開這塊是非之地。

9

「小魚，醒醒。到家了。」

刻意放緩的聲線透著討好。

我迷茫地睜開眼。

水晶燈泛著炫目的色彩。

顧凌州衝我笑，「歡迎回來。」

這一定是噩夢。

我不S心地閉上眼。

記憶回到出租車上，當時司機戴著口罩，車裡彌漫著香甜的氣味。

我昏昏欲睡，醒來就到了這兒。

「小魚，別調皮了。該吃飯了。」

我揚起手給了顧凌州一巴掌。

手腕上的銀色鏈條「叮叮」作響。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你瘋了？」

他被我打偏了頭，唇角卻高高揚起。

「這是第二次。小魚，你說我會不會容忍你第三次呢？」

他湊向我的脖頸，輕輕舔舐。

「趁我耐心耗盡前，你最好乖乖聽話。」

我頭皮發麻，被他蹭過的地方，仿佛都滲著冷意。

我在顧凌州懷裡吃完了這頓晚飯。

「小魚，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為我戴上戒指。

和丟掉的那枚一樣。

「顧凌州，別自欺欺人了。」

他動作一頓，最後吻了下我的手指。

「晚安，小魚。」

「……滾。」

10

顧凌州餓了我兩天。

因為我拒絕和他睡覺。

他試圖和我親近時，我順手又給了他兩巴掌。

然後他困住我的手臂，我狠狠咬上他的肩。

凌晨兩點，他給私人醫生打電話，幫他縫合傷口。

離開前，他臉上劃過一絲狠厲。

「安鯉，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系統急得團團轉。

【怎麼辦？咱們怎麼逃走？】

【誰說要走？】

我盯著牆上的結婚照，扯出笑。

系統卡殼了。

【可你不是討厭顧凌州嗎？】

【顧凌州、宴旭和徐澄是我的任務對象，就算逃走，又能逃到哪兒？】

機場的相遇一定不是巧合。

無論我逃到哪兒，世界意識都會讓我和他們相遇。

他們是主角，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

哪怕是以犧牲旁人的利益為代價。

【那我們怎麼辦？】

系統擔憂地問。

【你隻要配合我就好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顧凌州想要「熬鷹」，那我就陪他演這出戲。

兩天後，顧凌州再次出現。

「現在學乖了嗎？」

他以為我餓了這麼久，肯定會向他服軟。

我暗自嗤笑。

這才是顧凌州的真面目，自私自利，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我打翻推車上的食物，冷著嗓子道：「滾！」

他氣急敗壞。

「我看你能撐多久！」

門被重重關上，房間再次陷入黑暗。

隻有角落的攝像頭還閃爍著紅光。

我躲進被子，偷偷喝下一支系統給的營養液。

【系統，宴旭和徐澄那邊怎麼樣了？】

顧凌州收走了我的手機，現在我隻能依靠系統獲取外界信息。

【徐澄一直發消息找你，已經懷疑你失蹤了。

【至於宴旭，從機場回去後，他就動用一切關系找你，還發了微博，目前已經掛熱搜幾天了。】

我點頭，【顧凌州知道嗎？】

【知道，他還放出和你的結婚照，配文「某些人別痴心妄想」。】

我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這些人都是什麼品種？

得到時不珍惜，失去了才後悔。

11

顧凌州說到做到，三天沒有給我任何吃的。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我假裝崩潰。

「嗚嗚……

「有沒有人啊？

「顧凌州，你快放我出去……

「我錯了……」

我蜷縮在角落，小聲地抽泣。

【宿主，顧凌州已經到門口了。】

他推開門，一步步朝我走來。

「小魚學乖了嗎？」

一雙大手撫上我的頭頂，轉而扣住我的下巴。

我仰起頭，淚眼蒙眬地看他。

「你終於來了。」

我緊緊抱住他。

顧凌州先是一頓，然後發出滿足的長嘆。

「早這麼乖多好。」

【人渣！

【變態！】

系統咬牙切齒，差點凝成實體出來捶他。

……

12

顧凌州不變態時還挺像個正常人。

比如現在，他穿著定制西裝，舉著酒杯，在人群中言笑晏晏。

「這是我的未婚妻，安鯉。

「對，我們下個月結婚。」

我挽著顧凌州的臂彎，溫柔淺笑。

他很喜歡我這副順從的模樣。

「安鯉，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他總問我這話。

我當然笑著回應：「好啊！」

可他還是不放心，迫不及待地敲定婚禮流程。

於是就有了這場宴會。

偌大的宴會廳，隨便拉出幾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顧凌州深情款款地告訴我：「我會把欠你的都補回來。」

我點頭，壓住快要噴薄而出的惡意和激動。

再等一等，他馬上就會自食惡果。

突然，背後傳來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我下意識看去，宴旭立在香檳塔前，眼裡仿佛淬了冰。

「在看誰？」

顧凌州抓住我的肩，猛地收緊手指。

我移開目光，勾住他的脖子。

「吃醋了？」

然後在他惱火前吻上去。

一吻結束，顧凌州還有些愣，發間的耳垂泛著紅。

我揉了揉他嘴上沾染的口紅。

「乖，我去下衛生間。」

【宿主，顧凌州絕對是故意的！

【他為什麼讓宴旭進來？】

系統迷惑不解。

我對著鏡子補口紅，聞言微微一笑。

【你忘了？顧凌州為了逼我就範，餓了我足足五天。

【在他眼裡，我不是作為人的存在，而是可以被隨意對待的物品。

【那麼，如果有人覬覦他暫時心愛的物品，他會怎麼做？】

沒等系統回答，我接著說下去。

【一，摔碎它，得不到就毀滅。

【二，如果他對這件物品佔據完整的主權，他會無所顧忌地炫耀，順便讓那個膽敢覬覦的人嘗嘗苦頭。】

系統聽完後，卡了兩秒：【真惡心！】

我收起口紅，放回包裡。

【沒關系，我會讓他自食惡果的。】

13

經過走廊拐角時，有人捂住我的嘴巴，把我抵在牆上。

「別出聲。」

我咬住他的虎口，狠狠撕扯。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

再開口時，嗓音裡染上委屈。

「姐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他在我耳邊灑下滾燙的呼吸。

我僵了一瞬。

然後抬起高跟，踩住他的腳。

趁他吃痛，我抬手給他一個耳光。

他松開對我的禁錮，怔在原地。

「姐姐？」

他茫然的樣子，讓我想起以前。

那時候他剛進娛樂圈，什麼都不懂。

跟在我後面，一口一個「姐姐」。

他在深夜接我回家，語重心長地告訴我少喝酒。

也在每個節日為我準備禮物。

可後來，他疏遠地稱呼我「安老師」。

更是親口告訴我，睡一覺不過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的遊戲，讓我注意分寸。

回過神，宴旭拉著我的手貼在臉頰。

「姐姐高興就好，我不介意的。」

他笑容苦澀，眼神黯然無光。

我抽回手，「你越界了。」

我語氣冰冷，仿佛隻是面對一個陌生人。

他單薄的眼皮染上緋紅。

「姐姐，我錯了。我是喜歡你的。你走之後，我每天都在後悔。」

這次，他小心翼翼地捏住我的衣角。

「顧凌州就是個瘋子。別和他結婚好不好？」

我扯出笑，打碎他的期待。

「不好。」

突然，有人朝這過來。

「顧總竟然又要和那個安鯉結婚。」

「是啊，當年婚禮的事鬧得這麼大，沒想到還有後續。」

「還是女人好騙，這樣也能原諒顧總。」

交談聲越來越近。

可宴旭沒有放開我的打算。

如果被人看到我和宴旭不清不楚，顧凌州說不定會起疑心。

「放開！」

我低聲喝道。

宴旭低頭，眼裡仿佛燃著邪火。

下一秒，他抬起我的下巴，唇齒交纏。

宴旭高大的身形完完全全籠罩住我。

路過的人吹了聲口哨，繼續朝裡走。

我狠狠咬上宴旭的舌尖。

他卻不管不顧地加深這個吻。

鐵鏽味蔓延口腔的每個角落。

等他松開，我的口紅已完全褪去，轉而一片水光潋滟。

「姐姐，再給我一次機會。你能原諒顧凌州，為什麼不能原諒我？」

他低聲哀求。

我平復呼吸，抬手就是一個巴掌。

他的側臉被鑽戒劃傷，冒出血珠。

「我憑什麼要原諒你？

「宴旭，你讓我覺得惡心！」

顧凌州不是個東西，他宴旭又好到哪兒？

我挑起眉，拍拍他的臉。

「滾遠點，別讓我再看到你。」

說完，我推開他。

走廊盡頭，顧凌州緩緩吐出一口煙。

用拇指狠狠擦拭我的嘴唇。

「前男友？」

他沉著嗓音問。

顯然他看到了方才那幕。

我頓時覺得沒意思，心中好笑，他憑什麼質問我？

「不算。一夜露水情而已。」

「你膽子真大！」

他掐著煙，狠狠摁在我的手腕上。

系統心疼地為我屏蔽痛感。

皮肉燙傷的滋味不好受。

我嘲弄地開口：

「那我該怎麼辦？等你浪子回頭？

「你在婚禮上拋下我，讓我成了全市的笑話。

「他們嘲笑我、背叛我的時候，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我摘掉那枚染血的戒指，砸向顧凌州。

「這婚我不結了！」

他原本愧疚的臉再度危險起來。

顧凌州帶我提前離開宴會。

眾人疑惑，但怕觸了霉頭，不敢上前。

14

「婚禮前你就待在這兒，哪都別想去。」

顧凌州把我關在別墅。

凌晨，系統叫醒我。

【宿主，熱搜爆了，你快去看！】

#宴旭傍富婆#

#顧總未婚妻出軌#

#宴旭和前經紀人#

……

評論區很熱鬧。

【我真服了，能不能別捕風捉影！不知道圖片可以 P 嗎？懶得噴。】

【這不是背刺旭寶的前經紀人嗎？傻子才會信。】

【如果是真的，這女人可太有心機了。】

底下跟著一堆罵評。

沒多久，有人挖出我和徐澄的結婚照。

【哈哈哈顧凌州知道自己未婚妻是別人老婆嗎？】

【老天鵝，顧氏竟然出這麼大醜！】

……

網友一時間有點可憐這三個男人。

系統樂開了花。

我打著哈欠，很快又進入了夢鄉。

「安鯉！」

顧凌州怒氣衝衝地把我從床上撈起來。

「你竟然瞞著我和別人在一起！」

我睡眼惺忪，滿不在乎地回：

「那你報警啊！」

他面色鐵青，捏緊拳頭又松開。

反復幾次後，他握住我的脖頸。

「安鯉，我說過，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這是最後一次。」

我聳聳肩。

「哦。」

他猛地收緊手指。

「咳……」

我難以呼吸，拼命掙扎。

忽然，外面傳來警車聲。

15

警局裡，我見到了徐澄。

幾天不見，他邋遢了許多，眼下青黑，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

系統告訴我，它昨晚把徐澄名下的錢全部轉走了。

徐澄去銀行沒查出原因，最後報警。

於是就有了今晚我被請到警局這一幕。

「小魚，你還好嗎？」

我敷衍地笑了下。

「你覺得呢？」

他的視線觸及我脖子上的紅痕，聲音哽咽。

「你受苦了。

「小魚，跟我回家吧。我們不鬧了。」

他牽住我的手。

我側頭看他，「鬧？誰鬧？鬧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

徐澄慌忙解釋。

我冷笑，抽回自己的手。

氣氛陷入沉默。

而顧凌州從審訊室出來後，徹底將氣氛推向冰點。

「混蛋！」

徐澄衝顧凌州揮拳。

周圍人攔住他，嚴肅道：

「這裡是警局！不能動手！」

顧凌州嗤笑，徑直走向我，摟住我的肩膀。

「既然誤會解開了，我和我的未婚妻就回去了。」

徐澄眼球赤紅。

「怎麼可能是誤會？小魚你別害怕，你快告訴警察你是被強迫的！」

顧凌州低頭看我，笑容裡滿是威脅。

「徐澄，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我和顧總是正常戀愛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向前一個趔趄。

「怎麼可能？我看得出來，小魚，你別騙我。」

我轉身對顧凌州撒嬌道：

「我們走吧。別管他了，他根本聽不懂話。」

顧凌州笑著摸了下我的頭。

「好。」

誰也沒想到，徐澄在最後一刻爆發。

他撞倒顧凌州，跪在我面前。

「小魚，別生氣了。你把錢還給我……」

最後一句話輕得幾乎聽不到。

我從徐澄手裡抽回自己的衣角。

「你在說什麼？

「離婚時你拿走了所有的錢，一分沒留給我。」

「不是。小魚，我……我……錢沒了……全沒了……」

徐澄慌亂地解釋，最後道出真相。

我眨眨眼，卻沒一滴淚。

索性放棄。

「錢沒了！你是不是又去賭了？」

我激動地抓起他的衣領，狠狠甩了兩巴掌。

「我就知道你不會改的！」

徐澄被打蒙了，呆愣在原地。

兩個女生拉住我，溫柔勸解道：

「放心，我們會查清這件事的。」

徐澄被關回審訊室。

事情查清前，他恐怕是出不來了。

……

上車後，顧凌州用紙巾仔細擦拭我的右手。

「以後打人不用你來，髒。」

他固執地用完一張又一張紙巾，幾乎把我的手擦破皮。

我嗤笑道：「我全身都被徐澄碰過, 你要是嫌髒，最好離我遠點。」

說完, 我拽回自己的手。

顧凌州雙眼猩紅，強硬地把我摟在懷裡。

「不髒的，小魚不髒的。」

我承認自己在故意刺激他。

憑顧凌州的瘋勁和獨佔欲, 宴旭和徐澄絕不會有好下場。

16

日子一天天過去, 很快就到了我和顧凌州舉行婚禮的日子。

最近有兩件事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

頂流宴旭在劇組演戲時, 突然從威亞掉落，現在還昏迷不醒。

而天才畫家徐澄被爆出賭博出軌的醜聞。

聽說和小三爭執間, 不慎傷了右手，再也拿不起畫筆。

顧凌州最近心情很好, 仿佛回到和我剛相親那陣兒。

可我知道, 溫和有禮不過是他最擅長偽裝的一面。

交換戒指時, 顧凌州說了很多煽情的話。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打掉了那枚戒指。

與此同時，屏幕上本該放出的甜蜜合照被系統換成顧凌州的犯罪證據。

他囚禁我的視頻, 對宴旭演出道具動手腳的證據, 還有讓人對付徐澄的錄音……

鐵證面前，顧凌州反而異常冷靜。

「為什麼這樣對我？」

「我從沒想過要什麼補償，是你一廂情願, 自作多情。

「從一開始我就讓你滾, 你非要恬不知恥地湊上來。」

閃光燈下, 顧凌州表情猙獰, 瘋狂地撲向我。

「臭婊子, 我為你做了那麼多, 你竟然這樣對我！我S了你！」

他想掐住我的脖子, 卻有人從身後捅了他一刀。

顧凌州低下頭，看著胸前鮮豔的血花，不甘地跪倒在地。

他身後, 正是滿腹怨恨的徐澄。

「都怪你, 都是因為你……」

尖叫聲中，我蹲下身, 悄聲告訴顧凌州：

「我特意請了徐澄參加我們的婚禮，你高不高興？」

警笛聲響起, 一切都結束了。

所有人被帶到警局。

經過漫長的審訊，我被無罪釋放。

而顧凌州多項罪名成立, 判處無期徒刑, 餘生都要在監獄裡度過。

至於徐澄, 他故意傷人, 證據確鑿, 但精神似乎失常了, 一直念叨著什麼「錢沒了」的。

我去精神病院看他。

他逢人就問有沒有看到他的錢。

我滿意地離開了。

還有宴旭，至今都沒醒。

我帶著錢，去各地旅遊打卡。

突然有一天，系統告訴我, 三個小世界恢復正常了。

系統聯系到主神，送我回家。

臨走前，它猶豫地問我：【宿主，你要見一下之前的攻略對象嗎？】

這大好日子, 提那些晦氣玩意兒幹啥？

我嫌棄地踢開系統，將身一扭，從時空通道逃走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