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惜她的願望要落空了,我絕不會讓她這麼容易地嫁給裴修遠。
更不會讓她在欺辱我過後,還能自由自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叫來暗衛,與他吩咐一番。
過了三四日,就在流言漸漸要被眾人遺忘平息時。
沈依依與裴修遠這三年間的往來書信內容,突然傳遍京城。
更有知情人作證,長公主小產當日,裴修遠竟與沈依依在京郊城外莊子裡,沒人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此事在京城中鬧得沸沸揚揚,每天都有正義的大爺大娘在裴府門口蹲守。
隻要有人出來,無論是誰,都要被臭雞蛋、爛菜葉輪番攻擊。
裴修遠隻能告假半月在家,與沈依依每日躲在裴府不敢出門。
聽說就連御史大夫上朝時,都還參了一本裴修遠,說他品德敗壞,不配為官。
最終裴修遠被皇兄貶去南方一個貧苦地方做知縣,一月後調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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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與裴修遠和離後,我每天的生活豐富多彩。
連翹帶著我昨日去哪個戲樓聽戲,今日又要帶著我去鋪子裡大S四方,明日還要帶我去哪個校場看將士們練兵。
連翹是鎮國將軍連勝家的五小姐,上次宮中宴ṭū́⁶會時讓我發現了此等有趣之人,從此以後我們便成了莫逆之交。
今日,連翹說明玉齋新進了一批首飾,技法來自西域,與京城的格外不同,便拉著我來看。
連翹拿起一隻步搖,放在我頭上比劃,她笑涔涔的正準備說話,突然就被秋墨的聲音打斷。
「殿下,沈小姐在明玉齋外求見。」
聞言,我順著二樓的窗戶往下望,沈依依哪裡是求見,她明明是要硬闖,被侍衛攔下來了。
如今正在門口罵罵咧咧呢,明玉齋門外已經聚集了一堆人看戲。
我點頭示意秋墨帶她進來。
自從裴修遠的調令下來後,裴修遠就時常來公主府求見。
前幾次我覺得太煩,便見了他一次,結果裴修遠上來就是抱住我說他後悔了。
裴修遠啞著嗓音說他知道錯了,他心裡始終是有我的,他隻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早已變心,不想辜負沈依依的情意。
「昭陽,我如今才看清自己的真心,我愛的隻你一人。」
「依依於我而言隻是表妹,我從未碰過她。」
月光下,我看著他深情款款的眼神。
從前我有多沉溺於這雙桃花眼中,如今我就覺得有多惡心。
沈依依已經被秋墨帶至二樓。
我拿著一枚玉扳指放手裡把玩,一絲眼神都沒給她。
沈依依一上來,赤紅著雙眼朝我怒吼道:
「昭陽,你即已與裴郎和離,為何還要勾引他?」
秋墨一巴掌甩到沈依依的臉上,「大膽!竟敢辱罵長公主。」
沈依依一隻手摸著腫脹的臉,一手指著我譏笑道:「呵,你貴為公主又如何?你還不是得不到裴郎,哈哈哈Ṫú²哈……你也就隻會惱羞成怒啊哈哈哈!」
我看著她這癲狂的模樣,正想讓侍衛把Ŧū́⁰她轟出去。
沈依依突然摸著肚子,用充滿惡意的眼神看著我說:「昭陽,你與裴郎的孩子沒了,那是你沒有福分,是你的報應。」
「隻有我,才有資格懷上裴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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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著臉,把手裡的扳指惡狠狠地朝沈依依扔過去。
那個早逝的孩子一直是我心中的一抹痛。
我恨裴修遠,但我的孩子是無辜的。
這就是他口口聲聲說的,從未有過逾矩行為,從沒碰過沈依依,真讓人作嘔。
沈依依的額頭瞬間被砸出一個血淋淋的洞。
她抹了一下額頭上的血,突然發瘋朝我衝來。
「昭陽,你已經有了那麼多!為何還要與我搶裴郎!」
「你有那麼多的關愛,可我隻有裴郎一個!你為什麼還要搶我的!」
連翹瞬間護在我面前,指著摔出去的沈依依,喊道:「此人欲行刺長公主,抓住這個毒婦!」
剛摔到地上的沈依依就被侍衛們緊緊按在地上。
她的下身已有血慢慢浸了出來,嘴裡卻還在嘟囔著:「為何裴郎始終不願意娶我!為何你始終不放過他!」
我看著渾身是血的沈依依,不想再與她再做口舌,緩緩勾起唇角,吩咐侍衛直接把她送去大理寺。
我並不是什麼善人,沈依依做出此等事,我定會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馬車剛回到公主府,我就看見裴修遠已經跪在大門前。
我一下車,他便跪著朝我爬過來。
裴修遠痛苦地低吼,像一頭走投無路的兇獸,聲線暗啞,淚水一顆一顆順著冰冷的面容砸下:「昭陽,求你放過依依,她如今懷了我的孩子,求你看在孩子的面上放過她。」
「救救我的孩兒吧,昭陽!」
沈依依被我這麼一折騰,幾乎是危在旦夕,隻有宮中的李太醫能救,更別說,那大理寺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是我親自送進去的人。
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我垂下頭,盯著他猩紅的眼眶,一腳踢在他的身上:
「求我救你和沈依依的孩子,那誰來救救我那S去的孩兒呢?」
我抬眸,侍衛心領神會地拉開裴修遠,不準他再靠近我。
我拍拍裴修遠身上的灰塵,嘴角一勾,盯著他冷笑道:
「裴大人,你不用擔心。沈依依行刺本宮,犯得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你自有機會與她團圓。」
說罷,我頭也不回地帶著眾人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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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給沈依依判了S罪,秋後斬首。
一開始裴修遠還會念著情誼去大牢裡打點看她。
後面知道自己的官職因為沈依依不僅被黜免,還要流放嶺南後。
他就時常去大牢裡用各種手段折磨沈依依,每次都把沈依依弄個得S。
底下人請示我要不要阻止,我笑著搖了搖頭。
狗咬狗的戲份,誰不愛看呢?
我最了解他,他總是自負,從前仗著我無度的寬容恣意妄為,可歸根結底,他愛的始終是榮華富貴。
隻是他沒想到,他隻是像平常男人一樣找了個外室,卻會被我一腳踢出門。
獄卒說,裴修遠時常在牢裡邊折磨邊喊著:
「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被昭陽厭棄!我怎麼會被罷官!」
「你該S!你該S!」
不過半月,沈依依便被裴修遠折磨得沒有氣息了。
聽說她的屍體被抬出來時,隔壁關著的犯人直接吐了出來。
沈依依破敗的身體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裂口,甚至還有蛆蟲在啃食著爛肉。
裴修遠也S在了去嶺南的路上。
聽說是在路上頂撞了押送他的官差,他們打著打著就發現裴修遠已經咽了氣。
官差害怕擔責,隻好上報裴修遠在路上病S。
我聽著暗衛給我稟報的消息。
不過短短幾月,簡直恍如隔世。
秋風吹起我的頭發,如風般自由,我轉頭卻對上秋墨迷茫的雙眼。
她怯懦懦地低頭,「公主,您為什麼……這麼果斷?明明男子有外室,極為正常……」
她不能理解,從前的我,那麼縱容裴修遠,為什麼會因為區區一件小事,就讓他家破人亡。
我輕笑出聲。
因為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在我小產的前幾天,我在路上偶然撞到了一名金吾衛,我手中就多了一張紙。
那字跡, 就算化成灰我都認識, 是裴修遠的。
紙上是他給沈依依的密信。
信中說到,他在我每日的安胎藥中都加入了慢性毒藥, 積少成多, 待我生產時,就會毒發身亡。
婦人生子,本就是九S一生, 真S了, 也不會有人深究原因。
他便可以正大光明地繼承公主府,陛下也會憐惜他, 賜他升官進爵, 他屆時再將沈依依迎入門。
裴修遠要的從來都隻是榮華富貴和無上的地位。
我的孩子, 從一開始就注定保不住。
所以, 他和沈依依非S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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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開始了和連翹每日無拘無束的日子。
她總是能找到這京城中最好玩的地方。
今日連翹說要帶我去京郊外他們連家的演武場。
連翹指著校場上正騎著馬指揮的男子,她興奮地介紹著那是她三哥。
我望過去, 他也正看向我們這邊, 卻又很快轉頭移開眼神。
訓練結束後,連翹忙拉著我上前:「三哥!」
她又指著她三哥笑著對我說:「昭陽姐姐, 這是我三哥連城。」
「微臣見過長公主。」
我看著面前的男子,五官鋒利, 鼻梁高挺, 鬢角線分明,和他妹妹一樣好看,就是黑Ṱṻ₈了點。
我微笑道:「如今在宮外, 無需多禮。」
「都說連家四子皆有大將之風,連翹也時常向本宮誇贊她的三哥器宇軒昂, 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看在連翹的面子上, 我客氣地誇了幾句。
沒想到連城聽著卻慢慢紅了臉。
我又看了兩眼面前的男子, 越看越覺得有點眼熟,彷佛是在哪裡見過。
我仔細回想後問他:「你是不是從前給本宮塞紙條的那名金吾衛?」
連城似乎沒想到我還記得, 有點詫異道:「回稟長公主, 是。」
我向連城真誠道謝了一番,又誇了一遍他年輕有為, 有他是大楚的福氣。
這次是真心誇的。
結果越誇連城的臉越紅, 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瞟。
這連家三哥好生奇怪,明明是個武將,臉皮卻這麼薄。
回去的馬車上, 連翹還問我覺得他三哥如何。
我一想到他今日這呆呆的模樣, 便笑出了聲。
而後的好幾次,連翹帶我出去玩時, 我們都能偶遇到連城。
兩人行就變成了三人行。
連城每次見我都是呆呆地紅著臉模樣。
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我若還不懂,豈不是才是傻子。
連翹說,她三哥從小一心向武,從未把男女之事放在心上過, 所以才會這樣藏不住。
一日, 我主動約了連翹去京郊騎馬。
到馬場時,卻隻有連城在。
他紅著臉和我解釋道:「五妹出門前身體不舒服,來不及派人通知長公主。」
「我知道。」
「是我讓她今日找理由不來的。」
我看著連城, 瞳孔輕輕收縮,ţŭ̀₃眸中流露出一絲詫異與不可置信。
我柔聲道:
「我騎術不好。連城,你可願護我?」
「微臣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