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朋友曾經說過。
「找女人的最高境界,是讓女人上趕著找你。」
他的前女友岑雪落魄回國後,他對我更好了。
送我十克拉的粉鑽,包下豪華遊艇為我慶祝生日,十足的寵妻狂魔做派。
岑雪看著這一切,嫉妒的紅了眼。
她不知道,費廉的這些舉動,就是為了刺激她,讓她主動投懷送抱。
費廉就像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布置好陷阱,等著獵物心甘情願地跳進來。
他看著岑雪眼紅的樣子,笑得勢在必得。
可他不知道,有句話叫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遠在岑雪回國之前,我對他的圍獵早已悄悄開始。
1
我站在費廉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岑雪正好也在裡面。
她正在跟費廉匯報工作,或許是因為業務不熟悉,連幾個專業名詞都說得十分蹩腳。
而一向沒什麼耐心的費廉,竟然沒有直接打斷她,而是耐心地聽完她的整個匯報。
我眼神一滯,再次想起岑雪的身份。
她是費廉的前女友,在費廉最落魄的時候轉身離開。
費廉是我老公,我們結婚七年。
前不久,岑雪落魄回國後,被費廉安排進公司,成了他的秘書。
眾多員工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了解到他們之間的過往,聞著八卦的氣味兒張大了眼睛。
大家都在等著,等待一場兩女一男的狗血言情劇。
就連我也聽到不少風聲,我要求費廉解僱岑雪,他並不同意,我為此跟費廉冷戰了好幾天。
他如往常一樣,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我拿他沒有絲毫辦法,在一起這麼多年,不管什麼原因爆發衝突,我永遠是最先低頭的那個。
等我給足了臺階,費廉才肯降尊纡貴,跟我說上幾句好話,再指責幾句我的無理取鬧。
八年來,一直如此。
在這段感情裡,費廉早已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拎著精心準備的午飯,出現在費廉辦公室門口,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危險的警報瞬間在腦子裡拉響,我伸手推門走了進去。
「費廉,都到吃飯的時間了,怎麼還在工作?」
「你真是一點兒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也不擔心我會心疼。」我嗔怪道。
費廉見到我主動來示好,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他溫聲回答:
「不好意思,忙起來忘了時間,以後我多多注意。」
我這才對他露出一個笑臉。
我把餐食一樣一樣擺到桌子上之後,招呼費廉趕緊過來吃飯。
轉過身,剛好看到岑雪SS盯著我們兩個。
那憤恨的眼神,就好像她是費廉的合法妻子,我才是小三一樣。
2
我一挑眉,開始挑刺兒:
「費總要吃午飯了,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當秘書的,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
岑雪垂下眼睛紅了臉,小聲辯解道:
「我正在跟費總匯報工作,費總還沒說讓我離開。」
這是拐著彎兒地說沒權利管她?
我嗤笑一聲:
「這還用得著吩咐?費總不說讓你吃飯你就不吃了?」
「既然你這麼聽話,那就站在這裡,站一天吧。」
「畢竟,費總沒說讓你離開。」
岑雪臉更紅了,求助的目光落在費廉身上,可惜費廉視若無睹。
我坐在費廉對面,繼續跟他抱怨:
「親愛的,你真的覺得她這缺心眼兒的勁兒,能當你的秘書?」
「剛才我都聽到了,話都說不利索的!」
「你不考慮換個人嗎?」
費廉嘆了口氣,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個胡鬧的孩子。
他無奈地說:
「殷殷,別鬧。」
我撇了撇嘴,斜著眼睛看向岑雪:
「工作能力不行,沏茶總會吧?」
「去沏一壺茶過來。」
岑雪站在原地不肯動,我立刻把臉拉下來,轉身看向費廉。
費廉也皺起了眉,沉下聲音呵斥道:
「讓你去沏茶,沒聽到嗎?」
「傻站著幹什麼!」
岑雪面色一僵,這才轉身出去,不一會兒,捧著一壺茶送了進來。
我眼皮都沒抬一下,直接吩咐她:
「去換一壺,我喜歡喝龍井。」
岑雪咬著嘴唇,聲音裡帶著憤怒和隱忍:
「費太太,這就是龍井。」
3
我輕哼一聲:
「哦,是嗎?」
「我最近肚子不舒服,正好喝不了龍井,去換一壺紅茶!」
岑雪眼裡的憤怒更明顯了,她站在原地不肯動,直到費廉再次發話:
「讓你去換一壺茶,你沒聽到?」
岑雪第二次把茶送進來之後,我又嫌棄茶太涼,讓她再換一壺。
反反復復,折騰了四次,不管岑雪的表情有多委屈,費廉始終沒有為岑雪說一句話。
最後一壺茶我假裝不小心,全部潑到岑雪身上,她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一邊哭一邊喊:
「費總!」
「您就不說句話嗎?」
費廉停下筷子,聲音平緩:
「你要是覺得受不了,可以辭職。」
一句話,岑雪徹底傻了眼。
她離開辦公室後,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費廉刮了刮我的鼻子,聲音裡帶著幾分調侃:
「吃這麼大醋?」
我摟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裡,聲音悶悶的:
「我才不是吃醋,我是生氣,氣她辜負了你的感情,在你最需要關心的時候離開你。」
「我隻是想給你出氣而已。」
我給出的理由取悅了費廉。
他愣了一瞬,緊接著便雙手環上我的肩,在我頭頂輕輕一吻:
「殷殷,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辜負你的。」
幾天之後,費廉用一場盛大的生日會驗證了他的不辜負。
4
費廉包下遊艇,宴請賓客,在人們的歡呼中,他捧出十克拉的粉鑽送到我面前。
真是十足的寵妻狂魔一般的做派。
賓客無不稱贊我們兩個是人間好夫妻,說著恩愛一生幸福永久的吉祥話。
我溫婉地笑著,咽下喉頭翻湧著的不適。
眼光流轉,我發現岑雪也在船上,她站在角落裡,當這場恩愛大戲的背景板。
她看著人群正中間的我,看著我手上流光溢彩的鑽石,看著我身邊年輕有為體貼入微的男人,嫉妒的紅了眼。
我用眼神問費廉怎麼回事,費廉摟著我,聲音裡全是寵溺:
「前兩天她對你不夠尊重,我罰她來這裡當服務員,讓她知道你才是我的費太太,也讓她好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費廉跟我說,這純純是為了羞辱岑雪。
他的眼神從岑雪身上掃過,不作絲毫停留,隻是露出玩味地一笑。
我暈船又不勝酒力,搖搖晃晃想去甲板吹吹風,卻在路過岑雪的時候,被她一杯紅酒澆到鞋子上。
我低頭看了一眼,眉頭微皺,這是想報復我上次潑了她一壺茶?
我剛想發火,費廉趕緊走過來,扶著我坐下,轉頭呵斥道:
「怎麼這麼不小心,你是怎麼做事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我們幾個人身上,人群中慢慢響起竊竊私語。
「這不是岑雪嗎?」
「當年費廉愛她愛得驚天動地,費廉一破產,她轉頭就跑了!」
「聽說她回國了,沒想到這麼落魄啊,隻能在這裡當服務員!」
「要是當初不跑,現在的費太太沒準就是她了呢!」
「……」
岑雪眼裡的淚滴再也含不住,爭先恐後地砸在船艙地板上。
費廉有一瞬間的愣神。
5
我嘆了一口氣,畢竟這是我的生日宴會,不想讓大家看笑話,隻能垂著眼簾說:
「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費廉這才緩過神,臉上隱藏著幾分不自然。
他的手覆上我的肩膀,緩緩出聲:
「怎麼能算了呢?」
「殷殷,我說過的,永遠不會讓你受委屈,我怎麼舍得?」
我抬頭看向費廉,綻出一個欣喜又感動的笑。
費廉這才轉身看向岑雪,指著角落裡的禮盒:
「那裡有太太備用的鞋子,你去拿過來,給太太換上。」
岑雪站在原地遲遲不肯動,費廉沒了耐心:
「這雙鞋價值 14 萬,你能賠得起?」
岑雪猛然抬頭,眼裡全是不可置信,眼淚也落得更兇了。
費廉語氣裡帶上了厭煩:
「要麼賠錢,要麼賠罪!」
「如果哭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麼?」
岑雪隻能抹著眼淚去角落裡拿鞋。
她把鞋子擺在我腳下,哽咽著說了句:
「對不起。」
費廉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沒買過鞋嗎?不知道怎麼服侍別人換鞋?」
岑雪驚愕地瞪大了眼睛,費廉闲闲地說:
「怎麼,道歉難道不應該有道歉的態度?」
岑雪驚訝的嘴巴微張,費廉卻面無表情,隻是眼底依舊有些玩味。
沒辦法,岑雪掙扎了一會兒,才蹲下身去,跪在地上幫我換好鞋子。
看得出來,她十分屈辱。
盡管她SS咬著嘴唇不讓眼淚輕易滾下來,可眼眶中淚水太多,她怎麼也控制不住。
她看向費廉的眼神幽怨非常,費廉卻視若無睹。
甚至他還嫌棄地皺著眉頭呵斥:
「你哭夠了沒有?好好的生日派對,被你搞的一團晦氣!」
「要哭滾出去哭,別在這礙眼!」
岑雪捂著臉跑了出去。
這一刻,人人都以為岑雪早已從費廉的心裡出局,我才是費廉的心尖所愛。
相熟的朋友都湊過來打趣我,說費廉立場堅定。
「我看啊,費總留著岑雪,就是為了羞辱她!」
「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兒嘛!」
好像還真是這樣。
我也曾三番五次為難岑雪,費廉都不曾為岑雪出頭,今天更是狠狠羞辱了她。
可是我一低頭看到手指上的粉鑽,心裡就產生了動搖。
6
我最討厭的顏色是粉色,而且還嚴重暈船。
這些,費廉不是不知道。
可他依舊送給我這樣兩份禮物。
到底是為什麼呢?
我垂下眼睛仔細思考,卻一無所獲。
當我抬起眼睛看向費廉的時候,卻發現他看著岑雪離開的背影,笑得勢在必得。
我腦子裡轟的一聲,猜測著一個可能,並在費廉溜出去的時候悄悄跟了上去。
甲板上,隻有岑雪站在那裡哭,費廉走過去,遞給她幾張紙巾。
岑雪看到費廉,哭得更厲害了。
她抽抽搭搭地說:
「費廉,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
「難道你把我留在身邊,就是為了羞辱我嗎?」
費廉搖了搖頭:
「你根本不知道殷殷她的脾氣。」
「如果我不這麼做,殷殷隻會做得更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