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岑雪,我跟你說過,不許打擾殷殷。」
費廉步步逼近,岑雪臉色慘白。
費廉的聲音依舊在她耳邊響起:
「你這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嗯?」
我懶得看他們兩個人的拉扯,直接起身離開。
身後傳來岑雪帶著哭腔的聲音:
「費廉,我隻是太愛你了,我想光明正大站在你身邊而已!」
「就算你生我的氣,也沒什麼,我離開就是了,但是費廉你要早做準備,她真的會原諒你嗎?」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她分走你一半的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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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費廉回到家後從背後擁住我,臉頰蹭著我的耳朵:
「殷殷,我隻是想要羞辱岑雪。」
「我跟她,什麼都沒有。」
「我就是想給她個希望,再狠狠戳破,我隻是……」
我笑著打斷他的話:
「別說了,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呢?」
費廉臉色難看起來:
「殷殷,這麼多年,我是怎麼對你的,難道你還不清楚?」
「就因為這麼點兒小事,你就懷疑我?」
我知道,費廉那一丟丟的耐心用盡了。
接下來,他再也不會開口解釋這件事,會視我如無物,我們要開始一段時間的冷戰。
直到我受不了自我消耗,主動跟他示好,上趕著表達我對他的無比信任,他才會微微嘆一口氣,賞臉一般說我太敏感,太任性,然後黑不提白不提地結束這場冷戰。
果然,費廉黑著臉轉身想要離開臥室:
「這段時間,我去客房睡。」
在他出門的時候,我叫住了他:
「費廉,我跟你說過的,如果你出軌,做了對不住我的事,我會讓你淨身出戶的。」
費廉身形微頓,我接著說:
「你知道,我有能力做到的。」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光看背影都能感覺到氣壓極低。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好不容易談下來的王總的大單子卻黃了。
對方停止了跟我們的合作,雖然賠付了違約金,比起本應該得到的利潤卻是不值一提。
公司裡人人都垂頭喪氣,我卻看著手機裡新收到的視頻微微一笑。
費廉也沒受多大影響,給自己安排了一趟歐洲出差,說是要去談一筆業務。
等他出差半月回來之後,公司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被董事會罷免了董事長的位置。
費廉怒氣衝衝趕到公司質問,卻在我拿出的視頻中啞口無言。
視頻裡,費廉正在打電話,仔細地跟王總闡述她能給到的好處,撬走了我們公司今年最大的一筆訂單。
律師調查到的資料也顯示,王總新籤約的公司實控人正是費廉。
這種損害本公司利益的行為激怒了所有股東,而費廉和我手上一共有 51% 的股份,我牽頭其他小股東,順順利利完成對費廉的圍剿。
費廉就這樣失去了公司的控制權。
他把我堵在會議室,咬牙切齒地問我:
「殷殷,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把單子拿到自己的公司做,還不是為了我們兩個人能賺到更多的錢?」
我嗤笑一聲,並不答話,自顧自跟他談條件:
「離婚,你淨身出戶。」
費廉想都沒想,張口拒絕。
我不急不緩:
「費廉,給公司造成的損失,公司是可以追究的。」
「如果你不同意,我隻能代表公司對你提起訴訟。」
「你說,這麼大的金額,你會不會坐牢?」
費廉臉色一變,我卻懊惱地揉著腦袋:
「不對,不應該這麼問。」
「我應該問,這麼大金額,你說你會蹲幾年牢?」
「費廉,破財消災,你不虧的。」
他氣紅了眼,轉而問起另一個問題:
「視頻,你怎麼拿到的?」
我沒說話,費廉的身後卻傳來一聲輕笑。
「當然是我給殷殷的啊。」
聲音的主人,正是岑雪。
岑雪笑著走到我身邊站定,費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你們,你們……」
「你們聯手算計我!」
我輕輕點了點頭:
「費廉,岑雪是我請回來的。」
12
在我聽到費廉名言之後,我開始調查費廉。
後來,我找到了費廉的出軌對象,那個女孩兒,長了一張跟岑雪極為相似的臉。
我費盡周折聯系到岑雪,意外得知岑雪出國後一直獨立生活,她的媽媽身患重病,正需要錢。
我試探性提了一下,岑雪二話不說便答應了我的條件。
她當作我安排在費廉身邊的眼線,我支付她母親昂貴的醫療費用。
我們一拍即合,這才有了岑雪的落魄回國。
費廉SS盯著岑雪,對著她破口大罵:
「岑雪!」
「你回來後,我對你不夠好嗎?」
「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費廉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岑雪飄飄然一句話就把費廉定在原地。
她說:
「費廉,我當年為什麼出國,你忘了嗎?」
費廉呆呆愣了幾秒,臉上才浮現出幾分不自然。
岑雪繼續提醒他:
「當年,你把我介紹給富二代,換了三十萬,你忘了嗎?」
費廉更加惱羞成怒:
「我隻是介紹你們認識一下,你又不會少塊肉!」
「你竟然真的跟著富二代跑了!」
岑雪冷哼一聲:
「我沒少塊肉是我運氣好,也是對方克制!」
「這跟你賣了我有什麼關系?」
「你還在我背後編排了我這麼多年,哪來的臉!」
「費廉,當年你賣了我,拿到你創業的啟動資金。如今我賣你一次,咱們之間也算是扯平了!」
費廉雙眼猩紅,惡狠狠地盯著岑雪,想要做點什麼,卻又無能為力。
我把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遞給他,他伸手接過,看完之後把離婚協議撕了個粉碎。
「殷殷,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隻是為了報復岑雪而已,我還是愛你的啊!」
「這麼多年,我們兩個風雨同舟,一路走來多不容易,我不信,我不信你對我沒有感情了!」
我看著費廉低聲下氣的樣子,直接給法務打電話,很快,法務報警後警察趕到,帶走了費廉。
沒過幾天,費廉通過律師傳話,說要見我。
我想了想,還是同意了見面。
費廉早已辦理了取保候審,也十分清楚自己當下面臨的處境。
一見面,費廉便衝我喊道:
「殷殷,是岑雪撺掇我的!」
「是她撺掇我轉移公司財產的!」
「我是被蒙蔽了啊!」
「明明是你安排岑雪來勾引我,是你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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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搖了搖頭:
「都這時候了,你怎麼還是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呢?」
費廉還在念叨:
「真的,是岑雪撺掇我的!」
「是她,是你,是你們算計我!」
我嘆了口氣:
「費廉,明明是你自己想要給自己足夠的保障,才會搞出這些幺蛾子,很難承認嗎?」
「為什麼還要推到別人身上呢?」
費廉搖著頭否認:
「我一開始是怎麼對岑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為什麼要這樣算計我?」
我輕笑一聲:
「費廉,玩女人的最高境界,是讓女人上趕著找你。」
「這是你說的話吧?」
「你任由我欺負岑雪,把她放在遊艇上當服務員,是為了什麼?」
「難道不是為了逼著她主動對你投懷送抱?」
費廉喃喃自語,不斷否認,轉而開始跟我打感情牌:
「殷殷,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真的說沒就沒了?」
「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我搖了搖頭:
「是啊,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呢?」
「你明明知道,我小時候,我媽媽和妹妹葬身大海,我妹妹的屍體被打撈上來的時候,穿著粉色的裙子,從那以後, 我便不願看到粉色, 也嚴重暈船。」
「為了逼迫你看上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你送我粉鑽, 在遊艇上給我慶生。」
「你寧願惡心S我,往我心上戳刀子, 也要完成你的獵豔計劃。」
「那時候,你怎麼就沒想過我們之間的感情呢?」
費廉動了動嘴唇, 什麼也沒有說, 他眼裡的希冀終於消失了。
最終, 在破財和坐牢之間, 費廉猶豫許久,最終選擇破財。
畢竟, 就算選擇坐牢, 公司也會發起追討, 他依舊保不住自己的財產。
籤下離婚協議之後,費廉徹底沒了精氣神。
一個月之後, 我們順利拿到離婚證。
民政局門口, 費廉拉住我的胳膊,遞給我一份文件。
他說:
「殷殷,這是我改過自新的企劃書,你願意看看嗎?」
我呵呵一笑:
「不好意思, 劣質資產,我沒什麼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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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年後
這五年中,費廉一直在尋求翻身的機會。
可惜,成功一次容易,再次成功難上加難。
有一次吃飯的時候, 隔壁包廂正好坐著費廉和他曾經的好兄弟們。
費廉對自己的項目侃侃而談,可惜沒人買賬。
有人說:
「費廉啊,你不是最會算計女人嘛,怎麼最終被女人搞得一無所有啊?」
「你當年的名言, 怎麼說來著?」
「找女人的最高境界, 就是讓女人主動來找你。」
「怎麼,玩不轉了?」
包廂裡爆發出一陣陣嘲笑。
等我吃完飯出來,正遇到費廉在前臺大聲嚷嚷:
「為什麼消費這麼高!」
「一萬兩千八, 你們怎麼不去搶!」
「我沒有點這兩瓶酒, 我不結,誰點了你找誰要錢去!」
前臺服務員無奈地看著他,隻能打電話報警。
費廉一下子慌了, 他扭臉一看, 正好對上我的視線。
他局促不安地來到我面前,紅著臉說:
「殷殷, 那個,你能借我 5000 塊錢嗎?」
「要不,他們就要把我送去警察局了。」
我掃了他一眼, 微微一笑:
「費廉, 我跟你說過的, 劣質資產,我沒興趣。」
說完,我繞過他大步離開。
他在我背後小聲喊道:
「算我借的行不行?」
「行不行啊?」
我留下的, 隻有一聲嗤笑。
重溫從天堂跌落爛泥的感覺,他就自己品味吧。
畢竟,人生還長著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