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說著,我拿了四百。
老板娘眼亮了:「成!不過你明天去哪?」
我說想去省城打工。
老板娘幫著我買了藥和紗布包扎了傷口,當看到我身上被鞭子抽出來的青紫。
忍不住罵了一句禽獸。
「跑吧,跑遠點別回了。你家是個火坑,這曹家更是個地獄。」
我忍住淚說了謝謝。
老板娘八卦大嘴巴,但是心善。
有她作證,未來曹明想抹黑我,那不能夠!
睡了兩輩子第一個不驚懼的安穩覺之後,我醒來,手機一直震動。
是曹明打來的。
我利落拉黑了他,用手機買了一張去省城的車票。
當天中午,我在省城車站吃著盒飯,看著工作傳單。
很快,我找到個包吃住的工作。
當天就開始上班,幹活之餘我還買了沙包練拳。
曹明遲早找到我。
我要在這期間裡盡可能提升動手打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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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練拳一道上意外地有天賦。
可能和我在家幹慣了苦力活有關系,沙包一個星期壞一個。
其間,賓館老板娘和我悄悄聯系說曹明他媽到我家大鬧,到處散播說我和野男人跑了的消息。
「呸,真不要臉!!明明是她兒子不對,還潑你髒水,我和她對嗆了幾句,她心虛跑了。」
我感激:「謝謝姐。」
「客氣什麼,你在外要小心點,別被發現了。曹明一直沒出現,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呢!」老板娘提醒我。
曹明當然出現不了,他被我砍傷了腿,沒一兩個月下不來床。
隻是曹明的性子肯定不願意讓人知道,所以這是我的機會。
我更加努力地練拳。
砸在沙包上的每一下都幻想那是曹明的臉。
三個月後,警方帶著曹明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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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在車間賣力工作,接到通知去了傳達室。
曹明看見我立馬揚起憨厚老實的笑:「媳婦,我來領你回家。」
他像個沒事人一樣。
我太了解他了,看似老實的他私下究竟有多狠毒。
前世,新婚夜他家暴我,看我想報警,立刻跪下認錯。
他還特別會經營自己名聲,在外一副吃苦耐勞的模樣,逢人就說多掙點我能早些在家享福,他辛苦沒事。
以至於我說曹明家暴,開始沒人信,後來大家罵我活該。
警察例行公事勸了兩句,讓我和曹明有話好好說:「行了,既然沒事,就快跟你老公回家吧!以後不能這樣了。」
「警察叔叔。」我叫住想轉身離開的警察,認真表態,「我不回去,我要和他離婚。」
曹明笑容消失了,一瞬間臉色陰沉得嚇人。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眼圈一紅:「媳婦,我不能沒有你,你對我有什麼不滿的你可以說,我都能改的。」
「隻求你和我好好過日子,我什麼都不在乎。」
他這話,暗示我偷人才想和他離婚。
我自然不會讓他汙蔑我,傳達室附近有不少人溜達,明顯過來聽八卦的。
「他家暴我!所以我要離婚!」我撈起袖子,露出之前被刀砍傷的疤痕,三個月過去疤痕還很明顯,「而且他不舉,有特殊癖好。」
不就是抹黑人麼?
誰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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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聲音很大,傳達室附近溜達的人都聽見了那句,他家暴,他不舉,他有特殊癖好。
一瞬間,所有人目光集中在他的褲襠。
曹明扭曲了臉,暴怒:「喬安!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他揚起手就想打我。
警察攔住了他。
「想幹什麼,當我們的面還想動手打人?」
警察信了。
事實勝於雄辯,我的傷痕赤裸裸在這裡,家暴坐實。
那麼後面的不舉,自然也順其自然地信了,隻是人民的公僕不會嘲笑他,隻會暗中掃射他,隱含憐憫。
這種憐憫更叫曹明受不了。
「喬安,你這個賤人!在外面偷人還潑髒水給我……」
我平靜看著曹明發瘋,心裡很高興。
前世我被曹明打得受不了跑出去躲,他就在外說我偷人了,求大家幫忙勸我,他不在乎我亂搞,隻求我好好回家過日子。
當時我有嘴說不清,走哪都被議論,還被正義大媽砸臭雞蛋。
現在,該他嘗嘗這滋味了。
曹明並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即便有警察攔著,他還多次想對我動手。
我一直保持安全距離。
他最後沒辦法,開始撒潑:「你要離婚,好!把彩禮還給我,當初為了娶你我砸鍋賣鐵給了你家十萬的彩禮,現在你說離婚就離婚!」
一提到彩禮,在場男人們眼神又變了。
看向我,帶著憎惡。
「離婚的話,彩禮得退。」
「不退就是騙婚。」
他們力挺曹明。
有人聲援,曹明立刻得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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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明叫囂:「退彩禮,我就離。」
「彩禮在我爸媽手裡,說留給喬大寶娶媳婦,你可以去問喬大寶要,我沒意見。」
我的回答讓曹明一愣。
他知道彩禮不在我手裡,卻還是這麼要求,無非脅迫我跟他回家。
前世彩禮被我娘家拿著,曹明一度很窩火。
為這個,曹明還曾在警察跟前叫囂過,花了十萬買了我,打S我都合理。
我也因為彩禮的事一直忍讓,想好好過日子。
但我不是上輩子那個傻乎乎的自己了。
不會為了不顧我S活的親人無底線奉獻。
「別想推你爸媽身上,不就是不想還?」曹明很快反應過來,S咬著讓我給。
我轉頭和警察說:「彩禮當初根本沒經過我手,他親自交給我爸媽的。」
「你撒謊,彩禮就是你收的!」曹明一口咬定。
我平靜道:「我報過警,有存檔的,你們調取一下當地出警記錄就知道了。」
警察立刻聯系了老家當地的派出所。
問了下情況。
我大鬧娘家的事給警察留下很深的印象,幾乎一提我名字,對方就想起來了,將我和我娘家的對話,糾紛說了出來。
「小姑娘回家要彩禮,娘家S捏著不給,說要給弟弟娶媳婦。對,當時都動手了,都沒給!唉!」
省城的警察說了聲好,掛了電話,看向曹明。
「你都聽見了吧?彩禮確實在她父母手裡,她也沒辦法,你隻能自己要了。」
曹明臉黑了。
很快收斂表情,一臉憨厚地說:「好,我知道了。」
省城警察見他配合很高興,又勸了兩句就離開了。
等他們一走,曹明看向我的神色晦暗起來,沒等我反應過來,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往傳達室外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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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意尖叫:「曹明,你幹什麼,警察還沒走遠呢!」
「曹明你放開我……」
附近看熱鬧的人也沒想到曹明人前人後變臉這麼大。
有同為女性的想上來幫我,被曹明冷冷一瞪,罵道:「敢多管闲事我抽S你!這是我們夫妻的事。」
看熱鬧的男人幫忙攔人,笑嘻嘻附和:「就是,管人夫妻的事幹嗎?」
「兄弟輕點,女人嘛,教訓兩下聽話就行了,別打殘了還要你花錢治。」
曹明應了一聲,獰笑著拖著我進了一個小巷子。
「喬安,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沒等他動手,我從下往上勾拳砸在曹明下巴上,之後接連三套組合拳打在他腹部。
曹明發出S豬般的慘叫。
我迅速拿了一塊破布堵住他的嘴。
繼續開練。
三個月的沙包不是白砸的。
哪怕有破布塞著,曹明哭爹喊娘的聲音還是隱隱傳出了老遠。
足足打了十分鍾之後。
我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居高臨下地看著S狗般的曹明:「誰說我要逃了?」
曹明憤恨又震驚地瞪著我。
他很奇怪。
為什麼曾經那個溫吞到怯懦的我,被娘家隨便拿捏吸血的我,會變了個人似的。
既不怯懦了也不在乎娘家了。
還變得這麼能打。
婚前他娶我的時候特意打聽過我的家庭情況。
就是知道我好欺負,長得又不錯,才上門提親的。
「是不是想去報警告我?去啊!正好,我想離婚。」我丟下這句,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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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明並沒有報警。
他極度好面子,怎麼願意讓人家知道他拖我進小巷子,想教訓我這個不聽話的娘們,卻被娘們胖揍了一頓?
我頂著各路異樣的眼光繼續上班。
並在幾個男人嘴賤調侃我這麼快就能上班是不是男人手下留情的時候,輕描淡寫地捏扁了一個不鏽鋼的茶杯。
「嘶——!」
他們閉嘴了。
同工作組的大姐眼睛亮了亮:「小喬你手勁真大哩。」
我笑笑:「在家幹農活多了,就這樣了。」
過了幾天平靜日子。
曹明又來了。
他在附近租了房子,採取懷柔政策,天天接我下班,裝出一副好男人的模樣。
無論我多冷漠,他眼巴巴媳婦媳婦地叫。
連那天看過他發狠一面的女同胞都快被蒙騙了,直到這天,我掐算著曹明身上的傷該好差不多了。
在當天他又來接我下班的時候,故意刺激他:「S心吧,我不可能跟個**還沒小拇指大的家暴男過日子。」
曹明臉色又變了。
這話我說的是真的。
曹明就是這方面不自信,才會那麼變態扭曲。
我精準知道他的雷點,在他要對我動手的時候,當著好多人的面將人拖進那天那個小巷子。
一套組合拳打下來。
曹明又是哭爹喊娘,這次我沒堵嘴,他的聲音惹得廠裡的狗拼命地叫。
第二天,曹明沒來。
上班地方的人更怕我了,尤其是之前嘴過我的男人。
女人們倒是很敬佩我,問我怎麼這麼厲害。
「我們力氣也不小,但就是不是男人的對手。」
「男人力氣天生比女人大,喬安是天賦異稟吧,那男的個子高,看著也壯實。」
我搖頭:「不是天賦異稟,我學了泰拳。」
「泰拳?」
「嗯,你們想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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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月廠裡的生活讓我知道很多女性和我有一樣的處境。
被家暴,不敢離婚,不敢反抗,要麼就是反抗被打得更狠,因為孩子、父母、外界壓力,沒辦法離婚。
她們羨慕我敢說離婚,敢跑出來上班。
「我們跑不掉,跑了孩子怎麼辦?」
「我家那個說我敢離婚就S了我全家。」
「離婚要被笑S的,我老家沒人離婚的,唉!」
我提議:「你們可以跟我學泰拳,既然離不了,就讓對方怕你,永遠不敢再對你動一根手指頭。」
「我們也能學嗎?」
「這玩意,難嗎?貴嗎?」
「不難,不要錢。」
我想幫幫她們,就像幫幫曾經孤立無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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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沒兩天,曹明帶著人堵在我回宿舍的路上。
曹明獰笑:「按住她!」
我早有預料他會動手,從口袋掏出一把水果刀,漫不經心在掌心一轉,挽出一個漂亮凌厲的刀花。
笑盈盈地說:「來啊,誰敢來,別怪我白刀進,紅刀出!」
看帶來的人後退,曹明連忙喝道:「她不敢的,別信她。傷人要坐牢的!」
「正當防衛不懂嗎?真是文盲。」我鄙夷。
曹明臉鐵青,他找來的兩個人扭頭跑了。
「你們……廢物!」他怒罵。
而我,收起水果刀,一個箭步到曹明跟前,抬手就是一擊標準的泰拳。
「噗!」
曹明吐出一口涎水,差點沒痛暈過去。
「不去找你,你還送上門來,曹明,你真是賤的。」我拽著他為數不多的頭發左右開弓,打得曹明牙齦松動,滿嘴是血。
「別,別打了……我,我陸渾……」
我揚眉,反應過來他是答應離婚。
不過這會子,我反而不想離婚了。
曹明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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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我的生活更加充實。
白天上班,晚上利用下班的一個小時教廠裡的大姐們學泰拳。
同時還會蹲點去曹明租的房子打他。
每次打完曹明,我都會告訴他:「彩禮真不在我手裡,在我娘家。」
「你找我,沒有彩禮,隻有毒打。」
「不離婚真好,家暴你隻是家務事诶。」
……
曹明終於忍不住,報警了。
警察接到這個電話都無語了,他們還是第一次接到被女性家暴的案例。
如我所說,這就是個家務事。
面對警察上門,我甜甜地說:「我們這是夫妻鬧著玩呢,警察叔叔,你們知道的剛結婚,總有點情趣在身上的。」
警察半信半疑。
曹明哭著蹿出來,撈起衣服露出青紫痕跡。
「這不是情趣,她是個惡毒暴力的女人,你們抓走她啊!」
警察看了看他身上的傷,微蹙眉頭:「你這……過於誇張了吧?」隻有一些青紫算什麼家暴啊。
頂多算摩擦。
何況我剛剛還說是夫妻情趣,那就更難說了。
我在警察看不到的地方衝曹明輕輕一笑。
這些傷當然是我故意的,前世我別的沒學會,唯獨知道怎麼在痛不欲生的情況下,還不會表面有太大傷痕。
曹明,這可是你教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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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之下曹明求著警察幫他離婚。
警察:「這我們管不了,隻能調解你們。」
「這樣吧,你呢以後收點力氣,就算是情趣也不能搞這麼嚴重!」警察看向我,勸道。
我乖巧點頭,積極認錯:「是,可能是我力氣大,沒個輕重。」
「你呢也別鬧什麼離婚了,大男人何必這麼度量小?夫妻磕碰難免的,怎麼就非得鬧離婚了?」警察勸曹明。
曹明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