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夫君送了我一個平安符,我反手把平安符送給了一個S牢犯人。
隻因上一世夫君用一塊平安符換了我跟他那小青梅的靈魂。
他送的平安符,我每天都戴著,身體卻越來越差,直到成為了一縷孤魂。
飄在半空之時,我發現他那小青梅居然佔據了我的身體。
我的夫君宋淮安和他的青梅做起了人人羨慕的恩愛夫妻。
他們花著我家的銀子,蒙騙我的爹娘,吞了我家的家產。
再睜眼,回到夫君送我平安符的時候,這一世我一定讓他們血債血償。
01
春寒料峭。
我坐在院子裡等候著夫君歸來。
陪嫁丫鬟小桃拿來一件披風,打趣道:「姑爺好福氣,值得小姐這樣用心,每日守著院子等著他回來!」
我微微一笑,想到夫君,不由得心裡溫柔下來。
小廝進來稟報,欲言又止,神色有些古怪。
不由得我有點疑惑,但此時已經無需多言,我看到了我的夫君,帶著一位嬌弱的小娘子進來。
宋淮安將柳依依護在身後。
柳依依一副怯生生的模樣,當真惹人憐惜。
「夫人,依依是我恩師的女兒,又與我青梅竹馬。」
「如今柳夫子去世,她孤苦無依,又體弱多病可否留她在府中暫住一段時間。」
「我實在不忍心她一個弱女子一個人......」
宋淮安說完還有些不好意思,不停打量我的神色。
我想著自小也沒有姐妹,便同意了她暫住。
幾句闲話後,我有些想回去休息了。
柳依依卻突然指著我頭上的蘭花玉簪:「姐姐,那簪子真好看,和我爹爹買給我的那隻好像,姐姐可以給我看看嗎?」
我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想了一下,便依她將簪子拿了下來遞給她:「還真是和我爹爹買的那支很像,隻是可惜那隻被我弄丟了,不然可以給姐姐看看,我們真的有緣呢!」
宋淮安笑得溫和:「依依既然這般喜歡,讓夫人送你就是了。」
說完,宋淮安看向我。
我有些許愕然。
他忘記了嗎?
這簪子是剛成婚那月,他惹惱了我,為了賠罪,親手雕刻出來的,還弄傷了手。
費了許多功夫,特意送我的。
如今,竟然說讓我送人。
柳依依有些羞澀地看著我。
這是,盼著我開口送她?
我微愣,拒絕道:「這支簪子可不行呢,你要是喜歡這樣的,我再讓人拿過來類似的任你挑選。」
柳依依瞟了一眼宋淮安:「宋大哥,姐姐喜歡的那自然是不能送的。我隻是看著簪子想起了爹爹,才提了一句。」
說著,她要把簪子遞還給了我。
我示意小桃上前去接。
下一刻,卻聽一聲脆響。
簪子掉到地上碎成了兩截。
柳依依一臉慌張,俯身去撿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桃也有些慌張,抬眼看向我。
我有些許煩悶。
柳依依低聲啜泣起來,連聲的在那兒道歉。
明明我什麼都沒做。
宋淮安卻坐不住了,他皺眉道:「不過是一支簪子,沈青荷你鬧這麼難看做什麼?依依也不是故意的,再買一支就是了。」
我看著宋淮安,心裡止不住的失望。
說完他起身拉著柳依依往外走:「依依,我送你回去,不必理會她,一支簪子而已。」
柳依依又期期艾艾的模樣,低低說了幾句話,惹得他一陣心疼。
隻是臨走時,柳依依回頭給了我一個得意的眼神。
我看著地上斷裂的簪子,再看二人攜手而去的身影,覺得自己的心也如同這支簪子一般碎裂了。
突然心中有些迷茫,袖中的手指冰冷,感覺眼前的畫面有些刺目。
我與宋淮安成婚還未滿一年,也算琴瑟和鳴,恩愛有加。
夫君溫柔知禮,讀書上進,如今已考取了秀才功名,爹娘皆感嘆我覓得良配。
我爹是姑蘇城最富的商戶,家中隻有我一個女兒,家中家產頗豐,僕從宅院更是數不甚數。
因為沒有兒子,想招一個上門女婿。
看中宋淮安家中孤兒寡母,隻有一個老娘,家中貧寒。
又是一個讀書人,為人溫和有理又長相俊秀。
我家中最是不缺銀子,便想著資助他讀書科考,將他招為贅婿,他日高中,也算謀個好前程。
因而我二人成婚後,住在了沈家老宅邊上爹娘為我們新置辦採買的小院落。
本想著將他的老娘也一同接過來,卻不想他說不想過多叨擾二人新婚燕爾,便也一直沒有接過來。
如今卻接過來了一位青梅竹馬的柳小姐。
02
「荷兒,這是我在道觀裡為你求的平安符,那日不是碎了你一支簪子嗎,暫作補償。」
「等下次再見到好看的簪子,我再給你買好嘛?」
聽著宋淮安和前世一般的話語,我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這是重生到了宋淮安把平安符送給我的時候了。
上一世,我對於宋淮安送的禮物自然是萬分珍重,將這平安符日日夜夜佩戴在身上。
隻是,不到半年。
我便突發惡疾,身體逐漸衰弱,大夫也查不出任何原由。
某一日昏睡過去,便成了一縷孤魂。
我被人奪舍,本不該S,又無鬼差來尋我,又離不得身體多遠。
卻看著自己的身體莫名的坐了起來,走向梳妝臺慢慢的在梳理著秀發,整理著妝容。
自顧自的在哪兒說:「姐姐真是個笨的,被人害了也不知道呢!」
她是誰?我為什麼會這樣?
宋淮安走了進來,抱住了她:「太好了依依,沈家終於是我們的了。」
她是柳依依,宋淮安那個青梅,不是送出府了嗎?
她不是病弱的快S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做了什麼?
他們用了什麼妖術佔據了我的身體。
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恩愛有加,花著我家的銀子,欺瞞著我的爹娘。
再一睜眼,就回到了此時。
「好啊,聽你的。」我施施然一笑,應下了。
這次,我可不會叫你們二人好過。
這日是我安排好小桃帶著廚房做好的燕窩去給她,本意是順著宋淮安的意思看顧她一下。
「夫人,給柳小姐的燕窩準備好了,奴婢給柳小姐送過去。」
「我也與你一起,去看看柳小姐。」
看見她在院子的涼亭中。
我向她走了過去,她開心的握住我的手,不停的道謝,突然她摔倒在桌邊一旁:「啊。」
桌上的燕窩被掃落一地,碎片扎破了她的手,淚光盈盈的看著我:「姐姐!」
這架勢,好像我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樣。
「依依!」宋淮安從不遠處衝了進來,扶起了她。
看來某些人是看到了宋淮安在不遠處。
「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推依依!還害得她受傷了,她本就體弱!」
宋淮安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失望,又低頭望向柳依依一陣憐惜。
柳依依輕輕地吸著涼氣,拉扯著宋淮安的衣袖搖了搖。
她目光閃爍,語氣輕柔卻又好像包含了千言萬語。
「宋大哥,不怪姐姐,是依依不小心摔倒的。你看姐姐還給我帶來了燕窩呢!」
「依依別怕,你身子不好,我先帶你回屋,請郎中過來看看。」
他看了一眼我,又低聲去哄柳依依。
我站在邊上,看著宋淮安抱起柳依依,不停哄著走了。
「別說姐姐,我寄人籬下,姐姐隻是不小心,你不要說了。」
宋淮安的聲音有些許憤怒:「她一向嬌蠻,再慣著她,說不定下次都要打你了。」
她小聲抽泣道:「一定是我不夠好,姐姐早晚有一天會接受我的。」
獨留我Ṱú⁸在寒風中。
小桃憤憤不平:「小姐,姑爺他怎麼能抱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呢?」
我立在原地,半響,才開口:「小桃,不可妄議夫君。」
「夫君這麼做,應該有他的道理。」
夫妻之間,重要的是信任。上一世,我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我信任他,等他來與我解釋的。
而不是跟話本中的怨婦一樣,滿腹嫉妒怨懟的斤斤計較的。
更何況我的夫君說柳姑娘是恩師的女兒,自然該善待。
我回到房中,等了夫君一夜。
天快亮時,宋淮安才回來。
見我還未睡下,他有些微愣。
「荷兒,怎麼還不睡?」
「我給你的平安符呢,可有日日佩戴著?」
他還是那般溫柔,微涼的手指輕撫我的臉頰,語氣還是熟悉的溫柔和心疼。
我坐在梳妝臺前,微微一笑:「在等夫君回來,睡不著呢。夫君給的自然是戴著的。」
我在心中不由得冷笑。
宋淮安低頭在我額頭前留下輕輕一吻。
似乎意識到白日的事情該同我解釋一下,便開口道:「荷兒,依依是我的恩師的女兒,且從小體弱,近日柳夫子剛過世,我擔憂她的身子,才將她接入府中調養。」
我點了點頭:「既然是夫君的恩師的女兒,這是自然,該好生招待。」
宋淮安神色和緩了一些,似是憐惜我等了他一夜,一時間情動,向我俯身而來。
我愣神,聞到了一股與我身上不同的香味,是女子用的胭脂香混合著藥香。
我心ṱṻ⁾頭一窒。
偏頭躲開了他。
他的唇落在了我的嘴角邊。
「夫君,我累了。」
我本也不想再與他親近。
「荷兒?」他似乎有些不解。
長夜已深,他也憐惜我,便輕輕撫摸我的秀發,嘆息一聲:「那荷兒好生歇息。」
剛準備歇息,門外小廝來報:「柳小姐說心口又疼了,想找一下大夫。」
宋淮安聞言,急忙起身準備離去。
我卻在此刻心頭一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他目光向我過來。
我心頭微跳,故意央求他:「夫君,能不去嗎,讓府醫去看看就好。」
宋淮安語氣無奈:「別鬧,荷兒,依依身體不好,我不放心。」
我不置可否,也不免有了些脾氣:「柳小姐畢竟未出閣,你既是我夫君,整日圍著她,不說外人如何看待,府中下人都難免議論......」
宋淮安打斷我的話:「荷兒,我以為你懂我的,依依如今孤身一人,她能依靠的隻有我。」
「等她身體好一些,我就將她送出府可好。」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語氣依舊溫柔,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他人在這裡,心卻不在了。
我眼看著他一點點地掰開我的手指,向外走了出去。
從前,我想要什麼,他總能給我什麼。
他對我總是溫柔細致,無所不依,如今這份體貼,分給了旁人。
我不懂他為何要這麼對我,這麼這個人突然就變了一副模樣,還是這才是他本來的模樣。
那個平安符,我早早叫人換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他給的那個,我拖了關系,找了個S囚,安頓了他家人,將那個平安符給了他。
這次看這二人到底能怎麼辦。
03
許久沒見爹娘,我回了沈宅,一見爹娘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爹爹,娘親......」
娘親走過來抱住我:「怎麼了,娘的乖女兒,是不是宋淮安欺負你了。」
爹爹在一旁也著急道:「可是受欺負,爹爹去找人揍他。」
看著爹娘這模樣,我忍不住笑了起來Ṭŭ̀⁸。
真好,這一切還來得及。
上一世,自從我突發惡疾,宋淮安就請了個道士上門,用風水相衝的說法減少了我與爹娘見面。
而他,在我面前依舊是一副好夫君的模樣。
而自從身體被佔了之後,那柳依依更是少有見我爹娘的時候。
每次見我爹娘,基本都是宋淮安帶著她要開口問我爹娘要銀子的時候。
爹娘隻能暗自傷心,以為他們的寶貝閨女嫁了人就不同他們親近了。
上元節這日,集市裡熱鬧非凡。
我是一貫愛熱鬧的,自重生以來一直憂心忡忡,正好出門放松一下。
夜晚並不黑暗,到處都是火樹銀花。
城中許多大戶人家,更是花費了許多銀子造了更大的煙花,放起來的時候格外好看。
煙花升天的爆炸聲,讓我有些恍惚,腳下也微微震顫。
天空上好看的煙花照亮了世間,讓我感受到了重生的真實。
這夜宋淮安要陪他的柳姑娘,無瑕顧及我。
因而我正和小桃笑著,帶上爹娘一起,在夜市裡遊玩。
才剛離開主街,就聽見有人喊:「不好了,走水了。」
我心下一驚,起火的方向竟然是我與宋淮安的住宅。
回到院子裡時,院子裡已經亂作一團。
小廝丫鬟婆子們都在端水撲火。
而走水的地方,正是我的臥房。
院子裡怎麼會起火的呢,還偏偏是我的臥房。
在我院子裡守夜的馬婆子說,是柳小姐給了她小孫兒一小把煙火放著玩兒,不小心點著了,求主家恕罪。
「小姐啊,實在是不小心,這可怎麼辦呢?」馬婆子有些不安。
馬婆子我是知道的,對我家一向忠心耿耿,她小孫兒進府玩也是稟報了我,得了首肯的。
「無事,你且去吧,莫讓你那小孫兒受到驚嚇了。」
「哎,哎,多謝小姐!」馬婆子帶著她的小孫兒退下了。
今夜之事甚是奇怪,前世並不曾發生過。
這個柳小姐,在做什麼?
這時,宋淮安和柳小姐走了過來。
柳小姐一看我,就淚眼朦朧地跑過來,拉著我的手:「姐姐,你沒事可太好了。」
我何時與她關系這般好了?
我忍住怒火,抓著她的手肘:「你怎麼回事?為何給那馬婆子孫兒煙火?」
她柔弱的皺眉微微有些不適:「姐姐輕一些,我也不知會出這回事。」
宋淮安在一旁勸道:「荷兒,依依不是故意的,隻是看那小童可愛給他玩兒。」
這次失火,最終還是被定義成了不小心買了劣質煙火,才造成的這一切。
處理的結果,也隻是在柳小姐不停的道歉和宋淮安的懇求下輕拿輕放。
原先的房間是不能住人了,我一時之間也不想看到這兩個人。
便隨爹娘回了沈宅,住回了原先的閨房。
隻是這柳小姐到底在籌謀些什麼?
這柳小姐甚是奇怪。
04
原來這柳依依,也重生了。
夜晚她獨自來我院落找我,柔弱的樣子像風一吹就要倒了。
「姐姐都怪我,我也是受人蒙騙,以為是你們家強迫那宋淮安的。」
原來這宋淮安,竟然曾經與柳小姐是訂過娃娃親的。
是柳夫子在世之時,同宋母定下的。
二人自幼一起長大,定下了親事,還沒有辦酒席,也沒有在官府登記造冊。