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賀寒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隻有利益。

意外得知他喜歡的是我親姐姐，為了成全他們，我主動和他提了離婚。

那天，他一改往日的冷淡疏離，把我按在床上，吻到幾乎失控。

「想離婚？除非我S！」

01

賀寒婚後對我始終冷淡疏離，我本以為是他天生性情涼薄。

直到我看見他抱著受傷的姐姐一臉緊張，才知道原來他也有七情六欲，隻是對象不是我。

賀寒抱起受傷的黎瑤，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慌張，路過我身邊時他腳步頓住。

「顧晏時，你送黎知回去。」

他交代完後，抱著黎瑤頭也不回地離開。

方才還熱鬧的包廂瞬間安靜下來。

圈裡人都知道我和賀寒是商業聯姻，以前他再不喜歡我也會在外面給足我面子。

如今他當著我的面抱著另一個女人離開，大家也難免唏噓。

直到被賀寒叫到的男人出來打圓場。

「嫂子，你別多想，賀哥是看黎瑤是你姐姐的份上才出手幫她的。」

「對對，嫂子，你千萬別怪賀哥。」

我認真聽完，內心並沒有太大的波動。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賀寒不喜歡我，和我結婚也隻是單純地為了自家利益。

「沒關系。」

……

賀寒是半夜十二點回來的，此時我正好洗漱完躺下。

床的另一邊塌陷，賀寒帶著冷氣的身體貼住我。

「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

他說話的熱氣噴灑在我的脖頸處，帶起一陣戰慄。

他很少和我這麼親密，結婚一年，我們相處的時間屈指可數。

我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淡聲道：「我問你就會說嗎？」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嘆了口氣，解釋：

「今天你姐姐在我們隔壁聚餐，有人給她下藥，等我發現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廁所昏迷不醒了，我把她送去醫院就回來了，如果你介意的話，我以後會注意的。」

我有點詫異，沒想到他會這麼耐心地解釋：

其實他解不解釋，我都無所謂，在我的認知裡，我們是永遠不會相交的兩條平行線。

賀寒從小就被家裡當繼承人培養。

儒雅矜貴，禮貌但又疏離。

我卻是我們家最不受寵的。

當他和家裡人說要和我聯姻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嗯。」

他顯然不滿我的回答，把我往懷裡緊了緊：「知知，你在生氣。」

不是疑問，是肯定。

「沒有。」

「那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她？」

我和黎瑤從小關系就不好，隻要是我看上的東西，她總會想盡一切辦法搶過去。

但畢竟是親姐妹，她被人下藥了，我這個親妹妹於情於理都該去看看。

「好。」

02

我們去的時候黎瑤剛檢查完。

她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得不像話，母親在一旁滿臉心疼。

看見賀寒，她揚起笑容。

「賀寒哥，你來了。」

全程無視我這個妹妹。

賀寒微微皺眉，在黎瑤的視線下拉起我的手握在掌心：「嗯，我和知知來看看你，還有，我是你妹妹的老公，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叫我一聲妹夫。」

黎瑤臉上少見的尷尬：「不好意思，我叫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好了好了，一個稱呼而已，瑤瑤和你青梅竹馬，叫『哥』也不為過。」

母親出聲維護。

賀寒還想說什麼，我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別說了。

中途，賀寒接了個電話。

公司臨時有事，需要他回去處理。

走的時候他問我，要不要先送我回去。

被黎瑤打斷，她一副和我姐妹情深的模樣：「賀寒哥，我和妹妹好久沒好好說說話了，再讓她在這裡待一會兒吧。」

賀寒可能也看出了我們倆之間的微妙氣氛，沒管她，問我：「你還想在這裡嗎？不想的話我先送你回去。」

剛剛賀寒接的電話似乎有很緊急的事等他回去處理，盡管我的確是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但我也不想他因為送我耽擱事情。

「你有事先去處理，待會兒我自己打車回去。」

「好，有事給我打電話。」

等賀寒離開後，黎瑤原本溫柔帶著笑意的臉立馬變得狠辣。

「你很得意吧？多少人想嫁給賀寒哥，可他偏偏選了你。」

我不想和她爭論這個話題。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站住。」黎瑤起身攔住我，「你難道不知道我和賀寒哥交往過？」

我皺眉，賀寒和黎瑤？

我還真不知道他們在一起過，要是知道，說什麼我也不會嫁。

突然就想通了為什麼昨天現場人這麼多，而賀寒卻偏偏要親自帶她來醫院了。

黎瑤一臉得意：「知道昨天為什麼賀寒哥看見我受傷會這麼緊張嗎？因為他還喜歡我，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和他離婚。」

「如果他還喜歡你，你為什麼不找他來和我說？」

黎瑤被我噎了下，神情閃躲：「當然是因為你是我的親妹妹，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堪。」

我笑了，初中時，她因為嫉妒我鋼琴比賽拿了第一，找小混混把我堵在小巷口，打算把我的手廢掉，怎麼就沒想過我是她的親妹妹？

離開醫院時，我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葉淮清。

他的模樣變得我幾乎快要認不出。

明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頭發卻已經開始泛白，臉也憔悴得不成樣子。

看我滿臉疑惑，他朝我笑笑：「怎麼，不認識我了？」

我頓時眼眶泛紅，想伸手抱他，又覺得不妥。

葉淮清還是和當年一樣，看不得我哭，抬手擦掉我臉上的淚痕。

語氣有些無奈。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愛哭。」

我想問問他，這十年都去哪了，為什麼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他。

還有，他經歷了什麼，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你們在幹什麼？」

抬眼望去，賀寒陰沉地盯著葉淮清放在我臉上的手。

03

賀寒走過來宣示主權般把我攬進懷裡，問：

「知知，他是誰？」

我明顯察覺到賀寒的身體緊繃，他好像很緊張。

他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爭風吃醋。

「我……」

「你是知知的老公吧？你好，我是她的朋友，葉淮清。」

葉淮清出聲替我解圍，禮貌地朝他伸出手。

聞言，賀寒抬手把我額間的碎發撥向耳後，好似我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我感覺賀寒好像對葉淮清帶有很大的敵意。

隻是不知道這敵意的來源出自哪裡。

賀寒再不喜歡眼前這個男人，賀家的教養也絕對不允許他做出沒禮貌的事情。

他回握住葉淮清的手：「你好，我是知知的丈夫，賀寒。」

「知知，我還有點事沒處理，我們下次見。」

「葉淮清……」

葉淮清留下這句話後，走得匆忙。

……

從醫院出來後賀寒始終保持沉默。

我想問問他為什麼回來得這麼快，公司的事處理完了嗎。

看到他緊繃的下顎線，到嘴邊的話被我咽了回去。

「你和他的關系好像很好。」

車裡，賀寒主動挑起話題。

不解他為什麼這樣問，我如實回答：

「嗯，他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窗外陰沉的天空，壓抑的氣息籠罩著整個城市，夏日的雨來得湍急又突然，像是要把人溺S在其中。

時間仿佛回到十年前。

位於春江市的一個小鄉村被突如其來的地震弄得滿目瘡痍。

曾經鮮活的小鄉村隻剩一片廢墟。

碎石壓住我的身體，周圍漆黑一片，雨水混著泥土的味道，讓我感到深深的絕望。

不知道被埋在廢墟裡多久，一個少年模樣的男生出現在視線裡。

他告訴我不要怕，他找人來救我。

那個少年就是如今的葉淮清，沒有他，或許我已經和無數人一樣S於那場地震。

沒有經歷過S亡和黑暗的人，永遠不知道絕望的時候，多希望有人能拉自己一把。

04

「到了。」

賀寒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反應過來，他好像問了那個問題後就沒再開口。

剛進門，賀寒把我抵在門板上，隱忍和克制將眼眸染出了一圈紅光。

「你……能不能別喜歡他？」

葉淮清？

我不解，賀寒從哪看出我喜歡葉淮清的。

在我心裡，葉淮清就像是家人般的存在。

「我和他是朋友，也是家人。」

「朋友？什麼朋友會親自給你擦眼淚？」

突然發現面前的男人有點不可理喻，我反問他。

「那你呢？什麼樣的女人值得你親自送去醫院？」

他看著我突然笑了，頭埋進我的肩窩，肩膀一顫一顫的。

我不明白，這很好笑嗎？

「知知，你在吃醋嗎？」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男人這麼自戀。

許久，他抬起頭，眼神專注，說：

「在我小時候黎瑤救過我一命，昨天就當是還人情了，以後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再和她有來往。」

男人的眼神溫柔又炙熱，我心頭一怔。

是我的錯覺嗎？

我發現賀寒現在的性格和剛結婚的時候嚴重不符。

他這個樣子，讓我有了他好像很喜歡我的錯覺。

我沉吟片刻，開口：「賀寒，你是不是……」

電話鈴聲打斷我的話。

「知知，等我一下，我接個電話。」賀寒起身，去了陽臺。

接完電話回來後，他問我：「剛剛你說什麼？」

我搖搖頭：「沒事。」

05

賀寒告訴我他要去外地出差一個星期，有什麼想要的就告訴他，他幫我帶回來。

我想了好久也沒想到自己想要什麼。

賀寒有些無奈，在我額間落下輕輕一吻。

「在家乖乖等我回來。」

賀寒走的第一天給我報了個平安。

我在對話框裡打出「收到」，覺得有點多餘，又給刪了。

之後幾天他沒再發消息過來。

倒是黎瑤發了條朋友圈。

文案是：

【在你身邊，我可以永遠做個小孩。】

下方配了一張賀寒認真挑選項鏈的側顏照。

原來出差是幌子，和黎瑤約會才是正事。

我心裡暗自慶幸，幸好當時沒把那句「你是不是喜歡我」說出口。

一個星期很快過去，我提前做了一大桌子菜，坐在桌前靜靜等待。

就當是散伙飯了。

賀寒放下行李，走過來擁住我，嗓音帶點委屈。

「我走這麼久，是不是我不主動聯系你，你永遠不會主動聯系我。」

我沒回答，他自己先整理好了情緒。

「我給你帶了禮物。」

他的手攤開，一條由粉寶石和鑽石組成的項鏈出現在他手心。

「喜歡嗎？我給你戴上。」

想到黎瑤的那條朋友圈，我推開他：「我有事和你說，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