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兒談了個男朋友，嚷著要結婚。

我提出彩禮要求她卻炸了：「媽，你怎麼能這麼惡毒？又要婚房又要彩禮，這是要逼S他們全家嗎？」

我收回給她的千萬嫁妝轉頭給了兒媳婦：「當年委屈你了，這算媽給你的補償。」

後來，兒媳婦直接幫我把公司弄上了市。

1

女兒今年大四，馬上要進公司實習了。

可她卻帶了一個男生一起前來報到，並對人事部經理說：「我什麼崗位，他就什麼崗位，轉正後薪資待遇也要一樣。」

人事部經理躊躇不定，隻好前來跟我匯報。

我看了一眼男孩的簡歷，名校畢業，成績優秀，長得也端正，倒是個人才。

「呂董，我看這男生和您女兒的關系不一般啊，倆人來的時候手挽著手……」人事部經理說到這裡，為難地看了我一眼，又不說話了。

我表示明白，讓他離開後就打電話給了女兒。

可她卻把我的電話掛了，說是正在看電影，不方便接。

回家之後，我便一直坐在沙發上等著她。

偏偏等到了凌晨一點，她才回來，臉上還帶著笑，一看今天就是玩開心了。

可一聽我提到實習的事，她的臉立刻就拉了下來：「不是，媽，您手底下培養的都是些什麼人啊？怎麼這麼愛嚼舌根呢！難道你就沒看過程誠的簡歷嗎？我這是在給公司招攬人才呀！」

「人才不人才的兩說，我先問你，你和他是什麼關系？」我淡淡道。

女兒的表情僵了下，隨後才道：「男朋友。」

大四了，談對象很正常。但我一直都告訴過她，保護好自己，若不是正兒八經想結婚的關系，別輕易帶到家裡和公司裡來。

今天，我又被迫給她強調了一遍。

沒想到她卻突然拉下臉來：「那我要是說，我就是想和程誠結婚呢？」

我一愣：「你認真的？」

「當然，我記得你跟我說的話，所以我才帶他來公司的。他也配得上這崗位不是嗎？我都跟他說好了，隻要他表現好轉正了，我們就結婚！」

女兒說這話的時候，兒媳正好拿著杯子從樓上下來，聽到這話也停下了腳步。

她卻回頭瞥了她一眼，冷哼道：「大半夜的，怎麼又偷聽人說話。什麼時候能把你那些小心思收一收？」

兒媳聞言，低下頭不語，快步轉身去了廚房。

我忍不住斥責了她兩句：「薇薇是你嫂子，你說話注意點。還有你剛才說的那是什麼話？結婚這事你張口就來，你當是小孩子過家家嗎？」

沒想到女兒卻一揚下巴：「反正我已經決定了，誰也別想攔我！」

2

之後幾天，女兒賭氣說要回學校住，一直沒回來。

實習的事我也讓人事部卡住了，來路不明的人我絕不會放進公司。

順便，我還去查了一下這個男生的背景。

程誠也是本地人，但家境極其普通，早些年父母是在老家務農的，後來為了孩子上學才租住到了城裡。現在他母親正在一個超市當收銀員，父親在一個小廠子裡當保安。

雖說他個人條件還不錯，但家境實在是與我家有些懸殊。

可兒媳卻對我說：「我看這男孩子挺上進的，這家人要真是品行好得實在人的話，笑琳喜歡，咱們也不好一棒子打S的。要不給個機會觀察觀察？」

笑琳因此已經跟我冷戰了半個月了。

我無奈之下，也隻好暫時妥協：「既然這樣，過幾天叫來家裡吃個便飯吧。」

總得先見見人再說。

家宴當天，笑琳果真帶了程誠來家裡，一進門便招呼佣人給他拿衣服換鞋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程誠一開始還表現得有些腼腆，但並不膽怯，到後來甚至是對答如流，顯然為這次見面精心準備過。

飯後闲聊，我無意問起：「笑琳說你們打算一畢業就結婚。你對未來有什麼規劃呢？」

程誠立刻坐直了身體：「阿姨，不瞞您說，其實我也是想努力奮鬥幾年再來談結婚的事。但笑琳說她不想讓我去外面蹉跎光陰，所以希望我能夠進入呂氏集團工作，就從開發部總監做起。」

一開口就是總監，我忍不住挑了挑眉，低頭抿了口水。

女兒也笑道：「是啊，等程誠入職後就可以準備結婚了。趁著年輕把孩子生了，以後我們倆就都能專心事業了，到時候媽媽你就可以準備提前退休啦！」

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尷尬。

兒媳看出這一點，轉移話題道：「工作的事先不提，你們家對笑琳是什麼看法呢？還有，結婚總歸要做許多準備的，比如你們將來……」

「閉嘴吧嫂子。」剛才還笑臉盈盈的女兒突然冷聲打斷：「我的事，還用不著你管，我媽還沒S呢。」

但我卻接話道：「我覺得薇薇說得沒錯。婚房，彩禮，酒席，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事情。不知道你們家都為此做了哪些準備？」

很多時候，隻有最現實的東西，才能看清誠意。

3

程誠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是顯而易見的尷尬。

笑琳卻在此時突然站了起來，對我大聲道：「媽，我真沒想到你竟然也跟外面那些市侩的中年婦女一樣，眼光這麼短淺！」

她指著程誠，對我道：「難道你看不出來程誠他已經很努力了嗎？原生家庭又不是他可以選擇的。他憑借著自身的努力爭取到了名校保研的資格，成績樣貌什麼都好，對我更是好得沒話說，你還有什麼挑的？」

「婚房，彩禮，你不知道這些錢對他們家現在的情況來說是多麼大的負擔嗎？還是說，我們家難道已經窮得快要破產了，就非得要這些錢不可？」

兒媳皺著眉頭，有些擔憂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頭怒起，面上仍不改色，隻放下杯子靠在沙發上抬頭看她：「那你是什麼意思？」

「裸婚。」笑琳毫不在意道：「我不在乎那些物質上的東西，隻想要他這個人。我勸你們，最好也別那麼惡毒，莫欺少年窮！」

她說得輕巧，誰能相信當媽的會真眼睜睜看著女兒裸婚。

兒媳雖然被嗆了聲，此時還是忍不住打斷：「好了笑琳，別說了。媽媽也隻是隨口問問，結婚的事還早呢。」

笑琳卻在此時忍無可忍地摔了杯子：「我看你們就是狗眼看人低，瞧不起窮人家的孩子！」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忍不住鼓掌：「好，好啊。既然如此，我看你們幹脆都不用來集團上班了，自己去外面找個班上，混出點名堂來，也好讓我對你們刮目相看。」

程誠這人，看起來似乎恭敬謙遜，但實際上九曲回腸。

從他能面不改色地提到來公司當總監這一事來看，要麼是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步登天，要麼就是笑琳已經被他拿捏得SS的，他確信我為了這個女兒必定會答應。

現在看來，隻怕是兩者都有。

程誠有些焦急，趕忙道：「阿姨，您別生氣，笑琳隻是想早點和我在一起。其實我之前也勸過她的，但是她的脾氣您也知道。關於您提出的這些條件，我回家會和我爸媽好好商量的。」

「我們家雖然條件不好，但我爸媽是真的喜歡笑琳。實在不行，我們可以把老家的宅基地賣了，然後再管人借點，加上我這些年攢下的獎學金和我爸媽的存款，應該可以拼個小兩居的首付，至於彩禮嗎？」

程誠說著說著，牙關都咬了起來。

笑琳卻在此時突然一把將他拉了起來：「算了程誠！不用跟她們說這麼多！」

她冷眼看著我和兒媳：「她們這樣分明是想叔叔阿姨和你往S路上逼！你放心，就算什麼都沒有，我也不會離開你的。我們走！」

4

笑琳走後，家裡氣氛一下變得詭異。

我有些頭疼得站起來，想上樓休息，身後兒媳卻不放心，低聲道：「媽，要不我讓長赫去勸勸她。」

呂長赫，我那從小優秀到大的兒子，但因數年前一次意外廢了雙腿，此後就一直在家休養，不再露面。

這麼些年下來，外界不少人都快忘了他了。

甚至有人都在造謠他已經S了，他也一直都不在意，也叮囑我不要放在心上。

他現在正在樓上，之所以晚餐時候沒有下來，是怕嚇著程誠。

我知道，長赫從小就疼愛這個妹妹，他即便人不在，心裡也一定牽掛著妹妹的事。

但我卻對蔣薇道：「不用去驚動他了。那丫頭，她非要執迷不悟就隨她去。有些坎兒，隻有自己走過摔過才知道痛。」

呂笑琳這丫頭，她倒是有骨氣，一消失就是兩個月。

我沒有去參加她的畢業典禮，但卻也讓人留意過她之後的動向。隻不過來報的人說，笑琳畢業後一直都沒有找到工作單位，她那男朋友倒是找了家企業順利入職了，但薪資待遇在我們這個省會城市，也隻是中上而已。

我覺得可笑。難不成她竟覺得程誠真能養著她？

果不其然，又過了半個月後，她重新出現了。

接到蔣薇的電話，我略一遲疑就決定趕回家裡看看。

可是剛從車上下來，我就看見佣人們全部都戰戰兢兢站在大門口不敢進去，一樓客廳裡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伴隨著呂笑琳尖利的嗓音。

「呂長赫！你別老端著個哥哥的架子來教訓我。你說程誠這不行那不好，是不是都是蔣薇傳話給你的？我就知道，這個女人她根本就見不得我好！」

我心下一驚，趕忙走進去，就見呂笑琳正抓著蔣薇的手，竟打算去拽她的頭發！

蔣薇掙扎間不小心碰到了身後的酒櫃，滿櫃子的香檳紅酒眼看著就要砸下來。

長赫也立刻寒了臉色，竟不顧自己的身體想從輪椅上站起來，卻因重心不穩，腳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

好在蔣薇反應及時，不僅自己躲了過去，還拽了呂笑琳一把，不至於讓她被酒瓶砸到，但兩人卻齊齊摔在了地上，蔣薇就墊在笑琳身下。

我立刻讓身後的保鏢上前把長赫扶起來，隨後一把拉起了呂笑琳，便甩了她狠狠一巴掌。

「你瘋了！」我喝道。

「這是你哥和你嫂子！你竟然要為了一個外人對他們動手，看來這些年是我太嬌慣你了！」我指著剛被蔣薇扶起來的長赫：「你忘了，要不是為了你，你哥何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呂笑琳瞪著眼睛看我，氣得胸口起起伏伏，過了會兒才大聲道：「那又怎樣？又不是我求他去救我的！」

此話一出，我再也忍不住，直接拿過了玄關邊的一根棒球棍，朝著她的腿狠狠一擊：「跪下！」

但就在此時，門口卻傳來一陣喧哗，竟然是程誠闖了進來。

他氣喘籲籲，對我道：「阿姨，您別這樣，笑琳她現在懷著孕呢！」

5

「現在打了，我還當你是我女兒。」

不論程誠如何好說歹說，面對呂笑琳，我隻這一句話。

她看著我，眼神不甘，滿臉都是被棒打鴛鴦的委屈和憤怒。

程誠還在一邊喋喋不休：「阿姨，您冷靜點。這是個意外，我也感到很對不起，但是事已至此咱們也隻能補救，畢竟流產對笑琳身體不好，我父母也說了他們會過來照顧笑琳的……」

「怎麼補救？」我轉頭看向他，目光冷淡：「今天是你讓她回來的吧？來和我談條件？你們家該不是已經看好了婚房酒店，隻等我掏錢了吧？」

程誠嘴唇動了動，漲得滿臉通紅，一看就是被說中心事的羞憤。

「不瞞你說。」我扔了棒球棍，在一邊沙發上坐下：「原本我也是想著笑琳遲早要嫁人的，別墅，車，黃金，現金我都已經準備好了，總價值不少於三千萬。」

程誠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這可真是……太謝謝阿姨了！笑琳在我家本就住不習慣，的確應該——」

「打住。」我略一抬手：「你要是好好帶著她往正途上引，我倒也不至於反對至此。但這幾個月你都幹了什麼？」

「你把她藏在家裡，吃吃喝喝，既不鼓勵她出門工作，也沒法支持她繼續學習深造。你明知我並不同意你們倆在一起，還讓她這麼快就懷了孕，更送她回家要來錢，自己卻躲在大門外，等到事情失控了才恰到好處地出現。」

「程誠，你是真的覺得我沒了這個女兒就活不下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