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擦身而過時,三皇子突然捂胸倒向一旁。
大將軍拔劍刺向素衣男子。
嘴上大喝:「大膽狂徒,誰人派你前來的,竟對三皇子暗下S手。」
素衣男子當場斃命,三皇子被抬回府上。
據說御醫去了三波,才將人從鬼門關拉回。
三皇子母妃戚貴妃震怒,到陛下面前大哭大鬧。
朝堂上連著三日皆是彈劾長公主和太子的奏章。
太子被禁足,長公主也閉門不出。
民間起了傳言,太子德行有虧,不擇手段,殘害手足,怕是太子之位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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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三皇子痊愈,五皇子和七皇子被無端卷入太子陣營。
陛下失望至極,將兩人趕去封地。
三皇子勢力越發強大。
我爹被削去職位。
傳言四起:「三皇子怕是馬上就要成為太子了。」
恰時,陛下卻突然咳血昏迷。
整個皇庭隻有三皇子和十一皇子能主事。
十一皇子生母葉貴妃,卻在這時突然被抓奸在床。
十一皇子皇室血統遭到質疑,悄無聲息敗下陣來。
三皇子暫代國事。
國公府和長公主府都被重兵把守著,爹爹闲來無事就養養魚弄弄花。
長公主府未有半點風聲傳出。
我被外祖求太後娘娘護了下來。
禁足家中不得外出。
玉明樓二管事和阿挽齊齊失蹤。
長公主調令府兵和北虎軍的令牌,被冷診姝獻給了三皇子。
陛下情況越發不好,陷入長久昏迷。
蕭燁和冷診姝招搖過市,好不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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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關於蕭燁和冷診姝的流言又迅速蔓延。
一封密信,被悄然送到三皇子手上。
信中言明:冷診姝在被三皇子派到蕭燁身邊之前,就已相識多年。
三皇子將信將疑,卻還是對兩人冷了下來。
兩顆即將廢棄的棋子而已,丟棄也無何不可。
此刻外頭那些流言,紛揚四起。
以極快的速度傳遍整個京都,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眾口鑠金,冷診姝未婚先孕,和此前尚有婚約在身的蕭燁苟且不說,還逼迫我爹將唯一的女兒從族譜除名,此等有違道德人倫的行徑,為眾人所不齒。
蕭燁想效仿長公主鎮壓流言般鎮壓傳謠者,可惜他沒有長公主的財力和權力,越壓流言越甚。
然而當他信心滿滿去求三皇子時,卻吃了個大閉門羹。
這時有友人給他出了主意,告知他專業的事情,得請專業的人來辦,有一個專門幫人「洗白」的行業,隻要花夠銀兩,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那人還告知蕭燁:「你想想,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三皇子馬上就要登上高位了,到時那些銀兩對你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
於是蕭燁貸了很多銀兩,僱上一堆嘴皮子溜的說客,在酒樓、茶館、紅樓、戲園等地說盡兩人之間纏綿悱惻的愛。
未婚先孕是情難自禁,是救命之恩的以身相許,還顛倒黑白,大罵雲家才是仗勢欺人,棒打鴛鴦之人,甚至大放厥詞罵我雲家、秦家是太子的走狗,抨擊太子不如三皇子有才能,把其餘幾位有些能力和母族強大的皇子都噴了個遍,總歸一句話,都不如三皇子。
那些人罵完就消失得一幹二淨。
蕭燁傻眼了。
他怒氣衝衝衝到友人府上,捶胸頓足:「你這是要害S我啊!」
友人將他撵出門:「蕭兄莫不是瘋了不成,我久未回京,今早才剛回,還是得陛下皇恩,由威遠侯親自護送,如何害你?」
蕭燁不知曉,他那友人,是中書令之子薛淮,也是長公主的義子,與我關系甚好,亦兄亦友。
當年我怕蕭府落敗,蕭燁在京中被人欺負,便央求薛淮與他成為好友,在一眾世家子弟面前多護著他一二。
蕭燁這些年雖未有建樹,但在京都有我爹的這層關系,以及薛淮暗中相護,也是出盡了風頭。
薛淮邪惡一笑,趴近他耳邊道:「忘了告訴你了,我本姓薛,中書令之子薛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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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蕭燁急火攻心,目眦欲裂,一句話說不完整,突然倒地不起。
冷診姝挺著個大肚子哭得撕心裂肺,艱難地把人拖走。
但畢竟還是有頭腦不清楚的人,信了他倆的愛情,自發認為兩人不畏強權,真情感天動地。
因此小批量湧起一隊反抗強權的人馬,言之鑿鑿要替天行道。
不知背後是否有人刻意為之。
此隊人馬越發壯大。
大有逼近皇宮的架勢。
此時中宮生起一場大火。
火勢滔天,被禁足於中宮的太子未能逃出生天。
而三皇子卻對外宣稱太子刺S昏迷的陛下,謀反未成,故意縱火假S逃出皇城。
外祖找了三個身形和太子相似之人,戴上帷帽,兵分三路連夜出城。
三皇子信以為真,派重兵分三路追S。
與此同時,信蕭燁和冷診姝是真愛,而舉兵反抗強權的那批人馬,橫衝直撞,衝到宮門口,要暫代監國的三皇子誅S我和太子,替蕭燁和冷診姝主持公道。
此時,久未露面的長公主手持令牌,號北虎軍以保護陛下的名義,直取宮中。
三皇子的兵馬皆被引出皇城。
宮中隻剩下一些禁衛軍和大將軍的兵。
而禁衛軍統領是太子母族寄養在外的孩子,因未認祖歸宗,世人不知,但他私下裡和太子甚是親厚。
因此副統領還未發出反抗的命令,就被大統領斬了腦袋。
大將軍抵S頑抗,也無濟於事。
他手上從玉明樓地下室造出來的兵器,早被換成了普通鈍鐵。
S傷力銳減。
而那些兵器此刻正暴露在眾人眼前。
玉明樓的二管事和阿挽親自揭發三皇子的滔天罪行。
玉明樓實為三皇子旗下產業。
不僅逼良為娼,販賣人口,更是私建地下宮殿,打造和私藏各式兵器。
三皇子更是通過玉明樓,暗中以人體為實驗研究新式傳染性疫毒,企圖以普通流感混淆毒源,掌控京都和嶺南一帶百姓的性命。
三皇子再請旨親自去治疫病,實際上帶解藥前往,以此博得美名和功績。
而京都疫情,更是讓三皇子一黨將「特效藥」炒出翻天價格,從而賺得盆滿缽滿。
王公貴族一藥難求,平頭百姓隻能等S。
三皇子再以體恤百姓為由,拿出私庫購入大量藥材煉制。
將美名輕而易舉收入囊中。
此等置百姓性命於不顧的行為,徹底惹怒清廉言官武官。
百官質疑陛下昏迷恐和三皇子有關,跪請長公主暫代國事,派兵捉拿逃出皇城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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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診姝在長公主府門前大鬧。
怒斥長公主冷血,對她這個親生女兒不管不顧。
我帶著阿挽站在玉石臺階上,俯視著已然失勢的冷診姝,內心一陣暢快。
「無恥之徒,腳有六趾,卻膽敢冒充長公主親女!」
阿挽上前一步,居高臨下,面露睥睨:
「我阿娘和阿爹,乃至兩府祖上都未曾有過六趾之人,你莫不是以為我阿娘真把你當親女了?」
冷診姝面色慘白。
「不會的,阿娘是最愛我的阿娘,她連令牌都交付於我,我怎會不是她親女?」
她突然目露兇光,狠狠瞪我:「是你,一定是你這個蛇蠍毒婦,在阿娘面前亂嚼舌根,她才誤會我的。」
說著她便當眾脫下鞋襪:「我沒有六趾,沒有六趾,都是賤人陷害我的……」
兩隻腳各五根腳趾赫然入眼。
圍觀群眾竊竊私語。
阿挽握著我的手微微顫抖。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
繼而松開她的手,走下臺階,立在冷診姝跟前。
「S到臨頭還是這麼嘴硬,冷診姝,你不會以為斬斷第六趾,它就不存在了吧?」
她的身子輕顫了顫,往後跌落半步,仍是咬牙道:「賤人,你休要胡說!」
我看著她,冷冷勾起一抹嘲諷:「那便且看我是不是胡說。」
我後退一步,讓出空位給趕來的二管事。
二管事將他押來的人,推到冷診姝面前。
冷診姝一驚,扭身就要逃走,被二管事一把抓回。
被二管事押來的男子,指著冷診姝瑟瑟發抖:「官爺饒命,我隻是為這個女子切除她的第六根腳趾,再配以祛疤膏而已,別的什麼都未曾做過。」
他一把抓起冷診姝的腿,拖舉到圍觀群眾眼前:「不信你們細看,疤痕還在。」
眾人仔細一瞧,確實還有淡淡的兩處疤痕。
冷診姝頓時慌亂無比,怒斥著我,垂S掙扎:「是雲錦鸞,召來這不知哪裡來的騙子,故意汙蔑我。」
正在這時,被討債的打得瘋瘋癲癲的蕭燁,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他手持砍刀,一把砍在冷診姝另外五根腳趾上。
嘴裡念念有詞:「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
顯然已瘋得徹底。
冷診姝疼得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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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三皇子在城郊畏罪自S。
假S的太子被外祖和阿娘護送回宮。
權柄交接,長公主替皇命,迎太子登基。
新皇欲讓阿爹官復原職, 並賜封阿娘诰命。
但阿爹卻不願再入朝堂, 帶阿娘雲遊四海去了。
我接手了外祖的產業。
每日數著入賬的白花花的銀子, 心情甚是愉悅。
久違的彈幕突然在我眼前飄蕩起來:
【新皇馬上就要選秀了,可惜他心中隻有一人,這偌大後宮注定不會美人如雲了。】
【女配千萬別進宮, 你已經富可敵國了,後宮爭鬥可比女主和男主可怕多了,為了自己的小命, 你千萬要聽勸啊!】
【樓上放心,新皇戀愛腦,此刻正想著怎麼將手上的皇位傳出去呢……】
我一驚,李羽闕才登基兩年就不想當皇帝了嗎?
正想出神時, 一聲輕呼喚回了我的神思。
阿挽推著坐在輪椅上的二管事, 迎著夕陽的輝煌向我走來。
「鸞姐姐, 阿闕哥哥和阿娘說今兒是中秋佳節,合該闔家團圓, 我和二哥哥先來,他倆隨後就到。」
外祖笑呵呵地拿出佳釀,見到阿挽笑彎了眉眼:
「咱家阿挽啊,真是如年畫娃娃般惹人喜歡。」
阿挽隨著我叫外公。
「外公慣會取笑阿挽,阿挽才不當年畫娃娃, 阿挽要當送財娃娃。」
「哈哈哈, 好好好,送財娃娃好!送財娃娃好!」
阿挽走到我身邊,附耳神秘道:「阿鸞姐姐, 阿闕哥哥寫了傳位詔書, 你可知那詔書裡寫的是誰?」
我又是一驚,李羽闕居然真要禪位。
「阿鸞姐姐,往後阿挽可得喊你一聲阿鸞嫂嫂了。」
我臉一紅:「莫要胡說。」
「胡說什麼?」長公主朗朗之聲蕩在回廊。
阿挽忙迎了上去:「阿娘怎這般久?」
長公主慈愛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頰,笑道:「這就得問你的阿闕哥哥了。」
李羽闕緊隨其後, 我將目光迎上去時,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他笑得溫和, 將手中花燈遞給我, 眼中星光熠熠:「我央求皇姑姑和我一起去尋這盞花燈,因此耽誤了些。」
我接過花燈, 才知那是有名的鴛鴦流錦燈, 世間隻一人會制作, 但此人脾氣古怪, 隻贈不賣,因此千金難求。
清冷月光下,李羽闕耳尖泛紅, 嗓音微啞:「阿鸞接了這燈, 可不能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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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皇城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為李羽闕禪位與自己老師,也就是太傅親自教導的十二皇子。
二是瘋了的蕭燁,為了一口吃食將冷診姝和孩子送給東廠福公公。
可他不知福公公不是東廠什麼權柄在握的人物, 隻是一個倒夜香的公公,且為人極為變態。
因此不僅換不來一口吃食,還讓冷診姝和孩子白白葬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