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是不是說，我以後就能有靠山了？

想想就爽。

嘿嘿。

課間的時候，趁靳言不在，成媛媛向我發問，我也都老老實實地告訴她了，聽完她感嘆道：「果然是靳少爺啊。不過我看他書包上那個掛件有點眼熟，你啥時候買的，還送給他了？」

聽他說這個不知為何我有些尷尬，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含糊道：「就後面逛街看到了就買了，隨手給他了。」

成媛媛也沒說啥。

雖然我剛剛在跟她說話，但眼角餘光是一直都注意著沈書潤的。

我琢磨著我自己要拿下沈書潤確實有些難，還是得跟成媛媛坦白了，讓她幫我想辦法。

「诶，放學後我有話跟你說，請你吃飯喝奶茶。」

成媛媛一口答應，「行啊。」

跟靳言請好了假，我就跟成媛媛先去了奶茶店。

扭扭捏捏了好半天，在成媛媛的一再逼問下，我把跟沈書潤的事情全跟她說了。

「什麼？！」

她這一聲穿透力極強，即便是有音樂聲，店裡的人還都是朝我們看來。

我連忙拍了拍她，「小點聲！」

成媛媛這才小聲道：「你怎麼能瞞著我！我還是不是你朋友了！」

我又哄了她好半天，她才答應給我出謀劃策。

「沈書潤這個人，看著很好相處，但絕對不是個容易拿下的……」她摸著下巴眯著眼兒，說出的話還真有幾分道理，「班裡喜歡他的人那麼多，也不缺條件好的，你要是想拿下他，得另闢蹊徑！」

「軍師，怎麼個闢法？」

成媛媛斬釘截鐵，「多約他出來！培養感情！」

這話一出我就蔫了。

「我不敢……」

「瞧你那點出息！」她皺著眉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樣，你明天就說，你想謝謝他請他吃個飯，他肯定來！」

「……這樣能行嗎？」

「你就信我吧。」

「好吧。」

依照約定，我第二天就去約了沈書潤。

……當然不敢當面說，是在微信上約的。

沈書潤答應的很是痛快，我欣喜若狂，對成媛媛說：「你可一定要陪我去啊。」

放學之後，我照例向靳言請了假，靳言沒說什麼，我拎著書包就跟成媛媛跑出去，沈書潤在身後跟著。

「你想吃什麼？」我問。

沈書潤想了想，「吃些平常的吧。」

我正想著，成媛媛就說：「那咱們去初初二哥家的店，我去過好多次，那裡的包子簡直絕了，還有各種特色小吃，你絕對喜歡！」

我剛要拒絕，沈書潤卻眼睛一亮，「好啊，就去那裡。」

我也隻能去了。

8

我二哥開的小吃店離學校不遠，坐公交五站就到了，我提前給他發了信息，他開心的不得了，說是要好好招待。

店裡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幸好我二哥提前給我們留了位置，一向豪爽的二嫂在一旁幫忙，笑著說：「你們是初初的好朋友，今天想吃什麼，姐都給你們做！」

沈書潤很有禮貌，一點都不見外道：「那得謝謝姐了。」

二嫂也是說到做到，轉眼上了一桌吃的，各種樣式的都有，店裡的招牌包子也上了好幾個餡兒的，我忙說吃不下了，他們也不聽，隻管給我們好吃的。

成媛媛是真喜歡吃，一邊吃一邊誇二嫂，給我二嫂誇的都飄起來了。

「我就稀罕你這丫頭，以後一定要上來，不然姐還真想你……」

「必須必須！」

沈書潤吃了個包子，我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問他：「怎麼樣？」

他笑著，眉眼彎彎，「成媛媛說得對，這確實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包子。」

我心終於放下了。

這頓飯吃的很開心，臨走我二嫂還擔心我沒生活費，S命給我塞了幾百塊錢，怎麼說都不好使。

二哥憨憨地笑，對著沈書潤說：「書潤啊，我家妹妹的成績不好，聽說你學習很厲害，平時多教教她，以後有空了就來哥這裡，包子隨便吃！」

沈書潤連連答應。

告別之際，沈書潤對著我說：「謝謝你了林初，這周五放學我請你倆吃飯，你想吃什麼提前想好了。」

我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之喜，臉都紅了，就是說不出話，成媛媛掐了我一把，替我回答：「沒問題，到時候我倆一定來！」

等他走遠了，我還紅著臉，心跳也沒平復下來。

成媛媛瞪我一眼，「出息！」

今天過得很開心，我連回家都是哼著歌兒的。

到了客廳，我的歌聲戛然而止。

靳言坐在沙發上，也沒看電視，就那麼坐著。

我懵了一下，靳言卻開口，「你今天跟誰出去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有點怕，好像小孩半夜出門被家長抓到似的，「就成媛媛唄，還能有誰……」

他突然轉頭看著我，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

「怎……怎麼了？」

心跳加快，比剛剛面對沈書潤還要快。

靳言聲線冷的出奇，「是嗎？我看好像還有別人。」

他怎麼知道的？

我心思轉了又轉，硬著頭皮解釋：「你說沈書潤啊……那是成媛媛最近在追他，我陪成媛媛而已……」

對不起了我的好閨蜜！隻能給你背鍋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撒謊，或許是直覺，這麼說肯定比說實話好，靳言聽後臉色好看了很多，點了點頭，「嗯。」

心驚膽戰地回到房裡，想不通靳言問這個幹嘛，看了看手機，沈書潤發了信息。

——到家沒？

我回復到了，又連忙截圖給成媛媛，發語音問她：「她問你沒？」

成媛媛彈過來一串語音：「沒啊，你看隻問你不問我，絕對是對你有意思！」

我心裡也這麼想的，開心的都想跳起來，成媛媛又說：「我看八成有戲，你慢慢來，遲早攻略他！」

這話讓我信心大增，又想到他周五約我吃飯，又期待了起來，隻希望快點到周五。

真到那天，我又有些害怕。

成媛媛叮囑我校服裡面記得穿那件白襯衫，她說那衣服好看，吃飯的時候可以把校服脫下來。

我全都照做，放學前就跟靳言請假。

「去哪？」

撒了一次謊，就會有無數次謊。

「就是繼續和成媛媛出去啊，可能還會有沈書潤……」

靳言看了我半天，點了點頭，「嗯，早點回來。」

這話聽著真稀奇，他可從來沒這麼說過。

我們仨剛出了校門，成媛媛接了個鬧鍾竟然就走了，還給我瘋狂使眼色。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想創造二人世界，但是我慌啊！

沈書潤不知道有沒有看出來，隻是含著笑，問我：「想好吃什麼了嗎？」

想到他也是學生，也沒有多顯赫的家世，我就答道：「想吃麻辣燙。」

沈書潤輕笑一聲，「好。」

我們去的是小吃街上的一家店。

這店不太出名，但是味道確實不錯。

沒有成媛媛在，我也不知道要和沈書潤說些什麼，總覺得尷尬，他倒是很自如，開口問：「其實我好奇很久了，你和靳言是什麼關系？」

這還要好奇，之前我五哥不是說過了嗎？

「我算是靳言的保姆吧，我媽之前在靳家，我也在靳家長大，跟靳言也熟一些……」

沈書潤又問：「那你媽……」

「她在我八歲就沒了，得了乳腺癌，當時還是靳夫人花錢給她治的，可惜沒治好……我爸也跟我媽早早就離婚了，後面包工程欠了一屁股債跑路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其實說這些，我心裡是很平靜的，看出來沈書潤很抱歉，我就岔開話題，問道：「你呢？還不知道你爸媽做什麼的。」

沈書潤遲疑了一下，「跟你差不多吧，我媽身體不好，平時都是我爸做各種工養家的。」

我心裡嘆息了一聲。

底層人真是各有各的不幸。

我或許還是比沈書潤幸運，有哥哥們，也有靳言發工資，沈書潤雖然還小，但背負的一定更多。

「都會好的。」我說。

他笑了笑，「是啊，都會過去的。」

這次談話之後，或許是經歷相似，我跟他莫名其妙就變得更親近了起來，平時也能開開玩笑，在他面前也沒那麼拘束，碰到學習問題我還會去問他。

成媛媛也都看在眼裡，語重心長地對我說：「是時候了，該挑明心跡了。」

我完全沒有準備好，「太早了吧……不行再培養培養……」

「這種事情不能拖延！越拖越沒譜！」成媛媛這次格外強硬，「必須速戰速決！你自己看是當面表白還是手機上說……」

我冥思苦想。

當面？

不行，我沒那麼勇氣，到時候磕磕巴巴說不出口就尷尬了。

手機上？

又顯得好像沒有誠意。

糾結了好幾天，我最終決定——

「你要給他寫情書？」成媛媛一臉不可思議，「這也太土了吧？」

我格外自信，「絕對可以！現在都是快節奏，我寫情書顯得我多真誠，他一定會答應的！」

「行吧，我祝你成功。」

9

這是我第一次做一件事這麼認真。

先是買了最好看的帶著花香的信紙，又買了同款信封，然後從周一寫到周天，又從這個周天寫到下一個周天，修修改改，寫了又撕，終於，在成媛媛的無數次催促下，我寫完了。

成媛媛很是好奇我這封寫了近二十天的情書，吵著鬧著要看，我都拒絕了。

「信封我都封S了，你現在打開有痕跡，不許看！」

她見沒戲，也就不說了，專程去網上找了大師，給我算了個良道吉日，說是下個月初一，絕對心想事成。

那就還有十二天。

這十二天我就安心地等著，好好維護著跟沈書潤的關系，就等表白那一日。

之前因為女王團那三人退學，班上空了三個位置，這個學校的規定就是每個班三十人，不能多也不能少，於是又轉過來了三個同學，兩男一女，好像都是有背景的。

老師介紹的時候我也沒認真聽，一門心思想著我即將到來的表白，反正我跟這些人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在表白的前一天，我剛到家，就火急火燎地下車準備回房間給沈書潤發信息，約他明天放學後見面，然後把情書親手交給他。

信息還沒發出去，我就發現我一直裝在書包裡的情書不見了。

這可給我急壞了，現在根本沒時間再寫一封了，明天就是大師算好的日子，可不能誤了！

我翻來覆去沒找到，那就是可能丟在路上了。

我又穿上衣服準備出門找，剛到客廳，我整個人就石化了。

客廳沙發上，靳言雙腿交疊，姿態散漫地坐著，他手裡那幾張粉紅色的信紙，不是我的情書是什麼？

震驚讓我根本說不出話，靳言瞧見我，冷冷勾唇，「你不是說，是別人喜歡他？」

他很少笑，基本沒有，可這有如曇花一現的笑容，給我的竟然是恐懼。

我聲若蚊蠅，「……還給我。」

靳言站起身，緩緩走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