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娘被抓後,衣衫褴褸地走進城中,我爹讓她以S證清白。
她準備了白綾準備吊S,我抱住她的腿讓她選擇和離。
因為我重生了,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爹設計的。
隻要我娘與他和離並帶走嫁妝,他馬上就會慘淡收場淪為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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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上山求子後被山匪所劫,三日後衣衫褴褸地出現在城中,世人都覺得她沒了清白。
無論她如何解釋,我爹仍然送了她一襲白綾勸道:「念娘,無論你是否失了清白,但如今這情況,京城都知道你……那副樣子走回來,我也沒有辦法。」
他說得捶胸頓足,眼淚直流。
我娘隻是一遍遍地說對方隻是打了她,讓她做活,但並沒有做無禮之事。
我爹抹淚:「便是如此,你若是活著,那小念要如何辦呢?她畢竟是我們的女兒。你若不能自證清白,她以後都沒有辦法嫁人了。」
我娘怔了一下,然後看了我一眼便抱住我痛哭不止。
最後,她還是點了頭,讓他們出去了。
我娘溫柔地為我梳了頭,叫人訂做了數十套衣衫,都是我從小到大的好看衣裙。
做過了這些,她就戀戀不舍地讓貼身丫頭伺候我去午睡,自己一人留在房間裡。
不知為何,我頓時感到心神不寧,從後窗跳出來直奔母親的院子。
我偷偷趴在窗外看她,我娘此時穿上了一件正紅羅裙,打扮得出奇漂亮。
然後站了起來,對著鏡中的自己粲然一笑。
就這一幕,讓我頭痛欲裂,然後恍惚了一剎那,知道自己重生了。
今年我剛不過八歲,母親為自證清白,自缢在自己房中。
不過一月,我爹便以我總要娘親為由,以我娘的全部嫁妝聘下了員外郎家的千金為妻。
繼母入府初時對我還好,不過一年,她便誕下弟弟。
那之後,我每日每夜都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在府上連個高等丫頭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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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們將我賣給一位老鳏夫為妾,我與家中決裂。
甚至與父親繼母發生衝突,卻被他們用對付我娘的方法壞了名聲。
最後還是被送入老鳏夫手中,之後才從他口中得知,當初我娘就是被他們給抓走的,而背後指使之人就是我爹。
我不甘受辱撞柱而亡,沒有想到,我竟回到了我娘要自缢的時候。
這輩子,我一定不能讓我爹的奸計得逞。
眼見著我娘的頭都扎在了白綾之中,馬上就要踢足下的凳子。
我直接從後窗跳進去,抱住我娘的腿小聲說:「娘莫S,這事另有蹊蹺。」
我娘低頭看了我一眼說:「小念乖,娘隻是想試試這白綾是否結實,你快去午睡,不然該犯頭風了。」
我眼淚不由流了下來,我娘雖出身商賈,但為人向來豁達善良。即便到了這等時候,還要為我著想,不想讓我留下心理陰影,覺得她是因為怕我以後會被世人詬病才會自缢。
我也知道,如果再不說明原因,她肯定會叫人將我拉出去:
「娘,是爹,是爹讓人把你綁走壞你名聲,目的是娶員外郎家小姐為妻。」
「你,小念,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娘皺了下眉,但還是下來了。
她抹著我的眼淚,我以為這話她信了。
哪知道我娘嘆了口氣說:「是不是小桃教你說的?然後把我騙下來?明明我已經和她說好了。」
小桃是我娘的貼身丫頭,在她歿了之後盡力護著我。
可惜等我弟弟出生後,她便被發現失足掉入井中淹S了。
又不是冬日井邊極滑,怎麼可能一個大活人會突然間滑入井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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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拉著我娘坐在一邊,實話實說了。
我娘消化了半晌,似乎還不太相信:
「小桃不過十五歲,如何能編出這樣的瞎話來?娘,隻要你今日找機會不S,明日我便能想辦法證明這事兒是我爹安排的,如何?」
我娘摸了摸我的臉,然後說:「小念即是重生,那你……又是因何而S?」
果然是我的親生娘親,雖然不信我但也會關心我。
我為了讓她能下定決心報復我爹,就把自己是怎麼S的說了出來。
我看到我娘本來淡然的眸子一瞬間就血紅了,聲音都變得悽厲起來:「他竟然這麼對你嗎?」
「是啊,繼母生下弟弟後,我吃住都是與下人一起,衣服也都是與府中下人同樣。吃的,都是主子們剩下的飯菜……嗚嗚,娘,我爹根本就不把我當他親女兒看。」
我娘摸了摸我的頭,然後說:「好,娘信你,我去查。」
我正抱著娘痛哭呢,爹小心翼翼地叫了我娘一聲就開門進來了。
一進門,他的頭是往房梁上看的,嘴角還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笑。
可當看到房梁上沒有人時,臉一下子就陰沉起來。
我感覺到娘的身子一僵,看來經過我的提點,她細心觀察了我爹,從他的微表情中看出來些什麼。
畢竟是夫妻,對我爹的一些表情和小習慣還是非常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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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娘,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小念,她來找你的麻煩了?我這就讓人將她抱走。」
我爹看到了我,猜想是我來阻止我娘自缢,壞了他的好事兒。
可是我娘卻搖頭說:「不怪小念,是我還想見我娘最後一面,等見了她老人家,我自會……」
「念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身為子女,若這個時候見嶽母大人豈非讓她十分傷心嗎?若她勸你,你便可能會心軟,到時候小念怎麼辦?」
我爹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一臉的慈愛。
可是,我卻在這個時候冷冷地開口了:「爹,你就這麼想娘S嗎?」
一直當著一個八歲孩子的面前逼她母親自缢,還說是為了她好。
哪個當爹的能幹出這樣的事兒來?
我娘也覺得不對了,之前她慌張與害怕並沒有覺得不對,現在怕是回過味兒來了:
「你當真是為了小念,還是為了別的事情?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因何這般急切地逼我去S?」
我爹慌了,馬上說:「是我一時悲痛口不擇言了,我這就去將嶽母請來與你一見。」
「不可,我娘有腿疾怎好來回折騰?再說了,若是請她來我怕是……怕是被她看出端倪,便不會讓我……」
我娘看了一眼白綾,然後對我爹使了個眼色。
我爹隻當她是不想當我面說出來,於是就道:「是我考慮不周了,那我帶你回去便是。」
「好。」
若不讓爹帶我娘回去,隻怕他會起疑。
反正回到了我外祖母家,便都由我們說了算。
我外祖母是個奇女子,在我娘年幼時外祖去世,她一人撐起了整個家族染坊。
如今我娘帶著我去了外祖母家,去後院見了她老人家,然後將我說的所有事都與她講了。
我外祖母當年在我娘去了之後就悲傷過度,不久後也去了。
我爹吃了絕戶,不然,他哪裡能做到既娶了員外郎家小姐又有了錢?
也許,這一切也是他算計好的。
我們很快見了外祖母,也沒隱瞞,就都說了出來。
外祖母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凌厲道:「小念說的可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外祖母隻管讓人將那人叫來細問,隻需要百兩銀子,他定會交代得清清楚楚。」
我說的那人便是那老鳏夫,自綁了我娘後,他就一直在暗中勒索我爹,要了不少銀子。
我爹也是一直有些見不得光的事兒求他去辦,也就一直留了他的命。
按照我爹的說法,能為錢財什麼事都做的人最好掌握。
正如他所講,這輩子我們就要有錢能使鬼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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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外祖母這些年經營鋪子自然也有一些特殊人脈,很快有人打探好了,那人與我外祖母和我娘道:「給了二百兩銀子,那人就交代了。小姐失蹤確實是姑爺暗中讓他做的,隻不過姑爺說小姐是她的女人,萬不能給他戴上綠帽子,所以才沒有讓人真的玷汙小姐。如果咱們家要想告姑爺,他可以上堂去作證,隻需要再給二百兩銀子即可。」
我娘又掉起了眼淚,而我外祖母則問我說:「小念,你打算如何辦?」
我含笑搖頭說:「不,我們不告。娘,你應該馬上回去與爹和離,然後還要帶走全部的嫁妝。」
我娘不解說:「為何不告?他做出這種事兒還想我原諒這個男人嗎?我定要他身敗名裂。」
我卻搖了搖頭:「外祖母,娘,這買兇綁自己娘子的事兒,我爹可以說是為了給你一個教訓。但若是強暴官家女兒呢?到時會不會罪名更重一些?」
對面的兩個女兒都瞪大了眼睛,問我是怎麼回事兒。
我就直接曝出了我爹不為人知的一面:「你們還不知道吧?我爹前不久迷上了賭博,家中祖業都被他敗得差不多了。娘,他突然間讓你在家享福,由他主外的時候,那便是他變賣了自家祖業還賭債,為了怕你發現才如此的。」
我娘睜大了眼睛:「那她與那官家小姐……」
「我爹其實是中了那戶人家的仙人跳而已,那所謂的官家小姐,不過就是他們家的一位高等丫環。員外郎家缺錢,而我爹是個有錢又渣的冤大頭,不坑他又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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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我前世意外得知的,哪知道還沒有告訴我爹,他就把我賣了。
可能是有了報復的心思,到最後我也沒有和他說。
前世即使我S了,他也是被人算計幫別人養兒子,早晚也是破敗的下場。
我將自己知道的說了:「隻要是娘逼他與你和離,帶走所有嫁妝,我爹交不出娶那位大丫頭的嫁妝,相信結局你們都能猜得到。」
他們自會去告我爹的,都不用我們出手。
我外祖母與我娘的神情都有點一言難盡:
「去與他和離吧。」
我外祖母站了起來,拿起了龍頭拐杖,看起來霸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