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老公的包裡發現一個大金镯子,忍不住跟閨蜜炫耀。
「他終於開竅了。」
閨蜜笑道:「你怎麼知道是給你的?」
閨蜜火速找到同款冒牌貨,讓我替換了金镯子。
她說:「如果是送你的,正好。如果你沒收到,就等著看好戲。」
三天後,我接到電話,我老公被打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家是要散了吧?
1
我很少進自家的儲藏間,裡面放滿了老公的漁具,他最不喜歡我動這些東西。
那天恰巧他沒在家,兒子急用一個工具,我怕他搞亂儲藏間,隻能自己進去找。
金镯子從紅色金絲絨袋子裡掉出來時,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金燦燦,沉甸甸,帶著富貴逼人的光彩。
我突然想起來,七天後,是我的生日。
結婚十年,我生日他會送花,一些便宜的化妝品、飾品,想不到今年終於開竅了。
我偷著拍下兩張特寫,這才美滋滋地走出來。
我不是掃興的人,他有這份心意,就成全他。
我把圖片發給閨蜜許秀秀。
她兜頭給我一盆冷水:【你怎麼知道是送你的?】
【不送我送誰?】我心裡不爽,直接懟回去。
我和老公的感情不說如膠似漆,也算是好的了,而且我們的手機都是相互知道鎖屏密碼,沒有秘密的,我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送誰我哪知道?不過你家老程看著老實,實則挺悶騷的。】
許秀秀的話越來越難聽。
我不想再跟她聊了,太掃興了。
可是隨即她的一句話,又讓我猶豫了。
【你去弄個同款的山寨貨,把镯子換了,如果他是送給你的,那就無所謂了。如果他是送別人的,嘿嘿。】
就那一刻吧,我動搖了。
這件事是塊大石頭壓在我心上,讓我患得患失,多年的信任似乎出現了裂痕。
晚上程斯然下班,我忍不住開始套話。
「秀秀說現在金價可以入了,還會再漲的。」
「你們女人啊,腦子就是核桃大小。就你手裡那幾個錢兒,買不買黃金,能怎麼樣?」
我的心一沉,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像是要給我買黃金。
門鈴響了,我到門口一看,是個同城跑腿的小哥。
這時微信發來消息,原來是許秀秀給我送了一箱水果。
「誰呀?」程斯然伸長脖子看過來。
我忙把水果箱接過去,應了一句:「秀秀去果園玩了,摘了些果子給我們。」
程斯然一向不喜歡吃水果,沒有再問。
我打開箱子,看到裡面露出來的一角紅色,就知道許秀秀藏了東西。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太了解對方了。
沒等我拿出袋子,程斯然突然從後面湊過來,伸手拿了一個果子。
嚇得我差點坐到地上。
「我嘗嘗,長得倒是不怎麼樣。」
他走了,我忙把袋子拿到手中,藏在包裡。
第二天我毫不猶豫地把袋裡的金镯子給換掉了。
又過了一天,儲藏室裡的金镯子不見了,但程斯然沒有跟我提及半個字,我的心在慢慢冷下去。
隔一天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程斯然被打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這個家怕是要散了。
2
給我打電話的是程斯然的同事,說得也很含糊,隻是報了醫院地址,說程斯然被打了,就掛斷電話。
我風風火火趕到醫院時,程斯然頭上已經裹著紗布,說是被酒瓶子砸了一下。
我急切地問:「什麼人砸的?抓到沒有?」
「沒事了,和解了。」他悶聲悶氣地說。
「和解?被打成這樣怎麼和解?」我急了。
「別問了!你怎麼來了?」
他甩開我的手,質疑道。
「啊,我怕出事,所以打電話給嫂子。」他同事滿臉赤紅,解釋道。
程斯然狠狠地看向他,眼神分明在說,你多管闲事吧。
後來我一直追問,他才說是因為有人別他的車,他路怒,跟另一個車的司機吵起來,兩個人一衝動動了手,現在和解了。
要是沒有之前金镯子的事,他說什麼,我信什麼,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有一絲裂痕,好像就再也拼不成一個圓。
我心事重重地開著車,把他送回家,又去接兒子。
到了樓門口,程斯然下車就走,頭也不回。
看著他的背影,我想起許秀秀說的話,程斯然是個悶騷男。
今年他 38 歲,可是從背影看就是 20 幾歲的樣子,沒有啤酒肚,練過的直角肩穿衣有型。
我是個顏控,當初和他相親,就是看中他的臉了。
他看中的是我的隨和性格,動手能力強。
所以我們結婚十年,我就成了一個合格的家庭主婦。
他也從最初的憤青變成沉默寡言的中年頹廢男,平時上班下班兩點一線,下班就開電腦玩遊戲,周末偶爾去釣釣魚。
兩個人沒有最初的激情,就是老夫老妻的親情,我一直以為這些足夠了。現在看,至少對他是不夠的。
在學校門口等兒子小震時,我把程斯然的事發給許秀秀。
她馬上跳起來,大叫:「這可是大瓜啊!一定是那女的發現金镯子不對,跟他吵起來了,兩個人動了手!」
「你也別說這麼S,也許真是因為路怒別車吵架了。」
我還想辯解。
「這還不簡單,既然你這麼說,你把人交出來,那個司機是男是女?」
我沉默了一下答:「他不說,我怎麼知道?」
「查唄,都這樣了,你還縮著?面對現實吧,姐姐!」
這時小震從校門裡竄出來,一蹦一跳的,很是開心。
我的心一緊,查下去的後果,我能承擔嗎?
3
回到家,我就察覺到程斯然不對勁,他的臉上還有餘怒。
在廚房的垃圾桶,我看到他最喜歡的杯子碎片,看來剛才他發了很大的脾氣。
這是跟誰吵架了嗎?
他回到臥室躺著,我做飯,不知是不是心神不寧的原因,一會兒菜煳了,一會兒電飯煲沒有通電,最後我把圍裙一摘,點了外賣。
今天躺在床上,有了同床異夢的感覺。
我是被程斯然搖醒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他滿臉的不耐煩。
「做個夢大喊大叫的,吵S了!」
他甩給我一個後背,繼續睡。
我揉揉眼睛,夢裡的情形一點點清晰起來,我夢到他和一個女人逛街,被許秀秀發現,許秀秀跟那個女人打了起來。
我則一邊哭一邊向程斯然控訴。
心裡堵得厲害,我睡不著了,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呆呆地坐在黑暗中。
突然我看到臥室裡有光閃了一下。
我們用的不是遮光簾,夜裡也會有些微光透進來,這已經足夠了,所以我半夜起來從來不開床頭燈,怕晃到他。
光線閃了幾下,又暗下去。
我懷疑程斯然在用手機,可是他手機上能有什麼秘密?我們兩個用著共同的密碼,從來都對對方不設防。
早上起床時,我故意拿錯程斯然的手機,翻了幾下,沒什麼異樣。
他看到了,也沒急著要回去,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到公司時,許秀秀的消息就到了,她難得沒睡懶覺。
我們兩個從小玩到大,都是她罩著我,她是急脾氣,我是慢半拍。
「查到什麼了?」
「沒有!你也知道,我們手機都不設防的,是不是我誤會他了?」
「你個傻瓜,手機有兩套系統!或者再多備個手機,很難嗎?他要是想出軌,有一千種方式瞞著你!」
許秀秀的口氣,好像篤定程斯然已經走上不歸路了,說得我心裡一沉又一沉,可是又無法反駁。
「你別退縮。這種事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許秀秀看出我的遲疑,又開始給我施壓,「昨天你不是說,是他同事給你打的電話,為什麼不找他問問?」
我答應許秀秀追查下去,但要先做一下心理建設。
4
可是沒想到,不等我出擊,這邊已經被程斯然抓住了把柄。
他打電話過來,說煤氣公司來做安檢,他找不到B險單。
我隻好趕回家,不想我回到家時,他拿著真金镯子等著我呢。
原來是他翻衣服時不經意掉出來的。他臉色鐵青,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甩到沙發上。
「宋音!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你,你還問我?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這人一向很慫,他強勢S過來,我先結巴了。
「這東西為什麼在你這裡,你給換了?」程斯然已經從我的表情上找到答案了。
「我以為是你送我的,我,我就是開個玩笑。」
我的心突突直跳,這不對呀,怎麼感覺我是理虧的一方了?
「你換镯子本身就是不相信我!你幹的好事!」
結婚十年,從來沒見他發過這麼大的火。
「是,我幹的好事!那你告訴我,假镯子在哪兒?」
我終於鼓起勇氣,把窗戶紙給捅破了。
程斯然一愣,好像被我打了一巴掌,整個人呆了呆,眼神慌亂。
「我跟你說不清楚!」他拿著镯子轉身跑了出去。
事已至此,我的所有幻想都破滅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哆嗦著給許秀秀打了電話,邊哭邊說,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好他個渣男,他出軌了,還理直氣壯質問你?你真沒用!等著!」
十分鍾後,許秀秀S到了我家,拉著我就往外走。
「去哪兒?」
「找他們算賬!」
「去哪兒找?」
「你這個笨蛋,從來都指望不上你。我已經找他的同事調查清楚了,跟他搞曖昧的是他一個女同事,他同事看不過去了才給你打的電話!」
我像一個牽線木偶,由著許秀秀把我拖上車,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帶。
「別怕,有我在呢。我在就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許秀秀在我的臉上拍了一下,我的眼淚像滾珠一般落下來。
5
我們直奔程斯然的公司。
他們公司在 23 樓,我們剛出電梯,就見程斯然跟一個女人在那邊拉拉扯扯。
女人跳起來,抱著程斯然在他的臉上輕輕啄了一下,滿臉的嬌羞。
看到我和許秀秀,程斯然嚇得把女人一把推開。
許秀秀走上前,惡狠狠地甩了女人一巴掌,打得她轉了一圈,還是程斯然把她接住了。
透過淚眼,我看清了女人的長相。
之前程斯然公司聚餐時我見過這個女人,三十出頭,已經結婚了,模樣不錯,性格很豪爽,酒量相當好。
聚餐時她挨個桌敬酒,一路喝下來,隻是臉微微有些紅。
當時程斯然還說我:「看人家羅小魚,這性格多討喜,大大方方的,你就是上不了臺面。」
呵呵,原來這是他喜歡的類型。
「你有病吧!打我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