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們在門口大聲嚷嚷，街坊鄰居都被吸引出來了。

看到我出來，婆婆連忙上前，聲情並茂地哭著：「佳寧，小傑出事了，他被人打進醫院了，醫生說要很大一筆手術費，不然就不給小傑做手術。」

我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婆婆繼續說道：「你們離婚之後，小傑心情一直不好，說想媽媽，然後就想出來找你，誰知道遇到一群街邊混混，他們就把小傑打了一頓。」

一聽到婆婆這樣說，我就知道這件事有假，小傑被婆婆寵得不知天高地厚，對我厭惡至極，根本不可能舍不得我，他甚至巴不得少一個人管他。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婆婆：「那小傑現在情況怎麼樣，在哪個醫院？」

婆婆像是背好了臺詞一樣，繼續哭訴道：「別的人我們都不想放心，我們把小傑送到王沁的醫院了，醫生說小傑腦子受到了重傷，要做手術才行，手術費要五十萬，你也知道離婚之後，家裡唯一的房子都給你了，可小傑也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能不管啊。」

原來在這等著我了，把房子給我後，又後悔了，現在想出一招想要回去。

我朝婆婆說道：「那小傑的檢查報告單你們有吧，給我看看。」

婆婆支支吾吾半天沒有回答。

我冷笑一聲，準備關門，可婆婆又攔住了我：「你這是什麼意思？小傑還在醫院等著你的救命錢呢。」

我不客氣地說道：「我們離婚了，小傑歸你們，我們當初說得好好的，你現在連小傑的檢查單子都拿不出來，就想讓我掏錢，做夢呢你。」

婆婆隨即開始哭喊起來：「夭壽啊，離了婚就不管孩子了。誰這麼當媽啊？我們小傑真是命苦，親媽有錢都不給治病。」

旁邊的七大姑八大姨也紛紛插話：「佳寧，你也真是的，離婚了孩子還是你的骨肉，你怎麼這麼狠心，連孩子都不要？」

「就是就是，沒見過這麼當媽的，這要放我們那年代，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小傑也真是造孽哦，攤上這種媽，要我說當初就不該同意他們結婚，現在好了，苦了孩子。」

「沒準佳寧在外邊有人了才連孩子都不管。」

……

眼看著他們越說越離譜，旁邊的鄰居也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我隨機挑選了一個正在說話的人：「大姨，我婆婆說你兒媳婦跑了是因為你老公偷看兒媳婦洗澡，嘖嘖嘖，沒想到一大把年紀了還做出這種事情，真是丟臉，你兒子現在娶到新老婆沒？」

「二姨，你不是一直找不到你兒子不結婚的原因嗎？我婆婆說你兒子不舉呢，現在在和男的亂搞，你們老趙家的祖宗都要氣活啦。」

「三姑，我婆婆說你女兒一直懷不了孕就是因為之前胎打太多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天天跟著男人鬼混。」

「還有你，那個什麼，」我努力從記憶裡想出名字，「大伯媽。」

「我婆婆說你天天拿著家裡的錢補貼外面的野男人呢。」

話音剛落，周圍瞬間安靜了，這些七大姑八大姨紛紛用仇人的眼光看著婆婆。

婆婆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诶，我沒說過，佳寧你可不要亂說。」

大伯媽翻了個白眼：「我們好心好意幫你才來的，沒想到你到處說我們的壞話，既然這樣，這個親戚我們也不用當了。」

說完她們便氣哄哄地走了，隻留下婆婆在後面無力地解釋。

婆婆臨走之前狠狠瞪了我一眼：「你給我等著。」說完便追了上去。

我向周圍的鄰居笑笑，就關上了大門，就這手段，還想和我要錢。

8

沒想到過了幾天，網上突然曝出了一個兒子重病，離婚母親不願救助兒子的帖子。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知道我們家情況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描述的是我，就差沒有把我的名字貼上去了。

我還沒找他們算賬，他們反而使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了。

我沒回這個帖子，隻等這個帖子越鬧越大，評論裡漸漸有了一些所謂的知情人士的爆料。

「這個人一向心狠，兒子被開除了，也不給兒子找新學校。」

「她離婚的時候連兒子都不要，隻要了家裡的房子，什麼人大家應該都能看得出來。」

……

知道得這麼清楚，不是婆婆那邊的人，就是王沁那邊的人。

我沒理他們，終於事情越滾越大，網上開始扒我的身份了，他們在網上肆意辱罵我和我的家人。

我立馬做了一個 88 頁的 PPT 發在網上，從時間線開始理起，細說了我婆婆的重男輕女以及趙棟和王沁的出軌事跡，並且把我和小傑的親子鑑定發了上去。

網上一片震驚，風向紛紛掉轉，開始攻擊起了那對狗男女。

趙棟連夜打電話給我要我刪除這個 PPT。

「高佳寧，你什麼意思？房子都給你了，你還出爾反爾。」

我嗤笑一聲：「出爾反爾的人是誰？趙棟，你心裡沒數嗎？舍不得房子又想把錢要回去，就編造你兒子出事，你臉怎麼這麼大？」

他說不過我，又提起了小傑的事：「你早就知道小傑不是你兒子了，是不是？王沁小產也是你故意讓小傑做的？你好歹毒的心，我怎麼娶了你這種惡婦？」

「趙棟，你和王沁做的那些勾當我可都知道，我要是你，現在就該想想怎麼和老板解釋，你的事業也到頭了吧。」

說完我便把電話掛了。

果然沒多久就聽到趙棟和王沁被開除的事情，聽得我心情舒暢。

9

離婚後，家裡的房子給了我，趙棟他們都住在王沁家裡，聽說小傑因為不滿家裡的房間，經常耍脾氣破壞家裡的家具。

婆婆又縱容他，王沁想管教小傑，卻也無從下手，隻能天天生悶氣。

隻是我沒想到，一段時間後，趙棟和王沁不僅沒分開，還要繼續舉行婚禮。婆婆特意給我送來請帖，趾高氣揚地說雖然我和趙棟離婚了，但是她有了王沁這個更有本事的新媳婦，王沁還帶了一百萬嫁妝。

這怎麼可能？王沁之前還向我們家借了錢。

我含笑接過了這個請帖，說我一定會去，我倒要看看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同時我準備好一份大禮。

婚禮那天，我遠遠看到了那個刀疤男，他躲在角落裡和王沁拉拉扯扯。

「沁沁，你要的一百萬我給你拿來了，希望你以後能過上幸福的生活。」

王沁不耐煩地說道：「現在我隻想和我老公好好生活，謝謝你賀禮的一百萬。」

原來這一百萬是這個人給的。

婚席上，婆婆拿著話筒炫耀她的新兒媳，話裡話外地拿我和她比較，來的賓客基本都知道我們的事跡，看好戲的眼光不斷從我身上掃過。

婆婆走到我面前，大聲說道：「還好我們家趙棟和你離婚了，不然哪有沁沁這個寶貝兒媳啊？還帶了一百萬嫁妝呢。」

賓客傳來羨慕的眼神，王沁害羞地看著趙棟。

看到這幅畫面，我隻覺得好笑。

我起身搶走了婆婆的話筒，大聲說道：「感謝前婆婆邀請我參加前夫和小三的婚宴，既然來了，我也不是空手來的，我給大家都帶了一份禮物。」

說完，我把打印好的趙棟和小傑的親子鑑定發給了每個來參加婚宴的人，當然也有那個刀疤臉，我向他提示道：「你可能快有兒子了。」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我，直到他看清楚了手裡的東西，眼裡閃過一絲驚喜。

在場的賓客紛紛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趙棟，趙棟感覺到一絲不妙，他搶過一個賓客手裡的親子鑑定，臉瞬間綠了起來。

他一巴掌甩在了王沁臉上，嘴裡罵道：「賤人。」

王沁被打蒙了，不可置信地看著趙棟，婆婆不知道內情，連忙上來拉住趙棟：「兒子，好好的日子，你這是做什麼？」

趙棟咬牙切齒地說：「小傑不是我的兒子。」

婆婆一下子愣住了, 幹笑道：「這怎麼可能呢？」

王沁聽到, 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直到婆婆確認趙棟不是說笑後，她一把抓住王沁的頭發撕扯起來：「賤人，你竟然把那個雜種放到我們趙家，你不得好S。」

刀疤臉看到王沁被打, 著急地跑上來救出了王沁：「沁沁, 你沒事吧。」

王沁流著淚搖搖頭, 婆婆看到多了個人插手，更生氣了：「你是哪個癟三，我們家的事你也敢來插手？」

刀疤臉把王沁護在身後，堅定地說道：「我是小傑的爸爸。」

一瞬間, 賓客哗然。

王沁的臉瞬間白了, 趙棟的臉更綠了，配上婆婆憤怒的紅臉, 好一幅精彩的畫面。

我在臺下看得差點笑岔了氣。

趙棟衝上去和刀疤臉毆打在一起, 沒了刀疤臉的保護，王沁暴露在了婆婆的視線裡，婆婆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戰鬥。

場下的賓客竟沒有一人上來勸架, 我看得他們打得差不多, 便準備回家。

臨走時, 警車來了，有人報了警。

警察衝了進來，分開了毆打的四人, 把刀疤臉帶走了，原來刀疤臉是在逃的綁匪，他拿來做賀禮的一百萬是綁架別人勒索到的。他衝上臺後, 有人看到他和警方發的嫌疑人圖像一模一樣，便報了警。

刀疤臉被帶走, 臺上的三人面面相覷, 我沒繼續看下去，也離開了。

後來漸漸聽說趙棟和王沁徹底鬧崩了, 他把小傑丟給了王沁, 自己開始日夜酗酒, 身體越來越差。

王沁一邊找工作一邊要照看小傑, 可小傑性格被寵得十分頑劣，稍有不滿，他就會對王沁拳打腳踢。

再後來, 我就沒關注他們的生活了。

10

女兒出院那天，我帶著她去吃了她喜歡的食物, 買了她喜歡的玩具。

她高興地說著：「謝謝媽媽。」

忽而, 她又皺起了眉頭：「媽媽, 我們不給哥哥買嗎？」

我認真地抱著她：「寶寶, 以後沒有哥哥、爸爸和奶奶了，咱們就和姥爺姥姥一起生活，好不好呀？」

「好呀, 媽媽。」女兒臉上又恢復了笑容。

我拉著女兒走過一條昏暗的小巷，小巷出口就是明媚的陽光。

冬日的暖陽灑在身上，溫暖耀眼, 驅散了我這段時間的陰霾，所幸冬天快要過了，春天馬上來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