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妹妹不顧族規,救了一個受傷瀕S的男人回來。
男人傷好後帶人屠盡全族,剝皮拆骨,S無全屍。
我拼S將妹妹送出鮫人島,還把鮫人族的至寶交給她,叮囑她一定要為族人報仇。
等我傷好進入人類國都時,卻聽見人人都在談論新帝和鮫人皇後的愛情故事。
1
皇後蹙著眉頭,神色憂慮。
太醫院的太醫們跪成一排,深秋本就寒涼,青石磚的地面又不知怎麼湿漉漉的,凍得一些老太醫渾身發抖,幾乎要倒在地上。
「為什麼本宮還是沒有懷上!」皇後輕撫自己的肚子,語氣幽怨,「皇帝哥哥又去探望生病的三皇子,已經兩天沒有陪我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茶倒在地上,道:「如果下個月本宮還是無法懷孕,你們太醫院也該換一批人了。」
「皇後娘娘饒命。」年邁的太醫院院首重重地將頭磕在地上,抬起頭時額頭的血將白發染紅,「不是我等不盡心,而是鮫人和人類構造不同,怎能為人類孕育子嗣啊?」
「胡說!」皇後氣急,將茶碗狠狠地砸在太醫院院首的頭上,「我就是鮫人和人類結合所生,來人,將此人拖出去亂杖打S!」
院裡的宮人紛紛跪下,皇後身邊的宮女勸她息怒,太醫院院首S了恐怕陛下會不高興。
這時,我從跪著的宮人中膝行上前,低聲道:「皇後娘娘,奴婢自幼長在海邊,習得一些醫術,曾見過鮫人為人類生子,奴婢或許有藥能讓娘娘一舉得男。」
「你此言當真?」皇後面帶希冀,「不光能讓我懷孕,還能讓我產下皇子?」
她高興得連自稱本宮都忘了:「我可不想最後生個女兒,爭搶皇帝哥哥對我的愛。」
「奴婢願以性命擔保。」
皇後大悅,命我將藥Ṫū́ₓ獻出來。
真是可笑,她不僅沒有認出眼前這個灰撲撲的宮女就是她的親姐姐,還一心想為滅族仇人留下後代。
不過我的好妹妹,姐姐會滿足你的願望。
2
我和皇後並非一母所生。
我母親是鮫人,生下我沒多久就病逝了。
後來父親在風暴中救下一名女子,女子和父親結合生下了阿諾,也就是皇後。
人類女子本無法懷孕,是偷用了秘法,產下阿諾後一身血肉盡失,整個人如同披著人皮的骷髏。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自焚而亡。
父親覺得對不起阿諾,對她有求必應。
她想要極北的珍珠,父親冒著凍S的危險也要去為她採到;她夜裡會驚醒,父親就每晚守在她的門外,怕她醒來見不到親人害怕;就連她救回來的男人親手砍下父親頭顱之前,父親也在擔心她的安危,叮囑我一定要讓阿諾平安離開。
我確實做到了,替阿諾挨了無數刀劍,更是把鮫人族的寶珠給她,隻求她活下來後能為父親和族人報仇。
沒想到她竟然隻想和仇人長相廝守,為仇人傳宗接代。
「隻需服下這藥丸,本宮就能懷孕?」阿諾看著盒子裡紅色的丸子,面露思索,「如果你是蒙騙本宮……」
「這樣吧,去找個女人,命她服下這藥。」阿諾面帶微笑將盒子裡的藥遞給旁邊的宮女,「然後將她和發Q的大猩猩關一起,如果那女人能懷孕產子,本宮便信你。」
「娘娘不可。」我趕緊跪下,「此藥奴婢隻有一顆,如果娘娘不放心,可以將藥丸刮下一層令年五十還無子的女子服用,若此藥為假,娘娘隻管處S奴婢,若此藥真有功效,娘娘也是結下善緣,陛下一定會因為娘娘心善而龍心大悅。」
阿諾的手指輕輕扣在桌上,道:「也罷,聽聞安寧侯子嗣稀少,便依你所說,將藥丸刮下一層賜給無子的侯爵夫人,也當是替陛下拉攏安寧侯一脈。」
「至於你……」阿諾淺淺一笑,「在安寧侯夫人懷孕之前,就留在本宮這裡,哪裡也不許去。」
我被軟禁起來,但宮人卻無暇顧及我。
因為國都已經很久沒有下雨了。
世人皆信天人感應,老天一直不下雨,是國君無德。
皇帝命阿諾做好準備,三天後登上祭天壇求雨。
後位本該是皇帝原配葉氏,兩人青梅竹馬,少年夫妻。
但阿諾憑借鮫人族的寶珠,能祭天求雨,在民間有很高的聲望。
皇帝為了有個好名聲,登基後封阿諾為後,而他的原配妻子,成了貴妃。
本來應該是用來復仇的寶珠,成了阿諾爭寵的工具。
3
三天後,窗外下起了暴雨。
皇帝留宿阿諾宮中。
皇後心情好了,守著我的宮人臉上也帶著輕松的笑,聊起天來少了些顧忌。
「聽說陛下還是皇子時,從海外得到了鮫人族的人魚膏,這膏隻需一點就可以燃很久,燃起來還有香味。」
「那這膏倒是很適合做先帝陵寢的長明燈,難怪最後先帝獨寵陛下,誰不知道先帝最看重地宮修建。」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原來皇帝將我父親,將我族人剝皮拆骨,隻是為了熬成照亮S人地宮的燈油!
我幾乎要將嘴唇咬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發出憤怒的哭喊。
每過一天,我便用簪子在手上劃一條血痕,提醒自己一定要報此血仇。
一個月過去了,我的胳膊傷痕累累,阿諾也終於放我出來。
「你給的藥很好。」阿諾臉上帶著些許得意,「安寧侯夫人已診出喜脈,安寧侯特意在皇帝哥哥面前誇獎我。」
「皇帝哥哥賞了一盞人魚膏燈給我,讓我思念家鄉時便點上,緩解思鄉之情。」
我抿了抿嘴,因為我怕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惡心,當場吐出來。
她難道不知道這人魚膏都是族人血肉制成?還是說她眼裡隻有她的皇帝哥哥?
「陛下對娘娘果真情意深重。」我緩緩開口,「若娘娘能為陛下誕下子嗣,想必夫妻感情更無間隙。」
「當然!」阿諾自得地一笑,就著茶水將藥丸吞進去,「若我Ŧúₕ生下皇子,皇帝哥哥哪裡還需要去看那個賤人的孩子。」
她拉起我的手,從她的手腕取下玉镯戴在我的手上。
「珊瑚,本宮第一次見你就想起了自己的姐姐。」阿諾語氣溫柔,仿佛提起了某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可惜本宮的姐姐去世很久了。」
「如果她還在,肯定不會忍心見我如此苦惱吧。」阿諾垂下眼,輕輕附在我耳邊開口,「珊瑚姐姐,我隻想皇帝哥哥有一個兒子,一個由我生出的兒子。」
「你既然醫術如此了得,肯定有辦法的,對吧?」
4
阿諾開口叫我姐姐時,我內心悚然一驚。
但當聽到她的要求時,不免心裡冷笑。
果然還是她,溫柔隻是她為了達到目的的偽裝。
我趕緊跪下,惶恐不安地開口:「奴婢怎麼受得起娘娘的一聲姐姐。」
我一邊說著,一邊摸著她剛剛給我的玉镯子,露出一副貪財的神色:「娘娘隻管吩咐就是,奴婢一定完成得好好的。」
「三皇子自幼便身體不好。」阿諾一邊說著,一邊拉我起來坐在她旁邊,「皇帝哥哥常常為他操心,本宮想著,有沒有什麼藥,可以讓三皇子再也不會生病。」
「你知道本宮在說什麼,對吧?」阿諾將一杯渾濁的茶推到我面前,「珊瑚,喝下這杯茶,本宮可不希望手下的人有二心。」
我毫不猶豫將茶喝了下去。
想用毒控制人,阿諾倒也不算特別蠢。
阿諾面帶贊賞地看著我:「不錯,我給你一天時間準備,你需要什麼東西隻管問她們要。」
她拿出一個小匣子,裡面盛滿了金瓜子,道:「這是給你聽話的賞賜。」
我面露喜色,趕緊謝恩。
一日後,我呈上一支毛筆。
「娘娘,奴婢聽聞三皇子做功課時愛咬筆頭,此筆在藥水中泡過,如果三皇子習慣不改,不出三個月,身體會越來越虛弱,一場風寒就會要了他的命。」
「好。」阿諾大笑,「你裝好這支筆,去貴妃宮裡走一趟。」
「對了,貴妃衣服上常掛一個香囊。」說到這個,阿諾語氣憤恨,「那是皇帝哥哥以前送她的舊物,她常常用此博取皇帝哥哥憐惜,我要你想辦法把它毀了。」
皇後有命,我當然照做。
我拿著筆盒,趾高氣昂地走進貴妃宮中。
我是來送禮的,貴妃心裡再不高興,也要做好面子。但她身邊的宮女都是多年伺候她的老人,她們可不會對我客氣。
「哎呀,不好意思。」端茶的宮女將滾燙的熱茶潑在我身上,「你瞧我,毛手毛腳的。」
深秋穿得厚,這點熱水倒也不會對我產生什麼影響。
但我是皇後的人,自然不能隨便算了。
我冷笑一聲,舉起貴妃旁邊的茶向那宮女潑去,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教訓我?」
大家都愣住了。
那名宮女尖叫一聲,竟然撲過來和我扭打在一起。
其餘人紛紛加入戰場。
尖叫聲,砸東西聲此起彼伏,直到貴妃狠狠地一拍桌子,厲聲道:「都住手!」
隻見她身上一團水漬,腰上垂下的香囊也湿漉漉的,好像還破了一個小口,有些許藥材粉末掉了出來。
「Ṫū́₂娘娘,這可是陛下送您的定情信物!」
她身邊的宮女大驚失色。
貴妃拿起香囊,呆呆地看了半晌,隨即目光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罷了,送客。」貴Ťŭ̀₂妃擺擺手,頹然地坐在椅子上,不知想些什麼。
我也趁機離開。
當天夜裡,就聽說貴妃頭痛,召她母親進宮探病。
阿諾高興極了,常常帶我去貴妃面前耀武揚威,直到太醫診出喜脈才消停。
她終於懷孕了。
5
阿諾肚子一天天地變大。
她臉上的肉也慢慢地凹陷,不管吃再多的魚翅燕窩都補不起來。
「怎麼回事?」阿諾氣憤地將鏡子摔了出去,「為什麼我懷孕會變得那麼難看?」
我跪在地上,鏡子的邊緣砸在我的臉上,我幾乎立刻就能感覺臉腫了起來。
「娘娘,您懷孕不同常人,消瘦乃是胎兒吸收營養的表現。」我慢慢開口,「產婦生產後多會肥胖,您這樣生產後,反而會保持身材。」
「再者,您懷的是男嬰,自然吸收營養會多些。」
這當然沒什麼依據,隻是我知道阿諾在意什麼,順著她說而已。
「是了。」阿諾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又露出了笑,「我常聽民間說什麼酸兒辣女,我這麼愛吃酸,懷的一定是皇子。」
「還有那些產婦,個個生了小孩就跟桶一樣,我可不能跟她們一樣。」阿諾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在說服自己,「皇帝哥哥愛的是我這個人,我不管變成什麼樣他都會喜歡的。」
「娘娘。」我趕緊諂媚地開口,「普天之下能求雨的隻有您一個,陛下最近又常留宿在您宮中,奴婢實在不懂您為何會憂慮。」
阿諾伸手摸了摸口含東珠的鳳釵,喃喃自語:「隻有我能求雨,他不會不愛我的。」
原來寶珠在這裡。
第二天,阿諾發出一聲尖叫。
她的鳳釵不見了。
我和宮女們跪在鋪滿了細細碎瓷片的地上,阿諾坐在椅子上,狀若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