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和京圈太子分手後，他當眾直播銷毀有關我的一切。

我看著他把我送他的玉镯摔碎，對著鏡頭肆意笑著。

「沒有誰離不開誰，你別得意。

「老子說了，除了結婚，其他的老子都給你。」

直到後來，有人扒出那枚玉镯為高僧緣物，非叩千層臺階不可得後，他跟瘋了一樣找我。

「我錯了，我不知道那镯子如此珍貴。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但很可惜，我已經S了。

1

我是聞祁養的金絲雀。

很多人都說，言歆也許是聞祁的真命天女。

畢竟我是唯一一個跟在聞祁身邊五年的女人。

但其實大家也都知道，聞祁心裡有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叫沐晚星。

聞祁清醒的時候，向來是直呼我的全名，隻有在喝醉之時，會喊「歆歆」。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喊的我，還是喊的沐晚星。

在會所包間中，大家打趣他說：「聞祁，你看言歆都跟了你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該給人家一個名分了？」

場面一時間十分熱絡。

我坐在聞祁身邊，一聲不吭。

不可能的。

在聞祁心裡，我永遠高攀不起聞太太這個位置。

而聞祁還沒說話，就有一個女孩子率先開口了。

「你們不知道，晚星要回來了嗎？」

我知道她，她是沐晚星的好閨密，何瑤。

眾人聽到何瑤的話之後，沉默了。

何瑤撥弄了一下頭發，靠在沙發上，不經意地掃了我一眼：「有些人真以為自己鳩佔鵲巢久了，就可以醜小鴨變白天鵝了？」

我知道何瑤不喜歡我，因為她一直覺得，我是沐晚星的替身，我破壞了沐晚星和聞祁的感情。

聞祁一向是不會替我說話的。

他聽到沐晚星要回來之後，愣了一下，眼中閃過我看不清的情緒。

最後他幹了杯中的酒。

「我不會跟言歆結婚的。」

他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一樣。

尷尬在包間中彌漫開來，大家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我早就知道，聞祁會這麼說的。

可是真的聽到了，還是覺得心裡刺痛了一下。

畢竟我曾經，真以為聞祁會對我有別樣的感情。

2

我跟聞祁認識，是很俗套的開場。

我在酒吧賣酒，為了給媽媽治病。

我跟媽媽從小相依為命，為了我，媽媽硬生生把身體拖垮了。

我在醫院看著醫生給的乳腺癌化驗單子，手足無措。

我剛畢業，甚至還沒來得及參加工作。

媽媽的臉色蠟黃，卻還是溫柔地跟我說：「歆歆，我們不治了，媽媽沒事。回家吧，啊？」

我緊緊攥著化驗單：「不行，媽，我隻有你了。我可以去工作，以前你也是這樣工作照顧我的。

「要是你真有什麼事，我也跟著你去得了。」

在我半是勸說半是威脅下，媽媽總算同意了住院。

第一期的治療費用，就要十萬。

對於我來說，這筆錢無異於是巨款。

我的簡歷一份份地石沉大海，最後我在某個網站看到了酒吧招聘賣酒的女生的廣告。

TR 酒吧。

我跟聞祁的第一面就是在那裡。

也挺不光彩的。

買了酒的客人要我嘴對嘴喂他喝酒，可本應過來幫我的託兒卻不知去了哪裡。

客人酒勁上頭，拉著我不讓我走。

我被客人壓在了卡座上，他緊緊地捏著我的臉頰，把酒往我嘴巴裡灌。

我被嗆得差點喘不過氣。

我掙扎著，拿起了身邊的酒瓶子，往客人的頭上砸過去。

客人吃痛放開了我。

我狼狽地起身，想逃走。

「他媽的，老子花三萬買你一瓶酒，你在這兒裝什麼貞潔烈女？！」

說完之後，他揚起手朝我打來。

我的臉上火辣辣的，客人還想扯住我。

他拉著我的裙子，我幾乎快要走光。

「救命！」我知道不會有人救我，可還是忍不住大聲呼救。

聞祁就像是一個救世英雄一般，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我的人你也敢碰？」聞祁SS掐住了那個人的手腕。

見來人是聞祁，那客人灰溜溜地離開了。

聞祁看著狼狽的我，沉默了一下，把身上的西裝脫下來丟給了我。

他看了一眼我身後的酒：「我全要了。」

我跟聞祁的初次見面，實在不算光彩。

可聞祁給的這十萬塊，救了我媽媽的命。

我留著聞祁給我的西裝外套，可聞祁卻再也沒有出現在 TR。

可自從那天聞祁給我出頭之後，也就沒人再為難我。

3

冰冷的感覺將我從回憶中拉出。

聞祁把一杯酒喂到了我的嘴邊。

如果他下午有分心聽我說話的話，就會知道我得了腸胃炎。

酒裡還漂浮著冰塊，冒著森森寒氣。

一杯酒下肚，隻怕我要進醫院。

可是聞祁無視了我的抗拒，隻用動作表明了他的立場。

我被迫張口喝下了那杯酒，冰涼的酒液劃過了我的喉嚨，一路涼到了胃中。

我幾欲作嘔，卻不想掃了聞祁的興。

聞祁放下酒杯之後，還擦了擦手。

我心中一酸。

捂住了嘴巴之後說失陪一下，跑去了廁所。

我在廁所吐得昏天黑地，最後甚至嘔出了血。

可我的腦子裡卻回蕩著我出門之時，包間傳來的那句「矯情」。

對於聞祁來說，我隻要乖得像個娃娃就好了。

不能有自己的情緒，也不能鬧，因為這樣我才最像沐晚星。

我承了聞祁的恩，自然是要聽話的。

隻是當我站在包間門口時，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聞哥，你等晚星回來就要跟她結婚的話，言歆怎麼辦？」

我聽到這裡，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如今我明面上還是聞祁的助理，如果聞祁結婚了，我定然是要辭職的。

可我還是十分可恥地想聽聽聞祁的答案。

「她不可能是你們的嫂子，你們關心這麼多幹什麼？」

聞祁的話第一次這麼多。

「等星星回來了，肯定不會讓她在星星面前礙眼的。」

我默默放下了開門的手。

也是，我早就清楚聞祁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還抱有幻想做什麼？真是幼稚。

自嘲地扯起了嘴角，我朝著門外走去。

如今我出現，多少是有些不合時宜了。

不如離開。

4

我先是去了聞祁的公寓，把我自己的東西收拾好。

也不多，就幾件衣服和護膚品。

至於女性用品，幾乎少得可憐。

因為聞祁不會在我來姨媽的時候，讓我去他的公寓。

這樣，女主人住進來的時候，也就不會膈應了吧。

我把準備給聞祁的生日禮物放在了聞祁的書房。

這個玉镯，是我一步一叩首了九百九十九層臺階，才上飛來寺求到的。

高僧看到我之後，悲天憫人地提點我，莫要為情所困，更需提防血光。

之後，把這個玉镯給了我。

他說，這個玉镯，能保佑我逢兇化吉。

可這是我想給聞祁的禮物。

我希望聞祁，平平安安。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抉擇，高僧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說。

執念執念，執是妄念。

這麼多人都看不破，更何況我隻是如此渺小的塵埃。

快到家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身後有人在跟蹤我。

我緊了緊自己拖著行李箱的手，悄無聲息地拿出手機報警。

可是如今的情況，我無法開口說話。

這條小巷，太安靜了。

我大氣都不敢喘，最後隻能偷偷發短信給 110。

似乎是發覺了我的動作，身後的人猛然撲了過來，將我壓在了身下。

「那個高僧給你的镯子在哪兒？！」

尖銳的刀抵著我的後腰。

如今我的家中隻有媽媽，若是我回答在家裡，這個人定是要跟我回家，那到時候我跟媽媽都會有危險。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镯子被我送人了。」

那個人聽到我的回答之後有些癲狂。

「送人了？我才不信！那可是得道高僧的法物，你怎麼可能舍得隨隨便便送人？快交出來！」

刀子已經捅進了我的腰間。

我聞到了黏膩的血腥味。

「我老婆還等著這個镯子救命！你快交出來！」

男人有些神志不清，他瘋狂地低吼著。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有電話打了進來。

是聞祁。

「接起來！」

我忍著疼痛，顫巍巍地接起了電話。

一接電話，就聽到了聞祁劈頭蓋臉的教訓：「我不是讓你在門口等我嗎？你還有脾氣了先走？不就是說了你兩句嗎？」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沒有那麼顫抖。

「我回家了。」我若無其事地說，「我爸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們分手吧。」

聞祁知道，我爸爸早就去世了。

可是他卻說：「你大晚上發什麼神經？三十分鍾內我要看到你！」

說完之後，他掛掉了電話。

而身後的歹徒似乎發覺了什麼，瘋狂地把刀子往我身上捅：「你是不是在求救？！我老婆都快S了，你憑什麼活著？！」

我的身上被捅了數十刀，最後一刀，捅在了我的小腹上。

他用力捂住了我的口鼻，把我活活悶S之後，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小巷。

5

我的靈魂離開了我的身體。

看著躺在地上慘不忍睹的我，我有些怔忡。

我……S了？

半透明的手掌，拿不起來的手機，無疑證明了這一點。

而我的手機上，閃爍著聞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